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樺抖了一下,“老大,言先生看樣子挺喜歡你送的禮物。”直到出租車消失在了密集的車流中,明鋒才收迴視線,很是嘉許地在蘇樺肩膀上拍了拍,“你比我預計的還有用。我會考慮給你加薪的。”蘇樺有點兒哭笑不得。雖然說照顧好老板的生活也是特別助理職責的一部分,但是幫助老板追男人……這個也要被列入工作範圍麽?而且他的老板還在追男人的事情上對他的工作能力進行了肯定……“謝謝老板。”蘇樺看在薪水的份兒上誠心誠意地道謝,“接下來老板有什麽打算?”明鋒反問他,“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蘇樺為難了。從剛才的察言觀色來推測,這位長相漂亮的言先生對自己的老板印象並不怎麽樣。就算沒到避之唯恐不及的程度,也相差不遠了。如果送的不是小球鬆而是別的東西,蘇樺覺得言幼寧說不定會直接扔進垃圾桶裏去。蘇樺婉轉地問他,“老板對這位言先生感覺怎麽樣?”“這不是廢話麽,”明鋒對於自己精明能幹的特助居然問出這麽低智商的問題感到由衷的驚訝,“你當我花時間是逗著自己玩兒呢?!”不是逗著自己玩兒,其實也差不多吧。蘇樺撇了撇嘴,不服氣地說:“上次那位唱歌的金童子,你也打發我送過禮物。”“那能一樣麽,”明鋒懶洋洋地斜了他一眼,“隻要我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這小子就會歡天喜地地撲過來,禮物什麽的,不用我送他自己點著要。這一個……嗯,”明鋒的神色稍稍有些尷尬,“這個脾氣擰巴一點兒,不好哄啊。”蘇樺很敏銳地替他作總結,“老板的意思是,言先生和金童子的區別就是,言先生你還沒有泡到手。那要是泡到手了呢?”不能怪他問出這麽犀利的問題。雖然隻是第一次見麵,但是這個言幼寧給他的印象還不錯,尤其是他打開包裝看到小盆景的時候那種帶點兒孩子氣的新奇目光,讓蘇樺覺得這人……挺單純的。當然,目前為止還隻是印象不錯。畢竟是沒有交情的兩個人,要說了解,那還說不到那麽深。因為這一點點不錯的印象,蘇樺對於言幼寧的將來多少有那麽一點兒憂慮。他知道自己的老板對於看中的東西向來都是不追到手不罷休,但是得手之後的熱度……那就冷卻得非常快了。蘇樺迴想起言幼寧那雙水灩灩的琥珀色的眼睛,那種帶著孩子氣的表情,忽然覺得有那麽一絲絲的不忍心。“泡到手了呢?”蘇樺見明鋒沒有出聲,不死心地又追問了一遍。明鋒淡淡瞥了他一眼,“蘇特助,你是不是操心得太多了?”蘇樺笑了笑,“我隻是覺得這位言先生的性格……挺可愛的。如果換成是金童子,像這麽便宜的小玩意,估計看都不會看一眼。”明鋒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心裏也因為他的這句話微妙地滋生出一種頗為驕傲的感覺來,“也不看看是誰看中的人。”蘇樺看著他洋洋得意的樣子,心情有點兒複雜。明鋒自己得意了一會兒,轉而想到言幼寧擰巴的性格,又覺得有點兒頭疼,“哎,小蘇,你覺得追男人應該怎麽追?”蘇樺老老實實地說:“不知道。我沒追過。”“那就說說你的想法。”“我的想法啊,”蘇樺認認真真地想了想,“我覺得也得分人吧。就像金童子那種性格的,你要多花時間陪著他,得帶他出去玩,還得多送禮物,”蘇樺本來想說還得送貴一點兒的禮物,最好都折現。後來又覺得這話說得有些過分,畢竟明鋒都和金童子分了好幾個月了,他這會兒說人家壞話反而顯得自己不厚道。“嗯,有道理。”明鋒想了想,點點頭,“你繼續。”“這種的,你花時間花點兒錢,就是追來玩玩,給自己找個樂子的。”蘇樺瞟了他一眼,“我看你也沒當真。”明鋒從自己特助的話裏聽出那麽幾分挖苦的味道,這讓他有點兒不爽。不過蘇樺是個公認的聰明人,智商接近一百六,明鋒覺得自己是個心胸寬廣的老板,下屬的這點兒小脾氣他還是能夠包容的。“你繼續說。”明鋒低著頭從煙盒裏摸出一支煙。蘇樺笑了笑,“我對這位言先生了解不深。不過,一個能把幾塊錢的小盆景當寶貝似的人,被你的家世背景打動的可能性應該不大。追這樣的人,就得拿出誠意來,要玩真的。老板,你確定你要繼續這個遊戲嗎?”明鋒叼著煙,沉默了。寂靜中,手機叮的一聲響,短信到來。明鋒掃了一眼手機屏幕,頓時精神一振,“他給我發短信了。”蘇樺很配合地問了一句,“能問問說什麽了麽?”幾秒鍾過後,明鋒歎了口氣,“就兩個字:謝謝。”“哦,”蘇樺看了看他臉上略略有些沮喪的神色,試圖挑起一個新的話題,“那你迴短信了麽?”“迴了。”明鋒晃了晃手機,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我比他大方,說了三個字。”蘇樺斟酌著老板不要臉的程度,小心地猜測,“是‘我愛你’三個字嗎?”“你想太多了,蘇特助。”明鋒斜了他一眼,眼神晦澀難辨,“是‘不客氣’三個字。”——第26章 毛毛小球鬆被帶迴藝人公寓之後,最先被安置在了餐桌上。因為餐桌夠大,旁邊又正好有一扇寬大的玻璃窗,通風而且有充足的陽光。沒有通告的時候,言幼寧會把筆記本支在這裏看網頁玩遊戲,或者坐在這裏看書查資料。不過,到了晚上睡覺的時間,言幼寧又覺得這麽小小一盆植物,獨自一個人留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實在是太孤單了,於是又把它捧迴了臥室,放在床頭櫃上。小小的植株,算上花盆還不足他巴掌高,離得遠了隻能看見小小一團模糊的綠色。可是言幼寧忍不住想要看它,換完衣服,或者洗完澡從浴室裏走出來,總會第一眼瞟過去,確認它還乖乖地呆在那裏。言幼寧自己也覺得這種看孩子似的心態有點兒莫名其妙,好像它不是一株植物而是一隻小狗似的,轉頭就會跑掉。可是他還是會有事兒沒事兒就會湊過去看兩眼,看看那一團綠茸茸的花朵似的鬆針是不是因為幹渴而收縮了起來。其實他自己也知道,下午抱迴來的時候花盆裏的泥土還是鬆軟的,植物在冬天裏又不需要太多水分,應該不會那麽快就幹渴。可是這種隨時準備著滿足它需要的衝動,還是強烈得不可思議。這是一種被什麽東西所需要著的感覺。自從一蓮去世後,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被需要著的感覺。盡管它隻是小小的一株植物,可是一想到沒有自己的照顧,它就會枯萎,就會幹渴死去,一想到自己的存在對它來說居然這麽重要,言幼寧甚至覺得……激動。“是有點兒神經了。”言幼寧靠在床頭,微微有些沮喪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定是被李翱那個烏鴉嘴說中了,老子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又一天到晚地提心吊膽,結果把自己給憋得神經了。”小球鬆沐浴著柔和的燈光,靜靜地聽著他絮絮叨叨地發牢騷。言幼寧伸出手指輕輕地碰了碰它花朵似的球狀鬆針,輕輕歎了口氣,“以後咱倆就相依為命了,毛毛。”言幼寧曾經想過要養一條大狗,名字都起好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養。狗名字可以暫時拿來給新寵物用用,“你喜歡這個名字嗎?我覺得挺符合你的外形特征,絨嘟嘟的,多可愛。”小球鬆默默無語。“晚安。毛毛。”轉天一早言幼寧起的有點兒晚,洗漱過後,急急忙忙打車去學校。東門外下車,一路小跑直奔圖書館的方向。他和徐向北約好了今天要借他的筆記複習,馬上要到期末考試了,他再耽誤幾節課恐怕就真的危險了。還隔著半條馬路,言幼寧就看見徐向北站在圖書館的台階上等著他。也許是最近一段時間沒有接太多的兼職,休息的好,感情上又是春風得意,徐向北看起來精神比原來好了很多。尤其他身上還穿了一件寶藍色的羽絨服,更顯得朝氣十足。言幼寧正要小跑兩步趕過去,就有兩個女孩子走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言幼寧覺得她們看起來麵生的很,也不知是不是本校的學生。不過看她們拿著相機和簽字本,就知道這又是粉絲。言幼寧被淩傲特別叮囑過,如果不是特別混亂的狀況,對於上來求簽名求合影的粉絲都要笑臉相對。“言幼寧?”穿白色羽絨服的女孩子羞答答地把本子遞了過來,“簽個名好嗎?我們都去看了《賭石》,你演的好棒啊。”“謝謝。”言幼寧微笑,“有什麽意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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