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偶爾露出的詭秘的笑容實在讓遊信起雞皮疙瘩。 不鹹不淡的日子照樣的流逝,遊信再侍女們的精心照顧下,生活是越過越滋潤,隨著身高拔起,肥嘟嘟的體型也沒見改變。 兩個侍女常常是一副母愛泛濫的樣子,掐掐抱抱遊信也由著她們了。 春夏秋冬轉眼即逝,這一轉便到了五皇子的三歲生辰。 不管這個年歲含了多少的水分,但是命運的齒輪卻是真真正正的在這一年開始一絲絲,一點點的咬合起來。 說來慚愧,出生了這麽久,遊信終於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事情,就是――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平時都是被稱為“五皇子”,“皇兒”的稱唿,現在細想起來,真正的姓名卻是從沒聽過。 遊信終於發現自己“兩耳不聞窗外事”導致了最可笑的結果――他居然還不知道耀金的國姓,換句話說,就是他連自己的冒名姓氏還不知道。 其實這怪不得遊信,宮內沒有人敢說出帝皇名諱,而他的名字卻是還沒出土。 而這些都是有緣由的。 金碧輝煌的大殿,比起兩年前沒有太大的變化,一如既往的寬大宏闊,一如既往的令人生畏,也一如既往的站滿了朝臣命官。 而帝皇仍是高高在上。 不一樣的是聲勢強大了很多,不僅是文武百官齊聚一堂,遊信悄悄一抬頭,就能看到僅站在帝皇下首的一群後宮妃子,高高的發髻下是張張或冷豔或嫵媚或淡然的美麗容顏。 而其中集美麗與端莊於一身的美人當屬昶曦貴妃。 她的美麗依舊,靈動璀璨的光芒在周身圍繞,成了大殿的焦點,縱使手裏牽了個不大的娃娃也擋不住眾人頻繁的窺視。 遊信心裏暗下結論――這位帝皇的後宮也如史書中所說的那樣強大。 雖然已經從侍女那聽到了儀式的具體過程,遊信還是被嚇到了,這麽龐大的到場人員基本上攘括了帝王的朝堂和後宮。 而此時他就被雲妃牽著站在這大殿的中心,必須忍受著所有人打量的目光。 雲妃的腰背挺直,視線傾斜似乎看著前方的地麵,她的姿勢無疑是最好的典範,遊信不敢有差池的照著做,端端正正處的像個小木樁。 在別人眼裏,看上去就是五皇子膽子太小,瑟縮在自己母妃身邊,連頭都不敢抬,一副木訥老實的樣子一點都沒有皇子該有的威嚴。 一時大殿內的議論聲更炙,關於早前五皇子的智力有障礙的問題在這方寸之間風生水起的傳播開來。 帝王一聲令下,朝堂頓時安靜下來,不安的躁動卻仍在潛伏,暗中的波濤洶湧卻在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時驟然停歇。 突然地靜止讓人奇異,心裏還在納悶的同時一個人漫步走過身旁,然後站在了他麵前。 繡著流雲的鞋尖上是飄逸的衣擺,層層疊疊的繁複樣式讓人眼前一亮。 門洞大開的大殿上一陣微風拂過,撩起衣擺吹拂起層層漣漪,深深淺淺的藍如天空一般在眼前無邊無際的綿延開來。 周圍的一切在一瞬間的空白,僵硬地低著頭,遊信居然發現自己真的連抬頭的勇氣都失去了。 恍若初遇,男人站著,他躺著,各懷心思,抬頭閉眼間卻是付出了意外地信任。 藍影飄然卻是不給遊信猶豫的機會,彎下身抱起了死死低著頭的幼童。 唇間吐出微弱的低語環繞在遊信耳邊: “這麽久沒見,你又長胖了。” 一如既往的戲謔語氣,遊信再也騙不了自己,乍然抬起頭,斜眉俏目,眉宇舒展一派灑然,嘴角是自己熟悉的弧度。 真的是他! 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摸上那白皙柔軟的肌膚,幾許冰涼,幾許柔韌,幾許感觸綿綿密密瞬間占據心扉。 手指當機立斷狠狠按下,瞬間英俊好看的臉龐變了形,遊信尤覺不夠,改按為掐,還邊掐邊笑,清脆的笑聲體現了五皇子對來者的充分喜歡。 兩年零兩個月,原來距離那次離別已經那麽長了,久到遊信有時候都覺得其實他生下來就在這皇宮,至始至終其實沒有什麽淩水閣,什麽山洞的存在。 而自己曾經變為野獸的事情其實隻是一場荒誕不羈的夢。 隻是體內那可惡的紅絲卻是最好的證明,證明他和另一個人一直有著生死攸關的聯係而這聯係如今仍是沒斷。 藍……淩衣,這個混蛋,這個無賴,這個不守信用的小人……一邊心裏止不住的罵著,手上一邊不斷加力,那張麵龐終於如願以償的變得扭曲。 手卻被另一隻大手包裹住,隻是圍繞住,並沒有讓他鬆手的意思。 無奈地歎了口氣,早就想到了這人看到自己可能出現的所有情況,沒想到身臨其境了還是有些手足無措。 那張小臉上的神情恐怕本人都不知道吧,平時總愛咀嚼事物的小嘴抿得緊緊地,一雙眼睛也是睜得大大的,盡力瞪著眼前人表達著主人的憤怒,但是其中的水霧卻是出賣了真實心情。 還是想念那隻沒心沒肺,整天撒歡好吃的小貓兒啊。 這幅樣子簡直就是專門來讓自己愧疚的嘛。 藍淩衣卻是收攏的手臂將遊信的臉擋在懷裏,背過身來擋住所有投來的好奇視線。 這其中有一束視線最為炙熱,藍淩衣抱著懷裏仍在鬧別扭的娃娃,心裏暗暗叫苦。 想裝作不認識的計劃注定胎死腹中,首先小貓兒這關就過不了,何況這麽委屈的神情讓他實在也不想再欺瞞下去。 虎翼天翔 第一卷 耀金之獸 第八十九章 大殿對峙 但是解釋不是現在,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遊信的手已經鬆了,隻是小身子還有些顫抖,過了一會兒,總算好轉,抬起了頭,眼圈微紅不是很明顯。 眼睛直視地麵,臉上淡淡的紅暈也不知道是再藍淩衣懷裏憋的,還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