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憤恨的說出了關鍵點,而女人的表情還是有所改變。


    所有人都在承受著,蘇梓安承受的並不比任何人少,說白了,她與景初都算是外人,都難以忍受這樣痛苦。


    起初她和景初因為林芷棠的事對他的敵意,格局大的人,真的有了太多的割舍,而首當其中的就是自己。


    除了分手,他並未對淺汐有一絲一毫的不好,連蘇笙非都炸裂了對淺汐惡言相向,而他依舊守著左蘇家。


    “梓安,對不起。”


    出於情愫的挑撥,或許這句道歉已經欠了很久,曲彎彎是心裏藏不住事的人,不說出來,她自己會難受。


    蘇梓安微微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嚴景初也跟著開口了。


    “抱歉。”


    他懂曲彎彎的出發點,自己又何嚐不是因為生氣和他一直保持著距離。


    算是苦中作樂吧,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居然輕笑出聲了。


    “那我也鄭重的說聲謝謝。”


    突然一下變得官方客套,曲彎彎忍不住的翻起了白眼,“我們是家人,不拋棄,不放棄!煽情的橋段不適合我們!”


    在這悲涼的氛圍裏,一切好像又重新振奮起來了,不管前路多麽的坎坷,他們也不能停下。


    窗外雷聲不斷,瓢潑的大雨,完全沒有停下的打算,可是氣溫卻在一點一點的迴升,沒了之前的徹骨冷寒。


    三人齊刷刷的望向了窗外,這場大雨似乎是在洗刷所有的肮髒,隻是等著雨過天晴的時候,又能否迎來春暖花開呢?


    蘇梓安失了神,無情的戳破了自己的臆想。


    亦夏和白姨都走了,哪怕是春天來了,淺汐心中的種子也不會再開花了。


    舉步維艱的現狀,他不敢去憧憬過多的美好,也因為太苦,才會去奢望甜。


    “小汐那邊要怎麽辦?”


    剛剛好些的氛圍,被嚴景初的一句話打破了,她才是所有的重點,可在這雙重打擊之下,她又要如何站起來。


    “彎彎,看好左辰希,他真的不能再出事了,他身上或許有解救小汐的鑰匙。”


    嚴景初不是故意給曲彎彎施壓的,但這是她必須要做到的!哪怕他知道左辰希的情況,他也祈盼上蒼不要徹底的把他們逼向絕境。


    季曉冉雖然心裏著急,可是她一點都不敢提白雪葬禮的事。


    淺汐始終把自己關在蘇亦夏的房間裏,倒也沒有鎖門,她也能進出自由,按點送飯,淺汐會吃,但是就不說話,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會侵擾她。


    唯一能和她互動的,也隻有牛奶那個小家夥了,她時長抱著牛奶發呆,然後看著看著就哭了,之後再抹掉眼淚,開始傻笑,徹底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a市的天氣跟撞了鬼一樣,這場雨始終停不下來,地勢低的地方已經淹掉了,也徹底限製了他們的出行。


    季曉冉送完飯從淺汐房間走了出來,她給蘇梓安迴複了信息,依舊沒有一丁點改變。


    可是白雪的事不能這樣一直拖下去啊!她總要站出來的。


    徘徊在房間門口,心中萬分糾結,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


    曲彎彎那邊傳來消息,左辰希的生命體征穩定下來了,可是他很有可能變成第二個林芷棠。


    季曉冉不知道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她也沒和淺汐去說,怕是說了她也聽不見。


    “小姐還是這樣嗎?”


    突然出現的王媽,把她嚇了一跳。


    “哎,遇到這樣的事情,換誰都承受不了吧。”


    無力的感歎,淺汐心中的結太多了,對蘇家的歉疚,對白雪的不理解,一堆一堆像是永無止境。


    王媽透過縫隙看著裏麵頹唐的女孩,忍不住搖了搖頭,她歎了一口氣,就伸手抓住了門把手。


    “王媽,你要幹嘛?”


    季曉冉一臉的驚訝,此刻的淺汐定然不想任何人打擾她的。


    “你們不能總讓她悶著,這樣她永遠都好不了。”


    王媽怎麽說也是左蘇家的老人了,她不算外人,是跟著蘇伯母一起陪嫁過來的。雖說知道現在不管和淺汐說什麽也是無用的,但也不好製止她。


    看著她進了房間,還是止不住的擔心,怕王媽稍有言語不慎刺激到了淺汐。


    王媽走了進去,淺汐坐在飄窗上,外麵電閃雷鳴的暴雨磅礴。


    骨瘦如柴這個形容詞一點都不誇張,她雖每日都有吃飯可這低落的情緒,又能吸收多少。


    對於王媽的闖入,淺汐並沒有絲毫的反應,目光始終注視著窗外,連個餘光都沒有給她。


    王媽也一把歲數了,先將屋裏的淩亂給整理了一下,她十分有耐心的在淺汐身邊坐下。


    也沒有說話,隻是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很舊,卻被保護的很好。


    她將照片遞到了淺汐的麵前,然後開始了自說自話,“我家小姐和董事長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很漂亮?”


    王媽像是陷入了迴憶,皺巴巴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淺汐緩緩轉過頭,目光終於轉向了那張照片,年輕時的白雪自己跟她還真有幾分相像,而與她手挽手的另一個女人,淺汐在蘇伯母的墓碑上見過。


    兩人笑麵如靨,蘇伯母一眼看過去就是那種特別溫柔的女人,而白雪則是充滿了靈氣。


    看著照片,她們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


    “婷婷和小雪從小就是一起長大的,雖然沒有血緣,但跟親姐妹也沒有什麽差別。她們從小就沒分開過,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在一起。後來啊,雪兒認識了你爸爸,婷婷也通過雪兒認識了你蘇伯伯,兩對感情好的令人羨慕啊!”


    王媽敘述著,一切好似平淡無奇也沒有什麽重點,而淺汐卻聽的格外的認真,仿佛透過照片看到了王媽描述的畫麵。


    一切幸福美好。


    “蘇伯伯跟你爸也是鐵兄弟,你蘇伯伯當年就是個窮小子,可是你父親壓根沒有一點門第之見,就把他當成親弟弟看。也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引到簡兆龍的嫉妒,有了之後的禍害。”


    沒有細節,卻更甚細節,她在表達的正是所有的原因。


    其實每個人都知道罪魁禍首是簡家,但王媽並不在闡述這個問題。


    淺汐似乎有些走神,不聚焦的眸子仍舊盯在照片上。


    “所以小汐啊,左蘇家之所以叫左蘇家,是因為真的是家人,也許你媽媽的做法讓你不能接受,但是王媽告訴你,如果當年你蘇伯伯沒有救你媽媽,你蘇伯母也會怨恨她一輩子。而且當時的情況,時間也不允許你蘇伯伯先救你伯母。”


    她在用另一種方式來解開自己的鬱結,淺汐微微愣住,真正的家人,可是蘇笙非的抱怨,他歇斯底裏的指責,那些又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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