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姐,對不起,我知道是自己過分了,你能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我已經很感激了。我也知道每個人要為自己做過的錯事付出應有的代價的,但是我能不能替姐姐贖罪呢?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總是這樣的不公平,最終淺汐還是妥協了。


    她懂得親人的意義,如果有一天外婆做了什麽錯事,她也會請求別人的原諒,更何況外婆沒有任何跟她真正意義上的血緣關係。


    既然莫顧已經願意跟自己走了,就不能把他一直安置在酒店裏了。


    她現在也沒有找莫櫻檸的打算,哪怕心裏有偏激的想法,可看到莫顧那張臉,還是按捺了下去。


    自己也不清楚,現在莫顧跟自己走是不是權宜之計,還是等到莫櫻檸出現他又會離開。


    也就是給他個安身之所,風雨欲來,算算日子,莫櫻檸開春也要生了吧?她總會出現的。


    淺汐並沒有自己的產業,左蘇家是給了她錢,但她也不至於現買一套房吧,也不現實。


    於是她帶著莫顧,開車來到了之前蘇笙非的公寓,因為住過,所以她是有鑰匙的,蘇笙非也搬迴了左蘇公館,這裏自然是閑置的。


    “進來吧,以後你就住這裏。”


    說完她就帶莫顧在門鎖上錄了指紋,以後也方便他的進出。


    望著這上下兩層的房子,莫顧的表情猶如當初淺汐第一次進左蘇公館時一樣。


    淺汐沒有過多的在意,一直往裏走著,介紹著房間的格局,直到二樓,她莫顧領進一間客房。


    “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隔壁那三間臥室,就不要進去了。”


    說到這,淺汐的表情又黯淡了下來,“你自己先看看,有什麽缺的告訴我。”


    女人說完就離開了房間,進入門廊後,就走進了蘇亦夏的房間。


    這裏還有著濃烈的屬於亦夏的氣息,所有的一切都沒有動過,因為走的突然,他什麽也沒有帶走。


    淺汐坐在床邊,久久不能自已,陷入冗長的思憶裏。


    莫顧自己溜達了一圈,也算是熟悉了,當他想尋找白淺汐的身影時,在那半掩著的門縫裏,看到了那個落寞的身影。


    淺汐交代過,那個房間他是不能進的,少年就站在門口,也沒敢叫喊她,因為她的心情看起來很不好。


    環視臥室裏的陳設,桌麵上擺台的相片……


    他記得那張臉,瞬間的心虛,那就白姐姐的未婚夫,已經被自己的姐姐害癱瘓了。


    外界並沒有這樣的消息,但那是左辰希親口告訴他的,蘇亦夏已經徹底失去了蹤跡,想必是被左蘇家藏起來了。


    少年一步一步向後退去,他奢望著白淺汐能給自己姐姐一條生路,卻忽視她自己承受了多少。


    或許他根本就不應該來打擾,自己命運是被親姐姐改變的,為什麽要讓白淺汐來救自己。


    因為失神,因為混亂,莫顧一不小心撞到門廊裏的擺設,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少年一驚,慌亂的去扶起倒地的擺件,本就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了,現在還搞了破壞……


    “你在找我?”


    一雙腳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莫顧麵色堪堪的抬起了頭。


    “白姐姐對不起,我是不是給你帶來麻煩了?”少年又深吸一口氣,“其實你不用管我的,我可以離開的。”


    還是走吧,自己留在這,總會讓她想到自己的姐姐,就如同一根刺時刻提醒著她。


    “你若是被秦晴帶走,怕是會給我帶來更大的麻煩。”


    沒有一絲一毫的親切,因為那冷漠的迴憶,讓她難展笑顏。對待莫顧的心態,始終在利用與不利用的邊緣掙紮著。


    逃跑雖然很卑劣,但是不能否認會很有用,她隻是想把莫顧安置在這裏,拖延著時間,給了自己種種借口,先不去管莫櫻檸的事。


    少年不吭聲了,姐姐已經給他帶來太多的麻煩,自己就不要惹事了。


    女人關上了蘇亦夏的房門,並且上了鎖,一切莫顧都看在眼裏,她容不得任何人入侵蘇亦夏的一切。


    “我會請個阿姨來照顧你的生活,有什麽需要你可以直接聯係我。”


    像是交代完這句,女人就要離開了。


    就這樣而已嗎?她不要求自己做什麽?至少也應該讓自己套出姐姐的行蹤吧?


    “白姐姐……”


    少年有些許吞吐,可想了想還是把話吞進了肚子裏,他也是有私心的,畢竟莫櫻檸是自己的親姐姐,能避一時是一時。


    “怎麽了嗎?”


    “哦,沒什麽,就是我會做飯,可以照顧好自己。”


    莫顧不自然的笑了笑,卻讓淺汐生出了疑心,他是怕自己找人監視他?


    想來可笑,自己還沒有想那麽多,沒想到他居然想的那麽遠了。


    “你一個人生活,總是不太方便的,反正給了你錢了,你要不放心我安排的人,就自己去勞務市場顧一個。”


    淺汐已經徹底沒了好語氣,也不知道自己救的是狼還是羊了。


    “不是,白姐姐,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的。”


    他慌忙的解釋著,自己是真沒這樣想,但真的理解了,大人的世界很複雜,雖然他和白淺汐差不了幾歲,皮囊無異,可這內心卻相差的太多了。


    “沒關係,你按照自己的去做就好了,不過這裏離左氏很近,秦晴的背後是簡家,你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


    白淺汐話裏另有所指,秦晴已經開始找他,那肯定就不會是一個人找他,他要是自己一個人出入照顧自己的起居,那暴露的可能性很高。


    “白姐姐,我錯了,都聽你安排……”


    麵對這個女人的羞愧,她都是在為自己著想,而自己還藏有私心,嘴上雖沒有說,但是心底已經有了主意,他要搞清楚他姐姐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淺汐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看他畏縮的樣子,著實狠不下心來。


    “莫顧,不管現實變成什麽樣子,在不背離自己初衷的前提下,先保護好自己。”


    他們兩個隻見過兩麵,但是白淺汐跟他說過太多含有深意的話,似乎都在提醒他。


    隱約中,他都能感受到屬於白淺汐獨有的善良,哪怕她口中掛著善良沒有用的話,那些行徑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


    她像是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一樣,又裝出一副清冷的模樣。


    淺汐討厭那樣探究的目光,仿佛在窺探自己心底的脆弱。


    “白姐姐,我知道的,每個人的立場不一樣,選擇也不一樣。”


    少年突然說了一句,眼眸裏出現了異樣的光彩,令淺汐感到了詫異,他是有了選擇嗎?


    還是在給他些時間,她不想去逼迫一個孩子,那樣真的就太卑劣了。


    白淺汐離開了,莫顧很聰明的把自己的手機開啟了白名單模式,能聯係到他的隻有莫櫻檸和白淺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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