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凱嚴肅了臉,“你這話可不能傳出去,小心真的有人找你麻煩。”趙三爺的根基在德海紮得很深,尋常人真的惹不起。“我還怕了不成?”郭睿氣憤得不行,他早就煩死了袁竟惟那個人,先前是懶得理會袁竟惟這種人,想不到對方還能這麽心狠手辣,現在想動手了,居然被這家夥找到了靠山。“冷靜點。”姚真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親昵的動作差點沒嚇死胡凱。他愕然地看著他們,“你……你們兩什麽時候勾搭成奸了?”“奸你個頭。”郭睿翻了個白眼。“說正經的,不管是我們還是佑欽都不會這麽算了,咱們得想想辦法。”胡凱歎了口氣,“你知道當初我在遊輪上請了不少人吧,有幾個出了意外傷的特別重,還有的現在都沒度過危險期,很多人都看見厲容文威脅佑欽的事了,他們就覺得事情是佑欽惹上的,差點把事情鬧大。再加上趙三爺放話,總不能讓我們腹背受敵。”胡凱微微皺眉,“況且我們也沒切實的證據證明袁竟惟插了手,他做得很幹淨,那些兇徒的聯係人都不是同一個,查起來太麻煩。”郭睿一拍桌子,“就這趙老頭保袁竟惟的架勢還不能說明他下的手?還怪佑欽?這有邏輯嗎?”“趙三爺保袁竟惟不是承認了他下了手,而是為了我們這幾天針對袁竟惟做的那些事情,他說既然是誤會大家就坐下來解決。”姚真都微微抬眉。“誤會?”郭睿冷笑。“要不是沒證據,袁竟惟都能拉去斃了!”“誰說沒有證據了?”賀佑欽一手插著口袋,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病房門口。郭睿他們臨時找了間空的病房進來說了會兒話,竟然就被賀佑欽找著了。“你什麽時候來的?”胡凱詫異,本來他們私下商量就是不想賀佑欽心煩。“在你們說到趙三爺的時候。”“等等。”郭睿扒開胡凱,“佑欽,你剛剛說你有證據?”賀佑欽扔了個u盤過去,胡凱雙手接住了。“什麽東西?”“袁竟惟和陸海聯絡的照片,還有陸海和某些人接頭時的照片。”“陸海是誰?”胡凱皺眉。郭睿沒想那麽多,“你手上有證據怎麽不早說,還有你既然知道了這個東西,怎麽還會被人襲擊?”“我以為袁竟惟和陸海接觸是為了南極星。”袁竟惟的身邊一直有人,他暗中派的人隻能遠距離跟蹤,又不知道對方到底說了什麽。“不過現在這些照片也夠袁竟惟喝一壺的了。”郭睿立刻興奮起來,“感情好,瞌睡送枕頭,這下不怕拿不住姓袁的,佑欽,還是你有辦法。”賀佑欽的表情卻看不出什麽喜色,反而神情淡淡的,似乎已經能預料到某種結果。“賀先生?”姚真也察覺到他的態度。胡凱拍拍郭睿的肩膀,“別高興得那麽早,那個趙三爺既要保袁竟惟,就不可能因為這幾張照片鬆手。”賀佑欽也若有似乎地點點頭,語氣淡淡道,“這個隻能當成和趙三爺談判的條件。”胡凱苦笑,“我們現在不能多麵樹敵,那些斷胳膊斷腿的闊少們找起麻煩也難應付。”賀佑欽微微笑了笑,“就看這個籌碼要怎麽用了。”第54章賀佑欽在醫院待了一周,一周後,他迴到厲豐,公關部長蘇微安代表厲豐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對遊輪上厲豐執行長被襲擊一事做出了公開解釋。盡管發布會很簡短,卻表明了厲豐的態度,厲豐在商場上一直奉行良性競爭的原則,遵守市場守則與規矩,符合國家的法律和規範,對於在違法律法的商業行為他們堅決抵製。厲容文的行為純屬個人的報複行為,並不是外界傳言的家族內鬥或者什麽豪門大戲。而在發布會的現場,厲豐甚至向記者出示了厲容文在國外醫院精神診斷的複印件,這是他們申請得來的證據,這足以證明厲容文的行為是由於自身意識不受控製,而目前參與郵輪襲擊案件的兇徒也被一一逮捕,這方麵的消息他們礙於目前正在進行的調查並不能透露太多,但是僅僅這一部分,已經足夠讓記者們興奮,甚至一邊采訪一邊就把稿子發迴了報社。記者會結束的當天下午,傳言當晚出現在被襲擊遊輪上的汪家少爺也在公眾場合表示,當天晚上厲豐執行長為了郵輪上眾人的安全臨危不亂,與歹徒各種周旋,不懼歹徒的威脅,使得他們有機會得以脫困。這樣的表現已經非常優秀,如果這樣的人還要遭到輿論的批評或者某些人的針對未免有失公允。在汪少明確表態站在賀佑欽這一邊後,不少人也跟著發表了類似的言論,一場針對厲豐的輿論圍剿在還沒開始時就消弭無形。厲豐辦公室裏一直在加班的眾人在看到形勢的轉變後都鬆了口氣,連談笑也變得輕鬆起來。始終在觀望的厲豐股東也收起了質疑,真正認可了這一任的厲豐執行長。“做得不錯。”之前姚真主動要求接手這件事情,賀佑欽也放手交給了他,沒想到郭睿和胡凱擔心的問題卻被姚真利索地解決了。姚真知道賀佑欽在很多事情上都力求完美,能夠讓他稱讚一句不錯,那就是真的很不錯了,但是有些功勞他也不方便冒領。事實上,這次郵輪的事情也不是他一個秘書的麵子就能解決的。“汪少是厲總的朋友,厲總這兩天和他聯係過,還有陳氏的周先生,服潤的李總,江太原的杜先生,厲總給他們打過電話。”姚真仔細觀察了一下賀佑欽的表情。“厲容銳的麵子果然不小。”賀佑欽說這話的時候在笑,姚真卻看不出賀佑欽對這件事到底是個什麽態度。賀佑欽靠在椅子上,“既然電話已經打出去了,厲容銳醒來這件事想必馬上就要變成德海的新消息?”姚真搖了搖頭,“厲先生暫時沒有對外公布的意思,就連那幾位老總厲總也讓他們暫時保密,主動權仍然在我們手上。”厲容銳這一手不動聲色的確玩得不錯,解決了厲豐甚至是賀佑欽的燃眉之急,不過這樣一來,賀佑欽反而站到了被動的位置。“他打算什麽時候迴厲豐?”賀佑欽對厲容銳的了解一部分來自記憶裏的片段,一部分來自書麵的調查,他腦中模擬出的厲容銳一直把工作當成人生的首要目標,如今大難不死醒來之後卻發現厲豐幾近易主,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態。賀佑欽想起厲容銳曾經厭惡防備的模樣,竟然輕輕笑了起來,兩個袁家的麻煩還沒解決,又來一個厲容銳,這個時空的樂子確實比他曾經經曆得要多得多。“厲先生暫時沒有迴厲豐的打算。”姚真卻說出一個讓人有些意外的答案。“哦?那這個暫時是多久?”習慣性地推了下眼鏡,姚真開口道,“厲總現在的身體至少需要一個月才能恢複一定的行動力。而且厲總也認為您很適合現在的位置,作為厲豐的執行長您非常出色。”賀佑欽雙手交叉擱在桌子上,他其實經常笑,但笑容的意味卻各不相同,有時候僅僅是麵部五官的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讓表達的意思有了天壤之別。“謝謝厲總的看中,我如今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在其位謀其職罷了,我等著厲總康複歸來的一天。”姚真點了點頭,總覺得賀先生的樣子和厲總表達了他的想法後想要得到的結果不大一樣。不過厲總前後態度的轉變也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賀先生這邊還是等著厲總自己來解決吧。賀佑欽晚上和姚真郭睿見了一麵,魏成因為家裏人出了點事情去了國外,沒一個月恐怕迴不來,所以聚會的人數就少了一個,他們三個先是在俱樂部的台球室玩了一個小時,後來又去打了一會兒保齡球,之後才到桑拿室蒸了滿身汗,等泡到池子裏的時候,郭睿感覺全身舒爽,圍著毛巾靠在池壁上長舒了一口氣。“運動完之後泡個澡真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