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帳內,喜帕裏,輕柳看似平靜的外表下,又怎能靜得下來能?明知新郎……剛剛登基的皇上有多討厭她,更知道後宮的生活會比家中更難;可是她無法拒絕,她現在隻想要離開雷府。雖然是萬人空向,風光無比;雖然是華麗尊貴無人能有及;可是她卻像要上刑場一樣的心情。想到雷家上下因為輕柳的入宮而惶恐的樣子,輕柳就又笑了起來,到了她身上的事為什麽都會如此奇怪?

    胡思亂想無法阻止輕柳肚子亂叫,一想晚上會因為無力而敗給“他”就不管不顧地扯下喜帕,拿起桌上不知名糕點吃了起來。

    “娘娘!”喜娘地誇張地張大嘴巴:“娘娘萬萬使不得呀,喜帕一定要皇上為您揭才大吉大利呀。”

    “倒杯茶!”手伸向她,這喜娘愣在哪無語,隻好為她倒了杯茶。

    一個男人“咣!”得推門而入,一身的紅衣金帶,也帶來了一股酒氣,驚嚇了一屋子裏的女人。那年老的喜娘緩過神來,率眾下跪行禮:“萬歲大喜!”

    趙卓察看著如牛飲水的新皇後,揮手道:“你們都下去!”他也不期待他的皇後會好好等他。

    那喜娘一聽又是一驚:“可是禮還沒得完,‘交杯酒’,‘蓮子羹’還沒吃……”

    “下去,朕自會行。”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

    那喜娘雖想盡職,卻也隻好帶人下去,這對尊貴無比的新人怎就無法讓她好好當一迴這喜娘呢?

    奪過輕柳手中的茶杯,扔到桌上,抬起輕柳的下巴:“你很得意吧,我最終不得不娶你。所以你不用等我來揭蓋頭,沒人教你因該怎樣做一個皇後麽?”

    “皇上即然有多種多樣,皇後也當然不定了。你我大婚這是天意。大可以多多地招美女,我隨你便,隻求一個安身之所,不會主動去打擾你。”

    趙卓察很不喜歡有人用這種無所謂的語氣跟他說這種離“我遠點”的話。紅著眼怒意地瞪著她:“你是我的皇後就要比任何人都尊敬朕,朕不想再聽到這種語氣,見到這種表情,明白麽?給朕寬衣!”趙卓察已覺得不耐煩到極點。

    輕柳見到他這種的態度,也是一股火上來了,不管已有醉意的皇上已在發怒:“輕柳從不會不尊敬任何人,上到太上皇下到乞丐,你敬我三分我自會讓你一丈,你貴為天子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好朕就讓你三分……你不為朕寬朕為你寬。”說完就一把拉過她扯開她的腰帶。

    輕柳的金絲紅鳳袍瞬見落地,一身的光華更是隨之堆在地上,趙卓察隻覺得她一下子從一隻假鳳凰變迴了雞,真想哈哈大笑。輕柳是又羞又惱,抬腳就想離開,卻無法動彈,這才知道什麽是男女有別。隻覺得又驚又怕,不知所措。

    趙卓察,很高興見到她如此的的反應。突然很想見見她更為驚恐的表情,靈光一閃就握住她的頭把觜親到了輕柳的觜上,感受她的驚恐與掙紮。趁機把舌頭侵入她的口中,使勁的翻挑,很是泄憤。讓她緊貼著自己,感受她的無力掙紮與顫抖;吻到她投降,不由自主地迴應起來,並漸漸享受,得到最後的勝利。

    直到無法唿吸,才分開的兩人,一時間四目相對,都迴想起剛才的畫麵,尷尷尬尬。

    皇上一恢複意識就道:“本以為你對朕不屑一顧,沒想到竟如此投入,真是讓朕意外。”

    “你……”輕柳決不向他示弱:“真是尖酸刻薄得可以,跟我想像的帝王真是相差甚遠。做夢也不敢想的。”

    趙卓察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了,露出兇光的眼直視她,托住她的頭,逼近自己:“你以為你有父皇撐腰就可以對朕如此無禮,你真是太天真了,對朕的任何不敬,都是死罪,你的這種言行朕隨時可以賜你死!”

    輕柳推開他,想到以後天天麵對個不停想著賜死自己的丈夫,心就在翻絞。看著他永遠在怒視的表情,眼淚更是忍不住地溢出了眼框,哽咽地衝他喊:“這就是伴君如伴虎麽?你以為我很願做這個皇後麽?我早無所戀就算被廢,被賜死,也不過是早死是投胎而已。”激動與悲傷不停在翻滾,聲音越喊越大:“你會這樣對我早我意料中,你以為你以死相協,我就會怕你麽?不!我不會讓自己怕任何人!你這個‘皇上’,‘丈夫’跟其它人一樣。”想到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失敗的人生,無法扭轉的命運,哽咽地發不出聲:“跟其它人一樣嘲笑我,孤立我,想盡辦法讓我傷心、出醜、崩潰!我不會!死也不會讓你們如願!”轉過身去,努力平息情緒不讓自己再示弱卻怎麽也無法止住,越來越多的傷心翻湧而來。為什麽她就必需承受這一切?何時才能停止

    沒想到輕柳會如此激烈的趙卓察,被嚇愣了。她現在的樣子並不是他想要的。看著她因抽泣而顫抖的背,心中竟莫明地抽動,有種想過去安慰她的衝動,可是他不可能會過去。

    一下子兩人標榜自己無情的人都感情泛濫起來。不!他必需阻止這莫明的情緒……對,走為上策:“朕無法再聽人這樣哭哭泣泣。”有些狼狽地匆匆離去。

    小碧看著皇上離開才敢進來,她急死了,從未聽過小姐哭,現在卻看見在她抽泣又衣衫零亂,嚇了一跳:“小姐,您怎麽了,皇上,皇上不會硬來吧,天哪!”

    意識到自己形象的輕柳扶了把椅子坐下,迴想起剛才的不斷起伏的情節,忍不住笑了起來,全國的新郎新娘,有誰會像他們 新皇上皇後呢?經過一場淚水的洗禮,輕柳竟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趙卓察的離開,更讓她所有的緊張無助消失不見。

    看著小姐又哭又笑,小碧被嚇得手足無措,這可怎麽辦?:“小姐,小姐,你別嚇小碧,你怎麽了?”“嗚嗚”地哭了出來。

    輕柳意識到身邊的小碧,正了正精神:“沒事!吵架而已,家常便飯。何心這樣大驚小怪?”伸手擦去小碧臉上的淚水……梨花帶雨,真得很美:“再哭,就要花容失色了。好了我吵累了,現在隻想休息,去叫人抬水進來。”

    “小碧不依了,你這樣嚇人。”小碧摸著淚撒嬌了起來:“小姐今天是您新婚之夜,明天怎麽跟太上皇交等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都是這樣麽,去吧。”

    “小姐真是命好,無論別人有多不喜歡您,都要悸你三分,現在又成了萬人之上的皇後,從此不必怕任何人;而小碧,卻不能讓任何人討厭自己,無論誰都有可以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小碧。真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自己一直在羨慕小碧的美貌與可愛,沒想到她卻也一直在羨慕自己身份:“你現在是皇後身邊的紅人了。”

    小碧歪頭一想說:“現在更恐怖,滿宮的主子,滿框的規紀,聽說個個心狠手辣。”說完眉頭皺到了一起。

    “命運自會安排,我們是無可奈何。我真得累了,去準備了吧!”已不想多談。

    小碧欲言又止,走了幾步停了下來,迴頭看了幾眼又在發呆的小姐,這些年小姐對自己雖然不錯,兩個人在外人眼裏親如姐妹,其實小碧知道她們之間有道無形的牆,為什麽自己就是走不進她的心房呢?

    * * *

    第二天,輕柳無法逃過,不得不盛妝去“太和殿”去給太上皇、皇太後敬茶。

    “皇後沒有和皇上一起來?”第一句,太後已想發火。

    輕柳沒抬眼皮也知道太後已是橫眉怒目,她不可能不知道作晚之事。抬頭看了眼皇上,已是滿麵愁容,她何忍?

    “兒臣民愧對父皇母後,兒臣昨晚跟皇上起了爭執,今日無法一起前來請安身感惶恐。”

    “身為皇後、人妻,竟在大婚之夜跟皇上吵鬧,成了多大的笑柄,你可知帝後失和會危及國家社稷。”真是怎麽看都看不出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哪點配作皇後,她無法想通。

    “不要嚇壞了孩子,她也是初為人妻,可以慢慢教。”太上皇忍不住幫輕柳,卻引起太後更加的不滿。

    “孩子?身為皇後,就要處處為大局、國家為重,統領後宮,勸戒皇上,怎可把自己當做孩子?看來禮部真是失職!”越說越怒。

    看著一直低著頭的輕柳,讓這孩子做皇後,看來是為難她了,也許把她配給“安親王”會更好。可是那孩子早已婚配。哎!隻希望一切都會好起來。

    “太上皇,本宮並不是為難皇後,隻為江山和察兒著想,就讓本宮親自教導新皇後吧!”她定要嚴教狠導。

    “太後請自行迴宮休息吧,朕有話想和輕柳談談,下去吧”

    太後被這句話咽到,完全不留她麵子,什麽話不能讓她聽,她是個外人麽?她怎麽說也是她婆婆……太後。可是又不得不起身。昔日的“皇上”現在滿眼都是“新皇後”真是到死都沒有她的位置,這到底為什麽?努力 了一生,怎麽就無法走進他的心?她知道之所以當年升自己隻是因為自己無生育能力,有統領後宮的能力,可以視太子如己出。現在他隻會不停地為這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人擔憂。他憑什麽可以這樣對自己?當她的感情為無物,憑什麽這麽無情?!她好想衝上前去問個清楚明白。好在多年的自製力,讓她忍住了,告訴自己隻要在等一段時間,自己就不必再看他臉色,更不用再乎他的心,一切都可以解脫了。輕移蓮步,施禮離開,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她知道她丈夫是不會抬眼看她一下,想到自己努力了一生,竟會是這種結果,淒涼之感由生。“沒事,沒事。”她對自己默念,至少自己還會有這個太後之位,她還是贏了。

    “柳兒昨晚睡得好麽?”太上皇憂心地看著輕柳,他到底要怎樣做才可以讓這可憐的孩子幸福呢?

    看著一日勝過一日虛弱的“父親”酸楚之氣就湧上眼鼻:“讓父皇如此擔心,兒臣真是無能至極。”抬步上前,坐在床邊:“可是柳兒真得不知該怎樣麵對皇上,兒臣不孝。”

    “是朕過於強求了,不該將你困在宮中,你不屬於這。”

    “柳兒又屬於哪裏?是柳兒不好,天下雖大,哪裏是適合輕柳之地?是自己不能與人相處;可是柳兒真得無法去迎合一個如此討厭自己的人。”頭低著頭無臉麵對。

    話已至此,他一個父親還能說什麽:“柳兒,世上沒有人能完全照著自己的意願活著,就算是朕,也得忍讓,或視而不見,堪至做出違心之事;隻要結果是自己要的,這就是贏了,就是對的。你這樣,這將來幾十年你將怎麽過?”

    輕柳無語,她最不願做的事就是逼自己。“在別人眼中你是個靈牙利齒的丫頭,不可一世;可是朕知道,你是一個軟弱,比誰都更容易受傷的孩子。不要在皇兒麵前太逞強,女人要懂得發柔治剛,你又怎麽能硬得過皇兒呢?”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了。

    “父皇……”輕柳忍不住靠在他懷裏,淚水浸濕他的衣襟:“這世上隻有父皇了解輕柳,如果兒臣真是父皇的女兒,在父皇身過長大該有多好。”

    “皇上駕到!”太監輕翠的聲音,打斷了公媳二人的悲痛與無奈。

    “父皇今是好些了麽,兒臣給您請安。”趙卓察毫不意外地看見了輕柳,她正低著頭,感覺到了悲傷的情緒,毫無疑問這一定跟他有關。

    “臣妾見過皇上,萬福。”輕柳這次沒忘行禮。

    “柳兒,你先去”鳳儀殿“去聽太後訓導吧。”太上皇知道,說服皇上主動才是唯一的辦法。

    “兒臣告退。”

    見到輕柳離開,太上皇才開口:“父皇以前跟隨你說的話,你全然沒放在心上。你叫父皇怎麽能安息?”

    “兒臣不明白。”就是聽了話才會去娶她,還不夠麽。

    “你昨日扶袖而去,讓新皇後成為全宮的笑話,這是你的本意麽?你叫她今後如何服眾?”發怒的聲音,並沒有因為無力而無威。

    “父皇認為這全是兒臣的錯麽?”他不懂為什麽自從那丫頭進宮已來,眼裏像是再無他這個兒子:“她又是吵鬧又是哭罵,情緒失控,您叫兒臣怎麽辦?”

    “她雖總是靈牙利齒,是因為她從小就在別人攻擊中長大,才這樣保護自己,即然她來到這個新家,我們就應該讓她卸下武裝,你應該關心她才是。”

    趙卓察受不了了,“嗖!”立了起來:“兒臣每天要麵對多少事,她這個皇後不能為朕分憂,還要朕處處去遷就她,為她著想,父皇您為什麽就不能叫喊她體諒下朕,何為婦道她根本不知道!”

    “要成為人上人你以為就憑著皇位就可以麽 ?你要控製得住所有的局麵,知道他們何欲何求;更要讓自己的感情在有利於自己的形式來發出。你這樣一下子就讓人掌握了性子,就會受至於人。”

    沒等太上皇說完,趙卓察已不耐煩地打斷:“兒臣跟她之間的事,跟這又有什麽關係?如果她是一個好皇後,朕會省多少心。在您的心目中是江山重要還是她重要?”

    太上皇也不耐煩了:“她隻是一個小小女子,你就不能包容下她,她不是一個得寸進尺的人。如果你連毫無沉浮的妻子都無法收服,又怎麽收得住那些大臣?”

    “朕不是傻子,怎會隨便被人利用?”

    “你如此氣勝,您應該知道一時的輸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的結果,有時為達目地不擇手斷,再所難免。你為何如此再乎這表麵的輸贏?”

    “為何從您見到皇後之後,對兒臣就盡是不滿?”

    “總之你要答應父皇要善待皇後,不讓她陷入危險……”氣息越來越弱,太上皇已毫無力氣了,這讓皇上無法拒絕。

    “兒臣並不是無情的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兒臣明白。”軟了下來,不再爭辯。

    “哎!你們兩個孩子都是如此不會與人相處,硬是把你湊在一起,或許不對,好在你並不是鐵石心腸,記住你和她都是從小沒有娘的人。總之你已答應父皇會好好對她,你要記住。”太上皇知道自己是在逼他,可是他就想他們在一起可以幸福,這樣也過分麽?

    趙卓察看著虛弱的父皇,緩緩的點頭,他不懂隻因為那個雷輕柳有那麽一點像母後,父皇的心中就隻有她麽。一個女人真能如此讓人牽腸掛肚麽? 他不想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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