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蘇漓沉聲問道。


    江元嘆氣,「除非有護心聖藥,否則難以迴天。」


    蘇漓心頭一震,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元又道:「聽說過當初他從瀾滄江被抬迴宮中,所有太醫均束手無策,林天正卻救活了他!他上次闖聖女教身邊帶著此人,想必此人定有不凡之處。不如……」


    他話音未落,蘇漓立刻叫道:「項離,去碎月舵找林天正。」


    林天正來得很快,與盛秦盛簫盛金三人一進屋看到東方澤渾身鮮血,胸口還插著一把短劍,四人全都臉色大變,驚駭叫道:「陛下!」


    疾步衝到他跟前,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時的東方澤連抬一下眼皮的力氣都沒了,整個人奄奄一息。若非體內有一股真氣一直護著他的心脈,恐怕早已命絕。


    林天正飛快掏出一顆藥丸送進他嘴裏,也不知那是什麽神藥,服下之後不過片刻,他的臉色竟然恢復了許多,緩緩地睜了眼。


    第一眼看的,還是她。


    「你們護送他迴天門大營吧。」蘇漓看了眾人一眼,「以後不要再來。」


    林天正憂心道:「此處離大營路途尚遠,陛下深受重傷,長途奔波,恐怕對傷勢不利。況且……此劍深入胸腔,若不拔除,隻怕連聖女教都出不去。」


    江元嘆息道:「要拔劍,風險也大。萬一……一口氣上不來……那就命喪當場了。」


    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竟有些左右為難,拿不定主意。


    「拔。」那麵色如紙卻氣定山河的男子,一雙幽暗的眼瞳,一刻也不曾離開他心愛的女子。


    林天正皺眉,「陛下連番受傷,隻怕身體太弱。就算要拔劍,也需要一個武功高手,為陛下護住心脈。」


    「屬下願意……」盛秦剛一開口,林天正便揮手道:「不可,你所練之內功過於剛猛,隻怕一個不當,會對陛下不利。」他的眼光緩緩望向站在一旁的女子,其意不言而喻。


    蘇漓緩步上前,「我可以救你,但你需應我一事。」


    他笑了,弱聲道:「除了要我放棄你,我什麽都應。」


    蘇漓心一顫,半晌方道:「我要你答應,永不再犯汴國邊境,要讓攝政王不再征戰沙場,頤養天年。」


    「好。」他氣息愈弱,她內心愈緊。


    林天正扶住他下滑的肩,急聲道:「聖女,你隻需單掌護住他前胸心脈,我拔劍之時,卻不可讓他真氣運行,血崩難止。」


    蘇漓即刻運氣於掌心,輕緩覆住他的心口,一抬頭,她的臉正對著他的,而他的眼,卻深深地看進了她的眼瞳深處。蘇漓仿佛被釘住,動彈不得。就在這一瞬間,林天正手腕一抖,短劍噗地破空而出,飛濺的鮮血,直撲到蘇漓胸前,她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下一刻,東方澤已經倒向她的懷中。


    「陛下!」


    山風驚夜,暗色中已是淒涼滿目。


    一個時辰後,赤蓮山下。


    一輛四騎馬車載著一男一女絕塵奔跑,馬車前後,七男一女個個身姿不凡,縱馬奔馳護衛在四周。眼看城門在即,天將亮未亮,夜尤其黑。


    一行人奔至城門,挽心拿出蘇漓的腰牌叫道:「打開城門!」


    突然,城門四周燃起無數火把,整齊響亮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挽心一驚,這裏有埋伏!


    不一刻,快馬來到跟前,座上男子紅衣似火,威風八麵,不是陽驍還能是誰?


    「四皇子!」挽心眾人不得不下馬行禮。但那馬車的簾子,卻分毫未動。此刻陽驍騎在馬上,雙手緊緊扯著韁繩,目光卻定定看向馬車。周圍一片亮堂的火把將夜空點亮,卻照不亮他的雙眼。


    「你們這是要何處去呀?」他的臉上揚起慣有的笑容,卻隱藏著一絲陰冷。


    挽心等人沉默著,沒有迴答。


    陽驍跳下馬來,將眾人一一打量,嘻嘻笑道:「怎麽不說話?是不是你們的主子沒發話,你們不敢說?!」


    項離笑道:「四皇子何須明知故問?」


    陽驍冷了臉色,轉身對著馬車叫道:「小阿漓,為何不肯出來相見?」


    此時車簾一掀,蘇漓清冷的目光掃來,「你有何事?」


    他看著蘇漓泛著冷光的麵具,目光有那麽一剎那的複雜暗沉。繼而上前笑道:「這烏漆抹黑的,你要往哪裏去?」


    蘇漓冷冷望他,譏諷笑道:「我去何處需要向四皇子報備嗎?」


    陽驍微微一愣,哈哈笑道:「最近城裏不太平,我收到消息說,今晚會有敵人潛入,我就覺得這消息不可信,果然吧,你看這天都要亮了,也沒見到半個可疑的人!迴頭抓到謊報軍情之人我一定要狠狠治他的罪!」他張著嘴打了個哈欠,揮手又道:「唉,守了這大半夜,累死人了,我去你馬車裏歇歇。」


    他說著就要跳過來,護衛在馬車四周的林天正、盛秦等人立刻眼光一寒,就欲拔劍出鞘。


    陽驍身後的侍衛及士兵們見勢不對,嘩地一聲,齊齊拔出劍來,蘇漓目光微微一凜,攔住他道:「你要歇迴宮去歇,我要出城,讓他們打開城門。」


    陽驍搖頭:「那不行,雖然沒發現敵人的蹤影,但是父皇有令,這城門今晚不能開。我也沒辦法。你有事,隻能等天亮再走了。」


    蘇漓才不信他這番鬼話。陽驍最擅長的就是插科打諢,滿口胡言,跟他繞彎子不過是耽誤時間,還不如把話挑明了來得幹脆。


    蘇漓抬頭盯著他,冷笑道:「四皇子這段時間盤桓總壇,費盡心思,想必就是為了今天!既然你目的已經達到,又何必再繞彎子,這車裏的確是你想要的人。」


    陽驍愣住,沒料到她如此直接,毫不隱瞞。話這樣說的白了,他反而不知該如何接。嘴角的笑容僵硬兩分,他無奈嘆道:「小阿漓,你真是一點也不明白我的苦心啊!」


    蘇漓目光微動,沒有說話。


    「你說我留在總壇是為了今天,這真是冤枉死我了!」陽驍傷心又道,「東方澤的身份,我是有所懷疑,但不是我跟父皇報的信,反而是父皇得了消息召我迴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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