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裏將銀蝶身法施展到了極致。


    渾厚的先天真氣甚至已經在他背後形成了兩隻虛幻的蝶翼。


    可即使如此宋千裏始終無法拉開與聶烽的距離。


    在樹林中大約穿梭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一座古樸雅致的別院出現在了聶烽的眼中。


    落地之後。


    宋千裏對著聶烽拱手,心悅誠服的道:“聶大人的輕功比我高明多了。”


    聶烽輕笑道:“宋兄的銀蝶身法果然名不虛傳,縱觀整個江湖武林,除了司徒空的白駒過隙身法,入神之下怕是沒有幾人能與宋兄爭鋒。”


    天馬行雲司徒空,江湖上出了名的俠盜。


    若論武功不過是二流角色,但若是論輕功身法,在高手如雲的天下武林,他絕對能位列前三甲,甚至可以排行榜首。


    “聶大人過譽了。”


    不光是宋千裏,就連其他三人對聶烽的功夫也都是十分佩服,如果說是單打獨鬥,他們沒有人是聶烽的對手,兩人勉強能支撐五十招,三人也許能走過百招。


    或許隻有他們四人合力,才能與聶烽一較長短。


    “聶兄,請進來一敘!”


    這時。


    一個聽起來很溫柔的聲音,從別院內傳了出來。


    “聶大人,門主就在裏麵。”宋千裏輕聲說道。


    然後他們四人便離開了別院,去樹林外麵護法,以防有人打擾。


    聶烽則是看著眼前的別院,深吸了一口氣,緩步上前推門走進院中。


    花瓣隨風而舞……


    一個身披大氅的年輕公子,正站在涼亭之下,麵含輕笑的看著聶烽。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聶烽看見此人的第一眼,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就浮現出了這兩句詩,仿佛就是為眼前人量身打造的一般。


    “聶兄,久仰大名。”


    年輕公子對著聶烽拱手一禮。


    “夜叉門主?”


    聶烽拱手還禮,但是語氣中卻有些遲疑。


    他雖然不通醫理,但是卻不難看出來,這個俊秀公子身患奇寒之症,即使身處於烈日之下,也依然要身披大氅。


    如果不是他修為精深,恐怕心脈早就變成冰塊了。


    “在下溫如玉。”


    年輕公子側身探手,緩聲道:“聶兄請上座,薄酒素宴不成敬意。”


    “溫公子,請!”


    兩人步入涼亭。


    落座之後,溫如玉給聶烽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道:“這是我自釀的“赤曦”,雖然算不上什麽好酒,可外人卻也喝不到。”


    或許是為了證明酒中無毒,溫如玉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時,溫如玉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潤,但隨即又被蒼白所覆蓋。


    聶烽輕笑一下,也端起桌上的酒杯。


    可是酒水入腹,聶烽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半晌之後才舒展開眉頭,額頭竟然微微見汗。


    “溫兄的赤曦果然是酒如其名,就算是酒仙杜家最烈的“灼陽”,怕是也要差上三分。”


    溫如玉輕笑道:“我的釀酒手藝怎能與名滿天下的酒仙杜家相比,聶兄實在是太過讚譽了,我這也不過是為了壓製體內寒氣,不得已才自釀的一種酒。”


    “溫兄體內的寒氣,我看不像是後天所染,反倒像是先天……”


    聶烽若有所思的道。


    “聶兄慧眼。”


    溫如玉點頭道:“當年家母身懷六甲,被小人用溫家的散元冰心奇毒暗算,雖然最後被藥神明鏡先生所救,可寒毒卻始終無法祛盡,而且隨著修為的日益增長,這寒毒也越發的強盛,不得已之下隻能終日用烈酒來壓製寒毒。”


    聽了溫如玉的話,聶烽麵色微微一變,他很難想象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就被巨寒之毒所侵會帶來多大的痛苦。


    嶺南溫家的散元冰心奇毒號稱是天下第一毒。


    顧名思義,散掉了人體內的元氣,又將心脈冰封住,就算是神仙也活不了。


    “不聊這些了,聶兄請!”


    又是一杯赤曦入腹。


    兩個人推杯換盞,就像是相交甚深的至交好友一般,誰也沒有提及其他的事情。


    一直到金烏西墜。


    溫如玉將杯中的赤曦飲下,說道:“聶兄,難道你就不好奇我請你來做什麽?”


    “在下願洗耳恭聽。”


    聶烽將最後一杯赤曦喝下,然後看著溫如玉道。


    溫如玉站起來,看著天邊的殘月,半晌之後才緩聲道:


    “我是想請聶兄成為我夜叉門的供奉。”


    “哦?”


    聶烽淡笑道:“溫兄可能是忘了,我是六扇門的捕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咱們還算是敵對的關係。”


    “正因為如此,我才會找到聶兄。”


    溫如玉眼神清明,沒有絲毫的酒意,道:“聶兄身為六扇門的捕快,以抓捕江湖中的惡人為己任,可是天下之大,江湖之遠,你又能抓到多少?”


    “隻是盡力而為罷了!”


    聶烽悠悠道。


    “也好!”


    溫如玉突然輕歎一口氣,從懷裏摸出一塊令牌,說道:“聶兄,敢不敢與我打個賭?”


    “賭什麽?”


    聶烽饒有興趣的說道。


    “就賭你早晚有一天會被逐出六扇門!”


    溫如玉笑意盈盈的看著聶烽。


    “這個恐怕要讓溫兄失望了!”


    聶烽啞然失笑,以他的修為和背景,除非他犯上謀逆,否則六扇門的差位就是個鐵飯碗。


    “既然如此,那聶兄也不妨與我一賭!”


    溫如玉依然無比自信的說道。


    “好!”


    聶烽笑道:“不過這既然是賭約,就要有個輸贏才好。”


    “如果你輸了,每年給我一百壇赤曦,怎麽樣?”


    溫如玉聽了這話,本就沒有血色的臉變得更加蒼白。


    “不可能!”


    溫如玉斬釘截鐵的道:“最多五十壇!”


    “成交!”


    聶烽大笑道。


    “可如果聶兄你輸了呢?”


    溫如玉這時問道。


    “那我聶烽就加入你的夜叉門,聽從調遣,絕無二話!”聶烽說道。


    “好!”


    “一言為定!”


    溫如玉似乎生怕聶烽反悔,直接把手裏的令牌塞進了他手中,說道:“日後若是六扇門容不下你了,你就拿這枚令牌去山西大同的陳家老店,自然會有人帶你來見我。”


    聶烽點點頭,將手裏的夜叉令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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