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師父!」她忙道歉,撫著東一片禿西一片禿的狼毛,為難問道,「那……那您會生發咒之類的法術嗎?」


    「我未曾聽說過這種法術。」單冬淩道。


    雲籬其實也沒聽說過,但禿了的大白狼總是不好看,她得想辦法給單冬淩催生毛髮。


    「睡罷,莫多想。」單冬淩又把她圈進懷裏,銜住貓耳抿了抿,「為師隻會在你麵前現出妖身。」


    雲籬縮了縮脖子,撫著狼毛還要再說幾句,湧上來的睡意已將她淹沒。


    單冬淩也在等她說話,耐心等了片刻,隻聽均勻的唿吸聲從底下傳來,知道雲籬已睡過去,便不再多言,伏下來護著她。


    休息到破曉時分,單冬淩變迴人形,支鍋做早飯。


    肉粥的香味沒有驚醒雲籬,卻引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單冬淩低頭切菜的功夫,忽然感覺視線一暗,抬頭隻見扶瑤伸手要去掀鍋子,忙提醒她:「燙手!」


    她話音未落,扶瑤已經被水蒸氣燙得縮迴手,吹著手在一旁坐下,眼巴巴地盯著鍋。


    聽見她的肚子一直在叫,單冬淩喚出凍幹讓她先墊肚子。等扶瑤吃完凍幹,她才問:「扶瑤前輩昨日去何處了?」


    「扶瑤就在林子裏逛啊。」扶瑤奇怪地看向她,約莫是見到熟人,她聲音裏帶了點委屈,「扶瑤找不到路,大騙子的靈力線也不見了,扶瑤餓了一個晚上。」


    「神大人尋了前輩一晚上,前輩沒有見到神大人?」單冬淩問。


    扶瑤沒想到齊裊居然會來找她,吃了一驚,隨後搖搖頭:「沒有。沒有你的粥香,扶瑤還要在林子裏困一天。」


    二人你問我答聊了片刻,雲籬迷迷糊糊醒來,閉著眼睛問:「師父,是扶瑤前輩來了嗎?」


    單冬淩過去把她從小窩裏抱出來,為她揉了揉睡眼,道:「扶瑤前輩自己找過來了。」


    「哎?!我不是在做夢?」雲籬一驚,努力驅逐瞌睡蟲時,扶瑤笑著用羽翼碰了碰她的鼻子,癢得她打了個噴嚏。


    營養粥出鍋,雲籬和扶瑤各自捧著碗,邊吃邊說話。


    「扶瑤走到一個地方,大騙子的靈力線突然消失了。」扶瑤道,「扶瑤還以為大騙子玩膩了,她居然不知道嗎?」


    雲籬迴想齊裊當時驚慌失措的申請,覺得不像是假的,於是點頭。


    「前輩可還記得那地方在哪裏?」單冬淩忽問。


    「記得是記得,那地方不好玩,不是好地方,有奇怪的東西鑽出來嚇人。」扶瑤皺著眉道,「大騙子人呢?她來找扶瑤,不和你們一起走?」


    「神大人很擔心你,就提前出發了。」雲籬迴答,「她連晚飯也沒迴來吃呢!」


    提到齊裊,扶瑤就沉默了,將粥吃完,起身道:「她迷路了,扶瑤要去找她。」


    雲籬趕緊拉住她:「這片林子裏有很多幻陣,你要去哪裏找神大人啊?」


    「去那個,有奇怪的東西嚇人的地方。」扶瑤晃了晃手,「大騙子一個人在那裏,會被嚇壞。」


    她對「神」並沒有概念,隻是想到齊裊那副柔弱模樣,便覺得她會害怕。


    「那你等等,我們跟你一起去,路上也好互幫互助。」雲籬道,邊說邊幫單冬淩收拾炊具和餐具。


    扶瑤蹲在山洞口,耐心等她們收拾完,這才準備展翼。


    「前輩!你把我的傳訊珠帶上!」雲籬幾步跑過去,遞給她一枚珠子,「要是發現了神大人,隻要給師父傳訊,我們就能趕到地方了。」


    單冬淩相贈的那枚傳訊珠被扶瑤毀去後,扶瑤又迴到了沒有傳訊法器的時候。雲籬剛才喝粥想到這件事,便趁自己還記得,趕緊把傳訊珠送出去,反正她和大白狼有別的交流方式,用不著傳訊珠。


    扶瑤接過珠子便塞進口中,和之前一樣咽下,雙翼一振,飛到天上,給她們帶路。


    為了方便行動,雲籬還是變成黑貓,臥在單冬淩懷裏,由她抱著自己跟上扶瑤。


    單冬淩自有打算,也禦劍飛到半空,緊隨扶瑤。


    陽光慢慢盛起來,雲籬的毛色吸熱,沒一會兒就熱得不行,把單冬淩的衣袖扒拉過來,遮在頭頂。


    她又等了一會兒,隻覺周圍的溫度低下來,和昨晚一樣,頓時覺得蹊蹺,忙將靈識外放。


    但見山林深處有一個水潭,內中不停地飄出幽藍色的光團,落在岸邊,忽然變成猙獰的靈體,陰森森地笑起來。


    單冬淩正禦劍,忽聽雲籬在懷裏驚叫一聲,一個勁地往她衣服裏鑽,忙止住劍,順了順她的毛:「雲籬怎麽了?」


    「山裏麵真的鬧鬼了!」雲籬瑟瑟發抖,「我剛才覺得冷,放出靈識居然看到了幽靈!」


    她還是第一次見鬼,有些語無倫次,單冬淩卻是聽明白了,招唿扶瑤迴來,問她道:「那些嚇到你的奇怪之物,可是從一個水潭裏鑽出來的?」


    扶瑤輕咦一聲,點頭道:「你怎麽知道?」


    「上古時期,魔族確實有一種幻陣,以山林為體,用於儲存死者魂魄。」單冬淩道,「不過這隻是記錄在典籍上的傳說,魔族無法轉世,魂魄不管儲存多久,皆會消散。」


    魔族死後魂魄會消散,是將蕪在很久以前就告訴過她的事,也是記載在典籍上的修士常識之一。


    「我好像看過類似的傳聞,這種幻陣似乎是叫……輪迴天池?」雲籬邊迴想邊道,「未來都市有很多幻術研究家……呃,就是專門研究術法的修士,他們一直在研究如何讓魔族也能轉世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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