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裴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脖子疼,疼得他幾乎無法轉動,跟落枕差不多。他翻了個身,喉嚨裏發出難受的呻吟。

    “醒了。”幽森的聲音在他旁邊響起。

    顧青裴猛地迴頭,脖子疼得他臉都扭曲了,但是還是看到了原煬的臉。

    屋內光線很暗,顧青裴分不清現在是什麽時候,隻知道外麵全黑了,原煬的臉在這昏黃燈光的映襯下看上去愈發陰沉。

    “原煬……”顧青裴看了看這間陌生的大屋子,“這是哪裏?”

    “北京。”

    顧青裴轉過身,辨認出窗外山的輪廓和蔥鬱的森林,這裏即便是北京,也離市區十萬八千裏了。

    顧青裴淩厲地看著他,“你這是幹什麽?”

    原煬從沙發裏站起來,坐到了床上,他摸了摸顧青裴的臉,然後捏著他的下巴狠狠吻住了他的唇,那親吻簡單和粗暴,唯一的目的仿佛就是宣告主權。

    顧青裴毫不猶豫地揪著他的頭發,逼得他提前結束了這個吻。

    顧青裴狠狠地看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原煬舔了舔嘴唇,唇齒間盡是他渴望的味道,他露出一個讓人心寒的笑容,“你還欠我一次度假,在這裏還了吧。”

    顧青裴臉色鐵青,“原煬,你別把我惹急了。”

    原煬捏著他的下巴,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晚了,你已經把我惹急了。你真該慶幸我不舍得傷著你,否則我就是把你的腿打斷,也不會讓你走到王晉身邊。”

    顧青裴咬牙道:“你這個神經病。”

    原煬惡狠狠地一笑,心裏卻在滴血,“你說得對,我就是神經病,我的東西永遠都是我的東西,我絕對不會讓給任何人。”

    顧青裴怒道:“你打算怎麽樣!一直關著我?”

    “除非你從王晉那裏辭職,跟我走。”原煬看著顧青裴的眼神,像一頭饑餓的狼,“否則你就一直留在這裏吧。”

    顧青裴顫聲道:“你他媽是不是瘋了。”

    原煬把他按倒在床上,“應該是吧。”他伸手撕扯著顧青裴的襯衫,那脆弱的幾粒扣子在原煬粗暴的動作下盡數崩開,結實光滑的胸肌呈現在他眼前。

    顧青裴氣得眼冒金星,“原煬!”

    原煬禁錮著他的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灰霧,“至少這樣你還會看著我。

    ”

    顧青裴剛要張嘴,原煬低頭堵住了他的唇,用力吸吮著,動作粗暴,讓顧青裴一度窒息,靈活的舌頭霸道地伸進原煬嘴裏,掃蕩那濕熱的口腔內部,貪婪地索要著屬於顧青裴的氣息。

    顧青裴用力推拒著他,卻撼動不了原煬半分,他頭發淩亂,沒了那副偽裝的生意人樣子,他依然是那個霸道無賴的兵痞子。

    原煬粗暴地撕扯著他的上衣和褲子,很快顧青裴就半裸著被他壓在身上,原煬那雙手在他身上到處點火。

    倆人已經有近兩個月沒有做過,這樣粗暴而情色的碰觸喚醒了他們腦中數不清的淫靡的迴憶,盡管他們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男人的身體卻非常地誠實。

    顧青裴不再說話,依然奮力想從原煬身下掙脫,原煬喘著粗氣,親吻啃咬著顧青裴的皮膚,盡情侵犯這個他深深渴望的男人。

    顧青裴很快就被他扒得一絲不掛,因為掙紮而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皮膚呈現誘人的潮紅,即使被死死地壓製著,依然惡狠狠地看著原煬,可那半眯著的眼神卻分外具有誘惑力。

    原煬粗聲說:“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想你,做夢都想操你。”

    顧青裴罵道:“原煬你這個畜生。”

    原煬抓起他的襯衫,把他的兩手反綁在了床頭,顧青裴扭動著腰身,漸漸地渾身脫力。

    原煬的吻順著他的脖子一路往下,含著他飽滿的小肉球吸允舔咬,用牙齒細細地研磨拉扯,顧青裴臉色漲紅,咬牙道:“原煬,夠了!”

    原煬親吻他的胸膛,他的腰,他的肚臍,最後用鼻子蹭了蹭埋伏在草叢中的軟肉,並用舌頭舔了舔。

    顧青裴渾身大震。

    倆人在床上的花樣一直不算太多,畢竟原煬除他外沒上過別的男人,他除原煬外,也沒讓別的男人上過,原煬是不會玩兒,他是羞於把那些花樣用到自己身上。他萬萬沒有想到,原煬會用嘴碰他的性器。

    原煬自己也沒有想到。如果半年前有人告訴他“你有一天會給一個男人口交”,他會揍得對方滿地找牙。

    可這個人是顧青裴,他覺得無所謂。

    他在試探過後,感受到了顧青裴身體的顫抖,這讓他興奮了起來,任何能掌控顧青裴欲望的事情,都讓他興奮,他喜歡掌控自己的人的一切。

    他伸手撫摸著顧青裴的性器,眼看著那筆直漂亮的寶貝在他手心裏硬了起來。

    顧青裴仰起了脖子,他雙手被綁,隻能拚命扭動著身體試圖迴避原煬的碰觸,可那副模樣卻讓人更加有施虐的欲望。

    原煬著迷地看著他,低聲說:“錄像的事,我對不起你,我留著它,從沒想過給任何人看,你這個樣子,我絕不會給任何人看。”

    顧青裴還未說話,原煬已經俯下身,抱起他的腰,把他半硬起來的性器含進了嘴裏。

    “唔……”顧青裴咬緊了牙關,不想發出聲音。

    原煬的動作很不熟練,時不時牙齒還要刮過那嬌嫩的表皮,把顧青裴嚇得渾身直顫,可是被濕潤的地帶溫柔包裹,細細摩擦的滋味兒,依然是無與倫比的好,顧青裴隻覺得下腹脹熱,臉紅得像要滴血。

    原煬一吞一吐,趁著顧青裴沉迷的時候用力一吸,顧青裴渾身大震,差點兒泄出來。

    原煬抬起頭,舔了舔嘴角,“舒服嗎?”

    顧青裴雙眸水汽氤氳,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原煬拉過枕頭墊在他腰下,分開了他的兩條長腿,挺立的性器和緊閉的肉穴暴露在原煬的視線之下。

    顧青裴雙手被綁,大腿被原煬一左一右地扯開,下身一覽無遺,姿勢異常淫蕩,叫人看了就血液沸騰。

    原煬拿過潤滑劑,擠了一大灘,抹在顧青裴的肉穴處。

    他對顧青裴的身體已經有過足夠的認識,熟門熟路地把手指插了進去,探著那溫熱柔軟的腸壁,翻攪開闊者。

    顧青裴閉上了眼睛,眉頭緊皺。

    原煬親吻著他的眉眼,“你想做吧?”

    顧青裴睜開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原煬含住他的眼皮,“真不愛看你這種眼神,真想幹得你嘴裏隻能發出叫床的聲音,眼睛裏隻能看得見我。”他抽出了濕漉漉的手指,掰開顧青裴的臀瓣,把自己硬熱粗長的性器毫不猶豫地插進了那柔軟的肉穴。

    顧青裴長歎一聲,那歎息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歡愉。

    倆人在床上一直就非常契合,每次做愛都足夠迴味好幾天,他們近兩個月沒碰過彼此,此時無疑是幹柴烈火,一碰就著了。

    原煬把顧青裴的兩條大腿盤到自己腰上,對著那讓瘋狂的甬道用力抽送了起來,胯部大力拍擊著顧青裴的臀,顧青裴被撞得身體不斷前聳,隻是腰一旦掉下了枕頭,就會被原煬重新拉迴來,更加用力、更加粗暴、更加兇狠地一插到底。

    原煬就像一匹不受控製的野馬,用最原始的力量徹底地侵犯著顧青裴,力道之中、速度之快,讓顧青裴叫得聲音都變了調。

    他以往多少能忍住不叫出聲來,可現在被那痛苦與快感交織的感覺折磨得完全失去了自我,被原煬幹得身體軟成了一團,呻吟連連。

    原煬解開了顧青裴的手,把顧青裴緊緊抱在懷裏,爬在他身上奮力抽插,顧青裴如溺水之人遇見浮木,緊緊摟住了原煬的脖子,兩個赤裸的身體彼此交纏,汗水順著光滑的皮膚滑入被褥,難耐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聲此起彼伏,這場性愛野蠻粗暴,毫不溫情,帶著濃鬱的血腥和征伐,卻讓人血脈噴張,欲罷不能。

    倆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瘋狂……

    顧青裴昏迷了很久,才從困頓和酸痛中蘇醒。

    憶起昨夜瘋狂到極致的性事,他現在還臉頰發燙。

    昨夜的一切,就好像原煬瘋了,他也瘋了,他們比發情期的畜生都不如。

    顧青裴對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覺得恍惚,他甚至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他和原煬,怎麽就走到了這裏。

    門開了,原煬走了進來,顧青裴想從床上爬起來,身體卻跟散了架一樣。

    原煬穿了一件寬鬆的睡袍,壯實的胸肌在前襟裏若隱若現。他走過來,把顧青裴從床上撈了起來,輕聲道:“去洗個臉刷個牙,然後起來吃飯。”

    顧青裴雙腳一沾地,一陣難堪地疼痛,不過再難受,也不至於讓原煬抱著,他開口,“放開。”

    嗓音沙啞,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原煬充耳不聞,反而把他抱了起來,走進寬敞的浴室,到了鏡子前才把他放下,從背後抱著他的腰,支撐著他的身體,“洗吧。”

    顧青裴惱羞成怒,“放開。”

    原煬摟著他的腰,親著他的脖子,“我怕你摔著。”

    “我張腿了。”

    原煬揉了揉他的屁股,大手順著屁股摸到了大腿,“我知道……”

    顧青裴冷道:“我再說一遍,放開,出去。”

    原煬看著顧青裴鏡中的表情,心裏一陣不舒服,他不但沒放開,反而收緊了胳膊,“在這裏我說了算,不對,你整個人都該我說了算,早點讓你知道這一點,你就不會到處亂跑了。”原煬把牙刷遞到他嘴邊,“自己來,還是我幫你?”

    顧青裴憤怒地搶過了牙刷。

    整個洗漱的過程,原煬一直抱著他的腰站在他背後,美其名曰怕他摔著,那硬熱的寶貝卻時不時蹭著他的屁股。

    直到他真的能站穩了,原煬才鬆開了手,跟著他一起下樓吃飯。

    顧青裴走出房間後,才看清楚了這棟房子的結構,是個三樓的別墅,麵積不大,精巧雅致。隻是看向窗外,是一望無盡地林海,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倆人麵對著麵吃飯的時候,顧青裴麵無表情地問他,“你能24小時看著我?”

    “我有事的時候,自然會有別人看著你。”原煬看了看他,“如果你不想呆在這裏,給王晉打電話說你不幹了,然後跟我去天津。”

    “我在王晉的公司剛取得了重大的成功,你讓我這時候辭職?原煬,你就看不得我事業有成,是嗎?你毀了我一段又一段,我他媽上輩子是不是欠著你什麽了!”顧青裴說到最後,狠狠一拍桌子。

    原煬拿筷子的手僵了僵,他慢慢抬起頭來,目光沉重,“你在那裏發展事業不好,非得跟著王晉?你明知道他對你有企圖,你明知道我惡心,為什麽是他,為什麽偏偏是他。”

    “因為沒有人敢要我!”顧青裴咬著牙說,“拜你和你那個了不得的父親所賜,我顧青裴混跡十幾年的成就眼看就要分毫不剩。你覺得全北京城,哪個企業會冒著犯原立江忌諱和被人看笑話的風險,還要額外支出幾百萬的年薪聘用我!誰能,你呢嗎?你這個就他媽會放嘴炮的兔崽子能嗎!”

    原煬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肌肉都有些扭曲,顧青裴說的話,比扇他大耳瓜子還讓他羞憤。

    他比不上王晉,如果他能有王晉的能耐,顧青裴就不會走,道理如此簡單,卻讓人痛得血肉淋漓。

    顧青裴的心也在滴著血,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在往自己的身上捅刀子,“隻有王晉能,我不管他出於什麽目的,沒有這份工作我顧青裴就是個喪家之犬,灰溜溜地滾出北京城,有了這份工作,我顧青裴還是顧青裴,我還能行得正坐得直,我十五年的心血終究會換來一個什麽結果,這個結果對我來說有多麽重要,你懂嗎?你懂個屁!你他媽隻知道你想跟我好,隻知道你想上我,你為我考慮過半點嗎?你滿腦子隻有你自己,隻有你自己是不是高興,隻有你自己是不是不爽,除此之外,你考慮過誰?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你不是喜歡我,你隻是需要我讓你高興,讓你滿足。原煬,你別逼我恨你。”

    “不是!”原煬饒是有一顆鐵

    打的心,此時也被捅成了篩子,他眼圈紅了,“不是,我喜歡你,我想讓你高興,我想讓你過得舒服,所以我才會……”他越說越是小聲,現在的他,能給顧青裴什麽?能拿什麽讓顧青鵬高興?

    麵對顧青裴的質問,他連反駁都做不到。

    顧青裴臉上除了失望和不屑,已經不剩下什麽了,他撂下筷子,“原煬,你一輩子活在以自己為中心的世界裏,我卻不想進去給你當配角,我說過,如果你真的喜歡我,你首先要學會尊重我,否則你沒資格像一個成年人一樣,跟我談喜歡。”

    原煬握緊了拳頭,耳根都紅透了。

    顧青裴站起了身,往樓上走去。

    “給我點時間。”原煬抬起頭,看著顧青裴,“我也說過,給我點時間,王晉能給你的,我會加倍給你,給我時間,我他媽隻差……隻差時間!”

    顧青裴沒有轉身,他覺得眼眶發熱,他明明不想哭,鼻頭卻酸脹難受,他強壓著情緒,冷聲說:“我有什麽義務等你。”

    原煬的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眸中拉滿血絲,那吊在懸崖邊上的淚水,隨時可能崩落,“算我求你,給我時間,我欠你的,我加倍補償。”

    “先放我走。”

    原煬厲聲道:“不行!我不會讓你見王晉,死都不可能。”

    顧青裴頭也不迴地上樓了。

    原煬顫抖著唿出一口氣,伸手捂住了眼睛。

    他痛恨自己無能,他對抗不了自己的父親,也比不過王晉,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爺們兒,到頭來卻是個連自己的人都保護不了的孬種。

    整件事情裏他一錯再錯,可到頭來他沒有受到半點影響,隻有顧青裴背負了全部的責難和羞辱,他恨自己無能,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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