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聲,「記住,不要告訴她。至於你,你就好好地感激我一輩子吧。」


    一個月後,在高溫的練功房中,他將自己的生命獻給了她。


    熱浪一波又一波地襲來,他知道她疼,可他更疼。渾身像是被撕裂一般,疼得他渾身都是汗水。


    玄奇說:「續命是一個艱難的儀式,你會在高溫之下慢慢地消失,這過程極其痛苦,隻要你堅持住了,她便能獲得新生。」


    他清楚地看著她一點一點地在恢復正常,眼睛,鼻子,嘴巴,變成第一迴在武林大會的擂台上所見到的顧晚晚。


    他在想,如果那時沒有威脅顧安就好了。


    他知道她喜歡好人。


    如果那時他和善些,也許她對他的第一印象也不會那麽壞了。那麽他可以告訴她,其實顧安也沒她想像中的那麽好,他們兩個都是五十步笑百步。她應該考慮下他的。


    他貼上她的唇。


    「顧晚晚,為了你我也一樣可以連性命都不要。」


    他說得很輕很輕。


    他也知道她聽不到,這輩子再也無法知道。


    .


    五年後。飛花山莊。


    顧安相當頭疼,自己的兒子總和自己搶晚晚。本來五年前時,晚晚懷孕了,整個飛花山莊都喜出望外,顧安自然也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每一夜看著晚晚漸漸隆起的小腹都情不自禁地揚起唇角。


    可是十個月後,孩子出生了。


    顧安小心翼翼地抱著皺巴巴的嬰孩,心裏滿足得不可言喻。不過到後來就出現問題了,這孩子特別黏晚晚。


    當然孩子黏自己的阿娘很正常,可這孩子剛睜眼就非得要晚晚抱著才不哭。且怪異的是,這孩子早慧得可怕。


    一旦見到他和晚晚兩人獨處,定會在中間插一腳,又哭又鬧的,整得全家人都拿他沒辦法。


    不過飛花莊主相當高興。


    這孩子的骨骼驚奇,是個學武的料子。雖然莊主年老,不適宜再動武,但幾年前他將飛花拳法傳授給了顧安。


    顧安怕晚晚擔心,也將魔功廢了,重新再來。


    打從顧澤出生後,顧安已有大半年沒有碰過晚晚。不是他不想碰,而是顧澤那小子實在狡猾,一到夜晚沒有晚晚在身邊必會哭得整個飛花山莊都知道。


    顧安也試過在顧澤熟睡後,偷偷地爬到晚晚身上,可是親了還沒一會,顧澤就哇哇大哭。晚晚隻好推開他。


    顧安瞅著顧澤。


    顧澤睜著一雙圓碌碌的黑眼睛,不知是不是顧安的錯覺,他總覺得他在幸災樂禍。


    顧澤四歲時,已是耍得一手好拳,嘴巴也格外甜,常常哄得晚晚笑不攏嘴,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又一口。而對著顧安,則是氣死人不償命。


    顧安有時會看著顧澤的那一雙丹鳳眼出神。


    晚晚問:「呆子,你在想什麽?」


    顧安笑道:「沒有什麽。」


    晚晚也笑道:「前幾日我收到文瑾弟弟的來信,說是想讓我們帶阿澤去京城裏給他瞧瞧。」微微一頓,她略微擔憂地道:「若是那年的事,他們知道是我們做的,那該如何是好?」


    顧安道:「不會有人知道的。」


    他拍拍她的手,隻道:「況且若是當初沒有我們剷除了隆親王和汾親王,如今這皇帝也輪不到他來當,即便是他察覺到了什麽,他也不會追究。」


    顧晚晚瞧了他一眼,心裏一動。


    「呆子,趁今日澤兒和阿娘外出了,不若我們……」


    顧安眼裏有笑意,他聲音嘶啞地道:「……好。」


    床簾拉下,兩人水到渠成,正當進入最佳時期,房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娘,娘,澤兒有東西要送你。」


    顧安道:「噓,裝作我們不在。」


    「爹!不要裝不在!」


    顧晚晚無奈。


    顧安氣得咬牙切齒。


    門一開,顧澤撒著蘿蔔腿蹦躂到顧晚晚的懷裏,「娘,澤兒給你買了冰糖葫蘆。」眼睛骨碌骨碌地轉著,「爹爹不要傷心,等娘吃剩了就給你。」


    ……這小子是來討債的吧?


    不過瞧著晚晚眉笑顏開的,顧安又覺得是不是討債都罷。


    如今的現狀,很好。


    他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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