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君烜墨。  君烜墨紫眸微眯,道:“師弟莫不是忘了?你得了個儲物戒,曾讓唐小子為你解除禁製。”  宿清雲恍然大悟,他看向唐玉澤,訝然地問:“你在那個時候,偷偷將寶物塞進了儲物戒中?”  唐玉澤嘿嘿地笑,竟是默認了。  “為何?”宿清雲不解。  “這個……我不是被邪風宗追殺麽?為以防萬一,就先寄存在你那兒,將來有機會再拿迴來。”唐玉澤眨了眨眼道。  拿?  是偷迴去吧?  “既然在宿尊主這,不如拿出來讓我等見識一番?”齊二問。  “我也想看看是何寶物,讓阿澤冒著危險,順手牽羊,最後被人追殺差點丟了性命。”秦重慢條斯理地說著,漆黑的眼睛看得唐玉澤情不自禁地縮起了肩。  好個順手牽羊!  巫王俟藺封感到自己的認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魔修者……對偷盜之事,居然如此理直氣壯。  宿清雲手覆在陰陽珠墜上,神識在其中一探,蹙眉。“那鎮宗之寶長何模樣?”  唐玉澤比劃了下,道:“應該是圓形的,嗯,這麽大。”  “師弟,是那麵銅鏡。”君烜墨提醒。  宿清雲哦了一聲,手裏多了一物,正是一麵鏡子。  “這便是邪風宗的鎮宗之寶?”他舉著鏡子,展示在眾人麵前。  從拍賣會迴來後,他把儲物戒裏的東西轉移到陰陽珠墜裏時,便發現了這麵鏡子,當時問師兄,師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本以為這是儲物戒原主的東西,未料竟是唐玉澤趁機塞進來的。  “隻是一麵鏡子,有何獨特之處?”齊二問。  “這便是鎮宗之寶?看不出來呀。”阿玲道。  “確實是一麵鏡子。”雲逸塵點頭。  唐玉澤起身,向宿清雲行禮。“此物有機關,若想看到它的真麵目,需破解機關。”  宿清雲了然,用玄靈之氣托著銅鏡,送到了唐玉澤麵前,唐玉澤恭敬地雙手接過。  眾人皆好奇地盯著他,想看看這銅鏡究竟神奇在哪裏,為何被邪風宗奉為鎮宗之寶。  唐玉澤精通機關之術,當初得了此物後,一眼便看穿其上精湛的機關,欣喜之餘,愛不釋手,於是很快它便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銅鏡到了他手裏,也不知他如何撥弄,鏡麵上的晶體倏地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芒,整個鏡子懸浮了起來,唐玉澤嘴角一揚,修長的手指在鏡子背麵的神獸圖騰上快速地移動,那圖騰竟發生了變化。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亮,銅鏡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龍頭馬身,麟腳獅身的怪獸,通體灰白色,背有羽翅,渾身泛著淡淡的熒光。  當它出現在殿堂裏時,眾人感到精神一振,心情舒暢了,仿佛所有煩惱都煙消雲散。  俟藺封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那一直壓在心頭的死氣,好像消失了,身體輕盈了幾分,經脈通暢。  “竟是辟邪。”君烜墨饒有興趣地道。  “辟邪?”宿清雲聯想到傳說中的神獸。“莫非……是貔貅?”  貔貅為龍九子之一,象征仁與瑞,大富人家喜歡將之雕成玉石像,擺放在大門口,即可避兇邪,又可招財保平安。  他還是凡人時,一直認為傳說中的神獸,多為杜撰,今日卻在此處看到了真正的貔貅。不過,連蜃龍都有了,出現貔貅似乎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此貔貅的體形比小馬駒大一點,它那圓圓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打量殿堂裏的所有人,當看到君烜墨時,它瑟縮了下,膽怯地躲到了唐玉澤的身後。  “呃?”唐玉澤的大腿被它撞了下,一頭霧水。  這真是一頭神獸?膽子為何如此之小?  君烜墨冷冷地掃了一眼,道:“倒還知道躲著本尊。”  “師兄認識它?”宿清雲疑惑地問。  君烜墨嗯了一聲,而後對藏在唐玉澤身後的貔貅道:“聰明的,便自己滾過來。”  那貔貅顫了顫,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眾人被它這模樣逗笑了。  “邪風宗把這玩意當鎮宗之寶?”齊二咧嘴笑。  “再如何,它也是神獸。”阿玲嘖嘖稱奇。  “難道……它曾是尊者的寵獸?”小溪好奇地問。  “阿澤,它似乎挺依賴你?”秦重問。  唐玉澤急忙移開身體,哪想那貔貅跟著他移,他左,它也左,他右,它也右,這是賴在他身後了。  宿清雲失笑道:“師兄莫兇它。”  君烜墨挑眉道:“我不過是鄙視它,堂堂昊天界的神獸,居然淪落至魔修界,還被封印在銅鏡裏,成為他人的法寶。”  宿清雲打量那頭看著並不壯實的神獸,問:“它來自昊天界?”  “不錯。”君烜墨手一揚,一道魔氣繞過唐玉澤,纏在貔貅身上,輕而易舉地把它拖至腳下,一腳踩在它的頭上。  “嗚——”貔貅趴在地上,不敢反抗。  “這小東西長相看似兇猛,實則溫馴,可吸食一切邪煞之氣,轉換成為祥瑞之氣,乃戰場、瘟疫、亡靈之地的克星。修士若將它帶在身邊,如虎添翼,修煉更是事半功倍,渡劫之時,連心魔都不會出現。”君烜墨輕踢了下貔貅的下巴,對宿清雲道。  其他人聞之,神情一亮,看貔貅的眼神熾熱了幾分。  怪不得邪風宗把它當成鎮宗之寶,隻要有助於修煉,皆可遇而不可求。  “吸食邪煞之氣……”俟藺封喃喃。“它……能否吸食死氣?”  君烜墨道:“死氣屬於邪煞之氣的一種,自然能吸食。”  “那——”俟藺封激動地起身,迫切地道,“那它能否吸走我體內的死氣?”  “這要看它的本事了。”君烜墨把腳從它頭上移開,對它道,“過去看看。”  貔貅耳朵一豎,聽話地來到俟藺封身邊,繞著他打轉,長長的尾巴翹起來一晃一晃,可見心情愉悅。  俟藺封有些忐忑地直立著,任這頭神獸在他身上蹭啊蹭的,片刻後,貔貅踩著貓步,迴到君烜墨腳下,乖巧地趴著。  “如……如何?”俟藺封緊張地問。  君烜墨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言下之意是,他體內的死氣,不是一朝一日可清除的。  “一次清除不了,多幾次是否可行?”宿清雲問。巫王體內的死氣,一直是個隱患,若不拔除,巫王的修行之路困難重重。貔貅的意外出現,給了他希望。  有時候,緣份一字,妙不可言。  宿清雲感歎。  望著趴在地上的貔貅,他柔和了眼神,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  原本有些犯困的貔貅,突然被拍了頭,猛地睜開眼睛,當他看向宿清雲時,尾巴瞬間豎了起來,一副討好乖巧的模樣,如貓咪般地叫了一聲,大腦袋想蹭過去,讓宿清雲再摸摸它。  宿清雲覺得有趣,想到了蜃龍,便伸手想再摸時,君烜墨冷哼一聲,一腳把它踹開,它嗷叫著身影一閃,躲迴唐玉澤的身後。第123章 我是你誰  唐玉澤被貔貅頂著,受寵若驚。得知它是一匹能增強修煉的神獸後, 他就眼熱上了。從機緣之境裏獲得機緣, 晉升成為無相天魔, 本來還挺滿意,但對麵那六個魔王, 加上在天宮裏閉關的準魔帝, 他感到了危機。  作為宿尊主第一個追隨者,境界豈能墊底?  既然在巫修界不便重操舊業, 那他就努力修煉。  “宿尊主, 尊者,小邪如此喜愛我, 不如讓它跟著我吧。”唐玉澤反手摸摸貔貅的腦袋。  巫虞妖姬那邊六人全部投以不善的眼神。  所謂見者有份, 既然貔貅用處如此多多, 怎麽能讓人獨占了?這唐玉澤不但厚臉皮地開口要了, 還順便起了個小名。  秦重輕斥:“阿澤,不可無禮。你將邪風宗的鎮宗之寶給了宿尊主,便屬於宿尊主了, 而且, 貔貅和尊者乃是舊識,境界修為不容小覷,豈是你一個小小的無相天魔能覬覦的?”  秦重的話說得有些重, 看似責罵唐玉澤, 實則在提醒其他人。這頭貔貅原本是唐玉澤從邪風宗那順來的鎮宗之寶, 他給了宿尊主, 宿尊主即是它的主人。它是魔尊大人的舊識,境界隻高不低,在座的其他人想將它據為己有,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果然,秦重話一出,巫虞妖姬那方瞬間收了氣勢,而俟藺封一直沉默地坐著,手指緊緊捏著椅子的扶手。  殿堂中的暗爭明鬥,宿清雲雖看在眼裏,卻沒有點破。他清楚地知道這些追隨者彼此之間誰都不服誰,因有師兄震懾住他們,方和睦相處,其樂融融。  唐玉澤為人精明,一點即透,他把貔貅從身後趕出,讓它獨自站立在殿堂裏,自己則坐迴原位。  “我開玩笑呢,如此神獸,指不定胃口大得很,誰能養它?”他攤了攤手道。  君烜墨支著頭,懶洋洋地問道:“你當它為何別人不挑,就挑你身後躲?”  “呃?為何?”唐玉澤不解地問。  君烜墨的紫眸銳利地看向瑟瑟發抖的貔貅,勾起嘴角,嘲弄地道:“它被封印在銅鏡裏,削弱了力量,如今肚子正餓,就不挑食了,雖對邪煞之氣情有獨鍾,但若有魔氣也能湊合著,而在座的魔修中,你最弱。”  你最弱——  會心一擊,唐玉澤嚇出一身冷汗,不敢置信地瞪向那裝可憐的小東西。  “它……它……它原來把我當食物了?”唐玉澤抖著手,指著一臉無辜的貔貅,氣得差點吐血。  可不是麽?在座的魔修中,就他的境界最低。對麵的六人是魔王,首座上的是魔祖,而秦重廢了魔功不再是魔修,剩下他一個無相天魔,在貔貅眼裏就跟小菜一樣,對付起來輕鬆得很。  “噗嗤……”阿玲忍不住笑出聲,惹得唐玉澤怨氣十足地瞪視她。  宿清雲微微蹙眉,看向被揭穿目的而露出真性情的貔貅,不悅地道:“師兄,如此饑不擇食的畜生,不如讓它迴銅鏡,以防生靈塗炭。”  貔貅打了個顫,可憐兮兮地望向宿清雲,低吼數聲。  它不要迴銅鏡!銅鏡一直削弱它的力量,再呆下去,它就真廢了。  “師弟所言極是。”君烜墨附和。  貔貅急了,幾步跑到宿清雲腳下,趴在地上,伸出肉爪,抱住他的小腿,發出哀求的聲音。  宿清雲冷眼看它,對於它的祈求,無動於衷。  貔貅嗚嗚嗚幾聲,低下腦袋,使勁地蹭著。  半晌,宿清雲道:“我聽不懂你想說什麽。”  貔貅磨蹭的動作一頓,豎起耳朵,轉頭望向君烜墨,咕嚕咕嚕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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