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洞察一切的凝視,女人胸口起伏著,情緒已經穩不住了。


    季曉冉心裏清楚,不管左蘇家提出任何無禮的要求,淺汐都會答應,她像是被左蘇家扼住了喉嚨一樣,無力反抗。


    左辰希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一副若有所思的姿態,他也不想走到這一步,但是被逼迫至今,哪裏有這兩個說的那般輕巧。


    男人抬頭,“你們都不同意,那給我一個解決方案啊?”


    他反問著,高高在上的姿態給人一種蔑視的姿態,已經不能再拖下水了。年後就是股東大會了,始終陷入被動,必然慘敗。


    蘇梓安又沉重的歎了一口氣,因為無話可說,暗歎自己的無能。


    “找出調換合同的證據!”


    女人說的斬釘截鐵,而左辰希卻笑出了聲來。


    “季曉冉,你是在說笑話嗎?如果能找到,現在我們還會被困在這裏嗎?”


    說著說著話語透露出怒意,他心裏也是萬分焦躁,自己何嚐不是隱忍了那麽多年,沒想到最後被人擺了一道。


    相互指責並不是一個好的氛圍,這等同於自亂陣腳。


    蘇梓安抬頭望向爭鋒相對的兩個人,一陣無奈,“再等一等吧,或許小汐會有辦法。”


    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把希望寄托在淺汐的身上,可能在她身上出現了太多奇跡,比如她搶下總經理的位置,就足夠讓人出乎意料。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簡陌似乎真的不會動她,所以淺汐成了真正的契機。


    季曉冉還是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這兩個男人在她眼裏顯得尤為的窩囊,哪怕自己愛蘇梓安,但是都這樣對待淺汐她真的看不下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所以沒有對錯,可她也是個女人,對於淺汐的境遇,她感到了濃鬱的悲哀。


    淺汐還在周旋著,奔波著,一切並沒有因為如此而有一絲進展。


    江浩霖也沒有再給她更好的建議,蘇梓安簽署的那份原版文件究竟去哪裏了,或者怎樣才能證明,那份是假的。


    頭疼欲裂,淺汐覺得自己或許真的該考慮一下簡陌的提議了,可那就等於認輸了。


    權衡之下,利弊明顯,她不敢輕易做出選擇。


    大雪紛紛揚揚,女人攏了攏大衣,一個人走在燈紅酒綠的街道上。


    她隻是想靜一靜,隨便找了個理由,支走了江浩霖,也沒有開車,隻想感受這淩冽的寒風給她帶來的清醒。


    雪花突然停止了飄落,女人有些放空,明明麵前還是有雪花的,錯愕的抬頭,一把黑色的雨傘遮住了她的頭頂。


    轉身,失神……


    已是夜色,昏暗的路燈下,男人的輪廓,黑色的鴨舌帽,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外套……


    他……迴來了嗎?


    “ist?”


    女人不禁的吐露,那個男人沒有一點痕跡的就消失了,原本就帶有神秘色彩,但他對自己的好,真的和親哥哥一樣。


    像是一道模糊的光,心裏的激動難以言喻,真的太累了,終於出現了一個可以依靠的港灣。


    “白姐姐……”


    一聲叫喊,將她打迴了現實。


    “莫顧?”


    她居然出現了幻覺,隻是眼前少年的行頭風格與他太像了。


    也可能是心底的期待,她需要誰來幫幫她。


    “你怎麽一個人出來了?”


    女人恢複了平靜的表情,對待他,臉上還是掛著微微的笑容。


    “江大哥有事去忙了,我出來買點吃的,沒有發現我!”


    少年緊張的解釋著,生怕自己給她帶來一點的麻煩。他揚了揚手中的便利袋,仿佛在證明沒有欺騙她。


    因為晃神,淺汐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裏,這兒離莫顧的住處很近,當然,離另一個地方也近。


    “不用那麽緊張,搞得我跟獄警一樣,你是逃獄了?”


    女人輕笑,故作輕鬆的樣子也沒有遮掩住眼眶下的疲憊。


    少年想要張口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大晚上的她一個人在街道遊蕩,網上的新聞愈演愈烈,她的壓力很大吧。


    “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迴去休息吧。”


    她似乎並不想在和自己多說什麽,莫顧也十分識趣,將那把雨傘塞進了淺汐的手裏。


    “下著雪呢,白姐姐你把傘拿著,我離著近,用不著,你別生病了。”


    看著少年純淨的笑容,一股溫熱在心頭蕩漾,淺汐想把傘還給他,這點雪花又算的了什麽。


    可是莫顧像是猜到了自己的想法,直接提著便利袋跑開了,沒有留給她一點的機會。


    拉開一段距離之後,他轉身衝著淺汐擺擺手,雖然隻是個黑色的輪廓,卻讓她的心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不知不覺,淺汐也舉起了手臂迴應著他,少年的身影終於消失在這雪夜之中。


    又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女人伸出手,接下片片雪花,那晶瑩剔透的棱角並沒有在她的掌心融化。


    淺汐迴頭望去,那閃爍的燈牌,嘴角微微揚起,邁開了步子。


    besea還是老樣子,一切陳設都沒有任何變化,搖曳的燈光,年輕的男女,笑聲,鬧聲,這裏仿佛沒有任何的煩惱。


    她的目光落在了駐唱台上,那原本屬於ist的位置,被一個女歌手代替了。


    可能是記憶入侵了她的大腦,也可能她需要用酒精換取一夜好眠。


    淺汐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服務生很快殷勤的拿著酒單走了過來。


    直到他看到女人的臉,微微愣了一下,因為ist的關係,這裏的老員工幾乎都知道白淺汐的存在,加上現在每天的新聞。


    “白小姐?”


    服務生沒抑製住的訝異,自從ist走後,再無左蘇家人進過這裏。淺汐抬頭給了他一個微笑,男人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白小姐想喝些什麽?”


    原來想說,來杯最烈的酒,忽而想到了什麽,讓她改變了想法。


    “來杯血腥瑪麗吧,再隨便給我上個拚盤。”


    服務生禮貌的點頭,立馬退下了。


    血腥瑪麗,她人生中的第一杯酒,ist告訴她那叫人生。


    時過境遷,她會不會有不一樣的領會。


    紅豔豔的酒杯被送到了淺汐的麵前,女人毫不吝嗇的給了小費,讓服務生退下了。


    她端起那杯血漿一樣的酒水,唇角笑著,可是臉頰卻濕了。


    輕抿了一口,她笑的愈發燦爛,真的是人生啊,酸甜苦辣的,可偏偏少了些勁道。


    她的人生,已經不是這杯酒可以形容的了。


    淺汐一口一口的喝著,桌上的拚盤一點沒動,仿佛隻是個擺設,不想桌麵那麽空曠。


    女歌手的聲音很好聽,可是淺汐卻聽不進去,其中缺少的她說不上來,ist的聲音能讓人產生共鳴,那背後都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一杯酒很快見底,而淺汐沒有絲毫的反應,她讓服務生給自己推薦了酒單,很快桌麵上又多了一瓶龍舌蘭。


    人總是奇怪的,你想醉的時候,通常都會特別清醒,感官變得敏銳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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