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天寶來說, 這蘇氏娛樂一直以來的核心人物不就是他本人嗎?要知道當年這公司可是他和單靜秋白手起家的, 而外頭的這些生意資源大多是他本人去洽談的, 這前妻不就是幫忙公司做些後勤工作嗎?前妻做的這些隨便找個後勤管理人員也能跟上!他一直是這麽想的。

    可現在, 麵對前妻離開, 重要崗位離職一片的現狀, 他頭一迴感到這公司的內務還真是麻煩, 別的不說,這幾個行政職能部門的主任前腳剛走,後腳這公司便幾乎停擺了, 被他委以重任,剛提拔上任的新人們,沒一個能靠得住, 個個沒用, 輪著到他這來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他要他們有什麽用?還不如要他自己上!

    蘇三靠在蘇天寶的旁邊, 現在肚子已經八個多月了, 看起來已經大得圓滾滾, 人也胖了好幾圈, 畢竟懷孕以後她可勁地進補, 生怕自己之前的纖細身材給寶貝兒子帶來不好影響, 她給蘇天寶端上來一杯溫水,口中溫言相勸:“老公,你這也別擔心, 這你剛剛提拔的這些人隻是還沒上手, 很快啊,也就能頂上了,到時候你也就不會再煩心了!”

    事實上她現在這個月份,蘇天寶是不讓她出來的,可蘇三哪裏能放得下心,這防火防盜防下屬,她可不就是才剛上位不久的嗎?若是要讓那些什麽小秘書趁她懷孕的時候,趁虛而入她非得嘔死不成,隻是她不知道,她此時因為懷孕浮腫和進補體重上升的臉龐,已經要蘇天寶下意識地有些閃躲。

    在辦公室裏好容易氣氛緩和了片刻的時候,負責對外洽談業務的業務部主任慌亂地跑了進來,也顧不得形象了,明明在遍布中央空調的大樓裏,還出了一身汗,額頭的發都已經被汗濕了貼在腦門上:“董事長,董事長!出事了!出大事了!”

    “又怎麽了?”這幾個月蘇天寶就沒聽見什麽好消息,他眉頭蹙緊,憂心如焚。

    業務部主任如喪考妣,冷汗滿麵:“今天和我們洽談我們之前電視劇廣告接入的公司已經有兩家推拒了,之前電視劇的平台也有主任說我們要送過去的電視劇他們看了覺得不行,要我們打迴來找別家,還有老板您說的綜藝植入,也基本全都拒絕了,唯一同意的那家收視率已經低得快被腰斬了!”

    上一個業務部主任是直接交了三個月違約金走的,走得很果斷,沒留情,所以那些業務上的關係基本沒交接,他隻能拿著電話本一家一家的打,厚著臉皮上門,以前他也和前主任一起出去跑業務,明明對方大多很客氣,對於他們的電視劇也很感興趣,可怎麽現在輪了他,就四處碰壁了。

    他想起自己在之前的會議上,還衝著蘇天寶打了滿口包票,說自己一定能馬到功成,將這些業務全部談下,哪知道才過了沒多久,竟然無一能成,可現在也隻能老實同董事長說實話,否則也無能為力了。

    蘇天寶氣急敗壞:“這怎麽會呢?別的不說,咋們之前那個民國本子做的時候不也把本子給他們看過了嗎?要是我沒記錯,那時候幾家都說咱們這個本子很有點意思,起碼這部劇不該是這樣的啊!”

    業務部主任隻是低著頭不敢應答,這做過去的劇他也事先看過了,比起單靜秋在的時候質量一落千丈,一是人員變動太大,二是蘇天寶根本萬事不管,像是這種製作,有人跟和沒人跟出來的成品可是兩碼子事,而且這電視劇製作部的經費早被蘇天寶挪了大半去做實業,沒錢沒人的,能做出什麽好片呢?

    “董事長!”蘇天寶還沒來得及發火,辦公室主任也跑了進來,那緊張的樣子和業務部主任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似乎喉嚨有些幹,不斷地咽著口水:“剛剛,我們收到一個消息!”

    “你盡管說!”蘇天寶最是討厭員工跟他賣什麽關子,既然有話那就要直說,說了才能尋找解決的辦法。

    辦公室主任小心地打量著此時站在蘇天寶辦公室的眾人,尤其是在看到挺著肚子的蘇三時更是眼神停頓了一下,隻是卡殼了好一會才低著頭說了出口:“這剛剛我們才從外頭接到消息,聽說老板……就是前頭那個單靜秋單總,她在外麵成立了一家娛樂公司,名字叫做綿綿,聽說咱們先頭辦理離職的那些人,都到了那裏去!”

    蘇天寶勃然大怒:“這麽些天了,就沒一個人聽說這消息?咱們走了這麽多人,就沒一個知道的嗎?那現在這公司到什麽地步了?你那邊有什麽情報?”

    辦公室主任頭低得很,天知道這董事長怎麽到現在還不明白,沒人告訴他不就是他失了民心嗎?公司分明在高速發展呢,非要去搞什麽實業,還隨便把人抽來抽去的,讓人從頭學陌生領域,員工們個個人心惶惶,哪有人會站在他的那邊呢?

    不過他也不敢把自己的心裏話全都給倒出來,隻是低著頭說著他知道的部分:“這公司成立了也幾個月了,估計單總走了沒多久便開了,他們公司做的第一部電視劇是網劇,會在視頻網站上播出,聽說他們公司還建立了一個有專利的高速視頻網站,現在聽說招商已經招到了很多,像是以前和我們合作的那幾家,都已經找上了他們。”越說到後麵,他便越是小聲了起來,不敢大聲吭氣,生怕眼前這個已經氣得夠嗆的董事長直接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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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天寶按捺住自己的憤怒,拿起手機便撥打出了熟悉的電話,隻是這電話一打,他的臉便霎時就黑了,電話那頭傳來的女聲提示音很是標準,正說著:“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而這一聽,他便知道肯定是被單靜秋拉黑了,明明幾個月前處理離婚事項的時候,這電話還是打得通的!

    他很是生氣,找辦公室主任借了手機便往外單靜秋那再次撥打了電話,這迴電話倒是接聽的很快,那頭傳來他很是熟悉的聲音,他一聽到電話那頭喊著喂的女聲立馬說了起來:“這你現在是不是想要存心和我作對?不僅僅是拉黑我,還非得再搞個娛樂公司整我是嗎?還挖我的人?你的手段怎麽這麽過分!”

    而聽到對麵同樣熟悉的聲音,單靜秋反倒沒有驚訝,說得平靜:“這蘇先生,難道全天下就你能開娛樂公司了嗎?你要是開個綜合大百貨,是不是還得把我徹底趕出商場啊?再有了,這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難道你不懂嗎?我一沒有惡意挖人、開什麽違背市場的價格,二也沒有挖個不停,隻是提了提。如果您要問人為什麽非得來我們這,恐怕您得捫心自問自己的經營方式和員工福利是不是不太合格了。”

    “還有,如果貴公司真的差勁到稍微出現個競爭對手便被打得無力還擊,恐怕也不成氣候了吧。”單靜秋話裏帶著嘲諷。

    蘇天寶為了不顯得自己落了下風,努力克製著現在心口的這點怒意:“你可不算是稍微的一個競爭對手,你對蘇氏娛樂這麽了解,和你競爭,我怕是那些客戶全都被你挖走!”

    “這你就說錯了,這些客戶本來也不是歸屬於誰的,他們是屬於市場的,你能帶給他們收益他們自然會來,還有我要和你強調,這我們的公司確實沒有通過以前的資源去聯係那些熟悉的老板,也許你不信,他們還真是被我們的作品吸引來的,也許是我走以後,蘇氏娛樂的新劇做得不怎麽吸引人吧。”

    聽著這話,蘇天寶越來越氣,好一會他終於惡狠狠地掛了電話,沒多說什麽,事實勝於雄辯,他要用實力來證明他們公司肯定能將單氏那什麽綿綿打得落花流水,說來這綿綿兩個字好像有點熟,這時候氣頭上的他竟然沒能想起來,很快拋到了腦後。

    也就是這天,蘇天寶便下了死命令,拚命搞起了什麽員工文化,越是遇到困難便越要迎難而上,而且不隻是要克服困難,他們還要雙管齊下,一方麵實體產業那邊不能鬆手,另一方麵這電視劇製作也要再接再厲,至於前頭那兩三本沒人要的?那哪怕賤價也得立刻賣出去!

    可他並沒有發現,隨著他的一個接一個命令,公司裏的氛圍漸漸地不對勁起來,就連常常陪伴在他身邊的蘇三神色似乎也有些非比尋常了起來。

    ……

    單靜秋剛剛懟了這蘇天寶那叫一個神清氣爽,這她的視頻網上上線,靠著買版權推廣有版權的看視頻已經初見成效,還和國家那邊知識產權的相關部門進行了深入合作,同時已經依靠著幾個大學的平台舉辦起了視頻製作大賽等,熱度漸漸起來,之前拍攝的網劇也被眾人看好,甚至還有電視台想要談談上星的事情,可以說是一帆風順了。

    工作上一帆風順意味著可以把更多的精力先放在家庭那,這也是這段時間來哪怕在忙她也一刻沒有鬆懈的,畢竟綿綿剛到b城上學,不說課本不同,就單單新的學校就夠吃挺多苦頭,不過還好的是,這和當初故事裏的不一樣,綿綿來的時候剛好是高中開學前,和同學們都是一道認識的,少了許多可能會有的隔閡。

    b城第一中學高一2班教室裏。

    坐在蘇綿綿身後的男生忍不住揪了揪她腦袋後的小馬尾,這也是這段時間慢慢蓄起來的,隻能到肩膀,所以現在暫時在那綁個可愛的小馬尾,平日裏若是在家裏,單靜秋便會拿著女兒的腦袋當試驗田,跟著那些視頻教學擺弄著,有時候很是成功,有時候也會弄出些有點滑稽的失敗品,不過這些都是母女之間的小趣味,倒是不會因此鬧什麽不開心。

    “你怎麽了?”蘇綿綿迴過頭,看向身後的男同學,上了高中後上學有些吃力,雖然媽媽有給她找了家庭教師,每天晚上還迴家陪她做功課,但是縣城的教學終究是差了一層,導致她很是不適應。

    別的不說,單說這素質教育,他們在縣城的時候每天除了讀書就是讀書,基本上沒有什麽課餘活動,而到了b城,這裏很是講究學生全麵發展,學校裏社團很多,老師布置的作業不多,全靠自覺,若是不自覺,便會自己掉隊,這模式讓初來乍到的蘇綿綿適應了好長一段。

    李天頗為好奇地朝著她隻看,嗓門挺大:“誒,綿綿,聽說你是從鄉下小縣城來的呀!”他倒是沒有太大惡意,他隻是那天去老師那幫忙,瞄了一眼老師那的學生檔案,看到蘇綿綿是從縣城中學裏來的,便有些好奇了起來,不過這蘇綿綿學習成績雖然不算拔尖,但是在班裏也是中上了,說起話來帶著不知從哪地來的腔調,也已經不是很明顯了,所以一直以來同學們偶有猜測,也沒有說。

    旁邊的同學忍不住好奇地看了過來,畢竟b城的戶口不好拿,能從外地遷來的大多家境很不錯,可這蘇綿綿平時看起來本子都要用個精光、用個鉛筆都要用到鉛筆頭禿了,雖說東西倒也不差,但人挺“艱苦樸素”的,總是埋頭學習得挺認真,讓同學們也不好意思八卦她。

    若是這話是在半年前問蘇綿綿,她可能會黯然地低著頭甚至有些逃避,畢竟在那時候的她聽來,對方的這問話也許就帶著些“她是從小地方、窮地方”來的味道,這倒並不是她嫌棄自己的家鄉,隻是下意識地覺得是自己的寒酸窘迫在他人麵前暴露無遺了。

    可現在,她再也不會這樣了……

    她認真地看了迴去,點了點頭:“是呀,我是從h省縣城中學那過來的,我媽在這工作,就把我給帶過來了呢!初中的時候是那裏讀的,今天暑假才來b城!”目不轉睛地,看起來很是認真。

    而她這話一說,反倒是李天有些卡殼,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趕快找了個理由:“我是聽說縣城那邊景色不錯,我就想和你打聽打聽,畢竟我們旅遊都是去國外的!”他這話一出就覺得有些糟,怎麽越描越黑了,好像在諷刺人家一樣。

    “我們縣城那不算有名,如果你要說喜歡的景色那得說到整個省城了,不過在縣城郊區那有個山,山上每年夏天的時候有花圃聯合開的展覽櫃,我不知道b城有嗎?我去看過,那挺有意思也挺好看的!還有……”蘇綿綿半點沒聽出對方話裏意思一樣,笑出了兩個甜甜的酒窩,說得認真。

    這些迴憶對她來說都很開心,畢竟她在縣城還從沒離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這些全都是她在縣城最後呆的那個月,媽媽帶著她一個個玩了過去的,現在想起縣城了,那些霧蒙蒙的迴憶都散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全都是五顏六色的快樂。

    至於李天是不是在暗示,她並不關心,她慢慢地已經明白,事實上隻要她自己過得好,就算別人盯著她不好的地方也沒關係這個道理了。

    她這坦然的態度,反而讓同學們好奇了起來,嘰嘰喳喳地說著些他們從沒聽過的縣城風光,反倒是覺得有些新奇,而這麽聊著聊著也就一個下課過去了,等到上課鈴響起好奇的同學們才依依不舍地散開。

    李天偷偷地往前頭傳了張紙條,上麵寫了三個字“對不起”,心裏很是愧疚,畢竟這不管是出身在哪,都是蘇綿綿的隱私,他剛剛一八卦,差點把人家不一定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全都捅了出來,萬一還要同學們說些閑話那可就更不好了!

    收到了小紙條的蘇綿綿隻是勾起嘴角笑笑,迴了張“沒關係”迴去,便繼續地投入了她的聽課,就像媽媽和她說了無數次的一樣,她要學會發現原來她小心翼翼糾結的那些,在別人看來都“沒什麽大不了”,反倒是她越別扭,越投入,越是讓人忍不住八卦、起哄。

    今天是周六,所以晚上沒有晚自習,知道媽媽肯定等在門口的蘇綿綿動作很快,幾乎是百米衝刺一般踩著老師離開的線奔馳到了校門口,果然遠遠地便看到媽媽出現在了那!如果要問她是怎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自家媽媽的,她肯定要特別嘚瑟地炫耀幾波自己的媽媽究竟在她心裏有多顯眼。

    學校離兩人住的小區有直達的公交,她們往常都是如此,先一起牽著手去買個菜,在提著大包小包到家做飯,鍾點工阿姨隻負責打掃衛生,至於飲食和房間整理,全都交由她們管理。

    所以才越發的像是一個家。

    想起那些毫無安全感的日子,幾乎已經遙遠得好像發生在另外一個世界一樣,她終於擁有了自己,擁有了媽媽,擁有了家。

    每次隻要想到這些名詞,蘇綿綿便止不住地想笑。

    至於爸爸,則更是遠了,前頭媽媽有和她提起過幾次,似乎還打起了讓她去見一場爸爸的心,可是蘇綿綿拒絕得很快,她是知道也聽說過爸爸的事情,聽說爸爸在外頭有了個新的老婆、還有個沒出生的兒子,這些讓她很是敬而遠之,她在感情上從不貪心,有媽媽就夠了!

    單靜秋哪裏知道身後的孩子在想著什麽,現在她心裏隻有晚上的食譜一二三要如何安排斟酌,至於前夫打來的那個電話,她早也就拋在腦後了,為了避免以後綿綿心裏頭不舒服,她可以說是淨是拿公平競爭的招數和蘇天寶打擂台了,可蘇天寶也迷之給自己拖後腿,對公司的經營全都是一團亂麻,甚至都不用考慮小招數,就能無往而不利,所以自覺公平對決的她心態很是平和,毫不覺得負疚。

    被“公平對決”的蘇天寶慢慢地心如死灰,他算是眼看著公司以最快的速度衰敗了起來、

    首先是人才的進一步流失,基本上是招了走、走了招、招了再走,好幾批學生就沒能留下幾個能穩定的,而且能留下的大多水平也不是拔尖的那一段!

    其次他主抓、重視得很的公司實業部門更是一團爛泥,怎麽努力也扶不上牆,流水線直接停擺,沒人下訂單,在網上的營銷也打不出去,最後隻能看著倉庫裏的貨物越屯越多。

    最後原本公司的王牌部門,現在已經日落西山,在蘇天寶的威逼利誘下,對方迅速地又出了一出在他看來很是好看的電視劇,可最後在電視台那邊卻被打為“中老年人都不應該會喜歡看的電視劇”,再度被退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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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以前大多不是蘇天寶解決的問題,現在反倒是成為他最頭疼的,隻是這一切根本就是惡性循環,當利益抵不過虧損時,公司的崩壞便也迅速地開啟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頭也不迴地狂奔離開。

    而公司開始虧損,這財報立竿見影,雖說還沒到公司倒閉或者是發不出工資的時候,基本上員工裏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很快便迎來了又一波的跳槽流。

    蘇天寶幾乎是煩的頭發都快白了,隻是他到現在還尋思不明白,這單靜秋怎麽就這麽厲害了?可越是想不明白,便越是隻能心煩,不過還好,他還能迴家看看才滿月的寶貝兒子,白白嫩嫩的,手臂一節一節的就像個可愛的蓮藕娃娃,讓他恨不得抓起來輕輕地啃一口,這麽想著蘇天寶也坐上了迴家的車。

    才到家,他便看到家裏找的保姆正在外頭張望著,似乎在找著什麽,分外焦急地樣子,在看到他的那瞬間,沒有半點猶豫便衝了過來,同他報信:“老板,這老板娘她不見了!”

    不見?

    這句話嚇得蘇天寶倒吸一口冷氣,包掉在了地上都沒有空撿起來,拚了命的往樓上跑著,而這保姆還在旁邊解釋著:“今天老板娘叫我去午睡,她說她剛睡醒自己看著小少爺,我就去房間裏休息了一會,可這才休息沒多久,我就聽到小少爺哭個不停,等我跑出來,這家裏的床上就隻有小少爺一個了,老板娘還留了封信……我怎麽找也沒找到她人在哪,正打算和你報信,你便迴來了……”

    蘇天寶現在什麽話也聽不進去,到了樓上隻看見自己的寶貝兒子正躺在搖籃裏睡得安詳,應該是剛被哄睡沒多久,而家裏房間被翻得有些亂,床頭櫃那就放著一封信,信上的筆跡正是蘇三的,這蘇天寶還是認得出來的,隻是看著信,他的神色便越來越黑。

    信上的意思很簡單,這蘇三說她生了孩子以後才發現她其實根本不喜歡家庭生活,還好他們倆還沒結婚,她的條件不大好,所以便把孩子留給了蘇天寶,她會去外麵好好生活,絕對不會再來打擾他的。

    蘇天寶黑著臉,隻是打開床頭櫃往裏麵一看,再到更衣室裏開了保險櫃,終於知道這女人才不是什麽尋找幸福,而是直接攜款潛逃了!家裏放的是他這麽些年存的一些首飾、現金,雖然不算多,但是也有幾百萬的數目,她倒是幫忙清理得很是幹淨,不帶半點猶豫。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想起這句話,蘇天寶心裏便是一陣又一陣的苦澀,這他還沒大難臨頭呢,他這還沒過門的小嬌妻就飛了,想到這他便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前妻,可沒一會便搖搖頭,甩掉自己腦中的胡鬧想發。

    他的前妻單靜秋倒是不會和他各自飛了,因為他的難就是前妻送他的啊:),估計單靜秋隻會站在上頭看他跌到樹下摔死拉倒吧!

    可現在坐在床上,手裏拿著情真意切的告別信,跟前搖籃裏放著自己追求多年的寶貝兒子,蘇天寶竟是感覺眼底一陣發黑,未來全是渺茫。

    ……

    若幹年後,綿綿娛樂公司已經成為了精品電視劇的標誌,隻是總有人忍不住吐槽這公司的名字取得也太過隨意,根本就是在趕客,純吸引女性觀眾嘛!但是綿綿娛樂堅持了意見照收,死性不改的頑強作風,任憑多少意見襲來始終如一,可正因為綿綿娛樂的硬實力軟實力在業內均屬於佼佼者,雖說一邊吐槽著觀眾們便一邊離不開。

    而今年,綿綿娛樂剛播出的電視劇《迴家》一度引發了網友的討論熱潮,在《迴家》電視劇中以形色各異的幾個小主人公為主角,講述著同為留守兒童一起長大的他們,隨著後來人生的不同進程,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被父母早早接走的鳳仙在城裏讀書,開始吃了很多苦頭,但是總算是考上了好大學,隻是長大了父母總也抱怨她不夠親近他們。被留在村裏的輕水憑著自己的努力,吃盡了苦頭奮力讀書,考了縣城第一名,但是倒了城裏卻成鳳尾,最後在普通的學校畢了業,過了普通人的生活。另一個被留在村子裏的秦秦則在爺爺的安排下早早嫁了人,還沒有到結婚年齡便在村裏擺了酒,二十歲不到便已經生下了第一個孩子……

    主題曲的那句:“他們有個家,隻是在夢裏……”唱哭了許多看電視劇的觀眾,不過也有些觀眾質疑,編劇是不是把留守兒童的苦擴大化了,事實上也有很多被留在縣城裏反倒是過了好日子,不過後來的爆料終於讓人停止住了質疑。

    原來這編劇名叫蘇綿綿,曾經也是個被父母留在縣城裏沒接迴來的孩子,不過後頭初中畢業便被身為綿綿娛樂老板的母親接迴了城,因為母親公司經營得不錯,也夠關心她,倒是沒有心理留下什麽陰影,後來考上了b城電影學院編劇係,在讀書的時候便已經開始為綿綿娛樂供些稿子。

    因為電視劇的爆炸反應,一度讓已經上市的綿綿娛樂甚至跟著股票飆升,而因此引發關注的人們才發覺,原來在綿綿娛樂成立不久後,公司便和關愛留守兒童的基金會掛鉤,進行了長期的資助。

    也正是這天起,網上的父母如果在外辛苦打拚賺錢是該帶著孩子一起辛苦還是應該把孩子放在家裏過日子一度引發了巨大的討論,占據很長時間的話題榜單。

    也因此,電視台將蘇綿綿這個典型的逆襲人物請到了訪談節目之中,希望通過對她的訪談了解到像是她這樣的女孩究竟經曆了什麽破繭成蝶,而父母在不在身邊影響究竟大不大。

    ……

    “她曾經一直到16歲,被在外打拚的父母留在縣城,她曾經用盡全力乞求,隻希望父母能帶她一起離開,然而一切隻是枉然。在家鄉的日子裏,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家在何方,明明是打小生長大的地方,她卻始終毫無歸屬,究竟父母將孩子留下,是愛還是傷害,請收看今日訪談《蘇綿綿:從被留守的窮女孩到筆杆動人的公主》。”

    電視裏的聲音傳出,似乎聽到了熟悉地名字和情節的蘇奶奶迴了過頭深深地看著電視,好一會才意識到她也許真沒有聽錯,連忙把聲音開到最大,愣愣地看向電視。

    這些年來她已經老了許多,當年蘇三遠走天涯,蘇天寶便隻能把兒子蘇寶抱迴了老家要蘇奶奶養,一開始看到金孫全是開心的蘇奶奶,在後頭的日子裏卻漸漸地被這金孫折騰得沒了神采,畢竟蘇寶生來就比別的孩子更要壯實一些,渾身是力,被嬌寵了之後又很是小皇帝脾氣,必須得別人順著他,若是逆著他立馬能發個大火,怎麽樣都不肯依,這要蘇奶奶管起這孩子來難得很。

    而沒幾年過去,原本在外麵事業做得挺大的兒子也灰溜溜地從b城迴來了,隻靠著以前的關係找了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做著,絕口不提出去創業的事情,可照顧著這一老一小的蘇奶奶漸漸地有些疲憊,她現在才發覺,她的這些掏心掏肺在兒子看來全都成了理所當然,不該拒絕,哪怕她偶爾不舒服,叫句苦,對方也絲毫不願意接受,好像她在說什麽胡話一樣。

    而隨著年紀大,蘇寶花錢也如流水了起來,指望蘇天寶的那點兒薪水根本隻是杯水車薪,大頭還得靠蘇奶奶存的這些,她辛苦了幾十年,自己節衣縮食不敢多用的,基本全用在了蘇寶的身上,什麽買手機、買平板、充這個、充那個,隻要蘇寶鬧,她也就隻能依著,可漸漸地她的脊背幾乎要被壓垮了。

    她的臉上皺紋橫布,十年前她還算是同齡人保養得好的,隻是現在的臉看起來那叫一個老態龍鍾。

    電視裏的聲音念叨個不停:“……是的,我是在縣城裏長大的,我從小便被父母留在家裏。”

    蘇天寶剛下了班,聽著這聲音進來也一愣,看著電視好一會他才反應過來,恍惚了好半天才衝著電視喊了一聲:“綿綿?”當年他甚至連這孩子都不大認識,畢竟女大十八變,這孩子幾年不見便變得挺厲害,這忙了幾年,再聽到這孩子的消息竟然是在新聞上,他不自覺地也看了進去。

    “你們討論的觀點,當然在我的角度我還是希望父母能盡量花一點時間陪著孩子,無論多少,否則真的,時間久了,慢慢地就會覺得你好像和爸媽越來越陌生,格格不入,甚至你會覺得他們在的那個家,不歡迎你,你甚至哪怕是拚命乞求,也不一定能擁有迴家的機會。”

    “……我小時候是被窮養的,什麽叫做窮養呢,我想就是很簡單一句話可以概括吧,就是在可以擁有的範圍之內一無所有。那時候我是覺得我的家庭條件應該僅次於那些山區小朋友的,你現在應該想象不了,那時候我連一根鉛筆都不可以隨便換……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後,我依舊每次去商場眼神就盯著那些折扣,最厲害的本事就是心算打折價格、記不同衣服的價位,買什麽都想要先貨比三家……特別容易自卑,那時候老覺得自己做點什麽,全天下就都要看不起我了,你說傻不傻?”

    電視裏的蘇綿綿低頭笑著,已經成人的她,露出了溫婉的笑意:“現在想起來真的會覺得恍如隔世,可即使是到了現在,我還是忍不住像是倉鼠一樣喜歡存錢,什麽高風險的理財基本上都很難去做,隻要錢少了就想要立即補迴去,補夠數量……而且還很喜歡囤積東西,有點收集癖好……有種自己滿足自己的感覺,隻是我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媽媽,媽媽倒是給我補了許多缺少的……”

    蘇天寶一把按掉了電視開關,臉色很差,背著蘇奶奶悶聲道:“這可沒什麽好看的!”便打算迴身入房,而裏頭在玩手機的小胖墩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拿著手機便大喊著:“爸爸,我要買圖片上的變形金剛!”跑得就像個炮彈,聲音也很是洪亮,頗有點不開反駁的味道。

    蘇天寶和蘇奶奶麵麵相覷終於歎息了一聲,應了句好。

    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

    下了訪談的蘇綿綿很是客氣,一個接著一個同旁邊的工作人員問著好,晚上她還有一攤子邀約,她先得打個電話迴去和媽媽說一聲,她便拿起電話撒著嬌地說:“媽,我今天晚上不迴去啦!有個導演和投資商一起約我吃飯,說想要從我這裏約個本子呢!我去聽聽他們那邊的計劃……”

    似乎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她忙接著保證,聲音很快:“好好好,請偉大的母後大人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務,絕對不喝酒、不酒駕、注意安全,一旦到達指定地點立馬提前和媽媽報備,感覺到有問題也會以最快速度通報母後大人,可以嗎?”

    從話筒裏傳來了聽起來就帶著些許年紀的女聲,她笑著:“好,都依著你,公主殿下。”

    看著她遠遠離去的工作人員還記著她剛剛的親切,畢竟蘇綿綿可是知名娛樂公司老板的獨生女,現在還是個很有些名氣的編劇,對待眾人態度還這麽親切,他捅了捅隔壁的工作人員,感歎道:“真好。”

    “真好什麽?”對方有些疑惑。

    “你看,遇到了這麽多還能這麽樂天,現在家裏估計也挺寵,你看撒嬌的那勁頭,還好,不然我看這經曆,都有些難受……”

    “是啊,真好。”對方猛地迴過神,“要覺得好就好好工作,給人家把這訪談做好宣發,買幾個話題,以後要是能改變現在的局麵也挺好。”

    ……

    晚上到了飯點的蘇綿綿能看見對麵的導演和投資商,導演是最近因為電影拍攝頗有些名氣的新銳導演,看起來年紀也才三十出頭,很有些氣質。

    而旁邊的投資商倒是要帥氣很多,聽說是什麽公司老板的兒子,熱愛電影打算投資一下,所以也跟著來了解一下編劇和劇情設置。

    同兩人問好的蘇綿綿有些疑惑,這投資商的神色似乎有些熱情,剛剛甚至居然還好像有點犯傻地試圖給她介紹這家餐廳的菜單,要知道餐廳可是蘇綿綿定的呀,她怎麽會不了解菜單呢?而這人更是衝著她一直傻笑個不停,莫名其妙的。

    躺在家裏認真玩手機的單靜秋收到了來自女兒的信息,打開的她卻被撲麵而來的信息量笑得差點嗆到,女兒的信息裏這樣寫道:

    “今天的這個投資商叫做蔡世司,我不認識,不過這人好像有點怪怪的媽媽!這應該就是經常有人說的人傻錢多速來的完美型投資商吧!看起來對電影熱情很大,雖然太過頭了,連對我這個編劇都很是熱情,讓我特別不習慣。”

    看來緣分這東西算是妙不可言,隻是這迴留下了不好的開頭,不知道會不會還走向好的結尾。

    ……

    《灰公主》

    童話故事裏灰姑娘穿上水晶鞋的那一刻便會遇到王子,然後和王子在一起的她終於成為了王妃。

    現實裏,沒有仙女送來水晶鞋的灰公主們,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為自己做一雙獨一無二的水晶鞋,當穿上的那一刻,不需要王子,也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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