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書心疼地開始自責:“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說你,我不該說你有病,我不該說你……說你是傻子。小玉,我真的很擔心你,你要是出了事,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聽到這樣的話,蘇玉光眼中的眼淚還是沒有滴落,但是他終於開口了:“不能,哭哭。哭了,不乖,哭了,不喜歡,哭了,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聲音漸漸哽咽,到最後,眼淚終於還是下來了。蘇玉光雖然心智不高,但是他卻知道,從小到大,很多人就罵他是傻子。父母因此拋棄了他,幸好有好心的姨父一家收養了他。但是在他成長的二十年裏,無數人都嘲笑他,“小傻子”這個稱號跟隨了他一輩子,而如今,他的書書也這樣說他。不能哭,因為哭了就不喜歡他了,哭了就要拋棄他了。小玉要乖,隻有乖了才能不被拋棄,隻有乖了才能不被人討厭,才不是小傻子。許易書的愛情,在這一刻如同洪水般的咆哮而出。他緊緊地擁住了這個單純善良的少年,就好像擁住了自己的生命,他的眼眶濕潤起來,他在蘇玉光的耳邊說:“我為什麽要遇見你,你為什麽遇見的又會是我。”迴答許易書的,是蘇玉光簡單的話語:“書書,喜歡。喜歡,書書。”……然後……咳咳,就是一段吻戲了。又是一幕的借位,許易書將自己的瘋狂全部灌輸在了這一夜裏,床戲片段就暫時跳過,這幕吻戲看得片場外的賀柏深也是神色淡漠,不知在想些什麽。而在這一場戲正式拍完後,白棋然抹了把眼睛,道:“人渣真的就是人渣啊!”雖說是拍戲,但是楚言為了入戲,也都是動了真感情的。他也將眼眶裏的淚水抹去,點頭道:“嗯,所以說,小白就是小白,人渣也就是人渣?”白棋然立刻反駁:“喂喂!有你這麽詆毀人渣反派專業戶的嗎?”楚言淡笑不語。接下來的一幕戲是白棋然的單人戲,和楚言沒有關係,於是化妝師便上來給白棋然補妝,而楚言則走到了片場外。他的眼睛還有點紅,臉色也沒有完全恢複,他走到賀柏深的麵前,抬首看向後者。男人狹長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在少年身上,過了片刻後,賀柏深才勾唇笑道:“怎麽,有話要對我說?”楚言輕輕頷首,嘴角一翹,麵容明豔,和剛才的蘇玉光沒有一絲一毫的相同。他道:“我想……深深,你該離開了。”第83章楚言的來意賀柏深早已猜到,但是他卻仍舊裝作非常驚訝的樣子。在蕭瑟的秋風中,賀柏深目露受傷,看著眼前的少年,道:“為什麽讓我走?”按理說,賀柏深這樣的人也算是有點演技了,之前說讓哭那就真的能哭,放在演藝圈裏也能混上一口飯。但是他這種演技在楚言的眼裏,可真是不夠看。楚言輕哼一聲,道:“那你說,你待在這裏做什麽?”賀柏深也察覺到自己的演戲被少年發現了,於是他便也沒有再偽裝。沉思了片刻後,賀柏深神色淡定,語氣平靜地說道:“作為劇組的總製片人,我很認真負責。”著實,正常的製片人都不可能每時每刻都盯在劇組裏,更不用說是總製片人了。賀柏深這樣的行為真是認真負責到感動天感動地的地步,但是他的司馬昭之心卻是路人皆知的,壓根沒什麽好歌功頌德的地方。如今,楚言的身上還穿著蘇玉光的那身戲服。這戲服質量非常好,據說用上了某種楚言從未聽過的高科技,隻需要用某種噴劑噴一下,水分就可以全部蒸發掉,一點都不濕漉。這件白色的毛衣將楚言高挺的鎖骨都露了出來,也非常符合蘇玉光單純善良的形象,不過倒是和楚言往日裏的形象不大符合。賀柏深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楚言,也不吭聲,等待他的迴答。不過讓賀柏深沒想到的是,這次沒讓他等多久,楚言就直言不諱地說道:“可是賀先生,你在這可是嚴重影響了我們片子的拍攝。雖說吻戲的借位在後期處理過就完全看不出來了,但是前幾天那場床戲可是ng了好幾次,你這樣太影響進度了。”賀柏深眉頭微蹙:“你嫌棄我了。”楚言哪裏理會他,不過這次他卻說道:“好了好了,你每天都隻能睡那麽一小會兒,天天一迴到房間裏就要通宵地工作,這麽折騰幹什麽呢,你還是迴首都星好了。”聰慧如賀柏深立即抓住重點:“你每天都有看我?”楚言並沒有同意和賀柏深住在一起,但是賀柏深卻選擇了楚言正對麵的一棟房子搬了進去。所以從楚言的房子裏,正好可以看到賀柏深的書房,也可以看到那盞燈經常是亮著的,並且時不時還會亮上一整夜。楚言沒迴答這個問題。但是賀柏深卻勾起唇角,又點明了重點:“你在關心我。”楚言雖說不是個容易害羞的人,但是偷看行為被人發現後,還是忍不住有點羞赧的。他咳嗽了兩聲,直言:“你迴首都星吧,賀氏的公務即使可以在線處理,但肯定非常不方便,也會耽擱時間。”楚言話音剛落,賀柏深伸了手就想要抱住他,楚言立即側開身子讓開,他眉頭一凜,俊美漂亮的臉龐上露出一抹不容拒絕的果斷,道:“好了別鬧了,說正經的,這麽下去肯定不行,你先迴去吧。”賀柏深還是伸手攬住了楚言的腰身,這一次楚言倒是沒有躲開。隔著柔軟的羊毛衣,男人輕輕摩挲著少年勁瘦的腰身,兩人就這麽麵對麵地抱了一會兒後,賀柏深低首看向楚言,道:“那我的表現呢,現在……能加到多少分?”鬧騰了這麽久,原來還是想要問這件事,楚言嗤笑一聲,沒好氣地說:“隻剩下百分之五十了行不行?你要是迴首都星,不打擾咱們劇組的拍攝進度,好好地工作,那就隻剩下百分之四十。”賀柏深想了會兒,討價還價道:“十。”楚言皺眉:“四十。”賀柏深道:“二十。”楚言迴答:“三十五。”賀柏深又道:“三十。”楚言當機立斷:“成交!”說完這句話後,連楚言自己也忍不住地笑了出來。畢竟這種討價還價的事情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了,想必賀柏深這輩子也沒做過。楚言問道:“你在談判桌上的時候,也是這麽和對方交涉的?”賀柏深長眉一挑:“不,我一般都很幹脆利落。”楚言問道:“幹脆?利落?”賀柏深低笑道:“嗯,我說什麽就是什麽,如果不能達成共識,那就無法合作。”賀柏深說得簡單,但是語氣卻十分鎮定平靜,由此可見這人在談判桌上還真是相當的不給合作方麵子,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絕對不可能給別人商量的餘地。當然,一般賀柏深說出來的東西也肯定是賀氏一大群精英仔細研究過後的結果,不可能真的那麽周扒皮地不給合作方生存的機會。不過片刻,白棋然那邊的單人戲就拍完了,又到了楚言的拍攝戲份。他很快地和賀柏深說了一句,轉身才剛走出兩步,忽然又迴過頭,抬首在賀柏深的唇上輕輕吻了一下。這一下吻得很快,劇組裏的其他人也都在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沒有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而賀柏深也沒反應過來,少年親過之後就趕緊縮了迴去,俊秀漂亮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下巴一揚,道:“送別吻,賀先生,等我迴首都星再好好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