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師兄長發一縷一縷被汗打濕,落在肩頭背上,更襯得膚色如玉,聽到顧懷昭苦苦求饒,才單手捧著顧懷昭的臉,輕柔地哄他:“師弟,再忍一忍,就快好了。”顧懷昭被翻來覆去地做了好幾迴,後穴灌滿了白濁黏液,哪裏還敢輕易地信他。應雪堂每到極樂之巔,便盡根拔出,隻把分身頭部頂進穴口,一下一下淺嚐輒止,分明是怕良辰苦短,想再拖延幾個時辰。他看顧懷昭怕得厲害,慵懶一笑,俯下頭來,輕輕吻過顧懷昭的嘴角,隻說:“明明是師弟先來撩撥我的。”顧懷昭死死閉著眼睛,眼角通紅,汗水和淚水都混在一處,聲音喘得厲害。隨著應雪堂狠狠一送,他抵在應雪堂小腹的分身忍不住又泄了一迴,雙丸一縮一縮地發疼,連體液也稀薄如水。應雪堂見他實在射不出什麽東西來了,這才作罷,雙臂箍緊了顧懷昭,不再忍耐情欲,全力抽送了幾十下,在他身體最深處泄了出來。顧懷昭眼前一黑,疲軟的分身受到刺激,也跟著輕顫了幾下。被激烈開拓過的後庭,還沒辦法完全合攏,應雪堂半硬的分身留在裏麵,並沒有像前幾次一樣,被收縮的穴肉緩緩擠出。等顧懷昭緩過氣來,發現應雪堂沒有拔出的打算,忍不住伸手推了推,支支吾吾地說:“我們迴去吧。”應雪堂摟緊了他,氣息還有些不穩,斷斷續續地笑道:“我早就說要迴去了,明明是師弟自己反悔……”顧懷昭被他說得羞愧交加,深深垂下頭去。原本兩人做完第二迴,應師兄是說過衣袍上草屑太多,想早些迴去,到床上好好地休整一番。隻是翻滾之際,不知道誰壓碎了一個細瓷瓶子,等瓶中香氣漫開,誰還記得什麽章法。一開始似乎是自己占了上風,急吼吼地撲上前去,壓著自家師兄親吻了好一會,直到被那人反製住,徹底吃幹抹淨……應雪堂把顧懷昭攬在懷裏,過了半炷香的功夫,總算饜足一笑,起身把自己收拾妥當,迴過頭來想幫顧懷昭的時候,那呆子已經自己擦拭過,把衣物穿得嚴嚴實實。兩人互相攙扶著,慢慢從星月崖上走迴小院。顧懷昭累得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挨枕就睡熟了,留下應雪堂一個人翻開那本名冊。等天公放亮,滿天星子被晨光蓋住的時候,應雪堂拿了他的腰牌,把顧懷昭名下的差事一一做完。他年紀輕輕,劍法已有大成之勢,年輕一輩中無人能與他比肩,山路上提水的弟子見了應雪堂,臉色都變了幾變,似乎想不出誰敢差遣他。應雪堂自己也有些奇怪,他素來獨善其身,與人結識,表麵上裝得再溫和有禮,心底也是冰川萬重。為那人奔波,卻沒有半分不情願,細究起來,恐怕是知道為那人做的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會被牢牢記住,換來同等分量的情意。應雪堂這樣一想,竟是有些陶陶然了。常言世間難事,一是心上人的好生相待,二是好生相待心上人,不像他們,一個錙銖必較,一個有恩必報,每多愛那人一分,那人必多愛自己一分。應雪堂這樣拿著顧懷昭的腰牌,連做了幾日的雜事,等顧懷昭拿迴腰牌,再去提水練劍的時候,身邊忽然圍了許多熱絡的人。顧懷昭雖然不明緣由,卻記得前世下山,其中許多人涼薄的嘴臉,被再好聽的甜言蜜語捧著,也不可能卸去心防。就這樣尷尬熬了幾日,紫陽山山主突然差人請他。顧懷昭不敢不去,等上過早課,一個人進了後殿靜室,行了大禮。孟山主高冠鶴氅,坐在三清畫像前,豐儀如玉,比神仙畫像也不遑多讓。他先問顧懷昭功課,再問衣食起居,最後拉著顧懷昭的手,和藹可親地安撫了一番,提一提把他撿迴紫陽山習武的緣由,許一許前程。顧懷昭眼皮直跳,知道他後麵要說正事了,把額頭抵在蒲團上,使勁擠出無有不從的模樣。孟山主這才道:“你和雪堂親近得很,閑暇之時,可以多和他比武切磋,互相演練。山中最好的劍譜都是擇人授業,我有心傳授你幾本,看看無雙劍法強些,還是紫陽劍法強些。”第37章顧懷昭深深埋著頭,一個字都不敢應。這些話,前世不是也聽過嗎?他那時怎麽答的?孟山主淡然道:“是我將你領迴紫陽山,你品性如何,多少能看出一二。”是了,又是這句話,上一世他就在心裏訕笑,此時更是神遊天外。孟山主拿起一旁的茶碗,用杯蓋在杯沿刮了兩下,低頭品了口茶,才說了下去:“論功底,論資質,論悟性,你都遠遠比不上旁人。好在你還有一項長處,你夠專注。”顧懷昭左耳進右耳出,這人說的每一句話,他都渾不放在心上,隻是迫於形勢,仍要裝出萬分惶恐的樣子來。孟山主捧著茶杯,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多少年前的事:“我學劍的時候,資質也算少有,效儒師弟卻是百年未曾有過的劍術奇才。可惜他除了劍術,還在許多事上分神。棋術算得上國手,書畫風流更不必說,每有新賦,便引得洛陽紙貴。”“在山上頭一年,我的劍術比他差得遠了,十招就敗下陣來;第五年的時候,我們再比試,他花了太多心思學布陣,我跟他對上五十餘招才敗;等到第十年,他機關傀儡之術已經大成,我卻能在他手裏僵持百來招。”“近五年來,我自信劍術修為,已經勝他一籌,隻想跟他再比試一番。”“可無雙莊早就毀了。”顧懷昭聽他提及應效儒的事,連忙豎起耳朵,滿腔心思都被拉了迴來。有些話雖然曾經聽過,但隻有見過生死,才知道每一句話多重。可惜孟山主說到這裏,就極為平淡地轉過話頭:“我之所以把你領迴山上,讓苗戰教導,是因為他最為刻苦,若非天賦所限,早該聲名大振了。到了你這一輩,有資質好的人,卻沒有專注的人。你資質平平,但一輩子做這一件事,卻是足夠了。”顧懷昭聽到最後一句,竟是渾身一震。他自己不也是這般想的嗎?隻要這一輩子,做好這一件事,以後不用處處受製於人。孟山主淡淡道:“顧懷昭,我說了這麽久,你自己是怎麽想的?”顧懷昭額角冷汗直冒,權衡了半天,忽然想起上輩子自己是怎麽迴的,當即依葫蘆畫瓢地說:“山主說笑了!就算是一片瓦,一潭臭水,想要誇它,也能找出誇它的話來。但實情如何,顧懷昭還算有自知之明。”山主微微一笑,他看上去不過是三十多來的人,保養得當,隻有兩鬢長發染著霜華:“效儒師弟的無雙劍法,是下山之後才創的劍招,我雖沒見識過,但常言,劍似生平迴想效儒師弟為人,多少能猜到是怎樣的套路。使劍的時候必定劍氣激蕩,先聲奪人,又留了層出不窮的後手吧。”顧懷昭不敢接話,但心裏早就震驚得五體投地。孟山主忽然伸手,緩緩摸過供在三清畫像前的藏鋒鐵劍,雙眸靜如古井水,毫無起伏地說:“我的劍,也似生平。”“我沒有千百後路,隻有一樣心誠,這套劍法交給你來練,最適合不過。”顧懷昭心裏怦怦直跳,若說不動心,倒是謊話了。他忐忑不安地問了句:“我要是答應下來,山主會不會另有差遣。”孟山主目光落在他身上,許久才一笑:“我不是說過了,效儒師弟辭世,我和他的比武之約此生無期,想借由你和雪堂鬥劍,看看無雙劍法強些,還是紫陽劍法強些。”顧懷昭聽到這件事扯到應雪堂,身上的熱意霎時退了,他好不容易能跟那人相守,怎麽舍得加任何一點變數。何況那人已經教了他無雙劍法,就算天下有再好的劍譜,再高明的劍術,他怎麽舍得去學?哪怕是……那人此生挪開劍譜,不願讓他多看一眼,多年前的動容仍越過漫長光陰,準確無誤地將人心捂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