哦,男人露出戲謔的神情,卻無法扯住眉間的疲勞。 “不是,”蒼羽陽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隻是不明白本來是計伐的自己有變成了被討伐的對象:“我睡得太多了,晚上睡不著也是正常。” 蒼翼翔挑挑眉,他立刻體貼的送上一杯茶。 “明天就要到耀金了,我……”我能迴觜宿宮嗎?蒼羽陽不知道該不該這麽問,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也會產生近鄉情怯的想法,而這個情怯還是這麽個尷尬? “你在想些什麽?”猶猶豫豫了幾天就是為了這個,蒼翼翔被逗樂,轉而嚴肅道:“我說過,以後不會放你離開我身邊?難道你忘了?” 他的神情變得危險,星星點點的火光仿若要噬人,蒼羽陽差點蹦起:“當然不是。”身體變得酥麻麻的,就衝著這反映,他也忘不了,頭次告訴他的時候就差點把他憋死,再來一次提醒,他就要人事不省了。 蒼羽陽低下蘋果臉,該死的迴憶一經提起就控製不住的泛濫,耳朵上似乎都要冒煙了,而且還有越來越烈之勢。 手腕一緊就要捂耳朵的手就被禁錮在空中,蒼羽陽奇怪的抬頭,然後一聲……慘叫,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激的。 “你……咬我?” 蒼翼翔舔舔嘴唇,分外滿意的感覺。於是一張小臉更加鮮豔欲墒,銀色的長發垂下,整個人都快蜷縮成一團。 意猶未盡,這是蒼翼翔一直以來最大的折磨,他自豪的理智要在兩人共處的幾日中統統磨得粉碎,偏偏肇事者沒有自覺,眼晴一直盯著他,蒼翼翔隻有把所有的時間投在奏折上,避免自己控製不住。 不過現在,這種控製也快到了盡頭,蒼羽陽抬手灌下一杯熱茶,原來茶葉可以起跟水一樣的效果,一杯下去,一路燃燒。 蒼羽陽小心翼翼的抬手,就看到了一對狼眼,還是隻紅眼狼! 怎麽辦,怎麽辦?蒼羽陽幾乎急出了滿身的大汗,隻恨這個馬車為什麽不再建大一些。蒼翼翔扯出笑容時,他就知道要糟,所以當遠處傳來嘈雜聲時,也不知道應該要感激還是罵人。 想想,這是第幾批了? 從第一批的刺客過後,他們這支歸程的軍隊就是風波不斷,一批批的來,一批批的殺,想必這趟迴去,僥幸活下的人以後都可以升為高級守衛,對付刺客的手段是翻天覆地。 要對付他們的人顯然也知道進了耀金就沒多少機會了,於是這三日以來的攻擊基本上沒有停歇,從報告的暗衛口中,蒼羽陽知道這幾批人並不是同一個勢力,但是目的各不相同,而相對淩厲的卻都是直奔著他們的馬車而來。 虎翼天翔 第四卷 殺伐之神 第八章 威脅與被威脅 如此不計後果的暗殺,背後的人似乎已經堵上了一切作為代價。 當耀金厚重寬大的城牌在萬丈光輝中露出一角,沉澱了一宿的夜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隱退到了看不見的角落,蒼羽陽一探頭,就在隨行的士兵風塵撲撲的臉上看到了久違的興奮,有鼓聲遙遠的傳來,遠方城門發出厚重的聲響,像是為他們展開了另一個的世界。 耀翔帝的歸來無異於是對市民最大的鼓勵,國家之間的互動總是能在市井之間微妙的表硯出來,而現在他們最偉天的領袖迴來,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也就到了頭。 一傳十,十傳百,小攤位甚至沒有擺出,隻走為了給歡唿的眾人留下足夠的空間,這一天,人潮洶湧,全部的人都向大門口湧去,心安的表情隨處可見。 “陛下迴來了……” 街頭巷尾是小孩子的歡唿聲,騎著竹馬揮舞著柔韌的紙條弄走相告。 “是陛下,陛下萬歲……” “那是陛下,”啊……一人發出尖叫,“不要擠我,看陛下好像在看我,他長得好英俊……” 蒼羽陽突然有些嫉妒冰素了,虛榮心這個東西是個人都有。那種為愛人而升起的自傲也迅速變質成不爽。 這個人真是夠歡迎的?這幸好還是在鑾駕上,要是下去了,活該被擠死、抱死、踩死。 心裏領不是滋味的蒼小皇子一道眼光毫不客氣的殺到,晨曦中男人正挺直了背拿著奏本眉頭輕皺,頗有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專心,於是某顆歪了的心立馬平衡了。 耀金陛下有驚無險的歸程經曆顯然是驚動了朝野,護航的軍隊百裏鋪開,氣勢洶洶,厚重的軍靴踏在地板上引起的轟鳴直達心底,所有喧囂沉寂,換成一個共同的口號。 “耀金、耀金、耀金……”聲音如雷,穿透人心,群起的激動很容易受到感染,蒼羽陽意識到時,嘴唇都動了好幾下,竟也是不由得附和了。 心裏有些好笑,別人為國,他卻是為人。 “羽兒,這就是我們的國家。”蒼翼翔的臉上難得出現由衷的自傲,得到這樣的愛戴是所有統治者的最高榮譽他自然也不例外。 蒼羽陽心裏一滯,我們的國家,他很想拽拽的說一句 “誰稀罕?” 可是陽光映進了那雙眼像是清澈水中的寶石,水越深折射出的光芒越是廣闊,一時間他竟然說不出話。 其實,他不就是為這一刻而吸引?搏遠航沉醉的是衝上雲霄的豪氣,而他醉得是一個背影,踽踽獨行,漫步城頭,身後的滿堂文武軍隊侍從不過走靜止的背景,然後禦伸乎一指,說看,那就是耀金的陛下。 很強大,獨步天下。 蒼羽陽卻覺得不足,他當時不明白,可是在這狹窄的馬車中,而不是那橫亙幾十裏的城牆上,他突然明白,那不對勁兒隻是因為所有人隻是把麵前的一個人當做耀金的帝,耀金的天,領導耀金越來越強大的一種工具,而不是一個人。 所有的輝煌大白天下,所有辛苦埋藏在寒冷的夜晚。 “蒼翼翔,”他突然想叫這個名宇,就發現他也真的叫了。 男人輕輕轉頭,目光包容將疑感表達的恰到好處,曾經冰冷的容顏不再有饑笑。 蒼羽陽當然沒有問題,想了想,既然叫都叫了,不如多叫幾聲,不是耀金,不是耀翔帝,不是其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名字,代表著一個普通的人,不過隻屑於他,所以誰都奪不走! “蒼翼翔、蒼翼翔、蒼翼翔……”那聲音高低起伏,小曲輕哼百試不煩,反正外麵吼聲震天,他也不害怕被聽到,這種感覺獨特而新穎,直到嗓手微微發幹,才稍稍平息。 手隨便一拿,杯子總是會放在恰巧的地方,蒼羽陽斜睨了一眼“自動放放茶杯”,眼含嘉獎。 “小瘋子,”蒼翼翔眼含無奈,手指輕抹汗濕的額頭:“直唿君王名稱可是不小的罪名。” “是嗎?”蒼羽陽斜了一眼,一點害怕的表情都沒有,口頭卻討饒:“那現在怎麽辦?尊敬的陛下,請問你要怎麽懲罰小人?” “小人,真是人小鬼大!”蒼翼翔傾身,光明被隔絕彼岸,於是表情變得模糊而暖昧,隻剩一雙眼睛閃爍細碎的光火。 “讓我想想,不如這樣……如何?” 雙唇緊貼的瞬間蒼羽陽聽到了滿足的喟歎在內心深處層層緋徊。 人就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同是一種行為,千種人千種行為,而蒼羽陽無疑是最純情的那種,隻是簡單的肌膚相貼,他的皮膚就可以來蒸蛋,每迴事後他會後悔莫及,而當下一次臉紅心跳的時候卻還是一錯再錯。 隻是外麵的吼聲如驚雷,一聲一聲炸響在耳裏,蒼羽陽倏然睜開眼,就對上另一雙眼,戲謔不足深情有餘。 憑什麽他在這麵紅耳赤,對方卻像是隔岸觀火般從容,好像這種行為正常得不能再正常,跟吃飯洗澡一般平凡,頭昏腦熱的蒼羽陽沒有意識到能解釋這種疏忽而起的詞,不過是“吃醋”二字。隻是牙關一咬,惡向膽邊生,當看到蒼翼翔眼裏染上了吃驚後,竟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