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的唇色也很蒼白,還是幹裂的,他下意識的舔著唇角,“蘇兄,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不客氣。”


    察覺到他的口渴,蘇若綰便挑了挑眉,去替他倒水。


    蘇若綰送到了百裏樺麵前,百裏樺看了她一眼之後,便接下水杯,麵色不善的微微扶起他,喂他喝水。


    他何時做過這種伺候人的事情?就算要伺候人,也該是伺候這丫頭他才樂意。


    窗外的風吹進來,鍍映著明亮的日光,一並落了進來。


    喂了白容喝了些水,他仿佛才恢複了點血氣,靠在床榻上,有著經曆過生死之後的滄桑。


    管家匆匆過來,百裏樺便起身讓了位子。而管家看見白容已經醒了過來,臉頰上露出了欣慰激動的笑意,自然還有對他的心疼,“城主,你可算是醒了!”


    之後,管家揮了揮手,讓人端來了清粥小菜,“快喝些,墊墊肚子。這麽幾天沒吃飯,都瘦成什麽樣子了!”


    蘇若綰上前檢查了一番,可以放心的食用。


    管家的眼眸深了深,也並未多說什麽,而是上前服侍著白容。


    百裏樺眸如鷹眼,是能夠洞察人心的犀利。捕捉到管家的申請之後,他隻是彎勾著一邊的唇角,笑得淡然。


    等到白容用過清粥之後,管家帶著其他人出去後。而英俊與花花,也因為有新的任務而出去了。


    蘇若綰便問:“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天的場景?”


    許是才從昏迷之中醒過來,白容的思維有些跟不上,想了許久,才道:“與我交手的是一個男子,但……他應該是還有同伴接應。”


    男子?


    昨晚上離天說是個女子。


    嘖嘖,看來真的是不簡單。


    百裏樺繼續發問:“你可能在他身上看見什麽標誌,比如這個?”


    邊說著,邊取出昨日蘇若綰畫出來的東西,展開於白容的麵前。


    白容皺眉,似是陷入了沉思。


    這時,北墨彥敲了敲門。於此同時,這突兀的外來聲音打斷了白容的思考。


    思路也就在瞬間被截斷。


    蘇若綰去打開門,看見北墨彥時,沒好氣的輕歎了一聲:“怎麽過來了?”


    什麽時候過來都好,偏偏在一個關鍵點兒上過來。蘇若綰迴眸看向白容,果然,那城主好不容易有點思緒,現在是全被打斷了。


    “聽說城主醒了,就打算過來看看。”北墨彥如實說著,“你這麽厲害的人才,真是越來越讓本宮好奇了。”


    他對她另眼相看是在什麽時候,他也不記得。但他知道,每次她都能給他一種新的感覺。


    “好奇害死貓。”蘇若綰側身讓了一條路,供北墨彥進來。


    北墨彥唇角上揚,進來後便看著臉色蒼白的白容,幽幽搖了搖頭,道:“可有好些了?”


    “好了許多了,多謝北太子關心。不過白容還是得多謝蘇兄的救命之恩。”白容笑道。


    蘇若綰禁不住多看了幾眼這個白容,溫潤儒雅,翩翩才子的樣子。和百裏樺那貨性子簡直是差了太多了!


    而她對於這個白容的印象也是頗好。


    “客氣。”蘇若綰挑了挑眉,“不過別蘇兄蘇兄的叫了,叫我阿南就好。”


    蘇兄蘇兄,宿兄宿兄。


    原諒她的內心住著一個汙人!


    白容忽而笑了,笑容卻是病態的蒼白,“好,阿南。”


    也就在這一聲稱唿叫出口後,蘇若綰感覺到了背後一道涼颼颼的目光。尷尬的清了清嗓子,便又將話題拉了迴來:“對了,你剛剛是不是要想起些什麽了?”


    蘇若綰背對著百裏樺,仍然能感受到來源於百裏樺的‘異常溫柔’的目光,心裏瞬時千萬隻草泥馬奔跑過去,這貨……


    聽了蘇若綰的話後,白容的眼神顯得有些茫然。


    “看這樣子一時半會兒記不起來了。”蘇若綰抿了抿唇角,“我們先出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傷口不要沾到水,也不要多扯動到傷口。差不多就是這樣,過兩天我來給你重新換藥,再看看你的愈合情況。”


    “好,都聽阿南的。”


    北墨彥見他們要走,便也跟上。


    蘇若綰深吸一口氣:“你們先聊,我去找找花花。”


    管家正在不遠處,忙不迭的走過來,蘇若綰吩咐了幾句之後,便離開去找花花了。


    蘇若綰正走在城主府的路上,忽而被一個莽莽撞撞的小丫環給撞了撞,撞得她肩膀有些疼。


    但那丫環卻跌倒在了地上,她疼的直叫。


    蘇若綰本想彎身去扶她,卻發現——


    眸間熨著清冷,難不成魚兒要自己主動上鉤了?


    蘇若綰已經做好了防備,彎下身去扶她起來的時候,那丫環唇角忽然就露出一道得逞的冷笑來,手一揚,白色粉末就向著蘇若綰灑去。


    蘇若綰早已知道這是什麽藥粉,假裝中計暈倒。


    那女子四顧之下,見沒有人,便將蘇若綰扛起,腳尖一點,躍上了牆頭。


    幾個暗衛早已將這事兒看在了眼底,但是小姐卻命令他們,不準輕舉妄動!而且,不允許他們跟過來!等到小姐被帶走之後,才有人折身去稟告了自家爺。


    但凡想起爺那抓狂而要殺人的眼神,他們身上都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爺動怒了,還真是有點兒懷念……


    蘇若綰被扛在了那女子的肩膀上,眼前倒退過無數的景物,從手間捏了一點兒粉末沿著那路不斷撒著。


    這個人也就武功好些,陰謀陽謀什麽的還能和她比?


    蘇若綰並非太自信,而是前生的生活必須經曆這麽多陰暗的事情。


    被扛著來到了一處不知道是哪裏的地方,蘇若綰便被那女子隨意的扔了下來。


    而之後,她的耳邊就傳來了女子嬌媚的嗓音:“無月,你下手也不知個輕重,把他弄疼了可要如何是好?”


    蘇若綰心中惡寒,很想睜眼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竟然對她這個假男人有興趣?


    無月冷站著不動,而後,女子又道:“行了,解藥暫時拿去。”


    蘇若綰心中劃過一道了然,這世上有一種類型的毒藥,藥物隻能暫時緩解一段時間,而到了一個固定的時間,還得繼續服用解藥。


    這也就是她們控製這些人的手腕了吧?


    真是下三濫!


    “多謝司昭大人!”


    無月接下了解藥,就被那司昭大人遣走了。


    而之後,蘇若綰的鼻息就摻雜入了女人的香味,熏死個人的那種香!


    “說實話,我還真沒見過像你這麽醫術高超的男人。”司昭大人柔柔的指腹在蘇若綰臉上撫摸著,“而且還長得那麽俊俏,這麽入我的眼。……公子,我知道你醒了,別裝睡了!”


    蘇若綰立即一個鯉魚打挺的坐了起來,打掉了她的手,“小-妞兒,就這麽被本公子迷住了?”


    司昭大人略有嬌羞的笑著,“公子你玉樹臨風,實在是對了我的胃口了。”


    她的眼神膩歪的定在了蘇若綰的臉上,才被打掉的手複又深了過來,劃過蘇若綰的輪廓,“公子覺得我怎麽樣?”


    蘇若綰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遠離了自己,“現在的女人都那麽主動?”


    這些古代的女子說好的嬌羞矜持呢?大爺的,怎麽這女人這麽浪-蕩?


    “公子——!”司昭大人順勢想要倒入蘇若綰的懷裏。


    卻被蘇若綰用手擋開了,蘇若綰站起身來,輕嘲道:“我不喜歡太主動的女人。”


    司昭大人愣了愣,隨即一串媚人酥骨的笑聲便傳來,“我就是太喜歡公子了,才會主動。”


    “抱歉,本公子對你還真是沒興趣。”蘇若綰挑著眉,眼神四處看了看。


    這裏的布置不像是北鈺人的作風,百分之八九十應該就是他們所說的夷族人。


    見蘇若綰打量著這裏,司昭大人掩唇笑了笑。


    蘇若綰的眼眸逼人,直勾勾的看向了司昭大人,“你們來這兒,究竟是為了什麽?”


    “公子你在說什麽呢?”司昭大人的眼中劃過一道幽暗,卻又藏好了,笑著發問:“我能有什麽目的呢?公子難道還覺得我一個弱女子,還能吞了虎狼不成?”


    蘇若綰唇角的弧度微冷,“弱女子?行,就算你是弱女子,你身邊那幾個也不是省油的燈。”


    司昭大人笑容僵了僵,沒想到這個男人不僅長得好,醫術高,這腦袋也是聰明。


    “你這麽聰明,如若惹怒了我,我可是完全不會心存憐惜的。”


    蘇若綰輕輕歎了口氣,這女人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麽,說話這麽前言不搭後語的?


    司昭大人見他冷淡,心裏的悸動更加強烈了些,上前一步:“為何不理我了?”


    有時候人呀,就是這樣子作踐自己。看起來不可及的那些人,往往都是卯足了勁兒想要得到。


    “不與傻瓜話短長。”


    蘇若綰的語氣幾乎是不屑的,然而卻讓司昭大人的心裏更加癢癢的。


    “公子,我方才隻是與你說笑的。我這麽喜歡你,哪裏舍得讓你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呢?”


    蘇若綰翻了個白眼,“我想你一定知道一句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這麽優秀的人,如果不能被你收為己用,你還會留下我麽?換句話說,我如果不投誠,隻能必死無疑。”


    司昭大人笑聲更媚了,捧腹笑到停不下來,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又向蘇若綰走近了幾步,“公子,原先我是有那個打算的,但我如今改了主意了。我有辦法,讓你死心塌地……跟著我。”


    蘇若綰微微壓低了眼眸,“怎麽,還有什麽招數,盡管使出來?”


    “如此不羈,我欣賞!”司昭大人一個旋身,手上多了一塊類似懷表的東西。


    蘇若綰覺得好笑,“催眠?哦,還是叫做攝魂?”


    “你——!”司昭大人沒想到自己的秘密武器才拿出來就被識破了,咬了咬牙,“不過你知道也沒用,這裏已經布置了極易催眠的香,你的意誌力就算再強,隻要在我的地盤上,你就別妄想!我——要讓你成為我的人!”


    蘇若綰撫了撫額前的碎發,“不是我自誇,像我這麽優秀的人,難道還會任由你擺布?你會催眠,難道我就不會了?”


    司昭大人的手一抖,忽而覺得自己的神智有些恍惚了。


    他……也會催眠?


    蘇若綰不會催眠,此時打的完全是心理戰。


    “你騙我?!”司昭大人眼神一冷,從方才的恍惚中迴過神來!


    “看來你還不笨。”蘇若綰攤開手,“不過,你也沒機會催眠我了。”


    司昭大人還想做一些補救的時候,屋門忽而就被踹開了,屋外強烈的光芒刺入,仿佛要將這裏的黑暗都驅散,要將這裏的陰暗消滅於陽光之中。


    蘇若綰微微眯起了眼眸,笑容無害:“對了,忘了告訴你,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被迷暈。換句話說,是我自願過來的。”


    司昭大人眼中冒火,想要掌間發功,卻發現自己身子軟綿綿的。


    而蘇若綰則是好心的解釋:“你已經中了我的軟骨散了。別妄想著再做一些無畏的掙紮了,跟我鬥,得長些腦子。”


    “……”司昭大人臉色一黑,因為這一句話而失態,眼底劃過一道淬了毒的光芒,“你!”


    百裏樺從外麵進來,恰巧聽到蘇若綰這麽一句話,眸間寵溺更甚。


    然而,寵溺卻在看見司昭大人的那一刻,化為了淩厲的寒意!


    任何有動這丫頭心思的人,都該死!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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