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若遠遠跟在後麵,見他進去了宴會廳的大門,隨後走到宴會廳門口朝裏麵看去,見到嶽紫佳依然不在,不禁有些好奇她去了哪裏。 他沒有進去宴會廳,而是又迴到了大露台上,這迴竟然發現了嶽紫佳。 嶽紫佳獨自站在露台一角,低著頭正與人打電話。 李臻若放輕了腳步,像一隻貓那樣靠近她身後,聽到她說:“你這個時候還能記得我?” 這分明是與情人打電話的語氣。 接著嶽紫佳又說:“你覺得我相信你嗎?” 是誰?不會是李臻自,因為李臻自剛剛進去坐下,不可能當著餘冰薇的麵和嶽紫佳打這通電話。 嶽紫佳在外麵交遊廣闊,不隻一個情夫也說不一定,這通電話未必是打給李家人的。 然而緊接著,李臻若聽嶽紫佳低聲說道:“你們李家人今天來了兩個,三少帶餘冰薇來的,二少帶了個男孩子。” 李臻若驀然睜大眼睛。 “很漂亮的男孩子,”嶽紫佳接著說,“好吧,拜拜。” 她掛斷電話,一轉身就見到了身後的李臻若。 第40章 李臻若反應很快,在看到嶽紫佳掛電話的時候,便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還大聲地打了個哈欠。 所以嶽紫佳一迴頭,便見到李臻若懶腰已經伸了一半,而且同時身體往前撲在了露台的圍欄上,像是剛剛跑過來似的。 見到嶽紫佳看他,李臻若轉過頭去,先是禮貌地笑了笑,隨後神情有些疑惑,最後是恍然大悟,“我們之前見過對不對?” 在他第一次化人形,李臻然帶他去那間私房菜館時,他和嶽紫佳碰過麵,就是不知道嶽紫佳還有沒有印象。 嶽紫佳微笑著,“你還記得我啊,你是李二公子的朋友吧?” 李臻若說:“我是他助理。” 嶽紫佳也不知道相不相信,隻是維持著溫和的笑容,伸出一隻手來,“我叫嶽紫佳。” 李臻若心裏暗罵李臻然在身份證上給他搞了個李團子的名字,讓他根本沒辦法說出口,隻能說道:“我叫jason。” 嶽紫佳臉上笑容不變,眼神卻閃爍一下,“jason?臻然有沒有告訴你,你和他弟弟的英文名是一樣的?” 李臻若點了點頭,“有啊,我還想說要不要換一個,免得他叫我名字就想起他弟弟。” 嶽紫佳笑道:“你和他弟弟一點不像,應該不會的。” 這時,有一名基金會的工作人員在宴會廳門前叫嶽紫佳過去一趟,嶽紫佳便隻能跟李臻若告辭道:“我還有些事情,以後有機會和臻然一起出來聚一聚吧。” 李臻若點頭,“好啊,美女姐姐。” 嶽紫佳微微低頭,笑容帶著幾分嬌羞,“我先進去了。” 等嶽紫佳越過李臻若身邊朝宴會廳走去,李臻若看著她的背影,笑容慢慢變淡,她在給誰打電話? 剛才聽到嶽紫佳說“你們李家”,他第一反應就是她在給李臻泰打電話,因為已經不可能是李臻自和李臻然了,可是到了後來,李臻若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有沒有可能是李江臨呢? 會不會一切都是李江臨自導自演,在知道了他不是自己親生兒子的情況下,找人做了這份鑒定,然後演一場戲來給他看? 可是必要是什麽? 李江臨完全可以親自出麵,把這份鑒定丟在他麵前叫他從李家滾,而大可不必這般畏畏縮縮躲在人後。相比之下,倒是李臻泰的嫌疑要大得多。 李臻若覺得心髒跳動得厲害,他一直把目標放在李臻自身上,現在看來,很可能是他錯了,也許嶽紫佳並不是李臻自的情婦,根本就是李臻泰的情婦。 他本來是找個借口出來跟蹤李臻自和嶽紫佳,現在卻真的不想進去了,身體微微前傾靠在露台的欄杆上看著遠方,腦袋裏想的卻是李臻泰這個人。 李臻泰從小性格有些溫吞,成績一般,長相也不像三個弟弟出眾,這樣的大哥並不討父親歡心,卻讓李臻若覺得還好相處,因為沒有什麽侵略感。 他和李臻泰感情說不上好,隻是不如李臻然那般冷淡,也少了與李臻自那般的矛盾。他知道李臻泰也是不甘心的,並不指望李臻泰能夠站在他那邊,可是這樣對他下狠手,說實話,他心裏有些不好受。 手掌貼在金屬欄杆上,在盛夏的夜晚也能夠感覺到一絲冰涼,宴會廳裏有空調,而這外麵卻是暑熱難消,李臻若伸手拉扯著衣服領結,想要鬆開一些,緩解內心的憋悶。 一隻手臂突然繞過他身側握住了欄杆,他感覺到背後有人貼了過來。 還沒轉頭,李臻若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那是李臻然的氣息。 “在看什麽?”李臻然問他。 李臻若沉默一下,手肘支在欄杆上,雙手撐著臉說:“太無聊了,什麽時候能完?” 李臻然說:“是你要來的。” 李臻若老實地說:“我錯了。” 李臻然拍拍他的頭,“我們先走吧。” 這天晚上,李臻然捐了二十萬給仁愛基金會一個救助被拐賣兒童的慈善項目,便帶著李臻若先離開了。 在車上,李臻若有些情緒不佳。 他把頭靠在了李臻然肩上。 李臻然背靠座椅坐著沒有動,過了一會兒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李臻若便雙手環住李臻然的腰,將自己完全倚靠在他的懷裏。 司機從後視鏡看他們一眼,小聲問李臻然現在去哪裏。 李臻然說:“迴家。” 司機有些遲疑,“迴李宅?” 李臻然“嗯”一聲。 司機顯然覺得奇怪,他不明白李臻然怎麽敢這麽明目張膽帶個男孩子迴家,不過他向來是隻聽吩咐並不過問的,便沒有再提出疑問,沉默地送李臻然他們迴家。 迴到家裏,司機把車停在噴水池前麵,等到兩個人下車便開車去了車庫。 李臻若抓著李臻然一隻手臂,看屋裏客廳還亮著燈,小聲說:“王媽還沒睡。” 這時候李江臨就算沒睡,也一定在自己房間或是書房,會在客廳裏開著燈看電視的,隻有王媽。 李臻然轉過頭問他:“你要怎麽進去?” 現在李臻若進去就肯定會被王媽看到,他可不願意就這麽暴露在李家人麵前。 李臻然問這句話的意思是讓他變迴貓咪的樣子再迴去,不過李臻若卻有些不情願,說:“我從後麵爬窗子進去。” 李臻然聞言笑了,“你去吧。” 說完,他竟然不管李臻若,自己朝著屋裏走去。 李臻若一愣,心說李臻然居然不怕他跑掉,就這麽把他丟下不管了,實在有些可氣!不過不管心裏怎麽吐槽,他自己還是乖乖繞到別墅側麵,抬起頭朝上張望,不一會兒便見到李臻然的房間窗戶透出來燈光。 李臻然打開窗戶,探出頭來對他勾了勾手指。 李臻若脫下外套,袖子打個結綁在腰間,然後挽起襯衣的袖子,雙手按在一樓的窗台上用力一撐便爬了上去。 果然人爬牆的本事跟貓比起來差遠了,李臻若心裏想著,一邊伸手去夠旁邊的管道,想要攀著管道上去二樓。 突然間,從樓下傳來一陣激烈的狗叫聲。 李臻若踩著管道固定處的腳一滑,差點沒掉了下去,他一扭頭,見到一頭金毛大狗朝著這個方向跑來。 朱凱時不時在家,時不時又帶著他的狗在外麵住,今天早上人都還不在,卻不知道這時候怎麽又帶著狗迴來了。 二黃見到有人爬窗戶,便盡職地大叫著跑過來抓小偷。 因為它平日裏非常乖巧,從來不會亂吠,今天發出這麽焦躁的叫聲,一聽便是家裏出了什麽特殊狀況。 李臻若頓時心慌起來,同時聽到前麵客廳大門打開,有人往外走來的聲音。 他眼睛一閉,抱著水管變迴了貓的模樣,迅速網上竄去。隻是全身的衣服瞬間散落下去,外套一下子罩在了二黃的腦袋上,二黃在猛然襲來的黑暗中驚恐地轉了兩個圈,叫聲更慘烈了。 “怎麽了?怎麽了?”王媽已經跑到,緊跟在她身後的人是朱凱。 李臻若竄到了三樓,小心翼翼從窗台探出頭去看,隻見到自己落了一地的衣服,甚至還有條內褲掛在了水管上,李臻若一瞬間有點傻眼。 朱凱仰起頭朝樓上看,也見到了那條掛在水管上的內褲,一臉疑惑,看了看二樓方向,又仰頭看三樓。 李臻然這間房間下麵是李臻泰的房間,李臻泰這段日子和溫純去塞班島拍婚紗照了,房間裏根本就沒人。 王媽還在一驚一乍的,“這誰啊?衣服到處亂扔?” 朱凱說:“臻泰不在,臻然是不是喝醉了?” 李臻若連忙迴頭去找李臻然,卻發現窗戶還開著,李臻然卻根本不在房間。 “是我的東西,”李臻然的聲音突然從樓下傳來。 原來他在見到李臻若惹了麻煩之後,便已經下樓,準備給他收拾爛攤子了。 朱凱笑了兩聲,“然哥,你這大半夜的天女散花啊?內褲都還掛在水管上麵。” 李臻然聞言朝樓上看一眼,正看到把頭縮迴去的李臻若。 他說:“我把髒衣服裝在籃子裏順手放在窗台上,結果被貓給推翻了。” 王媽說:“原來是這樣,我說大晚上的,嚇了我一跳。” 李臻然笑笑說:“不好意思,看來二黃也是給嚇到了。” 說完,他自己蹲下來開始撿衣服,王媽連忙幫他,說:“我來吧我來吧,收拾了順便送去清洗。” 李臻然便把撿起來的衣服順手交給了王媽。 朱凱還穿著睡衣,這時拍一下二黃的腦袋,說:“快去睡覺了,沒事兒別大驚小怪的。” 可惜二黃不能說話,它到現在還滿臉恍惚,不明白剛才一個人怎麽突然就變成貓了。 王媽把衣服收拾起來,抬起頭望著掛在二樓的內褲,為難道:“這怎麽辦?明早我叫人搭梯子摘下來吧,今天太晚了。” 李臻然說:“沒事,我會收拾,你們去休息吧。” 朱凱打個哈欠,跟李臻然揮揮手,帶著狗離開了。 王媽於是也抱著衣服離開,走之前跟李臻然說叫他早點睡。 李臻然迴到三樓房間,進門之後李臻若依然站在窗台邊上,正在看著他。他走過來拍一下貓屁股,“去把你內褲撿迴來。” 李臻若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爬出去沿著管道下去,用爪子把他的內褲勾下來,然後叼著迴來李臻然的房間。 那天晚上,李臻若覺得有些疲倦,怎麽說,就是經曆過大事之後那種身心俱疲的感覺,整個人提不起精神,可真要是躺著了又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