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麽一整天的反思和尋覓,白淩天雖然很願意相信昨晚上他們所見到的人就是小斐,但是在上京裏得到的消息卻不斷的消磨他的希望。 其實無論怎麽算,白淩天都清楚,小斐出現在上京並且成為先天的幾率都是非常的小的。被一位先天追殺,不死就是萬幸了,怎麽可能還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趕來上京呢? 雖然與對方認識不久,但白淩天仍舊覺得那個比他年幼,表現得有點冷漠的青年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同齡人中,由於天賦和身份的原因他真正的朋友並不多。 這大概也是為什麽他與蕭禦清、祁炎風二人雖然宗門不同卻能交好的原因吧,因為大家的處境都差不多。別看他們在江湖上頗負盛名,但與世人之間的距離永遠都抹不掉;而那個人卻從來不在意他們的身份,天賦的話更是比他們還好上一籌。 “怎麽了?”聽到裏麵的動靜,祁炎風衝進來問道。他可很少見到白淩天這麽一驚一乍的。 “你在外麵可看見了那彈琴之人?”沒有迴答祁炎風的問題,白淩天一把拽住他急問道。 仔細聽一下那琴音,祁炎風搖了搖頭。這琴音是從何時開始有的,從何處傳來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仿佛它本就在那裏;明明那麽的清幽,卻又與周圍的喧鬧協調的融合了。 “你們想見那彈琴之人?這又有何難?”明白過來白淩天的意圖,祁炎風壞笑著說道。這無非是風月場所,隻要給得起銀子,要見個琴師還是容易的。果然該多帶這兩個家夥出來見識見識,總待在宗門裏修煉都煉傻了。 說罷,還不等二人反應,祁炎風就招來小廝,把事情給交代了下去…… 卻說忘情樓最高一層的雅間裏無論外邊有多麽熱鬧,裏麵仍舊是一派寧和。而忘情樓的黑玄黑總管正糾結無比的站在這間雅間門外。 對此時的黑玄來說,雖然這琴聲美妙,聽了讓人容易靜下心來,可它也抵不住要請老板也出來表演的揪心事啊! 還有,想起剛剛的小廝報過來的事,黑玄的頭越發的痛了。他是不知道自家老板怎麽彈個琴就能把那三位給招惹了。 雖說現在樓裏有那位大人在,但那三位的背後也不是他們這樣的小樓能惹的。 聽著裏麵的琴音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眼看著和木青定的時間快要到,黑玄抱著必死的決心握了握拳——然後輕輕的敲了敲門。 “進來。”停下指尖的動作,無情緩緩睜開眼睛說道。 黑玄進門後立馬受到了一人一狼的注目,不知怎的,他突然有一種無力的暴露在狩獵者眼中的感覺。在這安靜下來的房間裏,黑玄覺得空氣仿佛那人與狼的注視裏凝固了一般。 唯有無情絲毫不受那一人一狼氣場的影響,慢條細理的撥弄著剛燒掉一小半的檀香。 “老板,上三宗的三位公子想見一見今晚彈琴的琴師。”動了動喉結黑玄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下。 “哦?祁炎風還說了什麽?”聽了黑玄帶過來的消息,無情抬了抬眼問道。雖然沒想到那三人會一起來,但據他了解,會這麽提要求的,那三人中怕也隻有祁炎風一個了。 “他說願意出高價,請琴師一見。”已經習慣於自家老板的英明神武,黑玄照實迴道,完全沒有懷疑無情是怎麽知道是祁炎風說的而不是其他兩位說的。 “知道了,你迴吧。”沒有說是見,還是不見,無情簡單的說道。 看著黑玄糾結的表情,無情可以肯定黑玄還有更不想對自己說的事要說。如果隻是這點事的話,黑玄也不會在門口猶豫那麽久了。 不過,就算是一切都收在眼裏,無情也沒有點破的意思。有時候看黑玄變臉對無情來說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老板,還有……”眼看著就要被請出去了,黑玄急忙開口說道。 不過還沒等他把事情說出來,就聽見樓裏有人大聲報道:“下麵有請我們忘情樓的老板與眾同慶——” 作者有話要說:呐~~關於更新,糖果現在還沒法做到日更,但沒什麽意外的話會盡量隔日就更的……☆、即興表演 聽到剛才報幕人的幕詞,樓內皆是一片嘩然。在場的幾乎沒人知道忘情樓的老板是誰,在上京這個諸方勢力並存的地方,忘情樓能夠日進鬥金而不被找麻煩,要說幕後沒有一位厲害的老板是誰都不會相信的。 當然,也有不少人會誤認為黑玄就是忘情樓的老板,畢竟對方是個七層武者,隻要行為謹慎一點,保下這座樓問題不大了。 聽見外麵的喧嘩聲無情挑眉,他現在清楚黑玄為什麽來了。雖然過來傳話的是黑玄,但他清楚的知道出主意的,一定是木青。看來他失蹤這兩年的確是把木青刺激了一把。 其實,他倒也不在意暴露自己老板的身份,以前隻是由於任務的原因他很少出現在這裏罷了,倒也不是他故意隱瞞什麽。畢竟有時候就算別人知道你的模樣也不見得真正知道你是誰…… 作為一位好說話的老板,無情大度決定順了這群屬下的意思,在這個樓慶的日子,給他們一個驚喜。 ‘烏瑟斯,為我執琴。’無情掌風一揮,原本擺放在他麵前的古琴急速飛出門去。 正當眾人因為主角遲遲未出現而噓聲一片時,隻見一把古琴從最上層的雅間中急速飛出,還未往下落時,又被一個黑影穩穩接住。 待眾人看清發生什麽事時,隻見一高大的黑衣男子手持一把古琴穩穩的立在樓中大廳的舞台上空。 本來還是一片喧鬧的大廳,霎時變得落針可聞! 直到不知道誰用仿佛被掐住脖子的聲音說了一句——“先天強者……” 即使這聲音平時小到可以忽略,但此刻仍舊如驚雷一般使得大廳裏的眾人如夢初醒一般瞬間炸開了鍋。 聽到外麵奇怪的動靜,正待在內間等待迴複的白淩天三人也來到了外間的看台處—— 剛抬頭看去,就見一抹紅色的身影從最上層的房間飄了出來,穩穩的停在了半空中手持古琴男子的對麵。 無情本來沒準備露臉,此時的衣著雖然一如既往的華麗但也有些隨意。此刻就這麽怡然自得的浮在半空中,貴氣中透著淡淡的慵懶。 沒有因為廳內的吵鬧而影響到心情,無情淡淡的勾了勾唇,掃視了大廳一眼,便垂眸開始調琴。 烏瑟斯靜靜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容顏,不禁有些感慨——這個人的出現幾乎完全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在自己曾經預想的那個未來裏,這樣的情景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琴聲漸起,周圍的看客默契的安靜了下來。如果這個時候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話,他們大概就白活這麽多年了——那個正在撫琴的是忘情樓的老板,忘情樓的老板也是一位先天強者。 不過,此刻由於被琴聲的帶入,眾人的心思也開始隨著撫琴者所下想表達的情緒而走。 沒人知道他們所聽到的是什麽曲目,但隨著琴音的迴複纏綿,那一點點痛深入心中;漸而,在痛中又滋生出那麽一點點喜來。但這喜中竟然暗藏著大悲…… 如此波波折折,每每心痛忍不住落淚時,卻又被另一種正麵的情緒所入侵。仿若烈酒辛辣後的迴香,仿若濃茶苦澀後的迴甘…… 無情彈的是什麽曲目?他自己都不清楚。這場表演是即興的,不用考慮琴音的效果。正如他當成定下樓慶時的宗旨一般,按照自己的意思盡興表演,好好的發泄。 聽到這樣的琴音,烏瑟斯強忍這拉對方入懷好好安慰的衝動。身為獸人,他的感情簡單而執著。都說雌性心思細膩,但他今天才算真正的體會到阿情感情的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