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湖下懸浮的部分,羽島整個麵積達到了二萬多平米,露出湖麵部分占了羽島麵積的三分之一,大約六千多平米。


    湖水深達三十多丈,幾乎深不見底。與九仙歸葬圖首卷描述的一樣,水溫均和,即使是湖底淤泥也保持著恆溫。


    為了掩蓋真相,吳行風並沒有提出移走飛船上散落的石塊以及年久堆積的塵土。即使去掉塵土地皮,飛船的麵積也不會小於三千平米。


    內心激動再所難免,佩奇雖不激動卻也躍躍欲試。


    “吳兄弟,此處就交由我,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吳行風沒想到,佩奇會開口攆人。


    “不用我幫忙一起尋找九仙下落?”吳行風尷尬開口。


    “你修為太低,感知不到湖下情況,放心,有好東西我肯定給你留著,包括這架飛行器。”佩奇個子雖小,講話卻老氣橫生,吳行風雖然不悅,卻也沒辦法。


    “行吧,你慢慢研究,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吳行風浮出水麵,去看望白氿真。


    白氿真臉色慘白,神念消耗過度,此時正坐著發呆。


    “我帶你離開這裏。”吳行風摟著白氿真的腰胯,施展一念千裏。


    由於吳行風隻有太玄修為,又攜帶一大活人,所以一念千裏隻瞬移了三百裏。雖然隻是三百裏,卻是出了雪山。


    “前麵的城池可能是白族人生活的地方,我們去那歇歇腳。”吳行風指著雪山腳下西北方向的一座城池說道。


    白族雖被魁隗氏所滅,但城池還在,北方建築較中原地區要高大不少,這座白族城池遠遠看去,如同一座巨大山丘,隻可惜如今是一座鬼城。


    常年無人,道路已被塵土掩蓋,兩旁枯樹倒伏一片,死寂沉沉。


    吳行風此刻麵對的方向是正南,城牆正中位置寫有康城南門四字。南門在前,康城在後,說明古人書寫習慣早在五千年前就已養成。


    康城無疑就是白族的領地,一想到白族,吳行風就想起白蓮,白蓮被他派去有熊收集巫術,以時間推算也該迴返了。


    南門此時是開著的,道路兩旁時不時竄出紅眼狼群,有狼群活動說明康城內的死屍已經被野狼消耗殆盡。


    屍體不加以掩埋,容易滋生瘟疫。野狼尋食不易,以腐屍為食也合生存之道。但多少有些淒涼,悲哀。


    在世人眼中,隻有人可以吃動物的血肉,動物吃人就成了邪惡的嗜血魔鬼,這是偏激的認知,也是人對自我定位的狹隘自處。


    不論是七竅人身,還是五竅生靈,在玄黃之中,皆為元氣所化,元氣可化一切形態,其中包括血肉軀體,既然都是血肉軀體就有弱肉強食的法則存在。


    弱者被食,強者攬權,與天道相合,孤陰獨陽不符合衍化生變之法,但凡獨自存在於世間,玄黃宇宙必有承負加身,要麽衍生神人,要麽消失無痕。


    古神盤古就是這樣的一種存在,而他的存在間接延續了玄黃宇宙萬象複雜的生命形態,從而推衍陰陽,永拒生死。


    白族被滅,吳行風感觸頗深,任何種族要想永存世間,必須經曆生死劫難。白族的劫難有些徹底,有些不盡人意。


    以天人思想來看待,生死不念,存於妄想,死後重生,永在輪迴。


    街道上橫七豎八的骨架,有人的,也有動物的,除了動物的,吳行風還發現兩具巨人的屍骸。巨人部落是蠻荒誇父的領地,遠在深山叢林,世人很少與之接觸。


    難道當年剿滅白族,誇父族人也加入了?


    正胡思亂想著,一個嬰兒的哭聲從街道盡頭傳來。


    “此地怎會有嬰兒哭泣?”白氿真膛目開口。


    “康城之役發生在多年以前,不可能還有活物,一定是邪祟作怪。你現在極度虛弱,需要休息,我們離開這裏。”吳行風並非害怕,而是不願多事。


    白氿真也不想多事,點頭同意。


    二人轉身剛走幾步,嬰兒的哭聲再次響起,此番哭的更是憐人,叫人聽了萬般不舍。


    “要不,我們去看看?”白氿真用商量的語氣指著後方街道,她雖是狐狸成精,卻也是女人,女人天生就有博大情懷,這是母愛泛濫導致。


    吳行風轉頭之際,眉頭緊鎖。“雖不怕它,但也不想滋事,還是走吧。”


    白氿真不肯,吳行風無奈,隻得陪她走向傳來哭聲的街道盡頭。


    走出十多步,哭聲再起,聽的吳行風好生難受,並不是心疼所至,而是哭聲中顯然參合了某中妖術。


    白氿真步伐加快,最後甩開吳行風,提氣前往。


    吳行風不放心,緊跟其後,白氿真由於施法過度,心神消耗極為嚴重,很容易被妖物迷惑。


    三裏距離,眨眼即到。


    在一堆垃圾裏,吳行風看到了哭聲悲切,憐人疼惜的女嬰。


    女嬰很小,尚在繈褓當中,一雙眼睛卻異常雪亮,透著陰霾的壞笑。


    見到此物的眼神,吳行風知道,他們碰到妖怪了。


    白氿真不知是神智受到了幹擾,還是母愛泛濫無邊,居然將其抱了起來。


    女嬰被白氿真抱在手中,頓時停止哭泣,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似乎是在嘲笑吳行風。


    吳行風指了指手中的玄鐵神劍,衝女嬰眨了眨眼。


    女嬰見狀冷汗直冒,頓時哭聲再起。


    見女嬰躲閃的眼神,吳行風不慌不忙跟在身後,時不時提劍威脅。


    白氿真似乎知道吳行風在做什麽,嗔恨開口。“莫要嚇著孩子。”


    白氿真一開口,吳行風心裏一涼,壞事了。白氿真被這個女嬰控製了心神,如果女嬰要做壞事,吳行風吃不了兜著走,以白氿真的修為,一掌就能要了他的命。


    更可氣的是,白氿真哪怕真的對他動手,他還不能還手,隻要一還手,女嬰必會用一招天地同歸來懲罰他。


    玄鐵神劍更不能用,萬一不小心傷了白氿真,他會後悔一輩子。


    既然不能用強的,隻能想辦法從白氿真手中抱過女嬰。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吳行風沒當過爹,不知道怎麽哄孩子。


    “呸。”女嬰不但沒理,還朝吳行風吐了口水。“大壞蛋,離我遠點。”


    女嬰居然會說話,聲音稚嫩很是悅耳。


    吳行風無語,隻得走在五步外,緊緊的跟在白氿真屁股後麵,看她們到底要去往何處。


    跟出城門,一直往走北,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


    山腳下是一片墳堆,密密麻麻無法計數,觀其形狀皆是舊墳,見到此景,吳行風想起自陰三娘迷魂陣中見到的場景,與眼下很是相似。


    吳行風雖然停下,白氿真抱著女嬰卻並沒有停,而是繼續遊走在墳堆中,如此多的墳堆當有上千座。叫人頭皮發麻,忍不住打起寒蟬。


    終於,白氿真停在了一座被枯枝掩埋的矮墳旁。


    在沒有弄明白女嬰要控製白氿真做什麽之前,吳行風一直站在不遠處,直到白氿真蹲下身子,去刨矮墳上的封土,吳行風才明白過來。


    “大膽妖孽,你可知道附身的是什麽人?”吳行風怒火中燒,居然要讓白氿真去刨墳。


    “不要過來,不然我殺了她。”女嬰趴在白氿真背上,齜牙咧嘴,表情猙獰,與剛才的可愛翻天覆地。


    吳行風止步,一時間居然拿這個女嬰一點辦法也沒有。腦海中把所有會的法術都想了一般,發現沒有一種可以在不傷及白氿真的情況下製服女嬰。


    “讓她住手,我來刨,別弄髒了她的手。”吳行風退而求其次,無可奈何。


    女嬰歪頭想了想,隨後拍拍白氿真的肩膀,白氿真心神虛弱,被女嬰乘虛而入,此時任由她擺布。


    白氿真起身退下,吳行風走上前捏訣作法,一陣飛沙走石後,矮墳裏露出一口樟木棺材。棺材還未腐爛,塗著紅色棺漆。


    紅色棺漆的出現將本就詭異的場景,更是平添了幾分恐懼,要不是吳行風經曆了這麽多事,心智變的更加成熟,麵對此景定會嚇到。


    盡管如此,後背還是滲出了冷汗。


    棺材暴露在空氣中後,開始氧化褪色。很快棺材表層的紅漆就脫落消失,隨即是棺木,然後是棺中躺著的一具無頭屍體。


    一陣陰風刮過,吳行風裹了裹身上的衣物,轉頭看向臉色慘白的白氿真,白氿真一臉驚恐,再看她背後的女嬰,此刻已經消失了蹤影。


    “嗯?”白氿真茫然迴顧,四周隻有墳堆,連隻會動的麻雀都找不到。


    光禿禿的墳堆,一眼看不到盡頭,恐怖的女嬰居然不知去向,而眼前的棺木也在迅速腐爛。


    直到棺木腐爛殆盡,連塊渣渣都沒剩下,女嬰也沒出現。


    “走吧,你剛才會鬼嬰附身,此地陰氣太重,我們馬上離開。”吳行風眉頭大皺,他感覺到四周有陰魂飄蕩,一個個悲苦哀傷,正自墳堆裏往外爬。


    白氿真點頭,把手搭在吳行風肩上,瞬移離開。


    康城,如今成了一座死城,陰森恐怖,白日鬧鬼。


    吳行風不願想起,卻不得不去迴憶女嬰為何要去刨一具沒有頭顱的矮墳。


    白氿真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臉上依然慘白一片。


    “我們需要一個座騎!”吳行風心疼無比,再次施展一念千裏趕往連山,此地離東海太遠,以吳行風的修為想要帶人前往,沒有三四天時間根本不可能抵達。


    連山城池離吳行風所在的位置大概四千裏多裏,四千多裏走走停停,要一二個月,即使施展一念千裏,中途也要停上十多次。


    吳行風帶著白氿真,一次最多瞬移三百裏,中途歇息要半個時辰。如果算下來,沒有個二天時間,很難抵達連山。


    三日後,白氿真陷入了昏迷。


    連山腳下,吳行風剛剛抱著白氿真現身,就看到黑壓壓的蚩尤大軍把連山城池圍的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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