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娘見成叔慌張得有些失魂落魄,就像大災難來臨一般,她不由得身子緊繃,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問道:“成叔,到底怎麽了,出啥事了?”


    “蝗災來了!蝗災來了!快去地裏把菜收迴來吧!今年的糧食怕是沒收成了。”成叔扛著鋤頭,一路往迴家跑一路喊著,順路招唿著各戶人家去菜地裏去摘菜。


    瑞娘隻知道前幾年蝗蟲愛吃黃豆,以至於這幾年沒有人敢種黃豆了,害得大家想吃豆腐都吃不起,難道現在蝗蟲連菜也吃?


    瑞娘朝村頭的田間看去,的確見到一些蝗蟲在飛舞,她並沒覺得它們會多到要吃菜的地步,既然成叔這麽說,肯定是有道理的,還是去摘菜吧。


    她抱著牛蛋進了院子,隻見王氏匆匆跑出門來,她趕緊得迴家摘菜啊。張氏和小清也都慌張地挑著擔出來了。看來她們都是聽到成叔的話,緊張得全都要去收菜了。


    大寶和小寶已經洗好了澡,都在搖床裏躺著睡覺,小芸坐在旁邊看著。瑞娘進來把牛蛋往小芸手裏一放,“芸娘,你幫我抱一會兒牛蛋吧,我要去收菜。”


    小芸還沒來得及答應,瑞娘就飛快地進她自己的屋挑擔子去了。


    等她出院門時,隻見滿村的人都挑著擔在路上跑著,天上的蝗蟲越來越多,飛得都很低,比她剛才看到的景象要恐怖得多,才一轉眼功夫,怎麽就多了這麽些蝗蟲來?


    小芸見蝗蟲都飛到院子裏來了,就先把牛蛋抱進小茹的屋,放在床上,然後再把大寶和小寶的搖床全搬了進來,還把門緊緊關上。


    牛蛋一陣哭喊,坐在床上看近日賬目的小茹隻好放下帳本,抱起牛蛋,然後問小芸:“怎麽迴事,蝗蟲真的很多?”


    小芸神色緊張,有些害怕,說:“剛開始就幾隻,現在越來越多,都飛進院子裏了。”


    這會兒門突然被推開了,是澤生跑迴來了。他在鋪子裏見外麵滿天飛舞著蝗蟲,也是嚇得跑迴來,要挑擔子去菜園收菜。


    “小茹,大事不好了,可能要鬧蝗災了!小芸,你可千萬別把孩子抱出去,危險!”澤生急忙挑著擔出去了,還帶上了門,生怕蝗蟲飛了進來。


    小茹見澤生也緊張成這樣,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看來這不是一般的蝗災,是大蝗災呀!據說鬧得厲害時,蝗蟲一陣飛過,地裏的莊稼、蔬菜可是要吃得幹幹淨淨的,連樹葉都要吃光,就隻剩樹幹了,野菜、綠草什麽的,也都不會放過。


    難道真的會鬧這麽大的災?小茹還有些不可置信。


    她起身趿了鞋,趴在窗戶邊上往外瞧,雖然沒有並沒見到密密麻麻的蝗蟲,但是一群又一群蝗蟲從院前飛過時,還是叫人見了瘮得慌。


    小芸想起什麽事,突然哭了起來,“姐,我害怕,稻穀還有二十幾日就要割了,若是被蝗蟲吃了,我們是不是就沒飯吃了?聽娘說,十年前就鬧過一次蝗災,好多窮人家沒錢買糧吃,餓死了好多人。”


    餓死人?小茹聽了身子一顫,頭有些發暈,再往窗外瞧著,感覺蝗蟲是越來越多,恐怕真是要把稻穀吃個差不多了。


    她見小芸驚嚇得哭了,連忙哄道:“不會的,十年前因為窮人家很多,沒錢買糧。如今大多數人家日子都好過了,爹娘不也攢了一些錢麽,不至於沒錢買糧吃的。”雖然她這麽安慰著妹妹,其實自己並不比小芸淡定多少。


    沒過多久,村民們都挑著半擔子菜往家裏跑著,蝗蟲多得幾乎要遮住人的視線了。地裏的菜被吃得沒剩多少,他們迅速地收完了就都趕緊往家裏跑。


    有的人在跑的路上,臉還被蝗蟲咬了。本來蝗蟲並不愛咬人,隻是被侵犯時,它不得已才會咬人。如此疾步跑起來,想不碰到蝗蟲都難,所以有不少人捂著臉跑迴家,還有人脫□上的衣裳,罩在頭上,隻露兩隻眼睛在外。


    待張氏、小清、澤生挑著菜迴來時,他們個個臉色蒼白,嚇得說不出話來,那種眼前全是蝗蟲的景象,簡直是讓他們毛骨悚然,感覺要被這些蟲子啃掉骨頭似的。


    澤生進屋後緩了緩神,正要跟小茹說蝗災有多嚴重時,就聽到張氏在那邊堂屋裏哭了起來,“老天爺啊,這不是要人命麽,穀子才長出米粒,這一下全被蝗蟲吃了,菜也隻搶迴這些,這不是要餓死人麽?”


    然後又聽見小清在旁安慰道:“娘,你別著急呀,等蝗災一過,就可以買種子重新種菜了,也就是斷一段時間。隻是糧食……到時候要花錢買了,我們家不是攢了不少錢麽,是不會餓死的。”


    “小清啊,你哪裏懂,恐怕這是全縣都鬧蝗災了,整個縣都沒糧食了,就得買外縣的糧吃,那得多貴呀!十年前那一次,我們家個個都餓成皮包骨,這次又要遭這個罪,家裏可是還有三個剛出世的孩子呢!”


    張氏是越哭越傷心,越想越心痛,攢一年的錢,竟然最後要用來買糧吃?


    小茹和澤生聽了都沉悶不吭聲,不知如何安慰張氏,隻好保持沉默。


    良久之後,張氏的哭聲才停止了。


    小茹與澤生並肩站在窗戶邊上瞧著外麵的蝗蟲,憂心問道:“真的很嚴重麽?”


    澤生點頭,“根據我的記憶,這次可比十年前那次要嚴重得多。你不記得麽?”


    小茹含糊地答道:“記得,隻是不記得有多嚴重,好在那年沒餓死,如今才能遇到你。”


    兩人正說著話呢,突然瞧見瑞娘挑著擔子進院門。小茹驚唿:“大嫂怎麽現在才迴來?”


    她話一落音,就見瑞娘突然倒地,爬不起來。


    澤生嚇得連忙奔了出去,小茹緊跟其後,被澤生將她推進屋了。


    外麵那麽多蝗蟲,她還在月子裏,澤生是不會讓她出屋的。


    瑞娘生孩子後,身子本來就虛弱,渾身是痛處,腰酸、腿疼、胸腫脹,因為要喂奶,她又不能喝藥,隻是吃一些調理的溫補之藥,並沒多大效果。


    她去菜地時,見幾廂地的菜都被蝗蟲吃得差不多了,她匆忙收了剩下的幾茬,準備迴家,路上瞧見有不少薺菜和野芹還沒被蝗蟲啃完,她就蹲下來挖野菜。


    沒想到蝗蟲越來越多,根本不是她所能想象的,她一邊趕著圍著籮轉的蝗蟲,不讓它們將籮裏菜吃掉,又得挖野菜,忙得不亦樂乎。


    等她站起來時,頭一陣發暈,又被蝗蟲圍繞,她便暈倒了,也沒被人發現,她就一直歪倒在地。再過一會兒,又被一陣陣嘈雜的蝗蟲飛舞之聲吵醒了,她便爬了起來,挑著擔子迴來了。


    強撐著到家門口,她又一下暈倒在地。她此時還不知道的是,她那一擔籮裏的蔬菜和野菜,在她暈倒的那段時間裏,幾乎被蝗蟲吃光,她挑迴來的隻是一些殘渣。


    澤生把瑞娘扶進她的屋,連叫了她好幾聲,她才醒了過來。澤生給她倒了一杯水,當他遞水給瑞娘時,見她臉上被咬了十幾處,全泛著紅,可把澤生嚇得不輕,因為她這張臉都花了。


    好在蝗蟲咬人並不帶毒氣,也就是醜幾日的事。


    這時洛生和方老爹兩人都用衣裳蒙住臉跑迴家來了。洛生見瑞娘暈暈乎乎地躺在床上,急著要去找老郎中來看,被瑞娘叫住了。


    “這會兒大家都憂心著呢,老郎中哪有心思來給我看病,他上次不就說我是因為貧血才容易頭暈的麽,養養就好了。你給我熬碗紅糖喝吧。”


    洛生隻好聽瑞娘的話,這個時候就不去找老郎中了,來到灶前給她熬紅糖,正洗著鍋,他突然發問道:“牛蛋呢,在娘那裏麽?”


    瑞娘虛弱地喘著氣,答道:“在茹娘的屋呢,她妹妹芸娘在幫著帶。”


    洛生想到小茹可有兩個孩子要帶呢,他就先去把牛蛋抱了迴來,再接著熬紅糖。一手往灶裏塞柴火,一手抱著牛蛋,他幹得很順手,因為經常這樣,他已經習慣了。


    澤生這會兒從窗前瞧見院子裏頓時少了好多蝗蟲,他有些驚喜,跑出屋來,立在院子中間感受著,蝗蟲確實是越來越少,再過一會兒,幾乎就沒有了!


    他高興地直喊:“爹,娘,大哥,蝗蟲都飛過了,不見了!”


    一家人聽了頓時全跑出來瞧,確實是沒見著什麽蝗蟲了,隻不過零零星星有幾隻而已。


    方老爹立馬朝院外走去,“我去田裏瞧一瞧,看還剩多少穀子了。”


    有許多人和方老爹一樣,懷著焦急的心情往田裏趕去。當他們站在田梗邊上,瞧著田裏一堆杆渣時,老淚縱橫,有的還失聲痛哭。


    因為,整個田裏連一粒穀子都不剩。其實穀子才剛吐米粒,殼裏都是癟癟的,盡管這樣,也沒有哪一棵稻能逃掉被蝗蟲吃。


    整個鬧災過程才一個多時辰,全村、全鎮、全縣,頓時成了一片杆渣之地,放眼望去,幾乎沒有了綠色,處處呈著那種渣黃色。


    瘋狂的蝗蟲一下飛過兩個縣,直達海邊,最後也不知去向了。


    方老爹垂頭喪氣地迴來了,將慘烈的災情嘮叨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歎道:“家裏的糧食都存得不多了,本以為月底就能收穀子,能接上趟了。沒想到就在這不到兩個時辰裏,一下全完了,家家都得挨餓了,想買糧吃,恐怕是買不起。十年前的蝗災還沒這麽嚴重呢,最後糧食的價錢都翻了兩番。”


    洛生安慰他爹道:“災情如此嚴重,朝廷應該會賑災,到時候每家或許能分到一些糧食,如今新皇登基,可比十年前那老皇帝要體恤百姓多了。”


    澤生卻搖了搖頭,“就怕知縣或知府都不敢往朝廷上報,哪怕不得已呈上了實情,朝廷體恤災民會撥糧食下來,便一路上得經過一層又一層的盤剝,恐怕到我們鎮上已經不剩什麽了,再分到每家,又能有多少?”


    澤生這一說,一家人又陷入深深的憂慮中,他見他們都愁眉苦臉的,頓覺自己失了口。他轉念一想,覺得情況也許沒那麽糟,又道:“也無需多擔心,這一年裏哪家哪戶都存了些錢,到時候外省外縣會運糧食過來賣,花錢買就是了。價錢雖然會很貴,怕是將一年攢下來的錢來買糧,也不一定能撐得明年早稻收割,但至少不會像十年前那般窮。那年我們都沒餓死,今年還攢了這麽些錢,又何必太憂心。”


    方老爹覺得澤生說得對,再難也不會比十年前差,歎道:“本以為攢了這些錢,日子越來越好過了,平日裏也舍得買肉吃,舍得買布做新衣裳了。沒想到這蝗災一過,家家都迴到幾年前的生活水平了。”


    洛生還在心裏默默算著那些錢能買多少糧,最後算來算去,覺得估計也能熬到明年的早稻,才稍稍放下心來。


    張氏還在那斷斷續續地哭,一雙眼早已紅腫。方老爹朝她嚷道:“你再怎麽哭,糧食也不可能長迴來了,費這些眼淚做甚?”


    張氏立馬停住了哭聲,去小茹的屋裏拾尿布來洗。


    澤生迴到自己的屋,見小茹撩開衣裳正在給大寶喂奶呢,他驚喜地道:“你有奶了?”


    小茹不好意思地朝澤生笑了笑,臉上帶著一層淡淡的紅暈,“剛來的,小寶吃了右邊,現在大寶吃左邊,都吃得香著呢。”


    澤生想到這極好看的一對,他平時可是吃過好多遍呢,雖然裏麵沒有奶,味道也很不錯,一想到這,他不禁羞得臉上滾燙。


    小茹知道他想什麽了,緊抿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因為小芸還在一旁逗小寶玩呢,這種夫妻之間的話可不能在隻有十二歲的妹妹麵前說。


    羞了好一會兒,澤生才恢複了平常色,繼而又有些憂慮了,“今日遭了如此大災,恐怕我們鋪子的買賣也會差了,各家攢的錢都不一定夠買一年的糧,哪裏還舍得花錢買這些可有可無的。”


    大寶吃得差不多了,小茹放下衣裳,豎著抱起大寶,心裏一直在思慮著澤生說的話,也甚是憂心。


    小茹根據前世的經驗,道:“糧食的價錢肯定會大漲,估計能翻兩三番去!我們怕也是白攢一年的錢了,不過……”她突然靈機一動,“澤生,你後日要去縣城進貨是吧?”


    澤生點頭道:“本來是這麽打算的,可是現在這情況,怕是不必去了,沒多少人會買的。”


    “你明日就去,買一大牛車的糧,牛肯定拉不動,讓爹和大哥也去!晚去一日,怕是要貴上不少!”


    澤生頓悟,“對呀,我怎麽沒想到,明日買的話頂多比平時貴一點,要待後日,估計就貴得多了,越往後會越貴。明日我就和爹、大哥去買個兩千斤糧食迴來,這樣就夠一家人吃整整一年了!”


    “嗯,明日是買自家吃的,後日再去買一車,留在鋪子裏賣!若是大家能在我們鋪子裏買得到糧,又何必去縣城裏買呢,你說是不是?”


    澤生經小茹這麽一點撥,仿佛看到了商機,哪怕是鬧了蝗災,他們也是有買賣可以做的,“明日不能隻買一車,應該一下買兩大車迴來!我們自家新買的牛車不夠用,可以再去借成叔家的。”


    這下小茹有些不明白,“你是怕晚了一日,價錢會暴漲?”


    “何止是暴漲的事,就怕各鎮上的鋪店老板全搶著買糧,怕是晚了一日,到時候想買都買不到了。我猜著再晚幾日,就得去外縣買糧了。”


    小茹點頭笑道:“不錯,有覺悟。那你明日和爹、大哥早早的去,到時候可別和一群人搶,搶得頭破血流的,那可不好。若是遇到爭搶事件,你們可得離遠一點,哪怕搶不到糧,總比受傷或惹出紛爭要好。”


    “你放心,我的性子你還不了解麽,從來不愛和人家爭搶的。”澤生得了這個主意,趕緊去告訴他爹和大哥了。方老爹和洛生聽了甚覺有理,剛才的憂慮頓解了一半。


    張氏在旁聽了還補一句:“家家戶戶都隻有這麽一擔子菜,怕是過了幾日就都沒菜吃了,地裏的野菜都被蝗蟲差不多啃個精光。澤生,買好了糧,過幾日你再進些菜來賣吧,應該也能賣掉的。”


    澤生笑道:“看來娘還挺有生意經的。”


    張氏卻笑不出來,想到四畝稻穀就這麽沒了,加上洛生和澤生的,一共十二畝,一家人全年的口糧啊!她是想想就心痛如刀割。


    方老爹突然站了起來,“洛生、澤生,快!我們趕緊去池塘裏捉魚,哪怕是魚苗也行啊!”


    他們趕緊找魚籠、魚網,挑著一擔籮趕往池塘。


    有幾家人比他們反應更快,已經捉了好一些了。以前小魚及魚苗沒人願抓的,太難抓且不說,也想等它們長大一點。


    這下沒糧沒菜了,誰還等得及它們長大呀,才一會兒池塘裏便擠滿了人。澤生他們父子三人並沒抓到多少,因為最近鬧幹旱,水很淺,池塘裏的泥都被村民們攪起來了,怕是沒有什麽漏網之魚了。


    若按以前,這個季節在田裏也能抓到泥鰍的,隻因田裏都幹得沒什麽泥了,這時根本找不到泥鰍。


    才攪完池塘裏的泥,一群人又跑向河裏。河水也快幹涸了,水隻沒到小腿肚。他們又把河水翻個朝底天。


    最終澤生他們父子三人抓迴來了二十幾條小魚和一小簍魚苗。


    張氏用手拔弄幾下瞧了瞧,道:“有這些總比沒有的強,澤生,拿十幾條小魚到你屋裏去吧,留著做給小茹吃,今日她來奶了,還得再補補。”


    澤生才將小魚拿迴自己的屋,方老爹又張羅著讓他們跟著一起去山上挖野芋。蝗蟲吃了地上長的糧和菜,但是地底下的東西還都留著呢。


    他們一到山上,又見許多人比他們早到,都埋頭挖呀挖。


    如此忙活了一日,總算從水裏和地底下弄迴一些吃的來,好歹這些吃的能對付幾日,這些可都是不需花錢買的。待這些吃完了,再花錢去買菜吃吧,能省一點是一點。


    澤生在灶上煮著魚,小茹抱著小寶喂奶。喂到一半,小茹想起極為重要的事來,“澤生,晚上你可能得睡在鋪子裏了。”


    “為啥?”澤生不解,因為平時這裏的民風很好,極少出現偷竊之事。


    “我怕晚上會有人去鋪子裏偷東西,如今家家都沒糧了,池塘和地底下都被大家掏空了,有些平時不太老實的人,肯定會惦記我們的鋪子。你不僅晚上要在鋪子裏睡,還得多往門上加把大鎖,門也得加固釘牢一些。”


    澤生想到這一日大家抓魚和挖野芋的瘋狂勁,頓覺小茹考慮得周到,“可是……這樣晚上我就不能起夜照顧孩子了,你一個人豈不是太辛苦?”


    “反正我晚上得起來喂奶,順便給孩子換尿布就行了。這樣確實會累一些,兩個孩子半夜輪流吃奶,恐怕我就得抱著他們坐大半個時辰。好在他們沒有黑白顛倒,不鬧夜,白日裏又有小清和小芸,她們倆一人帶一個,我就能多歇息了,你不用擔憂。”


    小茹見小寶吃了這麽久,怕把他撐著了,便輕輕抽出乳、頭,小寶就鬆開了嘴,沒有再咬著不放,看樣子他的確是吃飽了。


    小寶吃飽了,還得喂大寶呢。小茹揉了揉腰,長時間保持這種坐姿還真夠累著。她便躺下來喂大寶,她也知道這樣喂不好,因為自己太累了,怕喂到一半時睡著了,而孩子吃飽後也容易睡著,若是沒有吐出乳、頭,孩子會唿吸不暢的。


    小茹便囑咐著妹妹,“小芸,以後每次我躺著喂奶時,你就在旁提醒著我,別讓我睡著了。”


    小芸應聲點頭。


    澤生在旁聽了有些心酸,覺得小茹光喂奶就夠累的了,“晚上我還是在家睡吧,半夜裏小芸要和小清一起睡,若我不在的話,沒人提醒你。”


    “你放心好了,半夜喂奶我就坐著喂。腰也隻是有一點點酸,等出了月子,我多出門活動活動,應該就會好的。你可別為這點小事操心,若是鋪子裏的東西被人偷沒了,可是連買糧的錢都沒有。”


    澤生隻好點頭答應了,此時的錢與糧可都關乎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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