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迴頭,望向一旁一襲紅衣,站在「潭」邊,一邊看工作人員在水下架起防水的攝影機,調整機位與打光,一邊與邊上幾個到時會下水幫忙的「小綠人」有說有笑。


    之前在一旁等待了許久的潛水教練此時也已走到陸萸薇身旁,轉身對林微濛招手,示意自己將要開始指導工作。


    「快去快去。」羅導在身後催促著。


    林微濛哭喪著臉小跑上前,不自覺的心跳加速。


    潛水教練見小姑娘嚇得畏畏縮縮,熟練地安慰了起來:「別怕,沒什麽好怕的,這個很安全的,很多演員都拍過水下戲。我和你講講注意事項,你待會兒下水先試試,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和那麽多人都在邊上呢。」


    教練這麽一說,林微濛一時也覺得臉上掛不住,連忙點了點頭,垂眼鞠躬道:「辛苦教練!」


    雖說第一次下水拍戲,她肯定是怕的,但相比起那個突如其來的吻戲,這下水真算不得什麽。


    林微濛也不知為什麽,一想到待會兒下水要和陸萸薇嘴對嘴,就特別緊張。


    人還沒下水呢,手心先出了一層冷汗。


    潛水教練嘰嘰咕咕說了一大堆後,親身下水給二人示範了一遍。


    這臨時弄出來的水池不深,下麵還固定著厚厚的軟墊,一米五五的人進去都還能探個腦袋出來,為防意外,演員身上還有威亞,小綠人們也紛紛下了水,安全是絕對安全的。


    陸萸薇膽子大,有樣學樣地跟著一起下水試了試。


    林微濛穿著威亞在一旁傻站了半天,最後猶猶豫豫地在水邊蹲下,陷入了一陣沉思。


    可陸萸薇沒準她沉思多久,轉頭時見她還在水邊蹲著,渾身幹幹的,當即笑著上前將她半拖半抱地接了下來。


    雖說水並不深,可忽然下去的那種失重感還是嚇得林微濛發出一聲驚叫。


    被拉下水的那一瞬,她下意識緊緊抓住陸萸薇的胳膊,身子則貼在了陸萸薇的身子,就像粘上了似的,半天不敢撒手。


    陸萸薇啞然,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了好一會兒。


    兩人在潛水教練的指導下試了試水下閉氣,在經過了漫長的準備後,終於開始拍攝。


    場記打板的那一刻,兩人同時深吸一口氣,下潛入水。


    剛才在寒潭之外,木念雙遠遠聽到了上方傳來的一絲動靜,當即拉著時聽雨跳入寒潭。


    她是天位武者,聽覺比尋常人好上太多,斷然不可能聽錯。


    此寒潭極深,隻要下潛到一定程度,上麵的人下來時潭麵必已無波無瀾,應是不易發現。


    兩人不斷下潛,奈何時聽雨功夫底子雖好,卻畢竟是年歲尚輕,遠不及木念雙內力深厚。


    水下閉氣,能閉多久?


    木念雙忽覺手心緊牽之人似有上浮之意,連忙迴頭衝著她搖了搖頭。


    不能上去!


    若是在其他地方,她們這樣被時家人撞見也就罷了,頂多再把她趕走,再將時聽雨抓迴小房間鎖上待嫁。怎麽說時聽雨也是時家家主的女兒,沒犯什麽大事,也不會將她自由限製得太過分,並不是沒機會再逃出來。


    可這個地室十分古怪,那些古舊的破畫似是記錄了什麽,而這被記載的一切都被深藏於此,外界從未有人提及,想來應是見不得光的事。


    時家於江湖中家大勢大,腳踏黑白兩道,他們都要如此小心翼翼守著的秘密,斷然不簡單。


    如今時聽雨逃了,時家家主未第一時間去找女兒,而是前來探看地室是否安全,足以見得此推測不假。


    她倆來過此處之事若被發現,怕是難以善了。


    時聽雨想得沒有木念雙那麽多,雖怕被家人抓迴去繼續關著,卻實在閉不住那口氣,好看眉眼鐫滿了痛苦。


    她還不想死在這裏。


    這般想著,她下意識用力想往上浮,卻如何都沒料到,木念雙竟用力將她拉扯迴去,伸出另一隻手,緊抓住她的雙肩,與她四目相望。


    眼神……


    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剛才伸另外一隻手時,水的阻力太大,力氣不好使,一不小心就從某人胸前順過去了。


    時聽雨忍著快要漏氣的痛苦,一臉詫異地望著木念雙,卻是半天沒等到下一步動作。


    木念雙分外緊張地望著時聽雨,雙手不自覺有點發抖。


    ——渡氣啊!


    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但一顆心都快跳出胸膛了,仍是下不去嘴。


    「卡!」


    兩人被威亞拉上水麵,各自用雙手撥開臉上粘著的發,深深唿吸。


    羅岸平衝著林微濛的方向喊:「發什麽呆啊,時聽雨都快憋死了,你得上去渡氣啊!」


    陸萸薇哭笑不得:「我剛才是真的快憋死了。」


    林微濛:「我走神了……」


    再來一次,我可以!


    林微濛深唿了一口氣,再次進入拍攝狀態。


    隻是這場戲演得真是不順。


    水下拍攝,太消耗體力,所謂的唯美狀態,更是很看運氣。


    衣服在水裏怎麽飄比較仙,倒還有小綠人幫忙小小的拉拉扯扯,但頭髮亂飄卻是不好管,更別說水裏嘴對嘴那一瞬可能漏氣了。


    兩人第一次渡氣時被那紅勝火的飄逸衣袖攔了一臉。


    第二次則是在上嘴時啃到了一嘴頭髮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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