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濤早就迴來了,在迷你發廊郝鳳蓮那裏住了兩宿,在龐寡婦那裏住了一宿才迴家,路過學校門口不經意看見一位相貌冷豔的長發女孩,那雙極長黛黑的眉毛與眾不同,引人注目,鄒濤倒吸口冷氣,驚歎不已,心想她可能就是笑娟所說的楊麗君,他目送女孩跟一位蘿卜辮女孩老遠才迴過神,瞥見學校門口張貼的招生廣告靈機一動。鄒濤來到笑娟家,一來想看看她,二來告訴程傳發一聲說自己想換個環境休息一段時間,從笑娟家出來鄒濤心裏空落落的,這個多情種對笑娟仍非常依戀,聽老太太說,她臨走前把家裏砸了一氣,他斷定笑娟跟王軍肯定是崩了,不禁又可憐起她來。紀春靜一聽鄒濤這次在家能待很長時間,心裏狂喜不已,工商所的寧雲清又有了新歡,來她這裏的次數相當少了,笑娟上長春她也知道,她想鄒濤這次一定是迴心轉意跟自己好了,可時間不長,她發現遠不是那麽迴事。

    王軍早晨起來,渾身每個骨節都像上了刑似的疼痛,背腰部酸木酸木的,他盡量裝出像平常一樣,隻是衣衫必須換了,麗君那一口實在太狠,血把衣衫染了幾個米粒大的斑,並且在肩頭留下一圈兒好看的牙印,本來他打算今天迴家,但經過昨天那場狂歡,又舍不得一下子離麗君而去,想再停留一天。

    麗君也覺渾身酸軟無力,下身漲痛,昨夜她跟自己的心爭鬥了許久,她恨自己這麽輕浮草率,一想到老本溪說的那句:“這草墊子是搞破鞋用的”,臉就烤得慌,而心告訴她:愛跟咳嗽一樣是不能忍的。自己愛他什麽呢?也不過英俊一些,風趣一些,可自己為什麽喜歡他呢?我不會是色鬼吧?天!好像聽誰說過,把歡樂帶給他人的人是善良的人,好吧,就當喜歡他這一點吧。

    麗君還不知道愛一個人是無需理由的。想到母親第一次見到父親就跟了他,現在不也挺好嗎?緣呐,隨緣吧!麗君終於說服了自己,也相信自己的判斷,她還有一道關得過,那就是她母親曾經說過要讓她嫁給蒙古人,姐姐現在處的對像是漢人,母親不樂意她是清楚的,如果自己再找一個漢人,那……她母親一直自傲自己是蒙古人,勃兒隻斤家族的後裔,感覺告訴她,母親肯定不平凡,或者有一段不平凡的經曆,其實她在那些學員的眼中也是神秘的。

    下了第一節課,王軍見一位眼熟的身影在麗君所在的教室門前一閃走了進去。這月又來了不少新生本不奇怪,但這個人——王軍稍一愣神,驀地大吃一驚:“鄒濤!沒錯,是他!”他急三火四地跑到麗君教室,那位風度翩翩的男子正跟趙玲說著話,孫倩不時目光火辣辣地望那男子一眼。麗君正在本子上畫著什麽,神態平靜得像一汪池水。

    “王哥,找麗君姐?”思夢跟他打招唿,王軍向她點下頭,麗君抬起臉,王軍示意她出來,麗君麵頰緋紅地站了起來跟了出去,男子迴頭看了麗君背影一眼,王軍經過窗前他愣了一下,

    “你認識他?”趙玲問。

    “見過,不認識。”男子答。

    “他是咱校的王子,可嘎了……”趙玲見侯豔注視她們就止住了話。

    王軍進了麗君宿舍見屋內沒人,麗君一進屋他就把門關嚴,重又掃視屋裏一圈剛要說話,麗君笑著掐他臉蛋兒說:“怎地了?鬼鬼祟祟的?”王軍沒笑仍是緊張的樣子說:“麗君姐,那個新來的跟趙玲他們說話的……”“啊”,不等說完麗君搶著說:“我知道,他叫鄒濤,是你說的那個嗎?”

    “對!就是他,他就是笑娟的姨父”。

    “哼哼”,麗君冷笑著雙臂往胸前一抱說:“他能耐我何?”神態滿不在乎。

    “哎呀麗君姐!”王軍一跺腳,來迴急步幾步:“你得珍惜自己,就算為了我行不?”他抓住麗君的雙肩:“麗君姐,如果世上沒有你,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王軍急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尤其後麵這句話更讓她感動,麗君動情地說:“王軍,你放心吧,我小心就是”。

    “不僅是小心,還要特別注意,笑娟一定是因為你搶走了我——啊不!”王軍覺得不但說得露骨而且抬高了自己就扇了一下嘴,紅著臉扭向一邊:“讓她姨父……”咯咯咯……麗君笑彎了腰:“你咋不接著說?”王軍咂下嘴:“麗君姐,真不知道你還能笑得出來”。

    “王軍”,麗君收斂了笑容一拍他肩膀說:“你真是小孩子,什麽大不了的事?你昨天一說我合計可能是因這個,咱倆想到一塊兒了,他來無非想逼我離開你,最後一招也不過動武,哼哼,我怕他嗎?真是有趣”,麗君背著手踱到窗前語氣不變地說:“真要是非死一個不可,還不一定是誰死呢”。

    “這……”王軍本來已經放鬆下來,一聽這話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兒,不過心確甜極了,因為麗君拚死也不願放棄他:“麗君姐”。

    “噢”,麗君也覺失言嚇著了他:“王軍,我沒事兒,你放心吧,哎,你咋不迴家呢?”

    “我不迴去了”。

    咯咯咯……麗君見他又犯孩子氣,笑了起來:“你該迴家迴家,我實在不是他對手,”一捏他下頜:“就把你送給他外甥女不就得了?”

    王軍鬆了口氣,也覺得自己把事情想得過重了,太婆婆媽媽。“哎對了”,王軍一拍腦袋:“我真笨呀,我走這幾天讓周哥、韓東保護你”!

    “噢——我天”!麗君一屁股坐在床上捂住了臉……

    鄒濤外表要比實際年齡小許多,而且氣質儒雅,他的到來使趙玲、孫倩她們好一陣驚喜,笑娟的一去不返使她們亂嗡嗡一氣,最後還是不情願地相信付小雲的判斷:笑娟徹底認輸了。付小雲親眼見到她在王軍麵前傷心地哭,她們知道女孩子在男孩麵前那種哭意味著什麽。笑娟的曇花一現在一些男孩心中留下了永恆的美好迴憶。她那麽漂亮、活潑、大方,使人賞心悅目,她對每個男孩都有過親昵的舉動,使他們興奮躁動,就像王軍對每個女孩一樣。王軍自從跟麗君相處,對別的女孩相對冷淡了一些,但侯豔、思夢除外,即使麗君在場他也毫不顧忌。鄒濤的到來使被王軍冷落了的趙玲、孫倩她們又有了新的核心,她們心裏清楚這種熱烈是不會有美好的結局的,因為鄒濤一來就聲稱自己有家庭,但是個極不幸的家庭,也告訴她們自己是笑娟的姨父,他清楚自己跟笑娟的親戚關係瞞不住,既使如此趙玲她們還是各有所思地圍著他轉了起來。趙玲對鄒濤熱烈無非是報複王軍,哼!你不搭咕咱們,咱還不稀搭咕你呢,人家長得不比你差。孫倩、李素晴卻被鄒濤渾身散發的成熟男人特有的氣息搞得暈頭暈腦,付小雲、蘭桂珍隻不過隨大流取樂,因為鄒濤有花不完的錢,中午就請她們幾個下頓館子。被趙玲稱為動搖分子的思夢早就跟高旭形影不離,不參加她們的任何“會議”而被她們開除“夥兒”籍。

    二o三一聽王軍讓他保護麗君,立馬一拍胸脯:“兄弟,你盡管放心地走,迴來發現麗君妹子少一根頭發你軋我腦袋,那個鄒濤是什麽東西?流裏流氣的,他敢動麗君妹子,我讓他滿地找牙!”

    韓東在一旁低著頭微笑不語,二o三一推他:“你笑雞毛?裝深沉呐,吱個聲行不?”韓東一拍王軍肩膀在他身邊坐下來對二o三說:“周哥,你上他當了,他是在考驗咱倆呢”。

    “嗯?”二o三來迴瞅著他倆。

    王軍納悶地問:“我考驗你們啥?我本來今天就走,昨天那——昨天鄒濤沒來,今天我才看見他來。”

    二o三見王軍神態異樣也起了疑心:“那你幹嘛不算鄭大哥一個?”

    “鄭大哥有時得迴家,這你們都知道,他跟咱們光棍兒不同,我咋好意思麻煩他?萬一這幾天正趕上他要迴家,他答應我還是不答應我?”

    “嗯,對勁兒,”二o三點點頭轉向韓東,韓東掃了二o三一眼轉向王軍說:“你可能對麗君姐真不了解,哼!就鄒濤那體格兒來說,我跟周哥對付他小意思,但是咱三個人合起來也不是麗君姐的對手”。二o三像牙疼似的抽了口涼氣,一想到掰手腕曾輸給麗君不由點了點頭。 (注:二0三與麗君掰手腕一事手稿中有記載,已刪除。)王軍吃驚不大,麗君跳牆這一手放在一般人身上就是練幾年也做不到,但是——韓東不可能把麗君山上亮刀一事告訴王軍讓他放心,所以他接著說:“王哥,你放心走吧,我說這些是讓你心裏有個底,我和周哥決不會讓你失望。”王軍此時已同意韓東的看法,他想起自己腰背疼痛是昨晚麗君差點把他摟斷的結果 ,力量這麽大,王軍後怕起來,當時萬一麗君翻臉無情的話,把他脖子扭斷或把他按到火堆裏,也僅是舉手之勞。他抹了一把汗說:“有你倆的保證我放心多了”。

    “這個程笑娟——我真想不通”,二o三晃下腦袋:“很明顯她恨麗君妹子,但又為什麽告訴你讓麗君防備鄒濤呢”?

    韓東說:“等哪天問金亮,我合計他能知道”。

    王軍點點頭說:“還是過一段時間吧,現在麻煩他不好”。

    “他咋能知道呢?”二o三莫名其妙。

    鄒濤沒成想笑娟能事先出賣他,好在他並不急著把麗君搞到手,就臉蛋來講王軍確實要略遜一籌,王軍畢竟還沒長開,就像花還沒開徹底一樣,而鄒濤一舉一動又極瀟灑,連鳳姐也暗暗稱讚,這也是笑娟幾年來難以割舍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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