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心內長出了一口氣。


    原來這道劍氣隻是嚇唬自己,並不會真的要了自己的性命。


    但是他心中對顧飛仙卻沒有絲毫的嫉恨,反而還有著感激,如果沒有這件事情,自己終其一生可能也隻是個小小的總管,說難聽點就是相府的奴才。


    可是如果這件事成了,那自己以後就是刑部的副總捕頭。


    雖然都是給別人做事。


    但給主子不同,身份地位也自然不同。


    遙想當年,他初出師門,也是抱著一腔熱血,來到京城想要闖出一番天地,可最後卻铩羽而歸,隻能進入相府當一個小總管。


    現在有了翻身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成功了,他就是從龍之臣,功成名就,蔭蓋祖宗。


    失敗了,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無非就是一死而已。


    人生於世,要想成就大業,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承擔相應的危險。


    連那個九五之尊之位都是如此,更何況旁人呢?


    “多謝大人再造之恩!”


    想通這些,張鬆誠心誠意的對顧飛仙躬身一拜。


    顧飛仙微笑點頭,一道柔和的真氣打出,將他攙扶起來。


    “現在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你和聶烽務必要小心行事,切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則不但前功盡棄,你們的性命也是難以保全。”


    “大人放心。”


    張鬆點點頭,接著道:“不過大人還要小心戒備一個人。”


    “誰?”


    “相府的大供奉!”


    張鬆凝聲道:“這位相府的大供奉神出鬼沒,除了丁謂和幾個供奉之外,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而且丁謂對他非常的恭敬。”


    “那你可見過這個人?”


    葉琛在旁邊問道。


    “見過但也不能說見過,隻是曾經遙遙看見過他的背影。”


    張鬆道:“隻知道他平日裏好穿白色的羽衣,身邊時刻都跟著兩個護衛,除此之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白色羽衣?”


    朱厭將目光投向了顧飛仙,“大人,那天晚上……”


    顧飛仙點點頭,說道:“看來我們猜的沒錯,他果然就是相府的大供奉,難怪有如此修為,也不知道丁謂是怎麽把他招攬到手下的。”


    “這個小的好像知道一點。”


    張鬆道:“我無意中聽相府的內務大總管秦如龍說過,他好像是和丁謂達成了某種協議,他會幫著丁謂成就大事,但事後丁謂也要答應他一件事,而且這件事情雍王殿下也參與其中,但具體是什麽事情,就不知道了。”


    “雍王……”


    葉琛歎道:“年幼的時候他就事事爭先,無論是武功還是學問都想要壓過其他皇子,甚至不惜想出那些邪門歪道的辦法,誰能想到他九歲的時候,就能將化功散放到自己兄弟的茶水中,雖然後來幾個內侍當了替死鬼,但是誰指使的卻瞞不過老夫這雙眼睛。”


    “本想著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日後會有所改正,可是卻不想……”


    “唉!”


    “一切都是命中造化,如果他能即使懸崖勒馬,我想以太子殿下的仁和,並不會過度追究此事,可如果他執意一條道走到黑,那麽最後就算是太子放了他,聖上也未必能放過他。”


    顧飛仙緩聲道:“他們現在都以為聖上閉關,就不知道外麵的事情了,可是我想聖上即使閉關不出,宮內外發生的事情,也難以逃過他的眼睛,雍王這是在自絕後路。”


    “如你所說,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隻是希望他能早日醒悟,及時悔改……”


    葉琛搖搖頭,雖然他知道這個希望很渺茫,但終究還有一點希望。


    …………


    時間轉瞬即逝。


    三天後。


    紫宸殿外。


    百官都聚集在此參加朝會。


    偌大的殿內香氣繚繞,味道甚至都有些嗆人,連唿吸都困難,不過那濃鬱甜膩的香味之下,卻蘊含著難以遮掩的腥臭味道。


    別說是通曉武功的人,就算是不懂武功的尋常人,也能輕易聞到這股腥味。


    高玥走到殿前,躬身道:“各位大人,殿下今日身子感到不適,所以今日就暫不開朝會了,各位大人還是迴去吧。”


    聞聽此言,文武百官頓時議論紛紛。


    丁謂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對著身後的枯瘦中年使了一個眼色。


    此人就是大宋的參政,副相王欽若。


    王欽若看到丁謂的神色,立刻會意的點了點頭,走出來道:“高公公,太子殿下已經近一個月沒有出現了,有很多事情都要由他來決定,如果總這麽拖下去不是辦法啊。”


    “河北道的雪災剛過,善後事宜還沒有處理,最近劍南道那邊也出現了災情,調撥人員和錢糧都需要太子殿下禦批,請你進去將這些事情通秉太子殿下,到底該如何決斷?”


    “太子殿下月餘不上朝,百官人心惶惶,很多政務都無法處理,而且本官現在想知道,太子殿下的病情到底如何?究竟能否醫治?”


    “而且臣還聽聞邊關戰亂將起,民間災禍叢生,兵災天禍叢生不斷,這恐怕是上天怒而降詔……”


    這次說話的官員,是三司使林特。


    也是五鬼之一。


    掌握整個大宋的財政稅收,自他上任之後,大宋的稅收照比往年增長了近千萬兩白銀,不過此人雖然能力超群,可是為人卻不怎麽樣,是丁謂的死黨追隨者。


    “如果太子殿下病情過重,那麽還是請太子殿下暫勿操勞國事,先以療養身體為重。”


    不過這時,又有一人站了出來。


    此人相貌威嚴,麵色如碳,身著四爪蟒袍,眉宇間透露著凜然正氣。


    正是大宋開封府尹,龍圖閣大學士,包拯包龍圖!


    “爾等食君之祿,就該擔君之憂,若事事都需要君上操勞,那麽要爾等何用?”包拯對著空著的龍椅一拱手,然後道:“太子殿下奉聖上之命監國,朝政處理亦無半點偏差,林大人方才所言,真是其心可誅!”


    “就算是上天怒而降詔,那也是因為有爾等這種庸碌之臣,不為君上分憂,不為黎民著想,隻想著一己私利,真是枉為人臣!”


    包拯一番言辭厲斥,將林特和王欽若說的冷汗涔涔,啞口無言。


    而這時,殿外突然又有一人走上殿來。


    “狄王爺!”


    百官見之此人,紛紛躬身見禮。


    “今日這朝堂之上可熱鬧的很啊。”


    來者身形高大,身著軟甲,外罩蟒袍,腰懸寶劍不怒自威。


    正是仁宗皇帝親封的平西王,大宋樞密使狄青!


    也隻有平西王這等身份的人,敢腰懸寶劍在宮中行走。


    “方才林大人說邊關戰事將起,本王身為大宋樞密使,怎麽沒有得到消息啊?”


    狄青冷冷的掃了一眼林特,然後迴首看向人群,道:“兵部可在?”


    “下官在!”


    兵部尚書立刻走了出來。


    “可有邊關戰事的塘報傳來?”狄青問道。


    “迴王爺,我大宋四境邊軍並無塘報傳來!”兵部尚書迴道。


    “那就怪了。”狄青看著林特質問道:“樞密院和兵部都沒有接到邊關戰事的消息塘報,林大人是從何處得知的?難道你是想妄言欺君,從而貪贓枉法不成!”


    鏘!


    狄青腰間所懸的寶劍突然出竅三寸,閃過一道耀眼的冷電寒光。


    “下官,下官……”


    林特急的滿頭是汗,他絲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惹怒了狄青,他真敢當著眾人的眼前,在紫宸殿砍了自己。


    丁謂這時不能不出麵了,說道:“狄王爺何必咄咄逼人,方才林大人想必也是一時心急,說錯了話,這本來就沒有什麽,何必這麽上綱上線呢?”


    “心急說錯了話無所謂,但是千萬別是心歪才說錯話,那樣腦袋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狄青意有所指的道。


    “嗬嗬……”丁謂不慌不忙的道:“王爺這話從何而來,我們都是聖上的臣子,所憂所慮所想所做,自然應該是以聖上心意為主,何來歪曲之說。’


    “林大人也不過是心急而已,先不說民間災禍頻起,三日之後就是外國友邦使臣來朝覲見的日子,訖時接見他們的也必然是太子殿下,可是如今這種情況,太子殿下病重不起,任何接待外國使節?”


    “如果殿下不出麵,那樣與禮製不符,我堂堂天朝反而會成為他國笑柄,說不定還會引起兩國糾紛,所以本相才提議讓太子殿下上朝相商有關事宜,如果殿下實在是重病無法起身,也要及時想出對應之法,莫失了我大國風範。”


    “而且……”丁謂輕輕抽動鼻子,說道:“這大殿內雖然檀香繚繞,可是其中所夾雜的腥臭之位,各位恐怕都已經聞到了吧,這無不說明太子殿下現在惡疾纏身,根本無力接見外國使節。”


    “所以本相鬥膽向各位征求意見,暫時讓太子殿下安心養病,朝事暫且交於旁人處理,這樣殿下既休養了身體,我大宋也不失天朝風範。”


    “丁相說的有道理!


    “丁相說的沒錯,如此方位上策!”


    “太子殿下病種,應當保重龍體,合該如此。”


    丁謂的話一出,他手下的黨群立刻出言唿應。


    狄青嘴角冷笑不停,看著丁謂他們連手唱的這出戲。


    其實事到如今,在場的人都看明白了怎麽迴事,能在朝堂上立足的人,那個不是老狐狸,深通這些官場把戲,不過大部分人都抱著中庸的態度觀望,這樣不論最後是誰上位,都與他們無關。


    隻有寥寥數人表明了態度,與狄青和包拯站在一起,共同指責丁謂圖謀不軌。


    紫宸殿內一片哄亂。


    最後狄青突然抽出腰間寶劍,一聲驚天龍吟隨著劍嘯聲唿嘯而起!


    這位平西王竟然也是入神境的大高手!


    聞聽此聲劍嘯,所有人都停下了爭端,尤其是丁謂一方的人,大部分都麵露驚駭的看向狄青,以為他要在此大開殺戒,這並非沒有先例。


    當年狄青帥軍西征,迴朝之後被小人陷害通敵叛國。


    好在仁宗明察秋毫,很快就查明了事情的原委,結果就當著朝堂眾臣的麵,狄青就將陷害他的人給宰了,可事後仁宗隻是罰了他半年俸祿,與敕封他的平西王爵位和樞密使官職,還有賞賜的金銀珠寶,玉石珊瑚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丁謂臉色也是微沉,看著狄青道:“狄王爺,你想做什麽?”


    “朝堂之上喧鬧爭吵,爾等成何體統!”


    狄青手中長劍一揮,冷聲斥道:“如果再有人爭吵不停,那麽就別怪本王劍下無情!”


    “那王爺有何意見?”丁謂問道。


    “這話該我問丁相吧。”狄青雙目灼灼的道:“你有什麽意見,不妨就當著百官的麵提出來。”


    “好!”


    丁謂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要的就是如此。


    “既然太子現在身染惡疾,無力監管朝政,那麽本相提議重新選舉一位皇族,替代太子行監國之事。”丁謂大聲說道。


    “哦?”包拯看著他道:“不知丁相要推舉哪位?”


    “當今聖上第四子,大宋的四王爺,雍王趙昕殿下!”


    丁謂道:“雍王殿下德高望重,文成武德兼備,更有著濟世救民之心,如果換成他替太子監國,那麽定然可以穩定朝局!”


    “不妥!”


    包拯道:“雍王殿下平日裏甚少接觸朝政,對於處理政事更是沒有經驗,在這種關頭換雍王殿下監國,恐怕反而會引起災禍。”


    “現在聖上閉關,太子染病,於情於理確該請一位王爺行監國之事,可是卻不應該請雍王殿下,雍王殿下身為太子殿下的親弟弟,當今聖上的親子,就算為了避嫌也不應該參與此事,難道你想讓雍王殿下背上覬覦皇位,不忠不孝的名聲嗎?到時民間百姓又不知道會怎麽議論雍王殿下。”


    包拯身為朝廷重臣,怎麽會不知道丁謂心中所想之事,所以當即就開口否決了他的想法。


    “既然要請王爺監國,那麽此人必須德高望重,能領朝堂內外,乃至於諸宗室心服口服之人。”


    狄青接口道:“本王願推舉一人。”


    “何人?”


    丁謂臉色陰沉的道。


    “聖上親弟,信王趙智!”


    狄青口中說出一個名字。


    信王趙智。


    真宗皇帝第八子。


    也是當今天子趙禎的親弟弟。


    為人心性敦厚,還有著大將之風,曾經也屢立戰功。


    當年契丹攻打大宋,恰逢真宗皇帝駕崩,仁宗皇帝初登基,朝堂不穩,趙智替兄親自帶兵出征,大敗契丹主力,從而穩定了朝堂。


    趙禎對自己這個弟弟也非常相信,不但賦予其重任,而且還特許其掌握重兵,直到後來體內舊傷複發,這才退養迴王府休息。


    “不可!”


    丁謂聽到狄青所推舉的人之後,也立刻出言否決,給出的理由與包拯也差不多。


    “既然信王殿下和雍王都不行,那本官再推舉一人!”


    包拯道:“本官推舉八王爺!”


    此言一出,大殿內一片寂靜。


    八王爺。


    太祖皇帝親子。


    太宗皇帝的侄兒。


    從某種方麵來說,他是大宋權力最大的一個人,就算是當今聖上見到八王爺,也要恭敬的稱唿一聲八王叔,而且八王爺手中的金鐧上打無道昏君,下打禍國佞臣,有著先斬後奏之權。


    丁謂臉色愈發陰沉,他沒有想到包拯竟然會把這位八王爺抬出來。


    八王爺是太祖皇帝的親生兒子,可是最後卻由太宗皇帝繼位,這其中的緣由是皇家秘事,不足為外人道。


    “不行,八王爺身份特殊,這其中多有不便!”


    丁謂搖頭道。


    雙方彼此互不相讓,都不想對方的計謀得逞,爭來爭去,火藥味也越來越重。


    就在這時。


    外麵突然有人闖了進來。


    眾人迴首定睛一看,才發現來者正是他們方才提到的雍王趙昕!


    丁謂看到趙昕來到了殿內,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按照他們事先的計劃,趙昕會率領玄龍衛進入皇城,將太子麾下的蛟龍營斬殺,從而一舉掌控整個局麵,到時候就算有人反對也沒有辦法。


    “臣拜見雍王殿下!”


    丁謂一方的人立刻躬身見禮。


    “雍王殿下,你怎來了?”


    狄青眯著眼睛問道。


    “本王是來探望太子哥哥,難道不應該嗎?”


    雍王走上前,看著高玥道:“太子殿下現在何處?”


    “迴雍王殿下,太子身體偶感不適,現正在休息,不方便見客。”高玥低頭道。


    “嗬嗬……”雍王冷聲道:“他們是臣,所以無法強見太子,可你別忘了,本王是太子的親弟弟,兄長既然生病了,那麽於情於理我這個弟弟,都該前往探望一番。”


    “還是說……”雍王看了一眼偏殿緊閉的大門,道:“太子殿下現在真的身患惡疾,所以無法處理朝政了……”


    丁謂見狀立刻跪伏在地,道:“雍王殿下明鑒,太子現在身患惡疾,無法處理朝廷正事,臣代百官恭請殿下暫行監國之職,以免朝堂人心惶恐,民間百姓不安!”


    “臣恭請殿下暫行監國之職!”


    雍王一脈的人紛紛跪伏在地,高聲唿喝。


    而雍王則是麵帶為難之色,說道:“這恐怕不合朝廷禮製,太子監國是父皇親命,就算要本王監國,也需要父皇的任命,否則就是僭越大罪,你們這是……”


    “殿下,現在正值緊要關頭,還請殿下舍小承大,擔當起這個大任,就算日後聖上得知了此事,想來也不會怪罪殿下僭越。”丁謂“苦口婆心”的勸道。


    一旁的狄青和包拯等人靜默不語,隻是看著他們在演戲。


    “如果有人膽敢阻攔殿下,想要誤我大宋國運,那麽本相也就隻能冒犯了!”


    丁謂站起來一聲唿喝。


    外麵全副武裝的玄龍衛立刻跑了進來,將整個大殿接管。


    站在台階上的高玥也有些慌了,忙道:“丁相,你這是做什麽?太子的蛟龍營可還在外麵!”


    “高公公,你還是迴去伺候太子吧,蛟龍營就不用你來操心了。”丁謂擺擺手,立刻有兩人衝過去將高玥挾持住,押送進了隔壁的偏殿。


    偏殿門打開的時候,雍王趙昕正好見到太子妃跪在塌前不停流淚,心中就更加有把握了。


    “丁謂,你是想要造反不成!”


    狄青冷聲質問道。


    “狄王爺,雍王殿下德高望重,深受百官愛戴,你又何必與大家作對呢?”王欽若笑道。


    “逆賊!”


    狄青一聲怒斥,揮劍便斬向了王欽若。


    可是丁謂卻橫身攔在狄青身前,雙手呈現出黑色的魔火,擋住了狄青的劍氣。


    “狄王爺,當著雍王殿下的麵你也敢行兇殺人,莫非是想要刺王殺駕?”


    丁謂見大勢已定,神情也放鬆了許多。


    “孽障,本王今天就替聖上除了你們這些奸賊!”


    這時。


    外麵突然想起了廝殺之聲。


    丁謂和趙昕麵色都是一變。


    “怎麽迴事?”


    趙昕看向丁謂問道。


    現在皇宮內院的守護都是禁軍,不過他方才已經讓那些禁軍退下了,守在紫宸殿外的蛟龍營,也都被玄龍衛的將士所殺,怎麽可能還會有廝殺聲?


    不多時。


    一個玄龍衛的軍士飛身進來,道:“殿下,是禁軍連同六扇門的人殺進來了?”


    “什麽?”


    趙昕變了顏色。


    狄青和包拯等人也變了顏色。


    不過一個是驚,一個是喜。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趙昕雙目赤紅的看向丁謂,一字一頓的道:“你不是說禁軍不能擅自行動嗎?六扇門也不是安排妥當了嗎?本王還把麾下精英都交給你了!”


    “這……”


    丁謂也有些傻了,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自己恐怕是落入了旁人的陷阱之中。


    “四弟,還是讓為兄來給你解釋吧。”


    一個令丁謂和趙昕驚恐萬分的聲音出現在偏殿門口。


    “太子!”


    王欽若看過去之後,整個人都嚇癱了。


    太子趙睿緩步從偏殿走了出來,身旁跟著太子妃,高玥還有先前進去的兩個玄龍衛,都跟在他的身後。


    “你們……”


    丁謂看向那兩個玄龍衛。


    “兩位,讓丁相認識認識你們。”


    太子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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