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大夫坐在小馬劄上喝著熱茶,隻朝陸澤挑了一邊嘴角:“報上報上,你就是對自己沒信心,也得對我有信心啊。”……我就是對你沒信心啊!你一個混進人類中心的蓮花精是哪兒來的這麽大膽兒,以為自己能瞞過所有人的眼睛?他咬牙切齒地把連念初的名字加在登記表上,帶著整個隊伍去開作戰會議。會議上由軍方科學家對著地圖分析了隕石所在的位置和周圍生物變異的情況,然後針對不同變異植物和動物設計了戰法。這些都是異能者們在實戰中打過無數次的,專家講出來的有些符合他們的習慣,有些顯得過於教條,會議室裏的軍人們聽得認真,異能者則有不少悄悄走神的。直到紀衍上去報告,昊天小隊的人才打起精神,帶著幾分與有榮焉的心情聽他報告隕石圈內層的狀況。他講的是在軍方破開局麵後,異能者組隊突入隕石區中心的最優方法。他在上麵講,底下就有異能者小聲議論:“他不是空間異能者嗎,又沒進過變異中心區,怎麽說得跟親眼看見了似的?”“那你就不懂了,人家會計算,拿什麽公式一套就都計算出來了!”“有那麽神嘛,怎麽算的?”“我哪知道,我當初是體育生,高考考完學的東西都還給老師了……”下麵議論聲嗡然不斷,紀衍不為所動地繼續拋出自己的計劃,內容詳盡緊密,將所有力量都安排得井井有條。直到最後一步接觸隕石核心,他卻拋棄了之前縝密計算的風格,簡單粗暴地說:“各隊牽製住異植異獸後,由昊天小隊封存、運送隕石,直到我們離開這座妖城再交由科學院的教授們研究!”這個計劃頓時激起一片聲浪,幾個異能者小隊隊長站起來喊道:“為什麽我們辛辛苦苦牽製高階異獸,出風頭的事都由你們昊天小隊做,我們不服!”紀衍拍了拍桌子,嚴厲的目光掃過全場,落到空中某個遙遠得無人能看透的地方,冷然問道:“誰有冰係異能?隕石核裏充滿異化病毒,沒有冰係異能凍住隕石,碰到的人立刻就會被侵蝕!病毒一旦在轉移中逸出,經過地區的異獸異植也會被高濃度病毒刺激二次進化,誰能保證能活著將隕石核轉移出來?”“那你們怎麽能……”底下的聲浪漸小,但還有不服氣的人小聲嘟囔。紀衍冷聲道:“陸隊長是冰係能者,我是空間異能者,他的冰係異能可以封凍住病毒,我的空間可以盛裝隕石,這樣就能禁絕病毒中途傳播,這次戰鬥之後我也不會再使用空間異能。我們的行動是早日終止末世,不是為了爭功,希望各位搞清這次戰鬥的目的!”大多數人沒有空間異能,有的也不敢說自己願意從此放棄異能,這個任務毫無疑異地隻能落在昊天小隊身上。紀衍退到軍方辦公室裏,由一位軍官繼續講解這幾天的訓練和最終軍隊與異能者配合的問題。這種配合已經不是第一次,異能者們聽得不甚走心,重心都轉移到了真正的終戰上。更有不少人暗地議論,說紀衍為了轉運隕石封存異能,真是可惜了。昊天小隊的人比別人更可惜紀衍的異能,會議結束後,鄔誠他們就攛掇著陸澤去找紀衍,問他為什麽要做這種自我犧牲的選擇。陸澤不肯去,隻說紀衍決定的事他隻會支持,不願多過問,那些人便拉著連念初一起去。不過眾人在軍方辦公室門外被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擋住了,而辦公室本身是地鐵辦公室改造成的,門是隔音的,士兵不通報,他們想喊紀衍出來也不可能,隻能無功而返。連念初被他們落在最後頭,隔著門倒是影影綽綽地聽了到有人問:“一定得是他嗎?軍方研究出的密封安全箱也能隔絕病毒,可以先用液氮或液氦冰封……”“不,隻能是他!你就算不相信我,還不相這麽多次試行動的結果嗎?”紀衍清冷的聲音低低響起,略帶著幾分嘲諷:“果然隻有他才能完成這個任務,他是命中注定的救世主……”這個人居然會算命。連念初耳朵微動,聽紀衍在裏麵誇陸澤,也覺得與有榮焉。陸澤遇見了他,成了他的信徒,可不是什麽事都能借他這個主神之力完成,命中注定要當救世主嗎?那個隕石裏的細菌就算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軒皇劍宗張真人煉製的法器?他們倆之前在森林裏轉悠的時候,那些異植異獸可都是避著他走的,可見這法器能鎮一切邪祟,那隕石裏有再多細菌也翻不出浪頭。想到這裏,他才想起來張真人臨行時交待過,要他把鎖塵的試用體驗寫下來。最好再拍個照片、視頻什麽的,湊出個好看點的試用報告,真人好拿去門裏申請把這法器白送給自己。這迴去收服隕石,簡直就是最好的試用機會——到時候得全程錄影,挑好角度,一定得拍出“鎖塵”跟他這個使用者的風采來!接下來組隊訓練時,別人都在認真提高戰力,隻有他拿個小本一條條記錄拍攝備忘:首先,拍攝時就不披荷葉了,衣服也要寬鬆飄逸有仙氣的;其次是得用染料臨時染染臉,不能抹粉,不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白得不夠天然;其三還得突出鎖塵的效果,讓鎖塵保持在鏡頭中央——拍中近景時就不能踩著鎖塵了,得捧在胸前……可惜他買不起360度籠罩式攝像的圓光鏡頭,隻有手機和平板能用,還得設計一下拍攝角度。別人認真訓練的時候,他就窩在角落裏拿個小本子寫寫畫畫。也虧得他上報的身份是空間異能者,隻需要被人保護著運些食物、藥品和武器就夠了,沒人盯他訓練。於是別人在大太陽底下辛辛苦苦模擬戰鬥的時候,他硬是畫出了厚厚一本分鏡頭腳本,還按照軍部給的地形圖設計了三個機位,分高中低空環繞拍攝。負責帶著這些設備拍攝的,自然就是他長年馴養、專供上界仙門當腳力的靈禽。一隻鴻雁在空俯拍,一隻朱鷺居中迴環,一隻丹頂鶴叼著相機拍半身近景。這些靈禽也都有些懵懂靈智,隻要教它們怎麽飛,怎麽保持鏡頭對準法器和人,再事先調好拍攝模式,它們自己就能調整方向和速度,拍出清楚流暢的畫麵。靈湖空間裏還有一架子移動充電寶,手機什麽的沒電就充,不怕浪費,仙禽們也頗有靈性,拍出來的東西一次比一次穩定好看。五天後,人類的軍人和異能者練成了配合戰鬥的陣勢,他養的靈禽也練成了配合拍攝的陣勢,人與妖都心懷大願,雄糾糾氣昂昂地列隊挺進森林。第12章 修文那塊引發了大災變的隕石正落在市郊f區新工業開發區外的立交橋中心,落點到地下聚居區直線距離不到十公裏,兩處都在郊區,路寬燈少。這點兒路程擱在從前路麵平整通達的時候,十分鍾都不到就能開過去,可現在整個市郊都成了原始森林,路麵處處隆起斷開,曾經步行幾分鍾的路程如今都要小心翼翼地開上十幾分鍾。每一步都可能有異植根莖從地下鑽出來,紮破輪胎、絞進排氣管。還有大團黑色水流般的蟻群橫亙在路上,看起來是平滑地麵,一旦壓上去就會陷入不知多深的蟻穴。整個隊伍從早上六點出發,直到天色過午,所有人都煎熬得心力交瘁,車隊才終於逼近了那座立郊橋北側的上橋口。但是令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的是,這次出擊艱難歸艱難,卻並不太危險。軍方從郊區搶運出來的大型履帶式挖掘機、推土機在前方開路,荷槍實彈的軍人站重型運載車上噴灑化學藥劑清理異植根係,異能者們則配合著使用各係異能殺滅藏在異植叢中的蟲蟻……這些攻擊本該引起異植、異獸的瘋狂反撲,軍方也按照之前的戰鬥經驗預製了幾套應對計劃,結果不知為何都沒怎麽用上。整座森林就像是被誰過催眠劑一樣,無論是肆意生長的異植還是無處不在的蟲蟻都安安靜靜地收攏了力量,隻在被他們鏟除時稍作反抗,反抗力度和平常相比也有天壤之別。而那些以人類為食的異化貓狗、家鼠、畸形可怖的巨鳥反而遠遠地綴著車隊,很少主動出擊。指揮車裏的一名中年軍官搖低車窗,探出頭看著陰影處閃動的星星眼眼幽黃眼珠,壓低帽簷,自言自語般說:“這是……的異能搞出來的?難道他還真是命中注定的救世主?”另一輛指揮車裏,紀衍也透過窗子看向著外界逡巡不前的異獸,牙縫裏擠出細細的疑問:“不對……明明沒有這麽順利的……到底是哪兒出了變化……”電光石火之間,他腦中忽然閃過一身雪白的衣裳和一張嬌嫩如粉蓮的臉,猛地挺直身子,朝車窗上重重拍了一把:“是他!”這次挺進森林該會遇到什麽怪物、戰鬥到什麽程度,他心裏都是有底子的。唯一不在計劃中的,就是那個前幾天才被陸澤帶迴來的,他記憶中從沒出現過的白衣異能者——他也是重生的!他拍車門的動作驚動了同車的將官,一名年輕軍官緊張地問道:“出什麽事了紀老師,難道我們這次行動還有什麽疏漏?”紀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迴手,對車裏的人歉然一笑:“沒有,我隻是忽然想起來,我們隊裏的連念初也是空間異能者,而且是可以獨自進入森林的強大戰士。他可以做我的助手,萬一我出什麽事,還有他能把隕石帶出來。”“這個人我沒什麽印象……可靠嗎?畢竟隕石裏含有大量病毒,萬一他用空間保存病毒,以後可能對人類造成威脅……”年輕軍官皺著眉努力迴憶關於連念初的情報,想了半天也隻有“衣服白”“不好好訓練”這兩個模糊印象。紀衍溫雅而堅定地笑了笑:“隻是作為助手。本來所有異能者就都要戰鬥到最後,他留在我身邊隻是做個保障,不會影響原定計劃的。”幾輛指揮車裏的人通過對講儀溝通此事,答應了紀衍這個要求。重裝車隊停下來後,連念初就被從空間異能者隊伍裏拎到了敢死隊前。一名軍官給他講解了這個突發任務,問他能不能保護好紀衍,把他平平安安護送迴來。連念初本來也要保護陸澤,再多保護一個凡人倒不是什麽大事,便痛快地點點頭,把自己空間裏攜帶的武器彈藥傾倒出來,抱著白布袋朝前麵的衝鋒小隊走去。引路的年輕戰士隨口問了一句:“你不是空間異能者嗎,怎麽還抱著個購物袋?”連念初右手拉住領口,瀟灑地扯著衣領朝空中一甩,濃綠披風在空中甩出一道利落的弧度,掛到右手臂上。披風下露出寬袍大袖、仙氣飄飄的雪白道袍,足蹬雪白的小羊皮短靴,肩頭斜背著一把鎮宅用的龍泉寶劍,右手拇指按上劍鞘,四指往外一拉,微露出鋒銳的劍光,嘴角挑起同樣鋒芒畢露的笑容:“為了裝一些不能裝進空間的東西!”什麽不能裝進空間的東西?裝bi——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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