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幫人幹活,瑞叔也保留著自己的骨氣。對於黑管家,他自然是敬佩的,但他也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去帶這麽一個學徒。然而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他覺得這個可能是來自海外的小夥子雖然沉默寡言,但的確是有心學廚;又加上他能吃苦,肯幹活,瑞叔不覺對他高看了幾分。 “好。”通過與這些人的接觸,烏瑟斯開始學會了一些簡單的交流,輕鬆的接過瑞叔扛著的豬,放在案板上。 “好家夥。”走到案板前麵,瑞叔伸長了手,拍著烏瑟斯的肩膀誇讚道。他是武者,自然看得出烏瑟斯接過那四百多斤的豬時沒有用任何內力,隻是單憑肉體力量就輕鬆辦到了。就烏瑟斯這身力氣,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當然,對於烏瑟斯是否是武者的事,瑞叔也沒太放在心上,在他眼裏,烏瑟斯不過是他的一個臨時學徒罷了。 看著瑞叔熟練的用刀把這一整頭豬給分開,烏瑟斯用心的記下豬這種食材的切法。他也是到了這裏才知道切肉也是有講究的,同一隻動物不同部位的肥瘦不同,要控製每塊肉切出來恰到好處,可不是隨隨便便能辦到的。而不同的食材那就跟多學問了,從選材到烹飪手法,都十分講究。在廚房呆的這十幾天裏,烏瑟斯深深的了解到了飲食文化的博大精深…… 對於自己這個學徒的用心,瑞叔很是滿意,停下手中的活,用那隻沒拿刀的手再次拍了拍烏瑟斯的肩,用刀指著還沒剖完的豬說道:“烏瑟斯,要不要試試?” 大概明白瑞叔的意思,烏瑟斯正想接過那把刀,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往這邊來—— “烏瑟斯,老板叫你過去一趟。”淡定的忽略瑞叔拍先天強者的肩的行為,黑玄過來傳話道。 天知道他第一次看見瑞叔拍著烏瑟斯肩膀說著小夥子不錯時,他那脆弱的小心肝是怎麽挺過來的。瑞叔是不知道拍的是什麽人,但是他知道啊;而且為什麽整個忘情樓裏除了老板和烏瑟斯本人之外,就他一個人知道。頂著天大的壓力,黑玄不得不按照老板的吩咐把烏瑟斯當“普通人”看待。 好在這十幾天的刺激下來,黑玄總算淡定了。其實先天也是人,隻不過辦到了一些普通人所不能辦的的事而已。把先天當做天神來看確實有些誇張了。 “嗬嗬,既然老板叫你,你先過去吧。”聽了黑玄的話,瑞叔重重的拍了一下烏瑟斯的背說道。 “嗯。”大概明白這兩人的意思,烏瑟斯衝著瑞叔點了點頭,轉身離開。這裏的人都稱阿情為“老板”,黑玄過來大概是叫他去阿情那的。也不知道阿情那邊出了什麽事,烏瑟斯快速趕迴那邊院子。 見烏瑟斯和黑管家都離開了,瑞叔這才握起自己那隻剛拍過烏瑟斯背的手一陣狂吹——他怎麽又忘記了烏瑟斯的身體硬得可怕呢?拍他簡直是給自己造孽嘛…… 而另一邊,無情此時正在自己院子的大廳裏悠閑的喝著茶。這十幾天他基本上都在院子裏研究著從天雲山帶迴來的靈果和藥材,同時也沒忘記調理自己的身體。修養了這麽多天,他已經開始能凝聚真氣了,不過仍舊不得其法,真氣凝聚起來沒多少就會自然散掉。 倒是修煉那要求極高的元力,他開始掌握了一點門道,不過由於這元力太過霸道,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傷到自己。相比之下,修煉真氣要溫和得多。果然這世上的事都有利必有其弊,難得兩全其美。 前些天,烏瑟斯的事情雖然壓製了下去,但不知道從哪天起,上京開始流傳:那個神秘的先天高手住在忘情樓最貴的院子裏,他的身邊有個一位絕色美人。也不知道那忘情樓的老板到哪尋到的尤物,竟然能讓一位先天強者駐足如此長的一段時間。 對於這樣的流言,無情也沒太在意。世界上沒有不漏風的牆,就算那些人知道烏瑟斯在這裏,他們又能怎樣?這樣的流言直接導致了最近到忘情樓的客人急劇增多,可仍舊沒有人見到過那傳說中的美人,或是那神秘的先天高手。 不過今天卻是個例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鄰位的恆國大皇子,無情繼續品茶。他大概猜得出,那謠言是從哪裏出來的:烏瑟斯在真正出現在世人麵前也就那一次了,扔了一個九層的武者出去,恰巧那條是皇族的狗。 其實這些天想要到他這兒來拜訪的權貴也不少,不過他都讓黑玄給擋迴去了。禮物照收,但是人卻是不見的。那些不是衝著高手,就是衝著美人來的無聊人士,他可沒功夫陪他們玩。 想到那些聽信傳言者所送來的東西,無情就覺得好笑。連女人用的胭脂水粉都送來了,難道美人就一定是女的嚒?有些更蠢的,竟然直接送了女人過來,都不想想他這忘情樓是什麽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的;當然,送了來他也不會嫌多的,反正他這裏是賣人的…… 至於今天他為什麽會見這個大皇子,是隻因為對方說出了一個他感興趣的東西——先天功法。雖然他也曾猜想過先天功法的存在,但是也從未見過,甚至連提都沒聽人提前過。今天既然有人送消息上門,他自然是要收的。 可惜這大皇子是個聰明人,捏住了先天的興趣點不說,更是不見高手就不說事。無情也懶得花什麽心思套話,既然對方想見烏瑟斯,就遂了他的願吧,反正這對他來說不會有什麽損失。 看著在自己鄰座上悠然品茶的人,陸璟渝有些疑惑,這樣的氣度,真的是一個出來賣的小-倌能有的嗎?不過,也隻有這樣的一個人才有可能把一位先天強者給迷住吧。 先天身邊的美人是個男的,這個他早就知道了。沒想到他的三弟就算出來逛青-樓都能遇到貴人,起先那個石靖來報說上京裏可能出現了先天,他還不太相信,沒想到第二天就鬧出了那麽大的動靜。 先天在這的消息也是他放出去的,不是他不想捷足先登,但是連一點底都不清楚就冒然行事不是他的作風。想到那些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傻帽,先天沒巴結到不說,什麽時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竟然還有人傻到用女人來是“美人計”,連先天身邊的人是男是女都沒弄清楚,就不怕把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陸璟渝很慶幸自己沒去挑什麽美少年過來,這樣的一個人,可不是隨隨便便找個人就能比下去的——美而不女氣,貴而不俗氣;仿佛所有的東西都入不了他的眼,對所有的事情都漫不經心……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是先天宗師的人,他恐怕都會對這個人動心思。 見這個所謂的大皇子並不像他帶來的守護武者那樣,一味的往門外看,而是觀察著自己,無情對這個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高看了幾分。嗬嗬,可惜這世界上往往很多人聰明反被聰明誤…… 作者有話要說: 小情情,你就坑爹吧,就算你家小攻來了,到時候說話的還不是你-_-!☆、各自的思量 聞道陌生的氣味,烏瑟斯閃身出現在大廳裏,見他的寶貝正好端端的喝著茶。瞟了一眼大廳裏的兩個陌生人,烏瑟斯出聲道:‘阿情?’無聲地詢問著叫自己過來什麽事。 不過還沒等無情開口,認定了這突然出現的高大男子就是先天宗師的陸璟渝就立刻起身說道:“這位大人,在下是恆國大皇子陸璟渝,今日特來拜訪大人,大人快請上坐。”說著就把自己的位置給讓了出來。 沒有聽明白湊到自己眼前的這個異族人到底說了什麽,烏瑟斯正想把他最近剛學會的最長的一個句子說出來時,就聽到了無情的精神傳音:‘烏瑟斯,你坐著,讓他說吧。’ 按照無情的意思,烏瑟斯順勢坐下。他大概明白這人是來找自己的,不過為什麽來找自己,他就不得而知了,所以阿情要他怎麽做他就怎麽做。 “來人,上茶。”習慣了當主人,陸璟渝出聲叫道,語落才想起來這裏不是他的地方。好在隱藏在附近的下人們還比較識趣,很快就把三個人的茶都換上了新的。 見那位宗師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因為自己越矩的行為而變化,陸璟渝微微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素聞大人威名,不知道大人此次到上京所為何事,能否讓在下盡一盡地主之誼,效犬馬之勞?”其實他這次來的目的和那些人一樣,就是想討好一下這位新出現的先天,如果能把他拉到自己的陣營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在這之前他有聽護國大師說過,從打鬥的氣勢上來看,這次出現在上京的先天有一位應該是這幾年新晉升的,而另一位卻十分莫測。看到出現在這裏的先天高手十分年輕,陸璟渝直接把對方劃為了前者。如果是那位莫測的先天,想必他也沒這麽容易見到了。 覺得自己猜得十有□了,見對方不說話,陸璟渝也沒覺得又什麽奇怪,人家先天的事自己能幫上個什麽忙,不過是客套罷了。 於是他又接著說道:“我國護國大師浩淼是成名已久的先天宗師了,大人若是在修煉上有什麽想要找人探討的,在下願為大人引薦;在下亦曾聽聞浩淼宗師手中還有幾部先天功法,如若有與大人修煉的屬性相符的,想必護國大師會十分樂意成人之美的。” 為自己的國家拉攏人才是身為皇子義不容辭的事,當然陸璟渝敢說出這番話,也是授了大師之意的。畢竟對於恆國來說,護國先天的人數還是太少了,若是浩淼宗師哪日大去了,後繼無人,恆國的大國地位怕是不保。 而眼前這個新晉的先天,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機會。在那日的動靜鬧出來了之後,他們很快就去查了相關事宜。發現這個先天就像是憑空蹦出來了的一樣,這隻能說明這位先天高手還沒有自己的陣營,否則早就該被打上“別來挖牆腳”的標簽了。 見對方仍舊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陸璟渝又扯出一些笑容,繼續說著自己對先天強者的敬仰,自己的國家如何富饒,先天強者的成長如何需要物質條件雲雲…… 聽著這位打著官腔,說著客套話的皇子說了將近一個時辰的話,無情終於忍不住無聊,打了個小小的哈欠。他是不知道這位皇子能到哪裏去聽說烏瑟斯的威名了,大概連烏瑟斯叫什麽名字這位皇子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吧。 聽了這麽久,他也就聽出來先天功法得之不易,如果沒有好的功法和靈物輔助的話會不好繼續提升,其他的無外乎是客套和拉攏的說辭。看來要想獲得先天功法,他還是得費一番功夫才行,對於這一點他也早就料到了。 看著那仍舊口若懸河的大皇子,無情深深的感覺到了,政客和武者果然是不能坐一桌說話的,在這一個時辰的“交談”中,他和烏瑟斯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而這位皇子卻自顧自的說了一個時辰。這讓他不禁懷疑這位大皇子其實是個話嘮吧? 見自家寶貝困了,烏瑟斯覺得有必要終止一下對麵的那個異族人滔滔不絕的話語了。其實他十分懷疑這個人真的是在和他說話嗎,因為除了那看著他的眼神,烏瑟斯一點也覺得對方是在跟他說事。 其實陸璟渝也挺鬱悶的,由於怕自己一停下來,對方就送客,所以他盡量把好聽的話都給說了。但是為什麽他都說了這麽久了,坐在他對麵的那位先天怎麽就一點表示都沒有呢?甚至連一個表情都欠奉!這讓他這個常年混跡官場,擅長察言觀色的政客還怎麽混啊? 大人,你好歹說句話或者給個表情吧——陸璟渝在心中哀嚎,同時也為自己能讓一位先天強者聽自己說這麽久的話而沾沾自喜。這麽多天了,能見到這位大人並且說上話的,就隻有他一個呢! 上天仿佛聽到了陸璟渝的哀嚎,終於在他停下來喝茶時,對方開口了—— “抱歉,你說什麽,我聽不懂。”見對方總算閉嘴了,烏瑟斯開口說道。他知道如果別人在說話時突然打斷是很不禮貌的,所以挑在這個時候開口。 “咳……”聽到對方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陸緊渝差點被自己喝下去的茶水嗆到。他沒聽錯吧,如果他沒有理解錯的話,他說了一個時辰的話再好聽都是白說? “嗬……”對於烏瑟斯在這個時候蹦出這麽一句話的戲劇性效果,無情掩唇低笑,這還是烏瑟斯到這裏之後所會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