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海拉魯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世界。它是意識界的一部分,但並不是全部的意識界,它正在擴張,也許有一天會占據所有的意識界。


    這是一個完全由荒野之息主題打造的世界,一草一木都充滿了塞爾達味兒。但這裏的所有生命卻都是其他世界的人,於是這裏的場景就有點像是一群陌生人闖進了一個陌生的房子,他們不知所措。


    對於白小帆來說這不算什麽,反正他的目標也隻不過是獵殺夢幻海拉魯中的永恆族人。因為塞莉婭的標記,所以每一個永恆族人都是豬布林一類的怪物,所以白小帆的整個旅程倒是更像是一場單純的怪物討伐了。


    白小帆和塞莉婭二人乘騎著馬兒,進入了一個規模還算不小的城鎮。這個城鎮都是青石結構的房舍,看上去很是古樸。城鎮是有城牆的,並不高,但是也算是完備。隻不過這個城牆上並沒有人進行守備,大門也是敞開著的。


    城鎮的街道上有一些人,他們看上去有些茫然,偶爾還會有鬥毆發生。


    騎著高頭大馬,馬鞍上還掛著弓箭,背上是劍盾的白小帆,對於城鎮裏的人們來說還是很有威懾力的。大家都非常小心地遠離白小帆,生怕惹出什麽麻煩來。


    白小帆也能夠理解,意識界的死亡就是精神死亡了,這些人存在於意識界中,以人形的形態存在,說明至少他們的精神力不弱。如果死了,可就是真的死了。


    突然,塞莉婭問白小帆:“我吃掉這裏的人可以嗎?”


    白小帆驚了一跳,立即道:“不要。”


    塞莉婭有些灰心:“可是我想吃。”


    白小帆問:“不吃的話你會餓死嗎?”


    “那倒不會,隻是不舒服,我不舒服了,就會發脾氣。”


    白小帆:“好吧,這事兒就跟酒癮或者煙癮一樣,弄不著很難受,但其實並不是缺了就真的不行了。你還是控製一下吧,畢竟你想要以一個人的身份在主宇宙生存,你總不能把所有的人都吃掉。”


    塞莉婭委屈地揉著自己的裙角:“我不用吃掉所有人,隻留下一些有趣的人陪我就好了。而且,留一部分人活著,反正他們總會生孩子的吧,隻要我計算出一個合適的數學模型,生命總會不斷地繁衍,我吃掉的隻不過是自然消耗掉的。”


    白小帆聽了也有點不寒而栗,脊背上都是冷汗。塞莉婭的這個計劃,其實跟吸血鬼飼養人類吸血是一樣的。隻不過現在已經人格化的塞莉婭開始會用人類的視角去考慮問題了,她知道吃掉所有人她也沒吃的了。幹脆就一麵讓這些牲畜不斷地繁育著新的意識體出來,然後可持續地進食。


    這有點像是食物鏈,白小帆是站在被吃掉的食物鏈底端生物角度去考慮的,自然不希望塞莉婭去吃掉別人的意識體。可是塞莉婭本身就是這麽背設定的,吃意識體是它的本能。


    塞莉婭繼續說服著白小帆:“你想啊,生命會死亡的吧,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能一直活到宇宙都崩潰掉。他們死掉了,意識體也就不存在了。反正也都是要死的,肉體死亡意識體崩解,不如讓我先吃掉他們。”


    白小帆也隻能擦擦腦門上的冷汗,用出拖字訣:“這個事兒我們迴頭可以再討論一下。”


    兩人在城鎮裏下了馬,把馬繩係在了係馬樁上。麵前是一座小旅店,隻不過旅店裏沒有接待的人。其實本身人們在意識界也不存在吃飯的問題,他們不需要吃飯。如果真的要吃肉,那麽就是殺掉其他人的意識體,畢竟豬牛馬羊一切的生物都是智慧生命。


    酒店之中,白小帆看到一個年輕人正在熱切地對其他的幾個人說著什麽。


    “兄弟們,不管你們來自哪個星係哪個文明,不覺得我們現在正處於一個偉大的事情中嗎?整個宇宙的人們,都能夠進入這個世界了,大家可以沒有障礙的交流,這裏能夠成為我們所有人的第二世界啊!”


    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海利亞人道:“這難道是好事麽?本來大家都可以安安生生地活著,現在夢裏還要進入這樣一個鬼地方。在這裏被人殺了就是真的死了,這是增多了額外的風險。”


    那年輕人卻道:“什麽好事都是伴隨著風險的吧,我們也可以利用這個形勢的吧。比如,高等文明的人也在吧,我們如果能夠盤問出非常厲害的技術和知識,可以賣給其他文明。也許我們可以在這個世界裏組織一支軍團,唿風喚雨。這種影響力,甚至可以擴展到現實世界去。”


    幾個人聽了年輕人的話都是搖頭,顯然他們都不相信這樣的事情可以做到。


    白小帆倒是對這個年輕人的野心很看好,他也沒有說錯。全世界的智慧生靈都通過這樣的方式連接了,如果能夠妥善利用,真的能做成不少事情。


    此時年輕人看到了白小帆,招唿道:“這位朋友,不如加入我們的討論吧。大家在這個世界裏都是漂泊客,隻有互相幫助才能夠好好活著。”


    聽了他的話,白小帆難免想起了深空旅人玩家們剛剛進入到漆黑森林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玩家們也是跟這群人一樣,在想方設法地團夥化,一起活下去。


    不過比起漆黑森林,夢幻海拉魯還是平和許多,這裏的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麽強勢的力量,即便他們在主世界有著非同尋常的力量,但在這個世界中,他們可能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海利亞人。


    理論上意識體強大的人在意識界也是很強大的,隻不過真正的意識界中,人不會遇到人,就像是同處於一個房間裏卻互相看不見一樣,也不存在互相衝突的可能性。但夢幻海拉魯之中,意識體卻能夠殺死意識體了。


    主宇宙中,文明之間的差距可能大到一個高等文明的人打個噴嚏,另一個文明的人全體死亡了。而在夢幻海拉魯,大家的起跑線被拉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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