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信心裏冷笑,卻是不敢大意的立刻運起了功法。  變迴人身的他本來就不高的功力莫名大退,神識探入體內一看,原因無其他,卻是那個金黃色的真元不見了。  唯獨原先就擁有的那個乳白色的小小真元在丹田處慢慢的旋轉,附加的還有那從來沒有消失過的血靈咒產生的副產品――血絲。  如細線一般,纏纏繞繞,狀似親密卻是不知何時爆發的危險存在。  似乎是因為失去了另一股真元的抑製,這些東西變得活躍了起來,這段時日已經有一小截沒入了乳白光團中。  遊信明白,這是在侵入自己的真元,卻是無可奈何。  他曾經嚐試著拔除,可是往往一開始就疼的抽筋,那是抽筋拔骨的痛楚。  估計這東西拔出來後,一身的功力廢了是肯定的,至於性命能否保留他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血靈咒――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遊信想到了那個一身藍衣瀟灑的男子――藍淩衣。  他應該是知道什麽的,可卻是連自己身上的血靈咒都解不開,所以,眼下隻有硬撐著。  虎翼天翔 第一卷 耀金之獸 第七十四章 雲院  以他現在的功力卻是連個安神香都抵擋不了多久,遊信平時也不會如今日般刻意抵擋藥性,隻是乍然聽到香茹的話,隻覺得心裏一團亂。  竟是今晚就要與那個男人相見!  閉上眼睛,現在想什麽也是無用,就算是見到了人,也早就不是以前的光景。  這樣想著,遊信伴著香氣倒也是自然而然的入了夢。  隻是意識迷糊的一刹那,還是有些自嘲的想起:來到這個世界,與日俱增的卻是以前不怎麽需要的睡眠。  現在的自己,和那病入膏肓的臥榻之人又有何區別?唯一不一樣的夜就隻有這個看上去還不錯的皮相而已。  明月當空,微涼空氣中暑氣早已不知道在何時消散。  遊信剛被抱離了屋子,就被一陣涼風吹醒。  自然的花草香,還有夜晚特有的泥土腥氣,都讓遊信感官為之一震。  在屋子裏的時候,隔了一層牆壁一切的感受都變得模糊不真實。  遊信迴頭,身後的屋子隻剩下一個黑糊糊的輪廓,隱約能看到門戶的陰影。  並沒有住多久的地方,距離他被劫變成人身而被人認作她人子的時間並沒多久,隻是頭一次感覺到了真正的煎熬。  無以名記卻又刻骨銘心,遊信知道:若是在這兒就此死去,不會有一個人還記得自己的存在。  就算是有人尋找,想想自己蹊蹺的身世,遊信不知道那些人尋找的對象又會是何物。  修煉者無謂生死,遊信確定自己誰沒有到大徹大悟的地步,但是還不至於害怕。  但是現在又是怎樣?想到可能下一秒就會死去,心髒就會揪得緊緊的,喘不過氣。  他明白這種感覺是害怕,隻是害怕的是什麽?卻是不明白的。  他不知道這種煎熬還要忍受多久,但是眼下卻最是清楚,也許契機就是今天晚上。  繞了一圈,沒想到他的出口還是落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真是世事難料……也許更難料的還在後頭也說不定。  香茹抱著她走得很快,她的心急不下於手中的嬰孩。  前麵已經是燈火閃爍,比起後麵的淒清,轉眼又是另一個世界。  不知道是不是帝皇的到來帶起了整個宮殿的積極性,遊信就是覺得麵前是極致的熱鬧,而他就像是在隔岸觀火的那個人,不管是在此案,還是彼岸,身份從不曾改變。  嘲諷的是,為了那個可能的出口,他也要變成局中人了呢!  燈光映入眼簾的一瞬間,眼眶灼痛有流淚的衝動。  為了不引人注目,遊信住得屋子從來就隻有在香茹來得時候才點上一盞小小的油燈,等喂完了飯,就會一刻不停的滅掉。  反正接下來等待遊信的就是睡夢,所以也沒人也不擔心孩子吵鬧的問題。  也許僅是這樣,遊信不會急於脫離現在的狀況。  而是……抿緊了唇,每當想起,不可抑製的羞恥湧上心頭……  他望著那象征著富貴的柔美燈光,眼神變得堅定……  香茹完全沒注意到手中嬰孩的一係列變化,步伐匆匆中帶著輕快,腳步一轉,眼前已經是白色磚石鋪就的大道。  透著淡淡血色紋理的磚石表麵上散發著一層朦朦的光芒,而且遇水並不像一般的磚石打滑。  而這還不是最特別的,而是……女子看著光芒越加迷蒙蒸騰的腳下,目光開始變得有些迷茫。  打造這磚的石頭並不是耀金產的,而是戴岑境內一座山上的特產,整個大陸也隻有這一處,珍貴可想而知。  這還是陛下二十歲的金歲,戴岑送上來的賀禮。  雖是稀有之物,但是這種石頭堅硬不足不適合做武器,有用的地方也就隻是裝飾。  所以當時帝皇等使節一走,就用來做了地磚,賜給了剛剛才迎娶而來的萬貴妃。  朦朦光滑似霧非霧,似雲非雲,這石頭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雲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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