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淒苦的二胡聲響起,眾人的視線被吸引了過去。


    隻見一個賣藝人裝飾的瘦弱中年,滿臉愁苦地拉著二胡走了進來。“我衡山派以賣藝為生,這江湖的恩恩怨怨,關我們什麽事呢?”


    衡山派弟子見到這個中年,立即精神一振。“參見掌門。”


    劉正風這個時候也迎下了台階,躬身行禮。“見過師兄。”


    “唉……”莫大愁眉苦臉地長歎了一聲,手提二胡長揖一圈。“衡山莫大見過四派諸位。”


    眾人紛紛迴禮,莫大這才一步一步走向了正堂當中的位置,率先坐了下來。


    周臻心中一笑,能成為一派掌門,這莫大還是有點水準的。


    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他這一進來,就直接把左冷禪進來帶來的強大壓製給化解了。


    現在,嵩山派一流和二流巔峰高手共計十人,十三太保死了四個,這裏加上左冷禪有十個,可謂是傾巢而出。


    明麵上,嵩山派的實力超過了其他四派的總和。


    但是,這不是兩軍對壘,嵩山派也不是為了殺了四派高手,隻是想要讓四派屈服。


    所以,這種優勢的作用不是很大。


    莫大坐穩了身子,這才說道:“為了我衡山派一個不成器的師弟,勞煩左盟主遠道而來,還請左盟主定下章法。”


    等這番話說完,莫大才猶如剛醒悟過來,連忙起身。“左盟主,諸位嵩山派來賓,請入座。”


    左冷禪目光森寒,平靜地坐在了莫大身邊的位置,而其他嵩山派眾人,也坐在了左側的位置,恰好在華山派的對麵。


    左冷禪望著堂中站著的劉正風,說道:“我五嶽劍派自當初華山派倡議成立,就是為了對付魔教。


    數十年前,魔教攻打華山派,我五嶽劍派明知有去無迴,卻也派出大批援手,最終兩敗俱傷。


    此後的數十年,我五嶽劍派全部勢衰,魔教也不得不休養生息。


    我五嶽劍派與魔教勢不兩立,仇深似海。


    數十年過去,魔教各處死灰複燃,數年前的濟南趙登奎,江西府的夏老拳師全家滅門,無一不證明了魔教的威脅。


    可是,這個時候,偏偏有我五嶽劍派弟子,竟然與魔教勾結,這可謂是大事。”


    嶽不群抱拳問道:“左盟主,可有證據?”


    嵩山派一開始不僅沒有抓住證據,還死了一個太保,兩個左冷禪的親傳弟子。


    現在被嶽不群這樣問,左冷禪冷言道:“魯連榮,你來說。”


    衡山派莫大出身窮苦,劉正風出身富貴,師兄弟多年沒有聯係。


    魯連榮對衡山派掌門位置沒有期望,富貴的劉正風成為了他的目標。


    劉正風跟曲洋交往,一開始也是他發現,並且告知左冷禪的。


    現在,嵩山派損失慘重,兩個太保在衡山城無力出手,才讓左冷禪千裏迢迢而來。


    但是,魯連榮暗中與嵩山派勾結,現在被左冷禪直接點出來,他頗為難堪。


    不管這次的後果如何,他吃裏扒外的名聲肯定會傳出去。


    所以這個時候,他的臉色格外難堪。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站出來。


    他抱拳一周,還沒有想好如何開口,卻聽見一個聲音說道:“魯連榮與劉正風有利益之爭,不能作為證人。”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周臻站起身來,抱拳道:“衡山派掌門一代師兄弟三人,掌門莫大先生諸事不管,一切雜務都是劉師叔掌管。


    衡山派靠賣藝為生,生活窮苦,隻有劉師叔家境富貴,要是沒有劉師叔幫襯,這華山派早就沒落了。


    劉師叔若是失勢,占便宜的是何人,這是顯而易見的。


    所以,左掌門若是能拿出物證,或者有其他第三方證人,才能作為證據。”


    陸栢怒道:“林平之,左盟主的話豈容你這小輩反對!”


    嶽不群嗬嗬笑道:“左盟主又不是皇帝,難道出口就是金科玉律啊!”


    “你……”看到左冷禪左手一擺,陸栢住口,但是憤怒的目光依舊瞪著周臻。


    左冷禪看了周臻一眼,問道:“你就是林平之?”


    周臻笑著躬身作揖。“卻不曾想,小子區區名聲,也能傳到左盟主耳中。”


    左冷禪道:“如今魔教猖獗,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周臻笑道:“若有證據,當先安內後攘外,若是沒有直接證據,怕是眾人不服。”


    左冷禪瞥了一眼嶽不群道:“原來華山派卻是一個小輩當家。”


    嶽不群笑道:“華山派在嶽某手中多年並無寸進,嶽某愧對先輩。這就這兩年潛心練武,將瑣事交付小婿,才讓華山派日子好過一些。”


    小婿之說在華山派已經是眾人皆知,不過寧中則卻皺了皺眉頭,認為這個時候說出來不妥。


    她跟嶽靈珊與劉夫人坐在一起,看到女兒欣喜的笑容,卻也沒有插言。


    聽到嶽不群這樣說,左冷禪轉向周臻說道:“五嶽劍派原本一直以華山派為首,不過華山派劍氣之爭,導致了衰敗,這盟主之位,才輪到我們嵩山派。”


    “正是如此。”


    “那你以為,這盟主之位為何會落到我嵩山派?”


    周臻道:“自然是因為嵩山派勢強。”


    左冷禪哈哈站起身來,鷹目四顧。“這江湖不管正道,邪道,想來都是以拳頭大為準則。


    華山派氣宗勝了劍宗,才獲得掌門之位,我左某也是拳頭大過其他師兄弟,才得意被推舉為掌門。


    那魔教東方不敗武藝大成,才得以殺死任我行,坐上教主之位。


    所以,固然有一些時候,德行,公正,能讓人信服,最起碼,還是要拳頭夠大。”


    周臻笑道:“以左盟主之見,嵩山派拳頭大,其他四派就要聽你們的。劉師叔拳頭沒有你的大,你就想處置就處置嗎?”


    左冷禪道:“劉正風與曲洋勾結一事,早已不是一人兩人知道,既然五嶽令旗不管用,我就親自前來,看看管不管用。”


    莫大又歎了口氣,問道:“左盟主,不要咄咄逼人。”


    定逸也說道:“我師姐妹三人,論武功,當然是大師姐最強,但她潛心習武,卻把掌門之位讓與定閑師姐……左盟主這話……”


    左冷禪冷聲道:“這些年來,你恆山派與魔教同處北方,死在魔教之手的可不再少數,難道這個時候,還要替與魔教勾結的劉正風說話?”


    周臻又問道:“你口口聲聲說劉師叔與魔教勾結,請問,他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陸栢怒極,飛身撲了過來。“你這小輩閉嘴。”


    周臻在嶽不群身後,首當其衝的是嶽不群,他二指做劍勢,擋在了前麵,嗬嗬笑道:“陸師兄,不要衝動嘛……”


    陸栢的目標本就不是周臻,而是嶽不群,一掌揚起,與嶽不群對上。


    嶽不群坐在椅子上,處於陸栢的掌勢之中,看似岌岌可危,但是以指為劍,卻讓陸栢不能寸進。


    而就在陸栢與嶽不群糾纏之時,身材高大的丁勉手中卻射出了一根銀針,然後飛身撲來。


    坐在嶽不群下首的令狐衝眼見危急,長劍一抽,破箭式直接斬在了那根銀針上。


    性格火爆的定逸怒喝:“前輩對晚輩,還用銀針偷襲,卑鄙。”


    她一掌使出,擋住了丁勉的手掌。


    但是丁勉本就以內力著稱,他的托塔手僅次於左冷禪的寒冰神掌。


    定逸卻是以劍法著稱,這一掌竟然擋不住,被丁勉一掌劈退了幾步,幸好定靜在下首,一招圓轉乾坤,才化解了定逸體內的衝擊。


    兩人大怒,正待再出手,卻聽見丁勉一聲大喝,定在當場。


    隻見令狐衝一劍刺穿了丁勉的托塔手,而後排的周臻一劍刺穿了丁勉的喉嚨。


    丁勉的喉嚨裏麵發出唔吃唔吃的出氣聲,雙目圓瞪,然後一動不動。


    這十三太保之首的托塔手,竟然被師兄弟聯手一劍刺死。


    這個變故讓所有人都驚詫無比,現場一片寧靜。


    旋即,陸栢一聲大叫:“無恥小輩,納命來!”


    嶽不群原本隻是想要擋住陸栢,並沒有下狠手,這個時候見周臻與令狐衝既然已經殺死了丁勉,仇恨難以化解,自然改變了心意,要削弱嵩山派的實力。


    所以,他一劍刺出,嘴裏還在大喊。“陸師兄,稍安勿躁。”


    一招普普通通的無邊落木,斜著擋在了陸栢和令狐衝之間。


    那陸栢像是主動把右臂送上,還沒有遞盡,就落在了地上。


    上首的左冷禪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一聲大喝:“住手!”


    在他的暗示下,陸栢和丁勉聯手出招,原本以為能輕易牽製嶽不群,擒住林平之。


    卻不曾想,這一出手,竟然落了一死一傷的結果。


    陸栢外號仙鶴手,一身功夫有八成在右手上。但是現在,卻齊肘而斷,這一身功夫要損失八成。


    嶽不群這個裝作驚訝地丟掉了長劍,在陸栢的身上連點了七八下,封住了他手臂的穴位,不讓他流血而死。“快拿金瘡藥來。”


    定住了陸栢,他就站好了位置,絕不給左冷禪任何一點偷襲的機會。


    誰也沒有想到,一瞬之間,場內竟然變化如此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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