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我以後進出影王塔。月影特意命人為我做了一個通行證。

    今日便是縹緲城十年一度的武術盛會,由於影子王的特別叮囑,我便來這裏好好看一下鬼蜮的武術到底有何特別之處。

    縹緲城有五個城區,每個城區分選十個代表,共百人。進行三輪比賽,第一輪是淘汰賽,分五個場次,選出二十名。第二輪是能力賽,選出四名。最後是總決賽。這便是縹緲城十年一度武術盛會的基本賽程。

    參賽資格是影子王國內的任一居民或鬼蜮內的任一影族人。獲勝冠軍不僅可獲得“飄渺城第一勇士”的稱號,而且以後在縹緲城的各種發展都會異常順利。

    第一輪比賽場地就在影王塔外,分為五個賽場。

    走出影王塔時,外麵已經是人山人海,我根本就什麽都看不清楚。

    “早知這樣就不充什麽好人了。”我喃喃道。本來月影派她的貼身侍俾果兒來照顧我的行程,不過我聽到果兒說要陪她的男友,便發善心讓她離開。現在我是名副其實的舉目無親。

    一個人徘徊在廣場邊緣,我苦苦尋覓一個能見縫插針的機會,可以在這麽多人中尋得一觀看比賽的立足之地。正在我苦惱時,身後突然有聲音傳來。“啊,康玄大哥。”

    “趙虎,你也來了。”我道。趙虎是卜天稀的師弟,為人比較活潑,雖然我和他相處時間並不長,但還算談的來。

    “今天可是卜師兄的第一場大賽,我怎麽可能不到?”趙虎笑道。“你還沒找到位置嗎?”

    “是呀。”我道:“人太多了。”

    “那跟我走吧。”趙虎道:“大會組織者為每一位參賽選手的親友提供了特別觀戰區。正好你可以和我們在一起。”

    “太好了。”我興奮道。“看來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我隨著趙虎經過一道通向地下的門後,轉過幾道走廊,來到一間地下室。段氏武館的人竟都在此處。我向眾人見過禮,卻獨獨沒有發現卜天稀,我正感到奇怪,整個房間開始震動起來,房間一麵牆壁竟開始下沉,等到聲音停止,那塊兒下降的地方已經形成了一個占地有100平米的空間。

    我來到剛才牆壁下降的地方,發現這裏竟有一塊巨大的透明玻璃。透過玻璃向下望去,兩個人正在對峙,而其中一位赫然是卜天稀。

    原來比賽場地並不是在地麵上,而是在地下。

    “那個人是誰?”我看著跟卜天稀對峙的那個長相古怪的家夥問道。從外貌上看,他應該是鬼族,高大的不成比例的身型,再加上一張兇橫的臉旁,更主要的是他們頭頂上特有的角更是鬼族獨有的標誌。

    “他叫班吉斯,是東城納爾思武館的首席弟子。”段瑩玉不知何時站到我身邊道。

    “那他們以前比試過嗎?”我問道。

    “沒有。”段瑩玉道。“由於兩人不在一個城區,更主要的是兩人不是同一界的選手。”接著段瑩玉把縹緲城十年一度的比武的選手的選拔規則給我做了簡要的介紹。

    對於選拔方法,縹緲城是根據各城五年一界的比武的優勝者,即前五名來參加比賽。像卜天稀便是五年前南城的第三名。因此有資格參賽。而班吉斯則是今年剛剛勝出的東城的第二名。如果這次他們未能獲得名次,想下次再來,則必須參加下一次選拔。

    班吉斯的武器是一柄巨大的“月牙輪”。是一柄呈月牙形的兵刃,直徑達一丈,閃著寒光的月牙輪配上班吉斯壯碩的身形,僅從氣勢上就遠盛過卜天稀和風屠刀的組合。不過,我卻發現卜天稀的氣勢是含而不漏、蓄而不發,那證明他的實力並未完全發揮,他並不想在氣勢上與班吉斯爭風。卜天稀應該有自己的打算。

    班吉斯似乎也感應到無法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大吼一聲,身形如電閃般衝上前,與此同時,卜天稀也揮刀直進,“當”一聲脆響,卜天稀竟被震的飛退而迴。牆壁一側頓時爆發震天價的叫好聲,那應該是班吉斯一方的人。

    雖身形受剛才一震之力,也明白現在是個機會,頓時欺身直上,卜天稀似明白在硬拚上及不上班吉斯,隻采用小巧騰挪的功夫避開他的鋒芒。場上的形勢已一邊倒的指向班吉斯。

    段氏武館的門人眼見如此情況,雖然仍大唿加油,但聲勢已遠不如前,臉上已寫滿絕望。對自己這方能否獲勝已不報希望了。

    段瑩玉焦急道:“父親,大師兄不會輸吧?”

    段木森道:“不會的,天稀已經不是以前那隻懂拚命的莽撞小子了,他真的強大起來了。”

    其他人聽如此說頓時精神大振,但仍有餘悸。段瑩玉道:“可是現在——”

    段木森擄須笑道:“你就慢慢看吧。”

    我看到段瑩玉不滿的表情解釋道:“從卜兄的武器來看,卜兄以前走的應該是大開大鑊的路子,”得到眾人肯定的眼神後,我接著道:“如今,卜兄一改往日的作風,采用閃躲的方式可見卜兄已明白知己知彼的妙處,並能加以運用。”望著其他人不解的目光,我補充道:“月牙輪無論是從體積還是質量上都略勝風屠刀,而班吉斯在體力上也要勝卜天稀一籌,因此如果二人才用相同的打法卜兄的風屠刀必然吃虧,所以卜兄是打算用以柔克剛的方法避過月牙輪的鋒芒。”

    段瑩玉道:“可是,風屠刀是重兵器,如果采用柔功,必然是事倍功半,有可能弄巧成拙。”

    “這便是卜兄高明之處,”我道:“卜兄的柔功,屬於剛中帶柔、柔中有剛,你們可以看到,卜兄每躲開一次,都會立刻擺出進攻的肢勢,以惑對手,這是其剛的所在。”

    “那就是說大師兄贏定了?”趙虎興奮道。

    “是的。但這並不是原因。”我道:“雖然卜兄能將武術發揮到剛中帶柔、柔中有剛的地步。但那位班吉斯實在太強,他那種純剛的打法和視死如歸的氣勢可完全彌補他在武學修養上的不足。所以,如果僅限於此的話,兩人鹿死睢手尚未可知。”

    “那你究竟什麽意思?”趙虎焦急道。

    “卜兄的勢力還未完全施展,我相信他還有餘力。”我自信道,對於這個論斷則是我對自己第六感的自信。

    就在這時,段瑩玉的一聲驚唿再次將眾人的注意力帶迴場上。

    經過連番攻擊,整個比武場四周的花崗岩岩石都被班吉斯的月牙輪砍的破碎不堪。而卜天稀此時也被逼到牆角,退無可退。

    塞場上,班吉斯道:“現在看你還往哪裏躲,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以前聽說你打架從來都是勇猛無畏的,我一直都想和你一決高下,可是現在沒想到你隻會躲。”

    卜天稀嘴角一動,道:“以前那個隻會亂打猛衝的卜天稀早已死了,如今的卜天稀將讓你飲恨於我的風屠刀下。”

    “大言不慚,吃我一輪。‘月芽斬’”班吉斯大喝一聲,夾雜著無邊的氣勢以驚人的速度向卜天稀攻去。

    沒人會認為卜天稀能在如此短距離內躲開班吉斯全力的一擊。可是卜天稀在班吉斯剛動時,抖動了兩下肩膀,後來似受不了氣勢的壓力,抖動的越發厲害,就在眾人以為卜天稀會喪命於月牙輪下時,“倉”的一聲巨響,月牙輪深深的劈入岩壁之中,而奇怪的是卜天稀卻完好無損的蜷縮在月牙輪下,還沒等眾人明白怎麽迴事,班吉斯巨大的身軀已經向後飛起,重重的跌在地板上。

    “不可能的。”班吉斯嘴角帶血,半跪在地上道:“你不可能躲過我那一擊的。”

    “這世界沒什麽是不可能的,”卜天稀站了起來,一手搭在月牙輪的護柄上,“倉”月牙輪迴飛過去,班吉斯單手接過。

    卜天稀道:“現在,讓我們好好較量一下,”說完立即擺出進攻姿態。然後身子繃緊,迅速竄起,雙腳向身後石壁上一蹬,身體如炮彈般射出,卜天稀大喝一聲:“屠風斬。”班吉斯道:“別開玩笑了,我才不會輸你。‘半月斬’”

    戰鬥進行到最後,雙方竟仍然要以力拚做結尾。

    兩件重兵器在兩人真氣的催動下,終於相撞在一起,發出振聾發聵的聲音,巨大的真氣激散開來,卷起濃重的塵土將二人身形包裹。煙塵散開後,班吉斯倒在了數丈之外,而卜天稀則嘴角帶血,搖搖欲墜,但畢竟站在當地。

    勝負已分,賽場一側的石壁開出一扇門,數名救護人員快速跑到場內,開始急救,然後便將二人抬下。

    觀戰室內。段木森道:“趙虎,你和其他人繼續在此觀戰,我和你的兩位師兄去看看天稀。”

    趙虎恭身應是。

    段木森道:“康玄,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我應了聲是,跟在段木森身後向外走去。

    段瑩玉已搶先一步開門,走在前麵,眾人知道她和卜天稀的特殊關係,也沒人阻止她。

    轉過幾個過道後,我們來到有著一排房門的過道裏,迎麵走來一群人,領頭的身材高大,一看便知是鬼族中人。其他人顯然也是鬼族,但最引人注目的則是他身旁的鬼族女子,她身著鬼族女子常穿的服飾,衣著暴露,一頭火紅的長發披散在肩頭頭額上一隻晶瑩的小角在蝴蝶雙飛形的帽子襯托下,不僅不顯絲毫恐怖,反而增添幾分野性美。

    那領頭之人道:“段館主,恭喜你,令高徒旗開得勝可喜可賀。”

    段木森道:“納爾斯館主太客氣了。劣徒僥幸贏了半式,館主莫怪。”

    納爾斯道:“哪裏,段館主身為縹緲城人族第一高手,另高徒這次又反敗為勝,讓人歎為觀止。”

    兩家館主在那裏寒暄客氣,手下人可沒那麽好的修養,各個冷眼相對,互相瞪了起來,似乎要在瞪眼中再分出勝負。更有趣的是,布置雙方是事先觀察過的,還是心有靈犀,帶的人數竟然相同,且都有一名美少女。

    我避過向我瞪來的鬼族之人的目光,轉而欣賞那位鬼族少女的風致,她正與段瑩玉對瞪,大大的眼睛,紫色的眼瞳,雪白的肌膚,是鬼族中少有的美人。出於好奇,我仔細觀察起她與人族的不同,除了頭頂有個小角外,就隻能說頭發和眼睛的顏色比人族絢麗的多了,至於其他,便沒什麽大的區別了。

    那少女感到我望向她的目光,向我看來。我衝她微微一笑。那少女微一愣,哼了一聲,閃過臉去。我也不已為意。段瑩玉向我望來,神色有些古怪,道:“她叫希裏西肆,是東城少有的美人。”

    我微一愣,但不想解釋什麽,衝她微微一笑。轉而觀察那些鬼族的男子。

    相對與女子,鬼族男人的樣貌隻能用千奇百怪來形容,高的身長可達一丈餘,矮的不過與普通人類相仿,皮膚粗糙,但體格都很健壯。

    段木森與納爾斯兩位館主終於交談完畢,相互謙讓“請進”。原來卜天稀與班吉斯的病房竟是相鄰。

    病房內,臉色蒼白的卜天稀看到段木森進來,掙紮著想要坐起。段瑩玉見狀,搶先一步扶住。

    道:“感覺怎樣?”

    卜天稀道:“還好,沒什麽大礙。”

    旁邊的大夫補充道:“段館主不必擔心。卜天稀的傷勢並不重,好好休息,就會沒事,對明天的比賽不會有大的影響。”

    道:“多謝您了,大夫。”

    大夫道:“沒什麽,你們先聊,我們先走了。”說完帶著幾位護士走了出去。

    段氏門人眼見大夫走了出去,立刻圍到卜天稀的病床前,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全是些“大師兄真厲害。”“大師兄真棒。”“大師兄最後那招真精彩的奉承話。”

    道:“好了,別吵了。不過,天稀,你最後那一式身法是從哪裏學來的?”

    卜天稀道:“是我在外麵曆練時遇到的一位老前輩傳給我的,叫著‘挪移身法’”

    段木森道:“那位老者叫什麽名字?”

    卜天稀道:“我也不知。我和他隻有一麵之緣,他傳給我這一式身法後便走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

    “這樣。”段木森道:“罷了,前輩高人多率性而為,你有此機緣也算是你的造化。來,我來幫你調理一下傷勢。”

    我聽到此處,明白是想用自己的真氣幫助卜天稀盡快恢複,道:“我來吧。”說完。坐在床沿,單掌抵在卜天稀的胸口。

    見卜天稀沒反對,也沒說什麽。

    卜天稀道:“康玄,這怎麽好意思。”

    我微微一笑道:“別說話,氣沉丹田。”然後將無影之氣輸入他的檀中穴,同時引導真氣的運轉,幫他梳理經脈,修補受傷之處。

    半晌,我收勢睜眼道:“卜兄感覺怎樣。”

    卜天稀默將真氣運轉一周,道:“好多了。不過,奇怪的是你送的真氣竟然凝而不散,這是為何?”

    我笑道:“這些真氣具有固本修身之用,以後當你的身體再次受創時,這些真氣可自動運行,幫你調理。”

    卜天稀道:“這麽神奇。你從哪裏學來的?”

    我沉吟一下,為難道:“我臨下山時,家師再三叮囑,不可泄露他老人家的姓名。所以——”

    卜天稀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問了。總之多謝兄弟了。”

    當下,眾人又說笑了一陣,本來和眾人的意見是讓卜天稀在此修養,但他卻死活不肯,堅持迴去,眾人也強求不得。

    我中午要同果兒迴合再迴影王塔,因此,不便與他們同行,於是,隻好在出口處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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