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套路實在是太過簡單,賀柏深不會上當,但是他卻明白了一個信息:這是在告訴他,楚言不想挑破某些事情。這種感覺真是既緊張又刺激,看著眼前俊美秀朗的少年,賀柏深不由地就想起了前幾天晚上,在自己的私人影院的全息投影中,那個沉默著死在漫天大雪的蒼白少年。和這個人一模一樣的麵容,但是楚言是富有生命力的,如同獅子向他露出了獠牙,而司析卻是吐著信子的毒蛇,陰冷兇狠,卻在臨死前,才露出這一生真正的笑容。賀柏深把《血戰》全集看完後,又看了《欺天三騙》,到最近,又把有楚言的那幾集《盛世》全部都看完了。到最後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少年的演技實在非常出色,他所演繹的每個人物都富有靈魂,讓人不得不動容。甚至在司析死的時候,連賀柏深都忍不住地從椅子上站起,走到了那個少年的身旁,伸手想要去觸摸對方。當然,他的手肯定穿過了司析的身體,最後眼睜睜地看著司析的屍體被大雪覆蓋,屍骨無存。而現在,他看到這個少年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想到這,賀柏深忽然開口:“楚言,住到我的房子裏去,林特助早就把鑰匙給你了。”賀柏深也默認了,他不再去問楚言為什麽會忘記自己的事情,但同時提出了一個要求,讓楚言住到自己的房子裏去。聞言,楚言卻是皺了眉頭:“為什麽?”賀柏深薄唇一勾:“你很想和我離婚?”淺色的雙眼倏地睜大,楚言一下子明白了賀柏深的意思:他也知道夫妻三年不同居,就可以由一方主動提出離婚。賀柏深想避免這種情況,想要和他同居!楚言打量的目光從男人狹長的鳳眸一直移到了微微隆起的喉結,最後凝視著賀柏深的雙眼,笑著沒有吭聲。僅僅是笑著,一種壓抑強大的氣場便慢慢四散出去,讓賀柏深都感受到了一種壓迫感。楚言所演繹的任何一個角色,賀柏深都曾經麵對麵地看過。但是,全息投影卻終究隻是全息投影,眼前這個才是活生生的人。這樣張揚恣意的少年讓賀柏深心中微微一動,一種奇異的感覺便湧現出來。沒等他去抓住那種陌生的感覺,隻聽楚言笑著問道:“難道,賀先生不想和我離婚?”如果不想離婚,會半年都不出現嗎?甚至還一點都不袒露自己的身份!賀柏深笑了,語氣鄭重地說道:“現在,不是很想。”楚言聞言,十分遺憾地搖搖頭,道:“那真是可惜了,賀先生,我很想和你離婚。”“在違背合約的情況下?”“是,在無論違約多少錢的情況下,離婚。”楚言壓根就不知道,結婚這件事和合約沒有一點關係,完全是個附帶品。但是此時此刻,賀柏深卻不介意利用這一點,他故作姿態地說道:“你這樣我會很傷心,違約金很高。”楚言抬眸,聲音帶笑:“我會賠不起?”沒等賀柏深將一個天文數字說出口,卻見這個漂亮的少年勾起唇角,自信從容地說道:“總有一天我會站在最高的地方,到時候,什麽樣的數字,我都可以十倍奉還!”這樣耀眼的少年讓賀柏深終於斂去了唇邊的笑意,因為他察覺到了,對方是真想和自己離婚。不知為何,賀柏深卻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即使他知道,隻要他不願意,楚言應該是不可能主動離婚成功的,但是他仍舊感到一陣失落。賀柏深上前半步,垂眸看著楚言:“你是我的妻子,我不想離婚。”認真起來的賀柏深足以讓任何人都感到壓迫,但是這其中覺得不包括楚言。隻見他驚詫地抬首,兩人間的距離此刻隻剩下不到十厘米,他低笑一聲,諷刺道:“賀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我是佚名的妻子,不是你唔……”突如其來的一個吻,讓楚言瞬間睜大雙眼,但是在下一秒他就立刻將男人推開。他看向鎮定冷靜的賀柏深,即使對方再怎麽是自己喜歡的類型,楚言都是冷笑一聲,挖苦地問道:“賀先生,你這是想做什麽?傳說中的強買強賣?我以為這是野蠻人的行為。”“上次你也說過強買強賣,現在我覺得,這個詞很不錯。”賀柏深摸了摸被少年咬破的嘴唇,毫不在意上頭滲出的血絲,他挺直了身體,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笑道:“至少在現在,楚言,我很喜歡強買強賣。”這句話的言下之意是:至少在現在,楚言,我想讓你成為我的人。聞言,楚言卻是無奈地說道:“賀先生今天早上出門是不是早了點?”賀柏深沉默,沒有理會這個陷阱。楚言卻當他是默認了,接著歎氣道:“有藥就得吃,有病就得治,急什麽也不能急病。我今天還有事,得先走了,賀先生,或許你應該注意點形象,不要被別人察覺到你這副強買強賣的野蠻人模樣。”說著,楚言抬步便想離開這個幽靜的角落,但是他才剛剛走出一步,卻忽然停住了步子。過了半晌,他轉過身,看向依舊站在原地的俊美男人,嘴角一翹,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說道:“一個多月前,賀先生,我和你說過,我在想用什麽方式把我最喜歡的五花肉煮了。但是我現在覺得,既然他是肉,既然他已經主動走上了我的餐盤,我就不應該顧忌他的感受,唯一要做的是就是把這個送上門的五花肉吃了。你覺得呢?”賀柏深笑彎了雙眼:“你真的很喜歡五花肉?”楚言點頭。隻聽賀柏深也是意味深長地說道:“是啊,送上門的五花肉,不直接吃了他,難道還應該做其他的事情嗎?其實我也很喜歡吃五花肉的,楚言。”兩人再次相視一笑,仿佛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但是在楚言真的要走之前,他卻再次走到了賀柏深的麵前,在後者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一手撐在了賀柏深背後的牆壁上,實行了一個跨越千年的著名撩妹動作——壁咚。賀柏深微怔,不明白少年的意思,楚言卻是忽然傾身上前,映上了一個吻。在賀柏深反應過來前,楚言再次離開,挑釁的神情使得那精致漂亮的五官更為明媚張揚,他長眉一挑,語氣悠長地說道:“我從來不喜歡欠別人的,這是給你的迴禮,賀先生,你喜歡這種感覺嗎?”喜歡這種被人壓製、脅迫的感覺嗎?話音落下,少年揚長而去,就連賀柏深都是怔愣片刻,才漸漸迴過神來。賀柏深抬手覆蓋住自己的麵龐,忍不住低笑起來,他的另一隻手輕輕地按上了胸膛的位置,裏頭的心髒正在劇烈跳動,撲通撲通、撲通撲通。而走遠了的楚言卻神色淡漠,渾身散發著“閑人勿進”的危險氣場,似乎惱怒至極。麵對那個男人,就算他知道自己不比對方遜色,都會經常矮了一個頭。因為在這個世界,他的身份地位比對方要低了許多,沒有擁有和對方叫板的資本。但是,他就真的無法讓賀柏深低頭了嗎?不!隻要他能夠比安韶陽更出色,他能真正成為這個世界的娛樂圈之王,那麽到時候,就算是賀柏深也不能不對他表示尊重,他也可以真正地想離婚就離婚,想毀約就毀約。吃不吃五花肉?那塊五花肉是真的很好吃,很美味。可是這個吃法,絕對是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礎上,而不是讓對方連真實姓名都沒有留下!至此,來到這個世界後,楚言是真的第一次有了征服某個人的欲望。他要讓那個男人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他要讓那個男人知道,到底誰才是妻子!不過當楚言走迴咖啡廳之後,卻還是忍不住地摸了摸自己泛燙的嘴唇。那裏的觸感仍舊十分明顯,至少在觸碰上對方嘴唇的時候,他的心髒跳得極快,兩輩子都沒嚐過這種感覺。楚言也不傻,稍微琢磨了一下後,他便明白了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