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出人意料。


    那中年人,居然選擇了自己去死。


    看著他撞在牆上後,一臉鮮血的倒下,元國皇子依舊麵色平靜。


    在他看來,無非隻是死了一個人,唯一讓他驚訝的,是這個人,竟然死,也不願意說出一個可以讓他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的秘密。


    為什麽?


    白衣皇子微微歎了口氣,想不通啊。


    院子裏,婦人絕望的哭了,小孩也在哭,女子兩上前,抱著男人的身體。


    男人還沒有死,他看著自己的妻子,盡量露出一個笑容:


    “如果沒有陛下,咱們一家子當初可能就死了……如果沒有陛下,這楚國也不知道亂成什麽樣了……我不能……不能做什麽有用的貢獻……


    我隻能……隻能全力的去維護……國之利益……不去背叛我的祖國……蓉娘,你要理解我……因為我也不想你們母子出事……”


    婦人抱著自己丈夫,哭的梨花帶雨的說:“我明白,我明白……都是我不好,我上了奸人的當,我害了你……”


    中年人臉色慘白,但在最虛弱的那一刻,他猛地將嘴遞到婦人耳邊小聲且虛弱道:


    “蓉娘……去皇宮……賊人欲竊國之重器,必除之……”


    話音落下,中年人頭顱垂下,沒了氣息。


    婦人悲傷痛哭,小孩一個勁喊著爹。


    不遠處,白衣皇子起身,抖了抖衣袍,似乎因為坐了這院子裏的椅子,還頗為嫌棄。


    “殿下,要不要殺了這對女子?”一個屬下問。


    白衣皇子眼神蔑視的瞥了眼那母子,淡淡的開口說:


    “兩隻螞蟻,何須費力,走吧!”


    這不是心軟,這不是手下留情,這是不屑,覺得沒必要殺,懶得殺。


    甚至他覺得,死一個人而已,小事情,但多死兩個,總是影響不好。


    於是,就輕飄飄的,轉身無所謂的離開了。


    任由院子裏的女子哭喊,仿佛,都沒有絲毫影響到他的心情。


    白衣皇子離開了,迴到四方館,淡淡的對手下說:


    “再尋一個工人家屬,同樣的法子威逼利誘,我就不信,這楚國的人,都這麽硬骨頭。”


    屬下立馬離開了,一旁,元國公主說:“皇兄,這麽做,不會被楚國皇帝察覺麽?”


    “這偌大的帝都,幾百萬人,死一個兩個,誰知道?這種命案也是順天府查,皇帝不可能知道,也查不到咱們頭上。”


    元國皇子毫不擔心!


    然而,他不知道都是,因為這裏是楚國,所以,一切都是不一樣的。


    當天,命案被順天府派人了解,可根據婦人所提供的口供,確實很難查出到底是什麽人。


    按理說,這種案子,很容易一拖,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楚國自秦銘上位,就有嚴格的規定,命案,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尤其是帝都這種命案,從來不可能不了了之。


    當然,在整個過程中,婦人並沒有提到對方逼問自己丈夫要印刷廠技術的事兒。


    她不相信一些官員,聽從自己丈夫死前的意思,第二天一早,便帶著小孩,到了皇宮之外的宮門口跪下了。


    秦銘登基後,有規定,百姓有冤,可於宮門外跪半天,則宮內有人必須出來,記錄跪著的人的冤情,上報秦銘。


    這個規定定下,這半年來,也隻有一兩個人這麽幹過,秦銘也都處理了。


    後來就沒人來跪了,因為很多事,到了順天府,刑部,大理寺,基本上都可以妥善處理,不存在誰還有什麽天大的冤情要找皇帝處理。


    故而,今天一早,這裏跪著一對女子,就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包括上早朝的百官。


    其中,有順天府官員上前詢問婦人,問她有什麽冤情,可先去順天府匯報。


    然而,婦人隻是搖頭。


    她聽從丈夫的話,她相信朝廷,她相信皇帝,可她不敢相信所有官員。


    對方敢光明正大的來她家威逼利誘,死了人還無所謂,是以,必然是權貴。


    因此,也擔心這麽重要的事,被一些為官不正者,因為一些利益而終結。


    故而,聽從丈夫遺言,必要將此事,完整告知天子……


    大臣們問而無果,也就離開了。


    大殿裏,百官和秦銘,開始商議朝政。


    等到朝會結束,差不多已經過去半天。


    這時,一個禁衛軍,拿著一份紙張走到大殿上說:


    “陛下,外麵一婦人攜子跪了半日,已經寫下了他的冤情。”


    秦銘讓太監呈上來,本來要退朝的官員們,也都紛紛停下身子。


    想看看是什麽事。


    然而,等秦銘看完寫的內容後,麵色震怒,大喝:


    “簡直該死,來人,把那婦人和她孩子請進來,百官留下!”


    不多時,婦人和孩子到了大殿,立馬哭著跪下。


    秦銘起身,下來說:“這紙上所說,可是事實?”


    “半句不假,民婦怎麽敢騙陛下……”婦人說道。


    秦銘深唿吸一口氣:“順天府尹,這婦人丈夫死的案子,可清楚?”


    順天府尹嚇得趕緊出來:“陛下,臣清楚,臣在查,也不知她為何,還要來告禦狀……”


    “清楚?他丈夫是造紙印刷廠的人,你可知道?”秦銘問。


    順天府尹說:“臣知道……”


    “那兇手逼問她丈夫要造紙印刷術,她丈夫不給,不惜自殺,你可知道?”秦銘又問。


    順天府尹大驚:“什麽?兇手逼問造紙印刷術?這……這婦人不曾告知啊……陛下!”


    秦銘問婦人:“你為何不告知他這個重要的細節和兇手的動機?”


    婦人哭著說:“我家相公曾在印刷廠,經曆過當初戶部官員的貪贓枉法之事,所以,他不太相信一些官員。


    這麽重要的事,萬一此事根本沒有到陛下這裏,國將危險。相公死前囑咐我,必須告知陛下,莫讓賊人竊國……”


    秦銘聽後,心中震驚!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這真的,不是一句空談,至少這一刻,秦銘覺得不是空談。


    秦銘看著那些大臣,說:“看到沒有?我楚國的百姓,寧死不叛國,但我楚國的百姓,卻也還是不太相信你們這些官,是不是,應該反省一下?”


    百官跪下:“臣等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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