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深刻的麵龐上劃過一抹驚訝的神色,賀柏深反問道:“言言,你難道想要一場婚禮?”沒等楚言迴答,男人便搭攏了雙眸,表情黯淡失落,語氣低沉地說道:“我知道,現在的你是事業上升期,不可能這麽快就公布結婚的消息。所以,我們就開一輛紅色的車當作婚車好不好?以後……你再補償給我一次婚禮。”瞧瞧這話說的,活脫脫地將賀先生塑造成了一個深閨怨婦的形象!嗯,不能有婚禮,所以我隻要一輛紅色的婚車。嗯,不能去公開,所以我隻要你給我名分就好了。嗯,不能做很多東西,但是隻要有你,我就心滿意足。不過事實上,這也是楚言昨天晚上強調的。楚言知道,自己雖然目前粉絲很多,人氣很高,可是畢竟才出道三年,基礎並不牢固,需要一定時間來沉澱,不可以在這樣的上升期出現太大的新聞。而且除此以外,楚言現在走得還不夠高。如果他現在就對外公開了自己與賀柏深的關係,那恐怕會引來一些非議。因為他現在還沒有達到安韶陽的程度,或許會讓黑子向他潑髒水,認為他是走後門、接受了潛規則,才能得到如今的地位。在這件事上,是楚言有所虧欠,等車子在別墅的車庫裏停下的時候,他伸手拉住了賀柏深的手臂,後者立即詫異地轉首看他。隻見在黃昏絢爛的光芒下,青年精致昳麗的眸子裏仿佛沉著無限的歉疚,飽滿的嘴唇微微抿住,楚言輕聲說道:“等我真的穩定下來,我們就對外公開,再補上一場的婚禮。”語氣鄭重認真,聲音堅定決絕,似乎已經下了必然的決心。這樣溫柔的陽光,這樣一個真心誠意的愛人,讓賀柏深忍不住心中微動,就算曾經真的有過一絲遺憾,也在這個時候完完全全地消失幹淨。他伸手拉住了愛人,將他一把拉到懷裏,一邊輕輕吻著楚言的額頭,一邊柔聲說道:“好。”就算沒有婚禮,這也絕對算得上是新婚之夜了。賀柏深早已買了許多的菜,甚至在楚言沒迴來的時候,還親自動手將整個房間都打掃了一遍。沒有請小時工,更沒有直接從賀家大宅找傭人過來,賀柏深花了足足一天的時間,讓這個家變得更加幹淨整潔,甚至在一些裝飾布置上,根據楚言的喜好做了調整。到晚飯時間,兩人一起在廚房裏做飯,楚言掌勺,賀柏深就去洗菜,賀柏深動手,楚言就去切菜。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當濃鬱勾人的菜香彌漫出來時,楚言抬首吻上了愛人的嘴唇,笑道:“有你真好。”賀柏深再次吻了過去,炙熱激烈,加深了這個吻。“有你,才是最好。”等到全部菜都上了桌後,楚言正打算拉開椅子坐下,忽然便聽見了“叮咚”的門鈴聲。他詫異地抬首看向賀柏深,卻見後者正一邊解開圍裙,一邊揚起薄唇,道:“去開門。”抱著困惑的心情,楚言打開大門,然後在看到對方的時候倏地愣住。穿著最正統的西裝禮服,每一根花白的發絲都被梳得整整齊齊,賀老爺子戴著一副銀絲眼鏡,打扮得筆挺正式,拄著一根黑色的拐杖,腰板筆直地站在門外。在他的身旁,是慈和笑著的老管家。楚言怔了片刻,下意識地說道:“賀老先生。”這句話落下,賀老爺子不滿地“哼”了一聲,一拐杖錘在了地上,似乎要動怒。楚言上一次和賀老爺子接觸,還是兩年前的事情。那時候,這位老人雖然修養極好,沒有表現出自己的輕視,可是在他的眼神和動作裏,無處不流淌著對自己,或者說是對原主的蔑視和不屑。而如今,楚言便以為對方又要生氣了,誰知下一秒,卻聽老爺子說道:“叫爺爺!”楚言倏地一愣,心中微微暖了幾分,笑道:“爺爺。”老爺子輕輕哼了一聲,傲嬌地抬步進屋。三人全部上了桌,開始吃這一頓異常簡陋的婚宴。原本賀柏深還想請楚言的朋友來參加,誰知無論是白棋然還是安韶陽,目前都不在首都星,而他們結婚的事情又不好宣揚,隻能暫且作罷,等正式婚禮的時候再請上他們。不過請來賀老爺子這件事,令楚言也是頗為觸動。楚言兩輩子都沒有親人,賀老爺子那句“爺爺”令他感慨頗深。賀老爺子在餐桌上也不停地叮囑他們以後要好好生活,不要吵架,有什麽事情楚言可以去找他,他可以教訓賀柏深這個臭小子。聞言,賀柏深無奈地笑道:“祖父,你沒發現,都是他在欺負我嗎?”賀老爺子一挑眉頭:“就你?你從小欺負別人長大的,人家楚言這麽乖巧,能欺負了你?!”賀柏深轉首看向楚言,道:“言言,你說,你有沒有欺負我?”隻見楚言清俊秀朗的麵容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他沉吟了許久,最後眉頭微微皺起,用閃躲的目光看向老爺子,語氣忐忑地說道:“爺爺,是我欺負他,他……他從來沒有欺負過我。”賀老爺子眉毛一豎:“都這樣了,你還敢說你沒欺負人家?!賀柏深,你真是皮硬了啊!”賀柏深:“……”忍著笑的楚言:“……噗。”等到一餐飯結束,賀老爺子婉拒了楚言的邀請,執意要迴家。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老人家獎一個小巧的禮盒輕輕放在了楚言的掌心,認真鄭重地說道:“以前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為什麽你的變化會這麽大。但是楚言,阿深很喜歡你,我從來沒見他這麽喜歡過一個人,你是他喜歡的第一個人也隻能是唯一一個。我希望,你們能永遠幸福地生活下去。”真摯誠懇的話語讓楚言忍不住地心頭發軟,他輕輕頷首,許下了承諾。等到老爺子離開後,楚言打開那盒子一看,隻見裏頭放著一個小巧的芯片,在燈光下閃爍著耀藍色的光芒,並沒有其他特別的東西。楚言疑惑地皺了眉頭,隻聽賀柏深語氣平靜地說道:“這是賀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手中的動作猛然一頓,楚言抬眸,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身旁的男人。隻見賀柏深神色平靜,薄唇微勾,道:“這是賀家送給我母親的聘禮,現在應該是轉交給你……咳咳……”喘了一會氣後,賀柏深嚴肅地改口道:“這是祖父送給你的,我的嫁妝。”青年輕笑著翹起唇角,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不過這禮物還是太貴重了,楚言還是想還給賀柏深,誰料後者聽了這話後卻是優雅地挑了挑眉,聲音戲謔地問道:“這很貴重嗎?你就不好奇,我給你的聘……嫁妝,是什麽?”楚言輕哼一聲:“是什麽都不可能有賀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貴重吧?”賀柏深輕輕搖首,沒有立刻給出答案,而是拉了愛人的手往私人影院的方向走去。楚言一頭霧水地被賀柏深拉著往前走,他一邊走,一邊聽到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我想,送給你一份我全無保留的愛情。”第170章從客廳走到位於走廊盡頭的私人影院,楚言的右手被男人緊緊握住,掌心炙熱的溫度從皮膚相觸碰的地方傳遞過來,仿佛能將一切事物全部燃燒殆盡。楚言原本還想問一問,到底對方給自己準備了什麽禮物,然而在聽到賀柏深的話後,他卻不知怎的,竟然感覺心裏忽然柔軟起來。明明是一個非常直朗的性子,從來都會很坦率地將問題說出口,可是今天的楚言卻覺得喉頭微澀,竟然無法開口。等走到私人影院的門前時,賀柏深轉首看向自家愛人,勾起唇角,道:“有猜過是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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