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和薇薇安聯絡時候的輕鬆,這時候的蓋爾和範倫丁已經很小心翼翼。整個坎特利娜星都已經進入了戰時狀態,不得不說,僅僅兩個人就讓整個英穹官方如臨大敵,蓋爾和範倫丁相當值得驕傲了。戰時狀態連西裏爾會館也變得不安全了,他們在芭芭拉·蘭斯的安排下,住進了十分符合他們“身份”的一座私人別墅,芭芭拉給他們安排的身份是露比星的富家子弟,而這棟別墅平時都無人居住,他們搬進去之後,並沒有引起多少注意,這個區域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家,根本沒幾個人關注自己的鄰居是誰。這會兒再到街上飆車是不可能的了,連隨便出門的都會遭到排查,街上到處是軍用機器人和全副武裝的士兵。“……裴森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蓋爾真是相當無語。範倫丁笑了起來,“因為連他也害怕啊。”“害怕我們去幹掉他嗎?”“害怕我們再殺掉幾個英穹的大人物,恐怕他的麵子裏子都要丟盡了,而不這樣的話,他又不能確保之前的防禦等級能夠攔得住我們。”蓋爾歎了口氣,喝了一口酒,醇厚的酒香讓他心情好了許多,“現在這樣子,真是麻煩。”普通人這會兒是不會亂跑的了,坎特利娜星上所有的娛樂活動都已經禁止,民眾不能隨意出行,這年代十分高科技,在家不會影響各種工作學習和基本生活,所以一般的民眾也不會太在意的。所有的酒店都被幾遍篩選排查,各種稍亂的容易混入陌生人的地方被重點檢查,單單這幾天抓進去的人就已經不少了。範倫丁聳聳肩,“其實也不是太麻煩。”街上最多的是什麽?士兵。盡管這些士兵和普通士兵並不同,哪怕是以蓋爾和範倫丁並不如薇薇安專業的眼光,也能看出來治軍的嚴謹程度,輪換、口令、手勢,都有其獨到之處,要冒充這些士兵並不容易。但是範倫丁是什麽人?他侵入了坎特利娜星的軍部係統,因為他們住的地方距離軍部隻有不到五百英裏的距離,對於範倫丁來說,就保證了這種入侵的成功率。又有蓋爾仔仔細細觀察過這些士兵,整整四天,他們隱忍不發。四天,說起來短,卻又那麽長,裴森脾氣越來越暴躁,繆翠影都快被逼瘋了。沒有什麽比這種恐怖臨頭的折磨更叫人痛苦難忍的了。偏偏蓋爾和範倫丁就好像人間蒸發,連個影子都抓不到。裴森怎麽都沒有想到,會是一直支持著自己的芭芭拉在暗地裏幫著這兩個煞星,因為蘭斯星的事芭芭拉很快就報告了他,而且因為蓋爾和範倫丁,芭芭拉蒙受了相當大的損失,她又不是坎特利娜星的人,所以裴森的懷疑名單裏,她是在最沒有嫌疑的那幾個裏。沒錯,裴森已經懷疑在他們英穹星係有內奸了,否則,這兩個人不可能藏得這樣好。但蓋爾和範倫丁顯然不會給他仔細調查的時間。輕而易舉地弄到兩套軍服,拜四天的觀察和範倫丁弄到的今日口令,他們慢慢接近裴森官邸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被人發現。“真是遺憾,到最後裴森都沒同意繆翠影進入他的安全島。”蓋爾點點頭,“看來,繆翠影對於裴森來說,根本就沒那麽重要。”“你的意思是——我們索性冒險試著殺一殺喬斯,真正刺激一下裴森?”範倫丁其實知道,蓋爾根本就沒放棄過幹掉喬斯這個執念。但是,喬斯一定是躲在裴森的安全島裏,那個地方連範倫丁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知道很冒險,但是機會總是稍縱即逝的,萬一喬斯躲到那些實驗星去,卻還要難找到。”蓋爾輕輕說,“有時候,要達成目的總是要冒點險的。”從瑪蒂爾達前線開始,蓋爾體內的好戰因子就第一次冒了出來,如果不好戰,大多不會選擇丐幫這個職業——不打架,純副本,選個毛線的丐幫啊,還不如去玩唐門呢!要玩丐幫,那就是衝著打攻防混戰場跑野圖去的,輕功飛一飛小酒喝一喝奶媽打一打,這才是丐幫的遊戲人生呐!所以,蓋爾的本性裏,或許就有這樣的蠢蠢欲動的好戰因素,隻是前世的生活讓他不得不把這種性情掩藏起來,隻在遊戲中偶爾出現。範倫丁揉了揉太陽穴,壓低了軍帽的帽簷,感覺自己的頭有點痛了。他又想起瑪蒂爾達那個時候了。“蓋爾。”他說。蓋爾轉過頭去。範倫丁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事不過三。”蓋爾燦爛地笑了起來,“好!”他就知道,其實隻要他堅持要做的事——範倫丁從未拒絕反駁過。或許以前不曾發覺,蓋爾如今卻可以確定,麵前這個驕傲的男人,必然將自己放在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他總要一遍遍地提醒自己,才不會恃寵而驕。——繆翠影在自己的住處來迴走著,身上穿著一件淺灰色的長裙,頭發卻沒有心情再做什麽發型了,隻是鬆鬆散散地挽著,也沒有上妝,眼角的魚尾紋就顯得尤其明顯。她咬著指甲,原本保養良好的指甲早已經被她咬得坑坑窪窪,甚至咬出了血,她卻渾然不覺。繆翠影怕死,她當然怕死,當一個人擁有的東西越多,他越是怕死,說穿了,不過是舍不得,繆翠影舍不得死。她現在的社會地位、金錢財富,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舍不得死。如果她是不在乎這些的人,就不會那麽多年謀劃,幾乎不擇手段,不知道算計了多少人多少事才爬到現在這個位置了。她在乎,太在乎了。所以她怕得要死。若是知道僅僅是派出幾個人去刺殺範倫丁會引來這麽嚴重的後果,那她一定不會做。再怎麽樣都不會做。她知道那個希望軍團背後有她那個好妹妹的影子,所以繆翠影才會不管不顧地派了刺客,甚至動用了一顆喬斯原本並不同意現在就用的棋子,烏特雷德。繆君影。僅僅是聽到這個名字,她就厭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