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十到十二人一個小隊來看,他已經打死了最少四個,打傷兩三個,對方減員了一半。


    剛才有三支槍響,意味著對方最少還有三人,最多還有六人。


    現在追擊小隊為了傷員,不得不點起了火堆,但是樹林太密,依舊看不清前方的情況。


    周臻不清楚對方有沒有暗哨,隻能耐心地一點一點匍匐向前。


    來到距離對方大約五十米的位置,周臻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下來,開始仔細觀察環境。


    在瞄準鏡中,他能清楚地看到兩個士兵在警戒,兩個士兵在救治傷員,篝火上麵,還燒著一壺熱水。


    傷員痛苦的慘叫聲在黑暗中傳遍了山林,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正在跟背負式衛星電話旁邊叫著:“援軍,我們需要援軍,否則的話,明天早上隻有來給我們收屍了。”


    “我不管你們有什麽困難,最少要先把傷員救走,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隊友在我麵前死去。”


    但是,在這陰雨的夜裏,還是位於氣流波動的山穀之中,沒有任何直升機敢在這個時候進入,周臻很清楚他們的訴求不可能得到滿足。


    除了傷員,他能觀察到五個人,就是有暗哨,最多也隻有兩個人。


    周臻繞行了過來,這個方向怕是也沒有。


    但是,他依舊不敢大意,耐心等待著,他們如果還有其他人,肯定會換崗。


    天空又下起了雨,對方攜帶了一塊帆布,搭建了一個簡易帳篷,把傷員轉移了過去。


    周臻這次看清楚了,有四個傷員。


    四個傷員,他打死了四個,還有五個,這也就意味著,根本沒有暗哨。


    他們已經收縮了防線,集中了所有的力量在一起。


    雨點滴落在樹葉上的聲音遮掩住了動靜,周臻圍著他們的營地轉了一圈,確定了沒有暗哨,尋找到了一個最佳的角度,準備趕盡殺絕。


    這個時候,一個士兵到帳篷外的大樹下小便,小便完畢,他就蹲在雨中哭泣了起來。


    如果是在電影院看到這一幕,周臻會有幾分憐憫,但是現在,他是敵人。


    周臻瞄準了他的腦袋,一聲槍響,他的哭聲戛然而止,一頭栽倒。


    警戒的那個士兵抬起槍口,還沒有來得及開槍,周臻又是一槍打在了他的臉上。


    在瞄準鏡裏,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腦袋像個西瓜一樣爆裂。


    周臻槍口再轉,靠在衛星電話箱子上的那個士兵也步入他們的後塵。


    現在,隻剩下兩個人了。


    一個士兵靠在了大樹後麵,瘋狂地向周臻射擊,周臻藏在一棵大樹後麵,根本不敢冒頭。


    但是,他的子彈很快打光,周臻讓出了身影,又是一槍,解決掉他。


    可是等了許久,另一個士兵仿佛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周臻有些奇怪,在大約二十米外的距離,繞到了帳篷的另一邊,發現遠處傳來了一束光線,搖晃不定。


    他登時明白,另一個士兵嚇的魂飛魄散,倉皇而逃了。


    追殺他不是主要任務,周臻以環繞的方式,梳理了每一塊區域,確定了沒有敵人,這才來到了帳篷邊。


    四個傷員,有三個都躺在那裏,隻有一個坐在帳篷裏,手裏端著槍,來迴張望。


    看他恐懼的神情,恐怕連開槍都不敢了。


    周臻注意到他是大腿受傷,就順手一槍擊中了他的右肩。


    他慘叫了一聲,昏了過去。


    但是,周臻依舊不敢冒險,槍口對準了三個躺在那裏的傷員,送給了他們一梭子子彈。


    這個時候,他才一步一步走到了帳篷旁邊,聞到了篝火上咖啡的香味。


    除了篝火上的咖啡,旁邊的鐵飯桶裏麵,還有煮好的肉湯,以及散落的壓縮餅幹和麵包。


    周臻確定了隻剩下了那個大腿受傷的傷員還有一口氣,其他人都已經死亡,這才用腳踹散了篝火,進入了帳篷。


    篝火的光線迅速黯淡了下來,但是木塊依舊在燃燒。


    周臻開始搜尋他們的裝備,槍支子彈,周臻身上還有很多,他隻補充了三個彈匣,讓身上的彈匣又恢複到十個。


    再多的子彈,隻會是負擔。


    地圖找到了,看到上麵的箭頭,再結合他逃跑的路線,周臻確定了下來最少有數百人組成了包圍圈,追擊他的小隊超過了十個。


    看到地圖,他也明白了過來,沒有選擇直接向北是正確的選擇,那裏全部是雪山。


    除了地圖,周臻還找到了幾個調料包,這對他來說非常有用。


    將所有的食物搜集了起來,他們每人一袋壓縮餅幹,麵包,調料包,醫藥包卻隻剩下了三個。


    周臻將這些東西全部裝進了他們的一個行軍包裏麵,又將他們的衣服全部找了出來,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最外麵,他穿了一套國民警衛隊的新軍服,還從第一個被他殺死的那個訓犬員身上,找到一件沒有用過的綠色帆布雨衣。


    這一下,周臻什麽都不缺了。有了這些補給,他能在山裏跟對方周旋一個月。


    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他踹了一腳那個昏迷過去的傷員。


    對方悶哼了一聲,慢慢被疼醒,唿吸變的急促了起來。


    周臻蹲下身來,抓起他的頭發,將他頭抬了起來。


    他的意識從迷茫中清醒過來,看到周臻的臉,又變的恐懼。


    “你叫……什麽……名字?”


    進入這個世界三天多,周臻還是第一次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像是幹裂了一樣。


    對方看著周臻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隨後,周臻清楚地看到對方的瞳孔在擴散,竟然死了!


    周臻也不知道對方是傷重而亡,還是被他嚇死的,有些掃興地鬆開了他的腦袋。


    他本來想要從對方的口中問一些問題,才留了他一口氣,沒想到,希望破滅。


    周臻拿起地圖又看了一眼,看到上麵手畫的箭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決定原路返迴。


    既然四麵八方都有追兵,還不如沿著來的路迴去。迴到假日鎮,他還有機會殺死那個威爾警長。


    現在他不缺補給,他有信心在山裏麵跟追兵周旋到底。


    而往迴走,他熟悉地形,總比沒有方向,有可能走入絕路要強的多。


    想做就做,周臻背起了行李包,摁亮了手裏的幹電池手電筒,重新迴到了自己下午為自己準備的第二狙擊點。


    走的時候,他不忘將熱湯,還有咖啡全部帶上,還順手牽羊了一個新的zippo火機。


    迴到了那個山岩下的據點,周臻將一件雨衣鋪在幹草上,新雨衣蓋在身上。


    將感冒藥吃了一袋,用肉湯咽下,倒在角落裏唿唿大睡起來。


    這是周臻睡的最舒服的一個晚上,從十點睡到了五點,醒來後精神抖擻,一點輕微的感冒症狀消失無蹤。


    點燃了幹草,將肉湯稍微加熱,凝結的湯油融化,他將把麵包泡進了湯裏,快速地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他把鐵飯盒掛在了背包的掛鉤上,用固定繩固定住,不讓它響。


    天還沒有亮,但是周臻已經不能在耽擱了,等到天亮追兵過來,想走就難了。


    來的時候,走了兩天的路,迴去的時候,周臻就有點輕車熟路的感覺。


    等到天亮的時候,他距離那個狙擊點的直線距離,已經超過了三公裏。


    看著天上飛過的飛機,他絲毫不以為意。綠色的帆布雨衣,給了他最好的防護。


    至於獵犬,周臻也不擔心了。


    原本的他氣味濃烈,但是他已經換了幾次衣服,血腥味和體味都被中和。


    加上下了雨,衝刷了原本的味道,即使獵犬聞到他的味道,現在也不確定了。


    上午的時候,他遇到了一隊追擊他的士兵,他們都在全速前進,向集結地點追擊,根本沒有發現藏在不遠處的周臻。


    在大樹參天的森林裏,想要找一個人,是非常困難的。


    等這個小隊過去,周臻又等了十多分鍾,才又開始前行。


    兩個小時後,周臻又遇到了第二個追擊小隊,讓他忍不住驚歎到底有多少人在追擊他。


    他卻不知道,如今這片山區,光是新聞媒體就來了數百人,有的是膽大的記者,想要拿到第一手情報。


    在第二追擊小組過去之後,周臻看到了一個兩人的小組不像警察,心中一動,潛伏到他們的不遠處,綴在他們的身後。


    “查理,這太冒險了。誰知道那個蘭博會不會在看到我們的第一時間就殺死我們。他可是連他的上司都幹掉了。”


    “理查德,蘭博是軍人不是殺手,隻要我們沒有站在他的對立麵,他不會胡亂殺人的。何況,他也需要獲得媒體的支持,不是嗎?”


    “可是我們這樣在山裏亂轉,能找到蘭博嗎?”


    “這就要看命運的安排……”查理喘著粗氣說道:“這幾百個記者和主持人,哪個不是想要在警察前麵找到蘭博?”


    查理像是個主持人,即使在山裏也穿著呢絨大衣。而理查德是攝影師,這從他背後背著的機器就能看出。


    周臻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從一棵大樹後麵閃了出來。“你們是在找我嗎?”


    查理和理查德聞言一震,想要叫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到周臻,他們欣喜若狂地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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