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一個饅頭,]林曜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啥?]係統那一個瞬間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我說,我要一個饅頭,]林曜又淡淡的重複了一遍。係統幫他兌換了,看著那烏黑的小手拿著白白軟軟的饅頭慢慢往嘴裏放,小口小口的咬著的林曜,又瞅了瞅宿主賬戶後麵出現的小數點,糾結的說了一句:[宿主,其實你可以多依賴一些係統的。]不用什麽都那麽靠自己,如果不是走到窮途末路沒有別的辦法,它基本相當於一個廢係統了。[靠自己比較有意思,]林曜咬完了半個饅頭,確定了緊縮的胃部暫時被填飽了,將另外半個塞進了懷裏。如果事事靠係統,凡事能依賴就依賴,會造成惡性循環,林曜打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開那個頭,滿足生命最基本的保障,活在一個世界,就要盡可能的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之前的藥和水還有饅頭給了身體力氣,但是藥效開始發揮,困意上湧,林曜掀開了供桌的桌布,將稻草攏了很大一部分進去覆蓋在了身上,確定這個地方一般不會被發現,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身體不斷的發著汗水,夢裏熱的跟火爐一樣,小小的手腳不斷的踢騰著,猛地從噩夢之中驚醒,林曜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渾身連帶著頭發都濕透了,可是身體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一場大汗淋漓,到底是讓這場高燒退去了,外麵一片漆黑,夜裏天氣有點涼,林曜一身衣服都濕透了,但到底沒敢全部脫下來,一次高燒就足以要了小命,再來一次,基本上不用談什麽報仇的事情了。從有些濕漉漉的懷裏取出了另外半個饅頭,帶著汗水的味道,他卻能麵不改色的全部吃下去,然後將那些濡濕的稻草撥開,隻將還幹著的那一部分攏在了身上道:[開始讀取記憶吧。]記憶開啟,這是一個黃土遍天的時代,爹娘和村子裏麵的人努力的下地幹活,可是糧食卻被一些陌生人強行的帶走了,他們每天喝的粥幾乎都是清水。後來真的活不下去了,爹娘帶著他走上了一條路,那條路上有無數的人在艱難的行走著,有的人直接倒在地上就再也沒有起來過,漸漸的,爹也沒有了,娘把所有能吃的東西都給了他,好不容易到了這座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城鎮,娘說那是用青磚做的房子,比村子裏麵的土房子要結實好多倍,風吹雨打都不怕的那種。可是他們穿的破爛,受人欺負,然後娘也沒了,就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每天乞討,被那些穿著幹淨的人給一兩個銅板,就能夠買到一天的饅頭,不過那不能留著,要盡快吃完,狼吞虎咽的往嘴裏塞,不然就會被其他的人搶走,那可能會導致他接下來的幾天餓著肚子。然後是他命好,遇到了師父,師父是街頭算卦的,說他有天份,收了他當徒弟,從那天起,他就有了幹淨的衣服穿,雖然都是舊的,但是很舒服,也有了不漏風的地方睡,雖然師父不太愛幹淨,晚上還愛打唿嚕,但是一切都是美好的值得人向往的模樣。即使有人說師父是騙子,即使有人說他是騙子的徒弟,可是師父是真的對他好。窮人是不能生病的,師父雖然給了他吃住的地方,但是自己的日子也過的拮據,偏偏他一晚踹了被子著了涼,土房子灌了好幾副下去都沒有什麽用,請大夫卻是要花大把的錢的。師父摸著他的額頭跟他說話,大煙嗓子一點兒也不溫柔:“醜娃,你得好好活著,要不然師父在你身上費的心血就打了水漂了。”他那個時候燒的迷迷糊糊,隻點了點頭,師父說他是什麽天生的陰陽眼,可為了什麽眼睛都快把師父的積蓄掏空了也太不值當。一覺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卻聽街坊鄰居說師父快要被沈家的少爺打死了。沈家,那是哪裏?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找到了沈家,可是那種不知道怎麽形容的建築還有門口看守的護衛都在告訴他,這是人們所說的上等人居住的地方,他進不去,可是師父在裏麵,他又必須進去。“哪裏來的小乞丐,敢往沈府闖,不要命了!”門口護衛的手臂很有力,直接將他推的滾落了台階。可他顧不上那些,因為他的師父正從側門被推了出來,板車上還滴滴答答的掉落著血,混在黃土裏麵,一個又一個黑紅的泥點兒,難看極了,而且他怎麽叫師父他都不理他。“老騙子的徒弟?打死剛好除了個禍害,”那是推師父出來的人聲音。他們拿著滴血的棍子,氣勢洶洶的朝他走來,棍子落在身上,疼得他滿地打滾,直到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了過來:“住手。”剛才的棍棒停了下來,他從抱著頭的縫隙中去看那個說話的人,那是一個很好看很好看的人,身上穿著好看的好像能夠發光的衣服,就是坐在那裏,好像也比別的人還要高上一頭。那個好看的人問了一句:“為什麽打他?”“少爺,他是那個老騙子的徒弟,”剛才打他的其中一人說道,“我們替您收拾,免得他以後走上錯路。”“不用了,還隻是個孩子,讓他走吧,”那個好看的人說了一句。少爺?那個人對他的稱唿讓他放在了心上,沈家的少爺打死他的師父?為什麽那麽好看的人心腸卻那麽惡毒。他忘記了怎麽樣將被扔在亂葬崗的師父拉出來埋葬,也忘記了自己怎麽樣跑到師父的家宅前卻看到有人氣勢洶洶的闖進去搜刮一空,他隻是挪著雙腿倒在了之前經常來的破廟裏麵,渾身忽冷忽熱的又疼的厲害,最後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再次睜開眼睛,林曜胸口隱藏的卑微和深刻的仇恨不斷的翻湧著,這是個混亂的時代,死一兩個人對於大家族來說,基本上不算是什麽大事,人命輕賤,打死一兩個下人都能用銀元安撫,更別說打死一個專門上門的騙子了。可是那個人對別人是騙子,對他卻無比的重要,師父騙人的次數不少,卻都是小打小鬧,會去沈家到底還是為了他,隻是沒想到連命都搭上了,即使他應該受到懲罰,但是為什麽偏偏要了他的性命呢?唯一被當做親人的人也離開了,浮萍無依,隻能懷著不甘和怨恨死去。記憶在腦海之中翻騰,林曜睜開了眼睛,剛剛低頭,就看見一個從供桌下麵探進來的腦袋,長長的毛發,黑紅的血液糊住了臉,像是一條軟骨動物一樣蜿蜒了進來。係統:[啊啊啊啊啊!有鬼!宿主救命!]這貨完全屬於林曜能看見什麽,它就能看見什麽的品種。一隻鬼,頓時把係統嚇迴了嚶嚶嚶的小可愛。林曜巍然不動,那鬼在地上蹭了蹭,將另外半邊蹭在地上的臉轉了過來,眼眶裏麵竟是空的,他呲了呲嘴,露出了裏麵排排的牙齒出來,桀桀桀的一笑,用跟鋼繩拉住木頭般嘶啞的聲音說道:“小孩兒……”[啊啊!啊啊啊!]係統的聲音幾乎嗷成了一首歌。林曜嫌吵,將他屏蔽了,然後在那鬼可怖的麵孔上淡淡的掃了一眼,發表了評論:“頂多也就拍個中級恐怖片。”那鬼見他直直看著,以為他被嚇呆了,張牙舞爪的猛地撲上來,血液都要滴在林曜的身上,可是林曜仍然淡淡的看著他,一點兒麵子都不給。“你不怕我?”那張滴著血的嘴問道。“不怕,”林曜在見過師父淡淡離開的魂魄以後就沒有再怕的鬼了,他開口又給了那鬼一記重擊,“隻有沒本事的人才會裝神弄鬼去嚇人。”他明顯還是小孩兒的聲音,卻脆生生的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可是我會吃了你呦~”那鬼還不甘心。“那你一開始上來就會吃,沒必要等到現在,”林曜內視了一□□內,一半火氣環繞,一半陰氣匯聚。陰陽雙生,極陰極陽匯聚,才有可能誕生天生的陰陽眼。兩者本該均衡,但是偏生他還是童子身,頭頂肩上三火護體,純陽的一方占據更大,一般的小鬼無法近身。當然,如果他遭遇到特別害怕的事情的時候,恐懼之心就會將陽火壓下,極陰之氣開始流竄,那麽鬼魅就可以侵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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