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穀一如既往的寂靜,遠處兩人緩緩降落在了那竹林的屋舍之中,林曜看著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迴想著師父之前說的話,正要開口說什麽,卻見那本是堅毅的男人一口鮮血沒忍住的噴在了地麵,整個人竟有倒下的趨勢。林曜麵露驚慌,哪裏還記得剛才的問題,一把接住了倒下的男人,才發現心目中仿佛永遠不會倒下的男人竟然也有弱勢的一刻。“師父,”林曜焦急的喊他的名字,卻並無任何醒轉的跡象。他將男人抱起,抱進了房裏,放在了床上,試探了的探了一下內息,那剛剛入侵的靈氣,不過一瞬,便被那體內淩亂至極的劍氣剿碎了。看來是真的受傷很嚴重。林曜坐在了床邊,原本擔憂的神色變得有些冷漠無情。而係統還在他的腦海之中尖叫:[宿主你看到了麽?剛才師父好帥,帥一臉,帥的腿軟,大帥比!帥……]似乎沒有得到林曜的迴應,它的聲音有些漸歇,有些好奇的問道:[宿主,你不救師父麽?]林曜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有些微微出神,這個男人生的極好,長眉入鬢,眼睛狹長,睜開時寒冰一片,很難有人注意到他的容貌,閉上眼睛時,才發現他生的極好的容貌,若是看的久了,隱隱覺得這世間生的最好的男子,莫過於如此了。他此時身受重傷,神識都有些喪失,若是在此時不去管他,甚至補上一刀,很有可能那絕世驚豔的絕情真人也會就此隕落。雖然這樣做任務的評分可能無法達到最高級,林曜卻突然動了這樣的念頭。或許是剛才這個男人護著人的姿態太過於超然,又或者這樣的人,不應該遭受他所設定的悲慘的未來。[宿主?]係統整隻都有些軟趴趴的,小語氣跟蚊子哼一樣。[沒事。]林曜想起收迴了剛才出神的神思,眸中重新充盈了水光,從自己的納戒之中翻找著各種各樣的藥瓶,各種各樣療傷的丹藥恨不得成堆給眼前的人塞進去,最後在把到脈相平穩時終於輕輕鬆了口氣。床上的人微蹙的眉頭漸漸鬆緩,林曜在泉水邊洗著帕子時對著裏麵的影像輕輕一笑,容色傾城,之前或許是他鬼迷心竅了,看來連做三個世界的任務對於精神的負擔的確不小。若是到此為止,不僅對不起那成倍縮減的星幣,更對不起那燃盡最後生命為他造勢的虞修。修真界中,俊美美女遍地走,便是一時驚豔,看的多了,弄到手了,也就不足為奇了。可若是有天玉體質這樣的寶物存在,就不一樣了,由他告訴別人,太過於冒險,由虞修來說,最是自然。虞修想要容憫從那最頂端的地方墜落,他的原身也想,作為交換,虞修最後幫他一把,至於之後的事情,由他來完成。一件寶物,若想變得珍貴,讓主人格外珍惜,當然是人人豔羨,人人覬覦,人人想要,若隻有容貌,哪裏能引來修真界所有人的視線,可若是有了提升修為的體質,還可能讓人突破化神期,這樣的體質,連隱世的老魔都會紛紛出現。一人無法消磨容憫的實力,那對手是修真界所有人呢,一個又一個,總有他無法顧及的時候,總有他力有不怠的時候。正魔兩道,勢不兩立,林曜淺淺笑了一下,端起了木盆往竹林中的屋舍中走去,誰讓他偏偏生成了魔道中人呢。那因為身上幽微的魔氣就被硬生生燒死的仇恨,是不讓那個人痛苦死去無法消磨掉的深刻仇恨。修真界之中的消息傳遞,幾乎不遜色於現代世界,上瀛劍宗弟子眾多,如林度一般出自其他宗派的人更是不少。天玉體質出自上瀛,就是容憫那堪稱修真界第一醜物的徒弟的消息,不過是一天的時間,就能人口相傳了。“第一醜八怪,這要提升修為,還得下得去嘴,也是考驗。”“天玉體質天生玉骨,曾經是醜八怪,現在自然是絕代美人。”“真的假的?”“當然是真的,聽一位上瀛的弟子說,當時那些人看見那美人時,眼睛都要瞪脫窗了,描繪的就是隻能天上有,人間幾迴聞的那種,就不衝那天玉體質,就是能看上一眼美人,也值了。”修真界勢力林立,可是數百年來隻能達到化神修為,便無人再能有所寸進,便是那化神,也為數不多,上瀛劍宗三位化神,便可牢牢占據正道第一宗門的位置,若是誰能得到那絕色的美人,一舉突破化神,便是那正道第一的容憫,又有何懼。隻是若想從那容憫手中將那美人搶過來,單是那絕情真人當日放出的話,就讓一些人心存忌憚,若是還沒有得到美人卻將命給送了出去,可真謂是得不償失。修真界沸沸揚揚,之前是遍尋不到那天玉體質,如今找到了,結果寶物身邊卻有猛虎環伺,怎能不讓人焦心。“噗!”鮮血噴出,寧成林捂著胸膛,伏在地上艱難的喘氣,手臂顫抖,朝著身後說道,“多謝師父為徒兒驅逐劍意。”“不必,我雖為你強行驅逐劍意,但是你經脈受損,需要將養數年,”容德從他的身後起身,雙手負在身後,看著德譽峰外的雲霧飄渺。他在這裏看了數百載,每每想起,總是想著當年的掌門原本有意將掌門之位傳給容憫的畫麵。容字一輩,弟子無數,容憫原是半載而入,偏偏他原本就姓容,一朝破塔,修煉上瀛劍宗絕頂的功法,以絕情劍道入道,即便是上一輩之中也能輕易碾壓。資質卓卓,從當年到現在,便是隱居空穀,可誰人不知他容憫的名聲。掌門之位,他修身立德,照顧後輩,本以為能夠一償所願,卻沒有想到地位旁落,而那個拿到他所想要的東西的人,卻沒有將他所想要的東西放在眼裏,斷然拒絕。當年的人,誰都知道,這上瀛劍宗的掌門之位,不是他容德應得的,而是他容憫不要了的,才扔給了他。便是事到如今,談起上瀛劍宗,人人提起的都是那正道第一人絕情真人,而並非他容德這位掌門。“徒兒仍然多謝師父,”寧成林咬著牙,勉強站了起來。那日正魔兩道之戰,眾目睽睽之下,絕情真人斷然拒絕發誓,雖說掌門要求嚴苛,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容憫他在給自己留後路,也就是說,他動了念。那麽這周身殘留的劍意,便不能再奢求那絕情真人給他解除。“與魔道交.歡,背叛嬌兒,也辜負了為師對你的信任,”容德側目看他,哪裏還有平時一分的慈眉善目,“這種事情,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便是直接滅了神魂也不為過,可我將你留下,你知道為什麽麽?”寧成林是他親手教導,對於這位師父的了解深刻明晰的很,甚至於可以說,以子見父,他的樣樣表現,都能從容德的身上找到痕跡。他想要什麽,再明晰不過。“師父可是想要那林曜?”寧成林到現在為止,仍然記得容憫說話時的神態,讓他每每對林曜魂牽夢縈之時,都宛如驚雷一般,一邊是溫香暖玉,一邊是烈火地獄,一念之差,他就有可能萬劫不複。“生為爐鼎,本來就是讓人拿來突破的,”容德冷笑了一聲,看著寧成林猶豫的神情,眉目轉為了慈眉善目,“師父知道你對那林曜的美.色感興趣,你當時舍命相救,那林曜必然不會不感恩,若是為師能夠借由他突破化神,便是那容憫也無可奈何,而等為師突破,那林曜自然沒了用處,便是賞給你,任你賞玩又有何不可。”寧成林神色微動,以他的本事自然沒有辦法抵擋容憫,可若是他的師父突破化神,區區容憫又能耐他們何,那絕色的美人如果能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隻是想想,就讓他的身體某處彈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