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啊,誰叫這孩子實在是太讓他動心了呢?更何況,杜桑那邊的動作,以為他閉關了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想把他看上的人帶走,門都沒有! 其實他的要求很簡單,他隻不過想讓無情留在自己身邊罷了。可為什麽這個孩子,每次看到他都想要逃呢?最後,竟然還…… 想到這裏,君言卿把無情整個放在了床上,自己也跟著俯身下去——是不是自己現在要了他,他就是自己的了?君言卿難得冒出了一個在他自己看來是極傻無比的想法。 聽到君言卿的話,無情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流淚了!他有多少年沒有這樣哭過了?眼淚不受控製的往外湧,多年來受的苦,突然就這麽一股腦的湧了出來。 以前是麻木了,然而烏瑟斯的出現,又讓他那些死掉的美好活了過來,一切的過去都隨記憶葬送。然而,現在這個人卻又無時不刻不提醒著他…… 無情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竟然變得如此的軟弱了。想到烏瑟斯總是小心翼翼的嗬護,無情覺得自己真是被寵壞了。跟烏瑟斯在一起的日子,簡單而樸質,不需要想太多,就算他什麽都不幹,他也能被好好的養著。 欣賞著身下的人梨花帶雨的模樣,君言卿有些著迷。無情的傲氣他喜歡,但無情的脆弱更讓他心動。輕吻著那惑人的唇,看著無情變得柔和又懷戀的眼神,君言卿眼神一暗——就算被自己壓在身下,心裏還在想著其他的人麽? 狠狠的了那妖精一口,血腥味在空氣中蔓延,君言卿冷冷的問道:“說,你是不是還在想他?” 他一生閱-人無數,無情與是否人發生過-關係他自然輕易就能看出。而就那天他所看到的情況,他知道那個似人似獸的孽畜一定就是無情的情-郎了。想到自己精心培養出來人竟然就這麽給外人占了-便宜,君言卿有些憤懣。 “本尊奉勸你還是不要想他了,最後可是他自己把你交給本尊的,為了那種人不值得。”雖然那孽畜骨頭還挺硬的,但是麵對死亡時還不是貪生怕死!讓無情甘願雌-伏的人也不過如此,想到這裏,君言卿周身的氣壓更加低了。 聽了君言卿的話,無情倒也沒有太在意。對於烏瑟斯,這點信任他還是給得起的。他是被烏瑟斯交到君言卿手裏了,他真的一點也不奇怪。如果烏瑟斯沒辦法打過君言卿的話,這大概是最好的辦法。 對無情來說,唯有兩人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能夠生死不棄的愛固然偉大,但能夠理智舍棄的愛更偉大。那些話本裏的故事實在是太傻,為了愛而不顧自己肩負的責任。如果人都沒了,還談什麽愛與不愛? 見無情對自己說得話仍舊沒有太大的反應,君言卿隱隱有些不甘,想法瞬間接近另一個極端——就算被背叛也不在意嚒?難道你就真的那麽賤,喜歡讓男人-上? 感覺到君言卿的手指已經向自己的身後探去,無情暗嘲,烏瑟斯瘋狂中的理智與君言卿瘋狂中的扭曲,孰優孰劣立見分曉。 身上仍舊是被禁錮著,無情自己隻能安慰,就當是被狗咬了吧,他又不是什麽貞-潔-烈-婦,弱肉強食這個道理他向來很明白…… “該死——”正當無情閉眼準備受刑時,君言卿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迅速起身穿上衣服,然後奪門而出。 沒有了君言卿的禁錮,無情起身披上衣服,拿出一顆毒聖給的大還金丹,服下。不管什麽原因讓君言卿如此著急的離開了,他都慶幸今晚逃過了一劫。 想到君言卿既然與自己撕破臉了,無情也不再含糊,迅速的吸收著大還金丹藥力,力求盡快恢複實力…… 而此時外麵的情況卻是暗濤洶湧了—— 閻魔殿的十多位供奉幾乎全都被驚動了,此時正齊齊出現在正殿的上空,人人臉上都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當君言卿從殿後的住處趕到時,遠方天幕中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而這片來勢洶洶的“黑雲”正迅速的往他們所在的方向飛來! 天上的眾人視力都還不錯,沒誰會認為來的隻是一片普通的黑雲,隻要有心一看,就一定能很快辨認出,遠方的巨大黑雲乃是由一大群的妖獸組成! 麵對這突然出現的妖獸群,所有閻魔殿的供奉都嚴陣以待——妖獸攻城!這個向來會出現屠城的慘劇的非自然現象,沒人知道具體為了什麽才會使這些妖獸會有這麽瘋狂的舉動,但沒人願意和群實力不凡還不要命的猛獸硬戰。 猶記得,上次妖獸攻城已經是兩百年以前的事了。他們之中有的還親眼見過那次攻守戰。若不是那次妖獸攻城,如今的天恆大陸上怕根本就不會有上三宗的影子。正是由於那次妖獸攻城,曾經在天恆大陸上最大的宗門——天宗,一次性損失了數百位先天強者,宗門從此四分五裂,至此才開始有了上三宗…… 在關於兩百年前妖獸攻城的傳說中,妖獸攻城的起因是天宗中有人殺了獸王的幼崽。獸王知道消息之後,一怒之下帶著大批妖獸攻上了天宗。或許,在外人看來,身為妖獸之首,為自己的孩子討迴公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過,若是個有心人的話,細想兩方在攻守戰中所造成的損失,又怎麽可能隻是為了幼崽這麽一點小事呢? 於是,大陸上的強者們默認了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妖獸可以殺,但不能殺得太過了;妖獸之林,屬於妖獸,先天強者不能涉足。 此刻,眾位供奉相互交換著眼神,最近他們都沒去獵殺過什麽妖獸啊。就算前幾年有為殿裏獵殺過一些,那也都是些品級很低的妖獸,跟那什麽獸王應該沒什麽關係吧…… 身為尊者,在還沒有親眼見到外麵的情況之時,君言卿就察覺到了一群實力不遜於先天的存在正在迅速靠近。真見到外麵的情況時,君言卿很快的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即吩咐下去,讓待在主殿的眾人迅速撤離。自己而和幾位供奉們準備應對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 先天修為雖然不敢保證能夠殺死這些妖獸,但是要逃跑保命還是容易的,當務之急是拖住這群妖獸肆虐的腳步,好讓殿裏的後天武者有時間撤離。 金丹吸收完後,無情深唿了一口氣,也終於察覺到外麵的氣氛有點不對。無情剛走出房門就見毒聖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無情,準備準備,我們現在就離開。”沒想到今晚閻魔殿竟然出了這麽大的狀況,毒聖認為今晚是他們趁亂離開的絕佳時機。 “發生什麽事了?”看著毒聖的急切。雖然已經明顯感覺到今晚有些不對,但無情仍舊很好奇。 “你恢複得差不多了吧,感覺一下天上的情況。”毒聖一把拉著無情往外走,一邊說道。 “那是……”任由毒聖拉著自己,無情把感知延向天空,然後猛地一驚——不遠處閻魔殿的正殿上空聚集的先天,以及如果他沒感知錯的話那些快速靠近的妖獸,這是要人獸大戰麽? “妖獸攻城。”簡單的說了是個字,毒聖也不多解釋。兩百年前的天宗的妖獸攻守戰他也有幸看到過,此時比起那時,雖然妖獸的數量少了很多,但也不可小覷。 也不知道是不是君言卿造了什麽孽,才在掌管閻魔期間遇上了這種事。好在閻魔殿的設計不似當年的天宗,主殿這邊住的主要是殿主與供奉,下麵的各個分殿都建在不同的地方。所以就算是這裏被妖獸血洗了也不會有滅殿之災。 聽道毒聖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解釋,無情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一下。看來這次老家夥真是急了,不過也是,這麽多的妖獸,要是在逃跑時不小心被殃及了就麻煩了…… 而另一邊,在看清獸群中那最顯眼的存在之後,君言卿隻覺得自己被狠狠的扇了一個巴掌。因為這隻獸正是九天前他所“殺”掉的那隻,而如今這黑豹不僅沒死,而且體型還比之前大了數倍,周身的氣勢也提升了一大截。 看著直衝向自己的黑豹,君言卿有了一絲明悟:無情,這就是你選的“人”嚒?——沒有任何猶豫,君言卿直接與獸群中最強大的存在對上。沒有了上次的輕鬆,君言卿招招謹慎…… 在低處飛行著,無情時刻關注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戰圈,妖獸群已經跟閻魔殿的供奉們打起來了。 突然看見與君言卿交手的妖獸,無情心裏一驚——就算是身形變大了不少,但那不就是烏瑟斯麽?隻是為什麽,他們明明裏的這麽近,他仍舊聯係不到烏瑟斯? 猛的停下逃離的腳步,無情快速飛向高空。一定有什麽東西被他忽略了!他本以為聯係不到烏瑟斯,是因為兩人離得太遠了,或是他們的精神力還沒恢複。但現在他自己明明沒什麽問題了,烏瑟斯也近在眼前,為何他仍然無法與烏瑟斯建起精神上的聯係? 看著黑豹一爪子正中君言卿,一場惡鬥就此即將落幕,無情大聲喊道:‘烏瑟斯——’就算暴露了也無所謂,無情相信君言卿已經沒有精力再來抓自己了。 “無情,你這是發什麽瘋?”急忙把無情拉下來,毒聖急問道。他沒看見他這麽一喊,妖獸都給招過來了嗎? 聽見風中傳來的聲音黑豹的動作明顯頓了頓,然後衝著天空吼了一聲,就見本來衝著無情飛過去的兩隻妖獸又折了迴去。 很快,天空中的妖獸們都停止了打鬥,又漸漸聚攏起來,見此狀況眾位供奉們也紛紛收手。隻要這群妖獸不再肆虐,他們可不想自己跑上前去捅“馬蜂窩”。要知道世人可不會像這些野獸這般團聚,哪家出事了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還指望大家團聚起來趕走妖獸嗎? 見大空中的打鬥停了下來,無情快速飛到黑豹麵前,看著熟悉有陌生的巨大黑豹,無情試探著問道:‘烏瑟斯,你這是怎麽了?’ 早就習慣了兩人無時不刻的精神聯係,然而此刻就算近在咫尺,兩人之間那一直存在的聯係卻消失了。無情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烏瑟斯,讓他覺得有點陌生。 看著再次跑掉的無情,毒聖氣得跳腳。那個死小子是真的不要命了麽,沒看見那隻咬豹把君言卿都拍飛了麽,竟然還在這個時候湊上去! 而遠遠避開獸群的一眾供奉更是閉上了眼,同樣是先天,他們還真不想看見那個年紀看上去還挺小的先天就這麽葬身在妖獸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