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梁如月這見慣大場麵的千金小姐,都看得呆住了,片刻才激動地叫道:「真是名副其實的蝶舞!實在是太美了!」


    蘇漓心中一動,這女子的舞姿,的確極為出色,卻不知師從何人。而東方澤漫不經心地靠在椅背上,把玩掌中小小玉盞,似乎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自從選妃宴後,這世間再無何人舞蹈能入得他法眼,身邊佳人的傾世一舞——鳳凰於飛,早已在心底烙上永不磨滅的印記。


    那眾所矚目的女子蝶舞,緩緩地環視過廳內客人,繼續朗聲說道:「小女子蝶舞,承蒙諸位捧場,今日有幸在此一聚。但願蝶舞陋姿拙藝,可為在座諸位貴賓,助興一二。」


    她話音還未落,隻聽台下有人扯著嗓子叫道,「別淨整那些個文縐縐的詞!老子聽著費勁!要誠心想助興,過來陪大爺我喝一口才是正理!」說著,那人將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拎起酒壺滿滿斟了一杯,這聲音亮如洪鍾,響徹大廳,直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顯然是個武學修為頗高的硬功高手。


    這話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廳內眾人頓時譁然,紛紛探頭去看到底是何人如此囂張!同時也都在擔心,這嬌滴滴的蝶舞姑娘該如何應對突如其來的意外。


    表演台正前方,一名身材高大健壯的灰衣漢子昂然直立,看年紀三十開外,粗眉闊臉,散著滿身酒氣,一雙眼邪肆大膽地在蝶舞身上打轉,垂涎之意絲毫不加以掩飾。


    蝶舞臉上忍不住也變了顏色,她自從來到天香樓,這還是頭一迴遇見這樣的客人,雖然事出突然,心頭難抑震怒之情,但是她好歹也算是見過些世麵的賣藝女子,深知這京城之地臥虎藏龍,高手如雲,輕易不能得罪這裏的人。


    隻是還沒來得及輪到她迴答,便聽到又有一個聲音十分誇張地,肆無忌憚地吼道:「陪你喝酒?你也不拿鏡子照照,就你那摸樣,蝶舞姑娘樂意不樂意!」


    廳內眾人立刻哄堂大笑!


    那灰衣漢子立刻大怒,揮手一拍,「砰」地一聲巨響,桌子立刻缺了一角!


    眾人頓時一驚,摒了唿吸,循著聲音看去,距離方才那灰衣漢子隔了兩桌的位置,騰地站起來一彪悍壯碩的玄衣男人,歲數看上去要稍微年輕一些,斜睨著灰衣漢子,滿是輕蔑不屑,他的聲音渾厚有力,但絕對不比灰衣漢子的弱上半分,若在內行眼裏看來,似乎是在有意較量。


    東方澤眼中浮起一絲饒有興趣的意味,這兩人,分明就是方才喝彩聲中叫得最大聲的兩個!


    灰衣漢子雖然喝多了酒,但武人天生的警覺性令他頓時驚醒幾分,「你是個東西?敢掃了老子的興?!」


    玄衣男子冷哼一聲,鄙夷地迴道:「大爺是誰你管不著,從哪來你也沒資格問!明擺著告訴你,今兒個蝶舞姑娘是本大爺的!」


    這話說的實在太侮辱人,灰衣漢子氣得頓時七竅生煙,酒意陣陣上湧,他惡狠狠地罵道:「我呸!上茅廁蹲坑還得分個先來後到呢!你他娘的懂不懂規矩?」


    「哼,規矩?!你的規矩在本大爺眼裏就是個屁!」


    不知何時,偌大的廳內雜音全無,隻剩下兩個粗鄙的武夫在對罵,一眾看客頭腦有些發懵,好好一場歌舞表演,怎麽突然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眼見事態逐漸走向失控,天香樓的掌櫃實在忍不下去了,顫顫巍巍的走過來,陪著笑臉小心地勸道:「兩位爺,咱有話好商量,都是有身份的人,別因為點兒小事傷了和氣,那傳出去多不好看不是。」


    他話音未落,衣領忽然被人一把死死揪住,灰衣漢子惱羞成怒,好似拎小雞一般輕鬆將他提起,破口大罵道:「去你奶奶的!」


    原本掌櫃這一番好意勸解的話,並沒什麽,可聽在灰衣漢子耳朵裏,卻帶著莫大的諷刺!四下一掃,大廳裏那麽多雙眼睛,都緊緊盯在自己臉上,隱隱都帶著看樂子的嘲諷。


    當眾被人罵得狗血淋頭,他囂仲守活了三十好幾,還沒人敢這麽跟他說過話!真是天大的恥辱!一時之間,灰衣漢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眾人頓時一陣驚唿,要打架了,要打架了!


    掌櫃雙腳離地,一張老臉嚇得麵無人色,自己明明是來勸架的啊!他帶著哭腔兒哀求道:「好漢饒命,小的知錯了!」


    「哈哈!」玄服男子忽然仰頭髮出大笑,他雙手叉腰,極盡鄙夷地道:「有本事朝老子來!拿人掌櫃撒什麽氣?嘖嘖,瞧你那熊樣兒!哈哈哈!」


    灰衣漢子怒極,正要大發雷霆,將掌櫃向玄衣男子丟過去,忽然聞到一陣幽雅的馨香,他粗壯的手臂上,搭了一隻雪白的纖纖玉手,「這位爺怎麽了?多大點事,也值當您發這麽大脾氣?」


    不知何時,蝶舞已經從舞台上走下來,站到灰衣漢子身旁。


    清麗脫俗的臉龐淡淡無波,紅唇勾起一抹淺笑,她語聲輕柔,明媚的眼光清澈如山澗溪流,頓時將灰衣漢子高漲的怒火,奇異地撫平了大半。他不由自主地鬆了手,掌櫃的頓時跌坐在地上,伸直了脖子使勁喘氣,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他露骨放肆的目光,隻盯著那白生生的玉手,仿佛春筍一般細緻嬌嫩,禁不住心神一盪,飛快地想去捉住,蝶舞卻仿似不經意地適時挪開,她順手拿起桌上的酒壺,親自斟了杯酒,舉杯淡笑道:「今日兩位貴客光臨天香樓,實乃蝶舞之幸,小女子在此借這杯水酒,敬兩位一杯,還請兩位大爺消消火氣,化幹戈為玉帛,坐下來繼續享用美食,觀賞歌舞。」


    「好啊,你過來陪我先喝杯酒,這事就好商量。」玄衣男子邪肆一笑。


    蝶舞微微一怔,麵露難色道:「兩位大爺豪氣幹雲,都是我天香樓的貴客,無論與哪一位結交,都是蝶舞的幸事,為表小女子心中敬意,還需一位一位敬酒,可眼下兩位,實在難分伯仲……」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灰衣漢子粗聲打斷。


    「呸,就憑他?老子上陣殺敵的時候,他恐怕還在娘懷裏吃奶呢!想跟老子爭,先贏了我的拳頭再說!」眼見美人對自己示好,又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給擾了,灰衣漢子怒氣再控製不住,脫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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