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 作者:五色龍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角馬並不給他思索的時間,頭一低,張口又吐了一道火龍向他身上。上官清容調出水龍迎向那火,一進激得漫天盡是白氣,絲絲燙人,落下的水珠不等到地麵就化在了空中。這火如此灼熱,水係魔法竟然無法克製,上官清容立刻轉換魔法,喚出一條巨大的冰龍纏了上去。那條冰龍支持的久了些,纏到角馬頸上時,竟凍得它皮肉白了一片,高仰起頭不斷甩動,一時顧不上攻擊上官清容。一擊得手,上官清容心中就有了底,正要再用冰係魔法時,腦中忽然閃過米洛奇疲倦而憔悴的麵容。軍營分別那日,他在微暗的屋中畫下了足以堆滿一張桌麵的冰係卷軸,親手交到了他手中;他還說“戰鬥時節約魔力是很重要的”……上官清容輕輕闔上眼,抹去心中不合時宜的思念,從空間戒指裏抽出兩卷卷軸扔到角馬身上,看著寒氣陡然彌散,將整個角馬凍在其中,摸著另外一張卷軸有些毛燥的邊緣,卻舍不得再打開。卷軸的力量竟比上官清容使出的更為強大,兩個冰牆術疊加之下,角馬被牢牢困在其中,一身火焰也凍得比先前短了幾分,它用力拿角撞著冰牆,卻是說什麽也無法在上麵造成一道裂痕。上官清容看了一陣,終於又解開了手中那張卷軸,用一道水龍裹住它送入了兩道冰牆之中,將角馬整個埋住,叫它再不得動彈。眼看著角馬身上的火焰幾乎全數壓滅,四肢微微打顫,角上噴出的火焰也是一絲細過一絲,對冰牆全無威脅,上官清容才默默吐了口氣,憂鬱地望著眼前透明的冰層,垂下雙眸,將頭轉向後方,右手迴手一拍,十層功力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將一間小屋大小的冰層連同當中凍得發白的角馬一並拍成粉碎。血透過層層冰屑,漫到上官清容腳下。他不忍再看角馬的慘狀,緩步走出血泊,手中接著白雪般飄飄灑落的冰屑,低聲吟哦著賀鑄的《半死桐》:“重過閶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沒等他抒發夠對米洛奇的思念,身後又是一陣勁風響起,重新奪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上官清容以右腳為軸,身子滴溜溜就地一轉,用目觀瞧,發現方才那隻血肉模糊的角馬早不見蹤影,眼前卻有一名穿著和他差不多軟甲的大漢,雙手握著一把重劍,劍身正堪堪從他右肩外劃下。若非他堅持減肥了這麽多年,半條胳膊就被砍下來了。大敵當前,上官清容也隻好拋下了那些傷春悲秋的心思,從埃姆拉之鏈中隨意抽了枝魔杖出來當作短棍來用,單手抖得嗖嗖作響,封住了重劍的來路。他雖然以前動手多是用拳掌,但一竅通百竅通,魔杖也使得有模有樣,不隻能扛能擋,更能用杖尖點削戳刺,招招不離那魔人周身大穴。右手抵擋重劍的同時,他左手也不閑著。米洛奇給他做的卷軸還有半個戒指空間,隨手抽出一張,趁著兩人杖劍相抵,糾纏難分的當兒,就把卷軸貼到了那人身上,腳下一踹,就把個成了形的冰塊兒踹出數丈。打那角馬是如何打的,打這魔人上官清容就想也來這麽一招,孰料他掌風還未掃過去,隻聽那冰塊立處喀喀作響,竟被魔人從中劈成兩半。那魔人就似未受過傷一般大步跨出,再度向上官清容舉劍劈來。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上官清容再想不到敵人這般難對付,一時手腳不利落,被那魔人欺身攻了上來,重劍當頭砍下。他腦中一片空白,隻得將真氣調至最高,雙手高擎魔杖,擋了這一迴。可惜魔杖終是由木頭製成,雖然由他內力充實,卻仍是擋不住重劍一擊,斷成兩半,那劍又直直落向他頭頂。上官清容雙手一拋,兩段魔杖直刺敵人麵門,同時身子一低,折了個跟頭自那人跨下鑽過,翻身立起,右手駢指如劍,點上他命門、腎俞大穴。那人身子向前搶了一搶,竟還沒倒下,反身又將長劍向上官清容劃來。上官清容失去魔杖,隻好以手格住他持劍的手,左手放出冰係魔法,出其不意地凍住了敵人雙腕,隨即右腿運力,用膝蓋頂上被冰封之處。隻聽一聲脆響,那冰塊碎得四處迸裂,魔人雙手被紮得血肉橫飛,長劍一個握不住,脫手而出。好容易覷了這麽個空子,上官清容不敢再放過,右手一長,接住飛到半空的長劍,一刀斜劈下去,將對麵的魔人劈成兩半。黑紅的血濺了他一身,濃厚的血腥之氣熏得他頭昏欲嘔。然而他知道,此時不是他能鬆心休息之時,眼前這個敵人也許會像之前那匹怪馬一樣忽然消失,然後變成一個更具威脅性的可怕敵人。他將長刀扔下,自埃姆拉之鏈中抽出另一支魔杖當手手杖撐住身子,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身前的一切都已消失無蹤,就連那令人作哎的血腥氣都似不能存在過一般。周圍空間一片幹淨,無光無聲,無色無味。也許這戰鬥是永無休止的,直到他倒下,或是魔王放他出去才會結束;又或許魔王早知道他沒有被黑暗魔法完全控製,就想借著這個幻境空間殺了他。上官清容警惕地望著周圍一片漆黑的空間,一麵等著下個敵人出現,一麵在心中猜測著各種可能的情況。然而敵人並沒有再出現,眼前的黑暗當中,卻忽然亮起了一絲光明。上官清容不多猶豫,飛身向光線所在處跑去。那光似近實遠,不知跑了多久,上官清容隻見眼前光亮越來越大,走到那光明盡頭時,赫然竟是一間裝得十分奢華的房間。看房間的形製,陳設十分精潔,周圍擺設看著也都古拙稚氣,富有意趣。屋內不知何處燃了熏香,甜香溫暖,門外掛了副水精簾,風吹過鈴鈴作響。整間屋子看著就像把這片大陸的陳設與前世宮闈殿閣雜揉而成,又不顯淩亂繁雜,也不知是何人布置,確實是花了心思。他正立在牆下讚歎,卻聽門外環佩叮咚,笑語晏晏,一陣香風撲麵而來,水精簾後轉來了一個窈窕婀娜的人兒。上官清容抬目觀瞧,更忍不住讚歎了一聲:“不知是誰家玉人,怎麽能長成這般神仙體態!”進來的那人頭戴白玉冠,穿一套白地明光錦製成的長衫,一頭黑鴉鴉的長發束在腦後,臉上帶著盈盈笑意,整個人猶如白玉雕成,美不勝收。那容貌身材,赫然正是上官清容轉世之前的模樣。再度看到自己真正的容貌,上官清容幾乎不忍移開眼目,越看越覺得自己那般模樣才稱得上是弱受。再看現在這副身體,雖然瘦是夠瘦,白也是比前世還白,可相貌就不能再提了。更兼之魔武雙休,手裏提著魔杖就能殺人,不提魔杖也能殺人,哪比得了前世吟風弄月,品竹調絲的風雅格調。和他原身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弱受輕開檀口,就連聲音如金玉相擊,和上官清容也是毫無二致。“我就是你。”他羞怯地低了頭,不敢直視上官清容:“其實,我就是你心目中最為理想的……呃,終極狀態。我有一切你最想得到的東西,所以,隻要你能打敗我,你就能離開這裏出去。”上官清容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那我會成為你嗎?”另一個上官清容答道:“隻要你不斷努力,你就一定會成為我的。我是補全了你一切缺陷的你,所以說,我是完美的。”他用手絹擦了擦額角,身子懶懶地倚到了美人靠上,又掩口咳了幾聲:“好了,我能告訴你的一切都告訴你了,下麵就看你要比什麽了。是彈琴還是畫畫,又或者是比吟詩、舞蹈?我都願意奉陪。”上官清容沉吟一陣,忽然問道:“你是弱受麽?”那人微微一笑,頗為自豪地應道:“我當然是弱受,我和有負弱受之名的你不同,我的身子極為嬌弱,就連承歡一夕之後,都要纏綿病榻數日。但是這天下所有的男人都為我傾倒,他們都不惜為我拋棄江山。為了爭奪我,已不知有多少人……”他的話沒能再說下去,因為他胸口已被一根帶著血的法杖當胸刺透,殷紅的鮮血浸透了雪白的長袍。那雙明如寒星的眼猶未能合上,呆呆望著正擦拭法杖上血漬的上官清容。上官清容俯身替他合上眼皮,憐憫地說道:“我也想和你一樣隻要等人憐愛就好,可現在還不行。我若就這麽幹等著,絕不會有人來愛我憐我,顧我救我,我還得憑自己的本事先闖出一條生路,再等他們來救我。”上官清容手下一空,那個和他前身一模一樣的弱受早已煙消雲散,眼前的房間也化作無物,四周黑暗之中,又亮起一絲光明。他停了一停,正要再走下去,卻見那一絲明光不斷擴大,最後化成一道門,門外映出的,正是他來試煉之前那道走廊。走廊之外,站著一臉震驚的魔王:“我的命運之子,你是怎麽通過試煉的?難道你現在就已經到了大圓滿境界?還是說,你的力量已經實在太強,我的試煉室所模擬出來的人還達不到你現在的境界?”魔王的獎勵一見到魔王,上官清容又像被人灌下了迷魂藥一般,有問必答,把自己在那間試煉間中所見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最後講到那達到終級狀態的自己時,更是激動得雙目生光,毫無矜持之心地向魔王誇讚道:“那個我就像真正的神明一樣,讓人一見就生豔羨之心,也不知什麽時候我才能變成那個樣子。要真能變成那種模樣,我再迴到馬吉斯大陸時,一定能傾盡天下,讓這世上所有的強者和王者都拜倒在我的腳下。”魔王為了他的理想擊節讚歎許久:“我可愛的命運之子,你的確是我最優秀的仆人,不僅擁有強大得令神級強者也難以比擬的力量,更以完全體會和服從我的意願,這樣主動自覺地替我打算怎樣征服下界位麵。為了獎勵你的忠誠和野心,我這就去挑選給你的禮物。你先到冥想室修煉一陣,等境界穩定了,就可以出來享受你應得的獎勵了。”剛訓完又要訓,上官清容雖然心中叫苦,卻無法違背魔王的意誌。好在魔王也體諒他是個人類,特地叫人替他準備了食物和水,一起帶到訓練室中。打座冥想了許久之後,上官清容將內息於攏經脈,依舊坐在那充滿黑暗氣息的室內,輕咬了一口麵包,又抿了一小口水送下去。胃部充實之後,頭腦也跟著活了過來。上官清容反躬內視,見自己體內的黑暗真氣濃得猶如實質,隱隱有坍塌之意,和費倫大魔導師曾給他講過的,突破聖階後期時的情形十分相似。他心中一動,忽然想到:難道那個奇異的訓練室中的訓練有了結果,他就快像魔王所說的那般,突破到神級了?雖然殺死終級狀態的自己實在沒什麽技術含量,但他的心境仿佛還是得到了那麽一絲提升。心境提升之後,就連再看人生都比從前有了不同。至少此時他看著自己這一雙纖纖素手,就不嫌它們能殺人,而是替自己這一身本事開脫起來:也許他可以不必強求自己生具傾國之色,身如弱柳扶風。俗話說,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就算他現在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殺人不費吹灰之力,可隻要本心不變,他就還是個有理想、有誌氣的正經弱受。與其想怎麽重變得柔弱無助,不如先想想怎麽晉位神階,再想法迴到馬吉斯大陸過他的小日子為好。這一想通之後,他的心境頓時又高了一層,內力不強催動也能自主轉動了起來,一時氣脈通暢,生機活潑潑湧上心頭。陰陽調合,萬物化生,丹田中那一團真氣經過一個大周天煉化,終於凝成了一塊兒,細看來質地如同水晶一般清靈淨透,半黑半白,散發著瑩瑩光彩。待到一身內元化作實體般的晶核,上官清容方從入定中清醒了過來。這一迴冥想他也不知花了多少工夫,但再醒來之時,整個人都有種煥然新生之感,身子輕盈得直欲淩空飛去。再看室內黑氣也比從前稀薄得多了,以他今時今日的目力,竟能一眼看見房間四周繪滿連綿花紋、立著裸女塑像、掛了一圈各色油畫的牆壁。滿是黑暗之力,除了一道大門能從外射進點光來,其餘什麽也看不見的地方竟也裝成這樣,這是何等奢侈無度!上官清容一麵唾棄魔王這樣浪費民力物力,一麵走到大門之前,伸手微微一推。在外麵值守的侍衛都曾見過他一掌打碎了一座大門的壯舉,這迴特地將門換成了一整塊魔晶磨成的,見他的身影映大門上,立刻從外麵開了門,省得他推不開門時心中不耐,再把這麵也廢了。這迴出來時,魔王卻沒立刻來見他,而是由一名守衛將他引到了另一間房間當中。那房間雖也鋪排得精致絕俗,卻和他之前與魔王共處的地方都不大一樣,房中陳設的家具極少,隻有兩張單人沙發,一個茶幾,一個壁爐,上擺著些飾品之類。地上鋪了一張金絲繡毯,長絨足沒過人腳麵,溫暖輕柔,再就是一張占了半間屋子的大床。角枕粲兮,錦衾爛兮。予美亡此,誰與獨旦?上官清容腦中轟地一下子炸開了。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魔王現在就要讓他侍寢了?他哆哆嗦嗦地拉住帶他進屋的那名魔人,不敢相信地質詢道:“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把我帶到這裏來?你……是誰讓你這麽做的,是魔……是主神嗎?”領路的那位自然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毫無芥蒂地答道:“是主神要我把您帶到這裏的,命運之子。主神為了獎勵您的勤勉與天份,今天就要賜給您您一直盼望的獎勵了。”那名侍從轉身出了房門,隻留下上官清容縮在沙發裏擔驚受怕。什麽叫他一直盼望的獎勵?他隻想早日迴家與父親和丈夫、未婚夫們相聚,留在這個魔宮裏根本就是被逼無奈,如今竟連清白也保不住了嗎?雖然魔王也是一界之主,地位尊崇,兼之風姿瀟灑,儀容俊秀,堪稱是良配;但他已是有家室之人,就這麽將身許給魔王,豈不是太對不起家裏那幾位了?他用力攏了攏衣襟,雙手環住胸膛,滿頭金發不曾束起,披瀉一身,遮住了眼前的一切。門外已響起一片腳步聲,還有男子低低的議論聲和歎息聲,聽著仿佛是在討論魔王到底喜歡什麽樣的男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