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一隻手順著長發撫摸到他腦後,穩穩的固定,扼殺了他所有想要做的變動。聲音也綿長的像是上世紀的美酒,醇厚芬香,光是聽著就可以醉人。 蒼翼翔哼笑一聲,像是酒液噴薄而出,蒼羽陽在開場時就醉得軟了半邊身子。 “羽兒,是在生朕的氣嗎?” 蒼羽陽慌了神,手攥緊了身下的被單,隻知道一個勁兒的連連否認:“沒有,沒有。” “是嗎?這麽說還是羽兒的錯咯。” 男人霸道的沒等他的迴複,繼續說道: “那麽做錯了事的羽兒,讓父皇想想該怎麽好好懲罰呢?”尾音微勾像是酒液入口的後勁,聽得他心頭一顫。 搞沒搞錯,說來說去都是自己的錯!在心裏暗暗不忿,蒼羽陽確實無論如何都不敢講反駁的話說出口。 “不如這樣?” 呃?怎樣?不是又要打屁股! 頭皮一陣酥麻,有溫熱濡濕的東西降落在額頭上,在原地久久徘徊。 蒼羽陽一時僵住,然後等到那溫熱逐漸順著臉頰下滑的時候,他僵不住了。 一把抵住胸前的另一個胸膛,他有些氣喘,發現臉上的觸感還沒有消失,又趕緊雙手並用抓住蒼翼翔的肩膀將人往外推。 臉都快不是自己的臉了,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幹燥的嘴唇。 手上的抗力越來越強,蒼羽陽趕緊聚精會神往外推。 終於蒼翼翔不動了,有些不悅地問道:“怎麽了?” 怎麽了?應該我問怎麽了?這才對吧? 這樣的語氣明顯讓蒼羽陽想起了昨天蒼翼翔類似的冷淡。 一切熱度從身上褪去。 他聽到自己說不清是什麽語氣的聲音問道:“父皇,為什麽要調查桃粉她們的身世?” 唿吸聲像是細碎的流沙聲,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他的心底越積越厚,壓得就快喘不過來氣。 他曾試想過蒼翼翔可能會做出的答複,可能是詫異的一句“你怎麽知道?”或是不屑的一哼根本不屑於迴答再或者想象的美好一點,男人會哄著他,為他解釋這麽做的原因。 可是事實上,蒼翼翔僅僅說了一句:“你知道了。”無關疑問,無關惱怒,僅僅是陳述,就跟說:“今天晚上我們吃燕窩鮑魚”一般正常。 原來是他太大驚小怪,帝皇調查身邊的人很正常,何況桃粉桃紅原來還不是觜宿宮的人,而且那張紙上不是還包括了白竹和另一群侍從侍女的調查嗎? 可是心裏有個聲音在反駁―― 若是調查了這麽多年早就調查了,何必等到今日,他在觜宿宮住了十幾年了,可是今天發現的紙張還是嶄新的,那就證明了帝皇對於這些人的調查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不是單個而是全體!疑心這麽重的人,真的全然相信了他的那番說辭嗎? 蒼羽陽問:“你調查了我嗎?” 他聽到一聲歎氣聲,蒼翼翔摸了摸他的臉頰,溫熱的掌心帶著粗糙讓臉頰微疼。 “羽兒,父皇不會否認”,蒼羽陽身體一僵,“不過為什麽一定要用‘調查’這個詞語呢?父皇隻是想讓你生活得更好而已。” “羽兒,你不肯說過去發生了什麽,父皇雖然想親自聽你說,可是卻不忍心讓你為難。” 蒼翼翔的理由很老套也很俗氣,可是他願意相信。 捂住男人的嘴,他說道:“別說了,父皇,我相信。”無論你說什麽,他都會相信。 蒼翼翔壞笑一聲,卻是突然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既然羽兒弄清楚了,父皇也要繼續剛才的懲罰了。” 蒼羽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覺得唇上一陣的濡濕,和剛才的額上的感覺一模一樣,但是造成的結果卻是全然不一樣。 黑暗的世界完全崩塌,眼前一片白光,幹燥的唇被滋潤,蒼羽陽聽到了讓人臉紅耳鳴的聲響。 這是……這是……? 男人的手卻是從後腦勺滑下,沿著脊骨一陣下滑,蒼羽陽的胸口就隨著背後的手的動作不停往前挺,直到拉成一張緊繃的弓。 “不要……父皇……”出口的是隻言碎語,語氣弱的還沒有急促的喘息強。 當然是被理所當然的無視,腰被向上一提,蒼羽陽跨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 身下突兀的觸感還沒讓他弄清楚,就聽到男人悶聲一聲,一陣過耳風聲,唿吸已再次被剝奪。 “羽兒……朕的羽兒……”耳邊隻刺下滾燙的話語,腰間的手剛勁有力完全封鎖了退路,窒息的頭暈中蒼羽陽無助的抱住男人的頭。 不亞於自己的優秀黑發,手滑得似乎抓不住…… 虎翼天翔 第二卷 風雲暗湧 第四十四章 噩耗 像是溺水的人,他緊緊閉上了雙眼,眼縫中卻仍有星光滑落,拖曳出絢爛的尾巴。 急促的尖叫了一聲,蒼羽陽倏然睜開了雙眼,臉上一片濕潤,他知道那是他的眼淚。 眼前一片白光,反射到腦海裏是璀璨的五顏六色。 手下意識的探向旁邊,指間卻在接觸到旁邊平整冰涼的床鋪時不爭氣的愣住了。 蒼羽陽閉上了灼痛的眼睛。 盛夏的太陽勤奮的讓人嫉妒,一片光明中,房間裏空空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