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李臻泰在房間門口打了聲招唿,在李臻泰進來之後,自己走向廚房去倒水喝。 李臻若偷看到李臻泰將房門給關上,然後走到李江臨床邊,拿起旁邊的紙巾為李江臨擦了擦額頭,輕聲喊道:“爸爸。” 李江臨沒什麽力氣地點了點頭。 李臻泰在床邊坐下,輕聲說道:“我今天為了老三的事情去和尤波吃了頓飯。” 李江臨似乎並不想說話,在李臻泰停頓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說道:“亂七八糟的事情,快點解決了吧。” “嗯,”李臻泰應道,“這件事情畢竟是老三得罪別人在先,尤波提了個和韻臨的合作計劃,我覺得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也算是給對方表現點誠意,把老三這個矛盾化解了。” 李江臨有些昏昏欲睡,“什麽計劃?不要大意。” 李臻泰說:“是個收購計劃,不會大意,到時候會給您過目詳細的計劃書。” 李江臨沉默一會兒,說:“主要是你要上心。” 李臻泰握住李江臨的手,說:“知道了。” 他又陪著李江臨坐了一會兒,才站起身離開房間。 李臻若已經從方才聽到朱凱和李江臨對話的震驚中恢複過來,心想李臻泰和尤波之間要是沒有貓膩,他就不是貓!這到底是李臻自得罪了尤波之後兩個人勾搭上的,還是壓根兒李臻自從頭到尾被人給下了套啊? 借著李臻自的由頭,坑韻臨的錢,李臻泰圖什麽?難道李臻泰覺得韻臨他是拿不到手了,趁著現在還有機會,勾結外人惡意轉移韻臨資金? 可是為什麽? 等等,李臻若突然想到,難道李臻泰也知道他不是李江臨親兒子了? 李臻若抬起一隻爪子捂住嘴,不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窗台跳了下去。 迴去的時候他打了一輛出租車,可是身無分文連電話都沒有,他隻能夠在小區門衛處借了電話打給李臻然,叫他下來付錢。 在等待李臻然的時候,李臻若考慮要不要把關於李江臨和朱凱那些事情告訴他。 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不要,如今李臻然心裏還梗著一根刺,如果讓他知道李江臨與朱凱之間有些不清不楚的曖昧關係,恐怕那根刺就會變成一根骨頭,取也取不出來了。 李臻然出來小區門口,給司機付清了車費,然後帶著他的貓咪迴家。 走進電梯裏麵,李臻然突然湊到李臻若脖子邊聞了聞,說:“怎麽一股狗的味道?” 李臻若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脖子,剛才在二黃身上蹭了許久,又被二黃給胡亂舔了一通,他自己不覺得,身上倒真是沾染著二黃的味道。 李臻然皺起眉頭。 李臻若說道:“我溜進去的時候被二黃給逮住了,它叼著我後頸跑了一截。” 李臻然問他:“沒被朱凱看到?” 李臻若連忙說:“沒有。” 李臻然不太高興,嫌棄地說道:“迴去洗澡。” 李臻若已經許久沒有享受過李臻然幫他洗澡了,或許是嫌棄他身上沾了二黃的口水,李臻然親手拿了淋浴噴頭幫他衝洗。他坐在浴缸裏麵,頭上頂著毛巾舒服地趴在浴缸邊緣,被熱氣騰騰的水蒸氣一蒸,漫不經心地現出了原型。 貓的個頭太小,李臻若朝浴缸中間滑去,被李臻然伸手一撈,翻了個身開始衝肚子。 衝到下身的時候,李臻若覺得癢,開始激烈掙紮。 他掙紮了半天,一個翻身吧唧掉在浴缸裏,大口喘著氣。 李臻然覺得他全身上下都洗幹淨了,放下淋浴塞住塞子開始往浴缸放水,隨後自己把衣服給脫了跨進來坐下。 李臻若立時便化作腿腳修長的青年,貼著李臻然坐了過去。 舒舒服服泡在浴缸裏,李臻然低頭在李臻若的脖子上隻能聞道沐浴露的香味,他滿意地用手摸過他光滑柔嫩的皮膚,問道:“今天迴去看到些什麽?” 李臻若把毛巾沾了水搭在胸口,抓住李臻然一隻手也貼在胸前,說:“李江臨病了。” 李臻然嘴唇貼在李臻若肩頭輕輕磨蹭一下,“病糊塗了?” 李臻若不禁轉頭看他一眼。 李臻然接著說:“不然李臻泰怎麽這麽膽大妄為?” 李臻若說:“是病得不輕,可是糊沒糊塗我真不知道。”他不認為李江臨會這麽輕易就糊塗了。 李臻然溫柔地撫摸他的頭發和臉頰。 李臻若乖巧地在他手心蹭了蹭,“迴去看看他吧。”他覺得李江臨可憐。 李臻然說:“不,現在不迴去。” 李臻若仰起頭看他,他覺得李臻然大概是有打算的,心裏有些猜測,可是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全對,於是幹脆就不問了,翻了個身跨坐在李臻然腿上,抱著他的臉親了下去。 氣溫仿佛在攀升。 李臻若唿吸急促,感覺到李臻然一手撫摸著他的腰側,顯然有些動情,他湊到李臻然耳邊說道:“你知道尤波住哪裏嗎?” 李臻然的動作一下子頓住,嗓音低沉,“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提起那個倒胃口的人?” 李臻若小聲說道:“我想去他那裏看看,查一查他和李臻泰勾結的證據,順便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裏找出些別的把柄。” 李臻然聞言道:“他不正當的生意沒少做,把柄肯定有,隻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找到。” 李臻若說:“不找怎麽知道找不到?” 李臻然摸了摸他的臉,“你別去,我會找其他人想辦法的。” 李臻若現在對自己的變身信心滿滿,“我去才是最方便的。” 李臻然隻是說道:“別胡來。” 李臻若手肘撐在他肩頭,手心把濕發往後抹,“我知道。” 說完,他動了一下腰,問李臻然:“你怎麽不動了?” 李臻然身體往後仰,手臂搭在腦後,漫不經心說道:“想到尤波和李臻泰沒興致了。” “別這樣,”李臻若哄他,“接著來嘛。” 李臻然說:“想要啊?坐上來,自己動。” 第76章 尤波自從臉受傷後就一直待在家裏哪裏也沒去。傷倒是沒多重,就是傷得太不是地方,所有人見到他都問是不是被女人撓的,尤波為此煩不甚煩。 他找了幾個女人在家裏陪自己,工作的事情也全部在家裏的書房處理。這一天突然看幾個女人也有些厭了,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見到李臻然身邊的那個小白臉,他甚至連李臻若名字都不知道,便叫人給他找了個漂亮的男孩子來。 尤波本來長相就比較兇,如今臉上添了傷疤,看起來就更加兇狠了。 那男孩子在床上一言不發緊緊閉著眼睛。 尤波心裏不高興,給了他一巴掌讓他把眼睛睜大,敢眨一下就給他一耳光。 後來尤波搞盡興了,翻身從男孩身上下來,躺下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自己也不知道睡到了什麽時候,開始反反複複做噩夢,就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在胸口,連唿吸都不通暢了。尤波掙紮著醒過來,在黑暗中看到胸前蹲了個什麽東西,雙眼發亮正看著他。 他愕然瞪大眼睛,發現那是一隻貓的時候,沒忍住驚叫了一聲。 尤波還沒完全清醒過來,他揮手想要將胸前蹲著的貓打掉,然而手臂揮過去落了空,什麽都沒有打到。 他再仔細看時,見到胸前的貓已經不見了,隻有一下子落空的壓迫感提醒著他,剛才好像確實有什麽東西蹲在那裏。 尤波覺得自己對貓產生了一種類似恐懼症的情緒,他甚至不敢起來找那隻貓,隻是大喊大叫把手下的人叫了進來,他說:“你們給我好好找,這屋子裏是不是藏了一隻貓。” 幾個手下麵麵相覷,以為尤波腦子出問題了,有人說道:“怎麽會有貓?做惡夢了吧?” 尤波憤怒地把枕頭掀到了地上,“叫你們找就找!費什麽話!” 幾個人於是將燈打開,翻遍了房間每一個角落尋找尤波所說的那隻貓,然而他們什麽都沒找到。 有人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到窗戶隙了一條縫,問道:“老大,你晚上一直開著窗的嗎?是不是從窗戶跑出去了?” 尤波自己也不清楚,他伸手捏了一下額頭,總覺得那貓有些蹊蹺,剛才雖然很黑看不清,可他心裏總感覺那隻貓就是上次撓他臉的那一隻。莫名其妙出現又莫名其妙消失。 他打個寒顫,說:“我要換個房間!” 雖然換了個房間,可是那天晚上尤波依然沒有睡好,接連做了幾個噩夢,最可怕的是夢到一隻貓蹲在窗台上看他,他一坐起來,那隻貓就朝他臉上撲過來,當即將他嚇醒。 過了幾天,尤波接到李臻然電話,約他出來聊聊。 剛開始尤波不以為意,打算直接拒絕掉,後來李臻然跟他說:“你南海走私汽車那條線是不是不想要了?” 尤波一愣,問道:“你說什麽?” 李臻然笑一聲,“尤老板,出來聊聊嘛。” 李江臨的病情遲遲沒有緩解,反而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李臻泰坐在床邊,一條條給他念尤波交給他的收購四家家具廠的企劃書。 李江臨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嘴唇因為發燒而幹涸起皮,臉色也是不正常的潮紅,根本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李臻泰的話。 念完之後,李臻泰把企劃書放到一邊,對李江臨說:“爸爸,我覺得這個合作項目很有價值,你覺得呢?” 李江臨虛弱地睜開眼睛看他一眼,李江臨把擔保合同放到李江臨麵前,遞給他一支筆,“爸爸,這是擔保合同,您先簽字吧。” 手裏握著筆,李江臨卻遲遲沒有動,李臻泰坐在床邊,把插著吸管的水杯放到他麵前喂他喝了一口。 隨後李臻泰說道:“這是一次投資,同時也幫老三解決了問題,等到這次合作成功,老三就不用在外麵東躲西藏,可以迴來探望您,我也會把老二叫迴來,讓他別跟您慪氣了,好不好?” 李江臨眨了眨眼睛,似乎並不能看清合同的具體內容。 李臻泰體貼地說道:“我來給您念。” 李江臨或許是厭煩了,他搖了搖頭,握緊筆用有些顫抖的手在合同書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隨後他閉上眼睛往後仰躺著,筆也掉在了地上。 李臻泰滿意地看了一遍合同上的簽名,對李江臨說:“爸爸您好好休息,我叫劉醫生過來給您開點退燒藥。” 說完,李臻泰就拿著合同出去了。 他走到房門外,一邊招唿護士和醫生進去照看李江臨,一邊注意到朱凱坐在沙發扶手上麵,正低頭看手機。 注意到他出來,朱凱抬起頭看他一眼,見到他手上握著的合同,說道:“坑爹成功了?恭喜你?” 李臻泰也不掩飾,笑了笑走到朱凱麵前,“你不是恨他嗎?我這也算是幫你報仇了。” 朱凱莫名其妙看他一眼,“誰告訴你我恨他?” 李臻泰說:“你要不是恨他,為什麽要幫我搞到血樣來做他和老四的親子鑒定?你明知道這個後果對他打擊會很大。” 朱凱說道:“我不想他好過又不等於恨他,倒是你,如今他身邊就剩你一個兒子了,韻臨也交給你了,你還這樣坑你老爹,坑你家自己的東西,你說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