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他抬頭看看天,頓時黑線,這是誰的傑作,周圍靠近空地的樹枝都被削下,他甚至看到了被一切兩半的樹杆,白生生的內心在其他褐色樹身的襯托下格外顯眼,居然都沒倒下。 這時腳下的地一凸,他忙穩住,下意識的瞧了一眼,一個小土堆而已,大體是風吹過堆積起來的,繼續走了兩步還沒看到那人的身影,他納悶了一下,怎麽找不著呢?不由沮喪,難道他的功力退步了這麽多,連人的氣息都能搞錯! 這麽想著,腳下又是一絆,他不由惱了,伸腿一踢,沙塵揚起幾顆,土堆紋絲不動。 他嚎叫一聲,好疼!前腿不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甩著蹄子過了好一會疼痛才有緩解,他想起藍淩衣說他是小貓的事,心想就算是貓估計都比他強得多,別人爬牆摔下來估計屁大點事也不會出,他踢個東西都能骨下折。 頓覺前途暗淡。 恨恨的看著害他受傷的罪魁禍首,赫然才發現這塊空地上都是類似的小土堆,把他腳下的這個土堆扒了扒,一點土灰飄然而下之後,一個圓圓的輪廓展現出來,他心中大悟――這不是樹樁嗎? 開始沒認出來,是因為平常的樹樁都是露出土地半尺左右,而這個才剛剛冒了個尖,可以想象這棵樹肯定是被貼地砍下的。 聯想這個空地的異狀,他隻能總結出兩個字――結界,而且是很恐怖的結界,應該說所有的修真者都會締結結界,哪怕是初有小成的修真者,因為結界就像醫生手裏的手術刀,是所有修煉者的基礎功課,很多修煉者都認為結界是守護或束縛的一種手段,隻有少數高者才知道結界是可以作為一種攻擊手段而使用的,不過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若使用不當作用力有限又消耗大,不如他們直接攻擊有效省力,因此很多所謂的高手當然不會做這種無用功,久而久之攻擊結界就不為人知了。 他的師傅就是一個能使用攻擊結界的人,他親眼看見過他把一個正好被他們撞上的搶匪用結界包裹住一點一點分解直至完全消失,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體一點一點消亡沒有一點辦法的恐懼使那人的麵孔極具扭曲,他現在都懷疑那人在消解完全之前應該就應景嚇死了吧! 如果眼前的情景真的是結界造成的,那個人的實力真是無法設想,雖然――他摸了摸腳下的樹樁,平整光滑不下於鏡麵,他不得不承認這簡直比用他的爪子劈材的效果還好,這種切割的程度雖然和師傅的消融不是一個檔次的,但是他抬頭望天,在這快地方能夠看到的上空真的不算少,周圍都被枝葉當得有些陰森,隻有這裏完全受到太陽的眷顧,明亮溫暖,這一切都間接的告訴他了一個現實――這個結界真的很大,至少比師傅當初隻包了一個人的圈圈大太多了。 結界即依作法而區劃一定之地域。很多修行不夠的人是要借助器具的力量來完成結界的,而像他師傅那樣的高手就可以完全靠自己的力量直接在現世中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完全領域。結界的持續時間,大小,力量和性質等因素根據修真類型而不同。 完全領域中,創造者可以控製裏麵的一切,聽上去簡單,確是危險至極,據師傅的說法就是攻擊結界中充滿了修真者自己的力量,力量太少支撐不住結界,太多了又難以控製,真元存於體內於體外的控製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而且一旦放出,你沒辦法自由控製或收迴,輕者功力大失,重者被結界反噬從此消失。 想到這些,他就止不住身體的抖動,想到把這麽大的空間中充滿的力量壓縮成一個大小的球,他估計威力不會下於小型黑洞。 就算想得好一點,這人是有什麽奇珍法寶相助,他也沒法放輕鬆,能造成這樣的攻擊結界一般的法器哪能勝任,至少是仙器上品,就仙器上品他前世還沒見過一件,那完全就是傳說,而能控製的人定然也不簡單。 由此下結論――這世界真的有高手高高手存在,以後行走江湖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否則以他這半壺水級別說不定怎麽死的都不曉得。 風吹林動,舒爽的清風吹散了剛剛的凝重,也吹散了他的擔心,隻不過這風吹並不單純,他皺皺眉頭,這人真是死撐,都忍不住咳嗽出聲,還硬要攀在樹上當吊帶熊,都不知道那副手也折,腳也瘸,肋骨斷了幾根,肺腑傷了幾分的身體是怎麽爬那麽高的? 虎翼天翔 第一卷 耀金之獸 第三十六章 討好 看著不遠處一棵樹下幾滴暗紅色的斑點,搖搖頭,傷口又裂開了,真是浪費他的口水。 陰陰一笑,正好材也快燒完了,爪子一亮,“砰然”一聲,那棵大樹轟然倒地,驚起一地灰塵和群鳥的驚叫,不過不明物體並沒有掉下來。 沒關係,他暗想,迴應他的就是一聲熟悉的嘶啞叫聲,摩耶迅速俯衝而下鑽進一團濃密樹枝中,兵荒馬亂的一陣打鬥聲後,他如願以償的看到了被抓下來的人,不出意料的已經昏了。 把人抓迴洞裏,重新處理了一下傷口,他看著陌生人的上半身,感歎摩耶的心狠手辣,上身勉強遮身的內衣已經徹底報廢,一縷縷掛在身上,還好摩耶還算聽他話,他身上隻有一點紅印。他叼來一套衣服,這還是前幾天他把草搬出來曬太陽時偶然發現的,昨天沒想起,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悠悠閑閑的處理好一切,已經是中午了,吃了摩耶保姆準備的午餐,逛著樹林,采來了些藥材當然他是不認識的,這鬼地方所有的東西都超出了他的認知。 植物暫且不提,明明看上去是兔子的東西一轉頭一條比鬆鼠尾巴還大的蓬蓬絨團就吊在屁股上,明明是馬的動物偏偏長了一對羚羊的角。 怎麽看都覺得是基因工程的成果。 認藥物的工作就全落在了摩耶的身上,他隻需隨意站在一邊,發出一兩聲叫聲,摩耶自然會幫他找出他所需要的物品。 上至藥品食物調料,下至下水抓魚抓蝦,他是越看越滿意,心裏早在琢磨著,怎麽把摩耶從藍淩衣那兒要到他身邊? 一路上,他樂顛顛的跟在摩耶屁股後麵,撿它掉在地上的羽毛,這也是他偶然才發現的。 摩耶的羽毛有非常好的保暖效果,觸感柔軟比得上鴨芯絨,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它會噴火有關。 這一轉悠就是晚上了,一迴去就把收集的羽毛扔在他的草鋪上,現在他的窩真是看上去就紅紅火火,喜慶得很。 真想上去躺一會,要說這一久他賴床程度增加,這個窩就是首要原因。 戀戀不舍的走開,沒辦法,還有好多事要做…… 看著還在昏睡的某人,他開始煩惱該如何叫醒他,他給他敷的草藥有麻痹作用,這也是摩耶這麽容易把他抓下來的原因,因為那時他已經神誌不清啦! 算了,還是用最簡單的方法,他伸出爪子在男人的脖子上一抹對著摩耶下暗示,又亂叫著兩聲,就見摩耶眼裏戲謔神色一閃之後轉為淩厲,果然快速飛過來朝著男人攻擊過去,速度之快連累站在旁邊的他都被扇飛了兩圈。 他隻來得及見到白光一閃,利器碰撞的“當啷”聲響之後,二者分開,摩耶早已退迴他上空盤旋,而男人一個翻滾迴身收劍,姿勢瀟灑好看,就是身上衣衫淩亂了些,破布條晃蕩全身,有些好笑。 他警惕的盯著他倆,準確的說是他頭上的摩耶,眼裏精光閃爍,完全沒有剛睡醒人的混沌,看來早已醒來,隻是一直裝睡而已。 男人的視線下移與他對上,仍然是一閃而過的驚詫,隨即收斂深沉的眸不見一絲波瀾。 整個人就如個木頭似的一動不動連眼神都是如此,他看著心裏就是“嘎嘣”一聲,被他盯著總覺得身上發涼。 他緩緩走進,男子的眼神總算有了絲變動,目光隨著他的動作的轉移。 一步兩步,壓力簡直是如影隨形,他不由鬱悶――不要隨便放殺氣行不行?害他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總算目標達到,他叼起那幾根剛剛打鬥掉下的幾根羽毛轉身奔迴老窩放進後才喘出了口氣。 他實在不想在靠近他身邊了,走到摩耶叼上來的幾條肥魚旁邊,魚還沒死透,不停的在地上撲騰幾下。 脊背上一排溜兒魚鰭高高聳起,隨著魚嘴的張和而張弛,白色的魚鱗閃閃發光狀似透明,翻起的肚皮兒白生生的,看上去就肉嫩刺兒少。 肥美之極,他流著口水一下決心,勇氣油然而生。 轉身走到那人前麵,抬頭睜圓了眼睛他盡量裝出無害的樣子乖巧衝他叫了兩聲。 那人無動於衷的看著他,他再叫了兩聲感覺溫柔的與貓叫兒都無異了,眼睛睜得酸澀不由流出眼淚,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此人還是木頭一個,眼睛都不帶轉彎的直愣愣的看著他,不過好歹殺氣不再釋放了,他頓時身上壓力一輕抓緊機會用頭拱他撐在地上的手。 那隻手顫抖了一下,他真害怕他下一刻就是抽劍砍他,這麽近就算是摩耶估計也救不了他了。 別人為財死,為色亡,他卻是為了區區的口腹,連個佳話或臭名都賺不出,估計頂多就是一個笑談,別人還嫌味淡。 總算這人眼神恢複正常,摸了他兩下,他就知道應該沒問題了。他扒扒地,小跑到放著魚的地方繞著跑了兩圈就蹲下身,興奮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