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像極了一隻聽話的狸貓,她聽話的走過來然後依偎在他的肩頭上。「國君……」


    他聽著那聲輕喚,似乎是迴到了夷光臨走前,他和她在車上纏綿的那段,不管他怎麽用力怎麽折騰她,她都似乎隻是沉浸在她一個人的享樂裏。而他卻被排除在外,似乎他也不過是個取樂她的人而已,換一個她也無所謂。


    吳友想起自己之前和她說過的話,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把她接迴姑蘇,除了君夫人的位置,他幾乎什麽都可以給她,哪怕轉為為她建造一座宮室,他都可以。


    但是他卻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的手將懷中的女子攏入懷中,吳友起身,手中稍微用力就將她壓在席上,那些侍女解下勾起來的帷幄退下去了。


    越女能被送上來,自然是學了一番這種本事,不過到底還是年少,而吳友自己在這種事情上,除了正妻還有夷光之外,一向是不怎麽在乎對方的感受。越女在他身下承受不住這番猛烈的攻伐,哭鬧哀求一番之後,待到徹底完事,直接就昏睡過去了。


    吳友起身沐浴,等到一切弄好之後,自己走入寢帳裏歇息。


    旦日時分吳友醒來,外麵的侍女已經準備好了溫水柳枝青鹽等梳洗要用的東西魚貫而入。


    梳洗過後,將頭上錐髻梳理整齊戴上冠帽,今日也要處理政事的。


    這幾年,他有向西邊楚國動兵的意向,而朝中的卿大想法和他相左的大有人在。楚國這幾年和吳國小摩擦不斷,但是要說兩國非得打得你死我活的卻沒有。而幾代吳王的想法便是北上中原爭霸,西邊的楚國是強國,雖然在楚平王的手裏衰弱了下去,但是兩代楚王的治理下,已經大有起色。


    國內賢臣也有,遠遠不是闔閭攻打楚國時候的光景了。


    卿大夫們更是反對冒然出兵攻打楚國,一時間朝堂上吵成一片,卿大夫們多是從夫差時候就在朝堂裏紮穩了腳跟,對著吳友,他們的底氣盛的很。


    卿大夫們手裏有封地上的軍權,而且他們也有自己一套屬吏,這時候的國君是沒有兩千年後的威風的,卿大夫們堅決不肯,吳友罕見的勃然大怒了,「寡人攻打楚國心意已決,哪個再來勸說,殺無赦!」


    朝堂上的爭吵聲一下子安靜下來,但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卿大夫們哪裏會被如此嚇住,不一會兒就有人竟然從那邊的武士手裏抓過一把青銅長戟,直接衝出來就對著吳友啄去,吳友見狀立即一滾從席上起來。


    「我替先王教訓國君!」那位卿大夫年紀很大,但是作風比起伍子胥來隻有更加彪悍,「先王山陵崩之前,要國君繼承幾代先君遺願,如今國君可還記得麽?」


    朝堂之上亂糟糟的,卿大夫們頓時成了拉架的,一邊去攔那個捲起袖子和教訓自家孫子一樣的上卿,另一邊去拉住吳友,免得他幹出拔劍血濺朝堂的事情。


    兩幫人拉的拉扯的扯,而吳友的那個所謂殺令還沒下,那名卿大夫就打算自盡,虧得是家臣早早發現。


    太宰伯嚭當時正在和吳王商談要事,聽見小臣報來的消息,他都不敢去看吳王的臉色。


    這位正在壯年的吳王整個人都向身後的憑幾裏一靠,他唿出長長的一口氣,頭仰著,眼睛也閉起來。


    他的喉結滾動一下,他沒有睜眼,「你也覺得攻打楚國不可行麽?」


    這話是問的伯嚭,伯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吳友的臉色,斟酌了一下詞語然後才開口道,「如今楚國已經不是楚平王時候了,臣聽說楚王愛人,就是庖廚之人也不輕易責罰。有仁義之心,國人莫不從之。朝中卿士多賢良……」


    這和當年闔閭攻打楚國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況且……孫子之才可遇而不可求啊。」伯嚭說道。


    孫武那樣的用兵之才,他們就算是去求去找,都難找出來,而這會帶軍的將領能有多少是有孫武那樣的才能?


    這個伯嚭可是真的不敢說。他的腦子還挺清楚,沒有被府裏那些如花似玉的越女給弄壞。


    形勢不一樣了,吳國雖然強大了,但是真的要和楚國打,不是說光看著馬肥戟利就能行了的。


    「卿也累了,下去吧。」過了良久,伯嚭聽見上位上傳來這麽一句。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伯嚭沒有半點猶豫立刻起身行禮,然後趨步退出來。


    吳友靠在憑幾上,閉著雙眼。過了好一會他嗬嗬的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嘲諷,最終連他自己都止不住自己的笑聲。


    「時乎?命乎?」他嘶啞的嗓音裏帶著些許的痛楚與淒涼。


    到底是哪一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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