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英國公張溶接到家奴的稟報——小公子被留在了莊裏,說是要與石台莊的施莊主秉燭夜談。對於張溶隻是輕了一聲,然後便繼續看起他的書來。隻不過,他並不知道,他那個孫子正在經曆著什麽。


    “治病?”


    詫異的看著施奕文,張維良不解的問道。


    “你能治好我的病?”


    盯著施奕文,張維良的語氣中帶著懷疑,作為國公府的繼承人,自從患上肺癆起,不知找到過多少名醫,試過多少方子,可是最後除了勉強維持性命,病情仍然不斷的加重。


    他能治?


    當真以為我是三歲小兒嗎?


    “不一定能除根,但總好過這麽扛著,你自己決定。”


    看著張維良,施奕文認真的說道。


    兩人剛見麵的時候,見他又是咳,又是拿手帕的樣子,就覺得他可能是肺結核,然後稍微一問,就從他口中知道,他已經得了幾年的肺癆。“你真能治好?”


    麵對這樣並不確定的迴答,張維良反倒又一次湧現出一絲希望,但凡病人都是如此,病急亂投機,最害怕的和最渴望的都是希望。


    麵對滿懷希望的張維良,施奕文點點頭,然後又說道。


    “總有一些把握吧。”


    所謂的把握其實就是鏈黴素而已,結核病是一種可怕的致死性疾病,更加可怕的是它的傳染性,在鏈黴素發明之前得到結核病就相當於患上了絕症,各個國家都有各種奇怪的治療方法,中國就有吃血饅頭抗結核的文學描述,當然這種方法肯定是殘忍而無效的。


    不過,因為鏈黴素的耳毒性和腎毒性限製了其使用,所以逐漸被其兄弟藥物丁胺卡那黴素所取代,隻有在少數情況下使用。而且在空間的藥店裏並沒有鏈黴素,不過倒是有一些丁胺卡那黴素。


    “要試試嗎?”


    麵對施奕文的詢問,張維良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在張維良看來簡單就像是做夢一樣,他眼巴巴的看著施奕文是怎麽拿出的一個裝著藥水的“皮囊”,而且那個皮囊也是透明的,然後用透明的細管接連著“皮囊”,再然後紮進他的體內。


    藥水,就這樣被注入身體裏。


    看著中間那個指粗的透明小管中,藥水像水滴似的一滴滴的落下,張維良隻覺得這一切是那麽的匪夷所思。


    裝藥水的瓶子居然是“皮囊”,“皮囊”還是透明的,那是什麽東西製的?


    原本的張維良還想再問上幾句,但是最後他還是放棄了。


    為啥?


    這年月誰沒有秘方?指不定這種“皮囊”就是人家的秘方,現在人家拿出這樣秘方來治自己,那自然就不能開口詢問,


    張維良沒問,施奕文當然也沒說,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每天除了吊水之外,對於他在莊子裏倒也悠閑,看書、治病,甚至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咳嗽越來越少了,唿吸也順暢了許多。


    多年來不曾安穩睡過的他,在睡了一個安穩覺之後,又一次醒來時,唿吸著新鮮的空氣,張維良突然意識到身體似乎已經完全好了。


    上一次睡得這麽踏實沒有在睡夢中咳醒是什麽時候?


    甚至就在幾天前,在起床後還會劇烈的咳嗽著,喘著粗氣,但是現在呢?


    “難道他治好了我的病!”


    對於張維良來說,他想到不是施奕文治好了肺癆,而是他治好了自己,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恩情算是欠下了!


    心下默默的記下這個恩情,張維良起床後,就問貼身的家奴。


    “施莊主呢?”


    “這兩天他一直在後院忙活著,說是在製什麽沙盤”。


    到了後院,張維良就看到在柴棚裏忙活著的施奕文,在他的麵前是一個大型的沙盤,作為勳臣子弟盡管因為身體原因沒有入學習兵,但是對於沙盤張維良並不陌生,但是在他看來,那些沙盤顯然不能與這個相比,這個沙盤相當精細,其中不僅砌有山嶺、丘陵、城池等,而且還用顏色模擬河流、穀地。


    “致遠,這是?”


    打量著沙盤上的形態,張維良驚訝道。


    “這是京城!”


    說出這句話後,張維良立即說道。


    “致遠,快點把這個毀掉,要不然肯定給你惹出大禍來!”


    看著張維良,施奕文不解道。


    “益仁這是什麽意思?”


    “致辭,京城是天下中樞所在,你私自製立沙盤,傳出去必定會被人彈劾,到時候,隻怕會引火燒身。”


    “彈劾……”


    施奕文的腦海中自然浮現出那明朝的那些沽名釣譽的言官,沒想到一個沙盤也會帶來麻煩的他冷笑道。


    “就是一群隻會放嘴炮的沽名釣譽之徒罷了。”


    在施奕文看來,毀掉明朝或許有江南士紳集團的責任,但是由都察院禦史和六科給事中組成的“言官”,才是毀掉大明的罪魁禍首。那些人品級不大,權力不小,上至國家大事小到市井傳聞,大到皇帝小到草民,看不慣就上朝奏報。言官隻負責上書,對與錯由皇帝自己判斷,錯了也不用負責任。


    尤其是在他們卷入黨爭後,從所謂的“監督者”蛻變為無良知的噴子。言官參與黨爭,將嚴肅的政治生活演化成一場場鬧劇,是明朝滅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呃……”


    驚訝的看著施奕文,本身就是身受言官“之害”的張維良驚訝道。


    “致遠,你這樣的話傳出去,恐怕必定會成為一古言官之敵的。”


    “那又如何?況且你會說出去嗎?”


    施奕文笑了笑,心知張家與言官可謂是“誓不兩立”的他,倒不擔心張維良把自己的話傳出去,而且,現在他們都有共同的利益。


    “益仁這兩天感覺如何?”


    見他沒有像剛見麵時那樣咳嗽,心底感歎著現代藥物在古人身上的效果之快的同時,施奕文又直接岔開話題說道。


    “要是感覺好了,咱們就去一趟門頭溝那邊,你看這……”


    指著沙盤上的山嶺,施奕文笑道。


    “煤礦建在這裏,路沿著山穀從這裏出山,需要沿山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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