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間的凝結,淺汐也安靜了下來,眼眸恢複了些許的清明。 簡家黨的老股東本來隻覺得這個男人眼熟,但是聽到他的自我介紹之後,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二十年前的今天,他帶來了左岩的遺囑,左氏將由他的子嗣二十歲繼承,這二十年間由他的妻子接任管理。 白雪雖然掉了孩子,但仍舊有理由接管公司二十年,他們多久被迫等待了二十年。 可是這二十年後,這個男人居然又迴來了…… “今天的交通不太好,所以來遲了,不過好在趕上了。” 他的表情很溫和,走到了會議桌的麵前,絲毫沒有被當下的場景所影響。“還請大家先就坐。” 高律師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顧名思義他是有後文的。 他是左岩的律師,左蘇家人自然十分配合,仿佛已經看到了什麽轉機,莫非左岩又有先見之明的留下了其他遺囑? 簡兆龍眼神暗晦,不得已的配合,畢竟是在開股東會議,他沒有立場獨裁。 他想迴到自己的主位上,而那位高律師卻站在那,並且沒有讓開的意思,他衝簡兆龍笑了笑,“簡先生,你先坐那邊吧。” 高律師用手指了指他原來的位置,仿佛在暗喻些什麽。 為了避免難堪,簡兆龍不甘心的坐下了。 男人打開自己的公文包,拿出一遝文件,擺放在桌麵上。 “在座記性好的應該還記得我,想必也記得左岩先生的遺囑。” 他的語速不快,有意的停頓想要引起大家的共鳴。 “左岩沒有子嗣,他的遺囑已經作廢,高律師,你今天來不會是想說廢話的吧!” 簡兆龍實在不想忍耐了,他確實有些惶恐,也不知道這個人能搞出什麽花樣。 左岩的遺囑是有法律保障了,這樣使他不能強取豪奪,不然他也不會籌謀那麽久。 “這樣說來,簡先生是記得的,那在座各位也該記得左岩先生遺囑中提到二十年之後,由他的孩子接任左氏。” 左蘇黨雖沒明白他的意圖,但也配合的點頭應和,遺囑沒問題,隻是孩子在二十年前就沒了,左辰希這個養子也沒出席啊! 高律師說的斯條慢理,而簡兆龍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顯得十分焦灼。 他撇了簡兆龍一眼,似笑非笑,之6後又從桌麵上拿起一份文件。 “這裏有白小姐與左岩先生和白雪女士的dna比對,大家可以看一下,所以說左氏應該由白小姐,哦不,左小姐來接任。” 在座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簡兆龍直接站起身來咆哮,“不可能!白雪當年的孩子早就死了!” 高律師沒有說話,直接把dna檢測表遞給了他,並且拿出了屬於左淺汐的真實資料,包括她的身份證。 …… 一切來的太突然了,淺汐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切。 她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變成了白雪的親生女兒?她不是養女嗎? 到底什麽才是真的?什麽又是假的?白雪騙了她多少? 蘇梓安的震驚,他始終查不到淺汐的身份,當她的身份證明被擺在桌上公眾於世的時候,他終於懂了白雪真正煞費苦心布的局…… 她不是要保左辰希,她始終想保的都是淺汐! 簡陌啞然失笑,身體忽發的無力,始終他都以為白淺汐隻是白雪的棋子,她做的一切隻是為了恩情,兩家的恩怨與她無關。 可是現在呢? 左淺汐?左淺汐可與簡家有著血海深仇啊!他們直接的距離,永遠都不會再有焦點。 頹然,荒唐,枉他自詡聰明,竟然還是被白雪算計了,薑還是老的辣,真正的炮灰是左辰希,白雪為保淺汐,不忘賭上了自己…… 什麽都空了,輸了,輸了一切,他本就不在乎左氏,可是他在乎的那個女人,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自己身邊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簡兆龍無法接受的事實,他向後退了一步,“我親眼看到那個死嬰的,也做了dna比對的,怎麽會!怎麽會!” 這是徹底的一錘定音了,沒了翻盤的局麵,左氏原本就是家族企業,他們也隻是鑽了左岩沒有子嗣的空子。 除非白淺汐死了,但是他還有下手的機會嗎? 不管簡家人接受與否,高律師立在那裏,“我宣布,即日起,左淺汐小姐接任左氏董事長一職。” 這樣的反轉令人猝不及防,淺汐還沒消化完畢,原來她不是孤兒,原來她姓左,那個對自己分外嚴厲的女人是自己的母親…… “左小姐,白雪女士已經將左家的所有股份產業轉到了你的名下,如果沒有問題的,你在這裏簽個字。” 淺汐的腦子嗡嗡的,若不是蘇梓安拍了拍她,她還在走神,拿起筆的時候,女人頓了一下,終還是簽下了那不熟悉的左淺汐三個字。 “左小姐,不要辜負了你母親的一番苦心,這是你真正的身份材料,收好了。” 女人捏住了那張印著自己照片的身份證,不知是笑還是該哭…… 老天似乎沒有徹底的毀滅他們,這算是絕處逢生嗎? 藏了二十年的秘密,白雪現在又在哪裏? 大批信息灌輸到腦子裏,此刻她完全吸收不了。 左氏是已經保下了嗎? 看著淺汐的狀態,蘇梓安已然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事是什麽。 “新的董事長已經接任,有異議的可以遞交遞交辭呈,現在散會。” 男人霸氣的說道,白雪是淺汐的母親,這已經是既定的事情,那現在必須趕緊找到白雪,他怕淺汐又會留下遺憾…… 簡家黨麵麵相覷,辭呈……這個左淺汐對簡家的恨意已經明顯的表達出來了。 轉變的局勢,讓他們不知如何是好。 白淺汐居然是個真公主,這個事實讓簡舒難以接受,但是現在也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望著自己氣急敗壞的父親,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小汐,我們走吧。” 蘇梓安攬住了女人肩膀,欲要離開,結果淺汐揮開了他的手臂,像覺醒了一般直徑走到簡兆龍的麵前。 “老東西,我會讓你為做過的事付出代價的了!小心你狗命,說不準哪天就沒了!我們來日方長,就看誰先死。” 女人話語陰森,表情恐怖,帶著威脅口吻。 自己從未見過麵的父親是他害死的,母親還生死未卜,亦夏墜江了,還有蘇伯母的性命。 這一切不會就這麽簡單的結束的,她會一點一點的討迴來。 雖然還沒有徹底接受這個新的身份,也是屬於自己真正的身份,但是那些恨意是發自骨子裏的,得知真相的她,心中的憤恨變的更加強烈! 都是這個男人毀了她的一切!讓她沒有一個幸福溫暖的家,經受了那麽多折磨。 她愛的,愛她的,都離開了…… 好在她拿迴了真正屬於她的東西,立場身份的轉變,左氏如今受她掌控。 淺汐忽然咧開嘴笑了起來,帶著滲人的血跡,“你最好祈禱我母親她沒事,不然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