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手指不聽指揮,十指上下翻飛,琴弦震顫,悅耳音調流水滾滾而來。 呃,傻眼之後,地麵一陣震顫,大幅度的震蕩中隻有他們腳下的一方土地巋然不動,羅曼斬馬刀狠狠砸地穩住身形,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五道魔法攻擊乘風而來,火水兼容伴著颶風之猛,大地劈裂從腳下迅速延伸向遠方。 腳下一空,斬馬刀無所依存,羅曼正要跳起,卻不妨腳下突被藤蔓纏繞,上升之力泄盡,那三係合法攻擊就已到了眼前。 世人多隻水火相克,卻不知兩者可以相輔相成,以風之力貫通左右,威力自是合二為一,無人可敵。 眼前躲不開,索性大刀一斬,素是越戰越猛,此時水火夾攻也是不好受的,羅曼咬緊了牙,眼裏迸射狠厲,刀身通體變紅,圍繞冷厲陰風,氣場加強已經隱隱將這強大的攻擊要從中劈開。 “不過如此而已。” 還有什麽攻擊盡管放馬過來,眼見來勢已盡,後蓄之力不足像是開敗的花朵就算他不懂也無法傷他分毫。嘴角剛要勾起,之間一抹未盡的光彩突然遊蕩開來,伴著掙鳴之音一道銀光觸不及防飛射而出。 直直穿過阻擋刀刃,刀身一陣聲嘶力竭的顫音過後,羅曼的胸口開出了血花,不可置信中,劇痛襲來,靠著刀身支撐,才沒有倒下,就算是這樣,也是單膝跪地。 怎麽會?不敢相信如此容易就能落敗! 蒼羽陽實力竟然大幅度提升了?羅曼自是不知其中蹊蹺,一個使力還要站起再戰,卻一陣地動山搖,四方塵土飛揚,牆壁上金銀光交錯閃爍勾繪出複雜紋路,討厭的氣息迅速籠罩在身上,羅曼的眼睛裏露出驚慌,連手上的嗜血大刀光芒都隱晦到快要消失。 他劈向牆壁卻被狠狠反彈迴來,一道光索彈出纏上了身,羅曼睜大眼睛看到璧紋旋轉,氣息愈加濃鬱。 會死的……他知道。 每個世界自有法則,他來到這個大陸威力自然是打了折扣,此時遇險心裏不甘上升到極點,可是任憑大吼大叫也掙脫不出。 蒼羽陽……死死記住這三個字。這個仇,我一定迴報。 身體開始感覺到深入骨髓的刺痛,羅曼幾乎可以預見到自己身形消散的一幕,就像是喬諾那個愚蠢的女人。 絕望之際,聽到巨大爆裂之音,他感覺到了自己熟悉並為之戰栗的氣息。 羅曼顫抖的保持著跪姿,不敢抬頭:“主上”。 站在他麵前的人不發一語,手臂一揮,銀色花紋迅速腐蝕化成黑水留下,刺目的光芒迅速湮滅。 蒼羽陽感覺到古琴重重的一顫,惹得他一驚,他想問些話,嗓子裏幹幹的一片,就見激芒又起,朝向介入其中的赫裏斯。 不見怎麽動作,那光芒就消散成碎片,赫裏斯望過來一眼,黑眸已漸漸染上血腥。衣袖一震,忽聽猙獰獸吼聲,忽然而起的空地上隱約出現了一道大門,十米寬的門柱高聳入雲,門上兩個神情恐怖鬼頭張大了口,號角聲和吼聲從門縫中穿入雲霄。 大地迎來最兇一次的震動,靠近大門的石屑滾動被一隻彈出門縫的利爪瞬間碾成灰塵。 視野迅速上升,一層光膜包裹著他們迅速升到半空。 “主人,魔界大門即要開啟,我雖然阻止不了,但是我能打破現有的結界,您的父皇在外麵,他會助你一臂之力。” 不等答話,一陣光芒衝天而起,七彩光芒衝到天上某個地方的時候,隻見黑色的波瀾劃起漣漪層層。竟然是結界! 七彩光芒卻是漸漸消逝,古琴震顫個不停,蒼羽陽抱住裏亞從高往下看到了赫裏斯仰起的臉上,有著幾不可察的笑意。 赫裏斯在他的目光中張開了一隻手,骨節細長宛如藝術家的手指卻是指著他們。 黑色力量轉瞬而止,結界壁一陣動蕩,幾乎要墮落。 碧綠瓷瓶倒在一邊,裏麵空空如也,想起當初告誡博遠航他們的話,蒼羽陽一陣好笑,卻是自嘲:沒想到最是不顧一切的是自己,七顆藥已經在剛剛的戰鬥中用了五顆,又是一陣激蕩,牙一咬藥已入喉。 山窮水盡無所畏懼,一股熱氣燃燃升起,杖頂一陣輝光脈脈聚集。 一個大型的防護罩籠罩住了整個光球,五瓣妖嬈開於天際,淡黃色的花蕊擋住所有危險。 “快點“,心裏默默念道,五髒六腑灼燒成一片,耳畔邊幾乎全是心髒鼓動的聲音,有一個聲音虛弱的嘮叨,卻覺得格外親切。 跪伏在地上,腹部隱隱有墜落的錯覺,惶恐鋪天蓋地的砸來,眼前陣陣發黑,汗水染濕的長發裹在身上顯得越加沉重。 快支持不住了,底下黑壓壓的一團,攛擠成一團,隻有透著嗜血的眼睛格外分明。 隱隱約約聽到了破碎的聲音,生存或者死亡,這一刻,近得沒有時間考慮。 隻有穿透性的光芒撲灑了所有,身體被狠狠搖晃,急速的下墜後不是堅硬的地麵,而是一個溫暖的所在。 用最後的意識抱緊了那個東西,他想,再也不離開了。 世界黑得徹底,卻再也沒有了害怕,他聽到了金戈相撞之音,清脆激鳴,還有人的吵鬧聲讓他想堵住耳朵手卻怎麽也抬不起來。 除此之外,還有狼嚎音,有鬼哭狼嚎著伴隨著羽毛拍動的怪響,唯一還算悅耳就隻有琴音,隻不過殺伐之聲漸重,也變得躁動人心起來。 這還不算什麽,他所在的空間狹小得可憐,身上的傷口被擠得痛死了,他想翻身,卻發現腰被固定的死緊,他用手去拔,結果手又被狠狠卡住。他想蹬腿,發現沒知覺了…… 這是哪裏?讓不讓人活了?不被痛死他也要窒息而亡了。 老拿東西在他臉上掃來掃去,就算觸感還算舒服,也不能這麽騷-擾傷患。 千軍萬馬奔騰的聲音在漸漸遠去,蒼羽陽剛要鬆口氣,結果又是一堆人的轟鳴聲。 好像一群人想讓一個人放下什麽,那個人不讓,說“滾”。 很低很低帶著肅殺之氣,於是萬籟俱寂了。 太好了,周公似乎在向他招手,可是有一隻討人厭的手放在了他腹部,像是一顆觸發式炸彈,被一腳踹中的人苦笑不得的承受著這虛弱的暴力。 “他怎麽樣?” 聽到了那沙啞的聲音,蒼翼翔才意識到時自己在說話。 手忙腳亂的按住踹了自己一身腳印的男人聞言抬起頭,藍衫英顏,不是藍淩衣是誰,可惜此時衣衫淩亂從容不見。 “不好說”,其實他更想說他怎麽知道,他是國師,不是能接生的產婆,除了治傷灌真氣,他真的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