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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進入中央網域內部的那一刻，楊海已經成功地做出了偽裝，這種偽裝在一方麵可以幫助他擺脫天網的抹殺，而另外一個方麵，也是為進入中央網域內部可能受到的鋪天蓋地的攻擊做準備。
但是沒有攻擊行為出現。
中央網域的核心區域沒有任何防備，在楊海的“視野範圍”之內，既沒有蓄勢待發的悖論，也沒有嚴陣以待的邏輯，整個中心網域萬籟俱寂，有的隻是數字。
像是海洋一樣的、一望無際的、密密麻麻的讓人望而生畏的數字。
在這種海量的數字前麵，楊海突然覺得自己放逐者的晉級之路相比之下顯得那麽輕鬆……
麵對完全不設防的聯邦中央智腦數據庫，楊海反而不知所措了。剛才nprince的邏輯牆都沒能阻擋它，可是這些數字卻讓他束手無策。楊海這才突然想起，聯邦中央智腦每一年都要占據世界能源產量的55%，這些能源產生的運算量全部用來記錄聯邦中央智腦所能夠監控到的每一個部分。
而聯邦中央智腦早就在一千多年之前就存在了，每一年占用海量的能源所計算出來的數據，在沉積了一千多年之後，已經成為了一個足以讓所有思考者絕望的存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在其中搜尋一個數據，就算是拚命地在其中破壞數據，對於聯邦中央智腦數據庫來說，大概也就相當於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企圖去推倒摩天大樓。
該死的！
該怎麽在這些數據裏麵找到dark商會的資料？
楊海無可奈何。左右為難。
而就在此時，一串垃圾數據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楊海猝不及防，直接中招，好在垃圾數據是比較溫和的攻擊手段，他立刻使用三次運算解開了這些垃圾數據，出了一身冷汗。
天網是數據的世界。數據的世界是不存在“隱身”或者“透明人”的，可是楊海剛才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敵人，這種攻擊是從哪裏來的？
楊海還沒想明白。他就又受到了攻擊，依然還是溫和的垃圾數據，楊海隻能無奈地再次解開。
還是沒有發現敵人。
楊海突然有種見了鬼的感覺。
對於頂級的思考者來說。按照規矩，使用垃圾數據甚至都不能算是表示敵意，因為這種攻擊太弱了，可是如果是眼下這種情況，任誰都會不寒而栗。楊海看著被自己拆分的垃圾數據，眼睛突然睜大，如果他在這個世界有眼睛的話。
因為被他拆分的垃圾數據，按照電碼排列，組成了一個句子，兩組垃圾數據組成的是相同的句子。
“我在你眼前。”
什麽叫做在我眼前？
楊海突然之間明白了過來。頓時大為驚駭。即使在這個沒有身體的世界裏，他仿佛依然覺得冰冷刺骨的恐懼感如同煙花一般從脊椎處炸裂、蔓延。
他知道剛才的兩次攻擊的來源了——對他進行攻擊的是聯邦中央智腦的數據庫！
數據庫當然是不會進攻的，但是如果這個數據庫是一個人呢？
如果這個數據庫其實是以一個人的思維為基礎構建的呢？
霎那間，楊海也想明白了另外一個問題，為什麽一千年以來。全部中央網域都顯示著已經被占領的狀態。
因為這片地方確實是已經被占領的，聯邦中央智腦根本就不是ai，他是一個活著的人！
或者，很可能是一個死了的人！但是至少這個人的思維還是活著的……
楊海頭皮發麻，聯邦中央智腦是聯邦得以存在的原因，它強大的能量和冷冰冰的公正都讓人們感到無比安心。維持著這個聯邦的政府機構的運行正常，還有人們日常生活的秩序穩定。如果中央智腦其實是被什麽人控製的……
楊海有一種立刻斷線逃跑的衝動，不戰而退並不丟人，沒有任何人是眼前這個龐然大物的對手。但是他的理智阻止了他這麽做，因為他明白，他其實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機會，天網的世界思維為王，他和聯邦中央智腦相差太遠，如果聯邦中央智腦連阻止他逃跑都做不到，憑什麽支撐整個聯邦一千年的時間？
或許是在這一刻找迴了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的高手氣質，也可能是恐懼到了極點反而變得心如止水，楊海沒有後退，而是也將電碼藏在垃圾數據裏麵，向聯邦中央智腦數據庫發動了攻擊。
如果可以攻擊的話，那就證明這個數據庫的確是另外一個思維……
楊海在心裏麵祈禱，祈禱剛才是自己想多了，祈禱剛才所猜測的一切是一個又一個自己並不知道得巧合所組成的，但是很明顯，平時不信佛，臨時抱佛腳的他沒有受到任何神明的眷顧，在他緊張的注視下，聯邦中央智腦真的開始拆分起了他的垃圾數據。
楊海的電碼是在問：“您是誰？”
楊海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邊的網域的歸屬權便成了他的。[]這片網域的出現意味著，在他沒有想要占領任何網域的情況下，聯邦中央智腦將這片網域強行加給了他，這種情況對於一個思考者來說等同於被人控製了心靈，就好像哈利波特裏麵的奪魂咒一樣。
但是形勢比人強，他也隻能強忍著心中的不適。
很明顯，中央智腦給他一小片網域的控製權是為了增加他的運算量，方便交流。
他開始用電碼和聯邦中央智腦談話。
“你名字叫楊海，我對你有印象。”智腦的第491章體宿醉的產物？”楊海小心地措辭著。
“問出這樣的問題真是不符合你的智商水準。”夜王子毫不客氣地評論道。
楊海頓時啞然。他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仔細想一想，突然也覺得宿醉之後出現一個超級智腦這種說法太可笑了。
“我隻是嚐試著進行一個試驗。一個能夠讓我自己思維永遠存在於天網卻不會被天網當做無用數據給抹殺的實驗，”夜王子說道：“智腦的出現不過是一個副產品而已，我從來沒有要求他們用這個智腦當做聯邦中央智腦，但是他們主動這樣做了，我也沒辦法阻止，你說是不是？”
還沒等楊海迴答，夜王子就繼續說道：“還好，幸虧他們這麽做了，否則一千年的時間無所事事，不算是活著。也不算是死了，我或許早就瘋了。現在每天關注一下聯邦發生的事情，完成自己的日常工作，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驚天的秘密一點一點地從楊海的眼前揭開，夜王子廢話有點多。可是楊海除了聽著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夜王子絮絮叨叨地向他抱怨著每天看到的那些事情，很少有他想看到的，大部分都是他不想看到的，等等。
“隻是偶爾還是會感到一些寂寞。”夜王子繼續說道：“話說迴來，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連續有人突破邏輯屏障進入天網內部。或許我該加強一下邏輯牆了。畢竟一千年過去了，時代也在進步，是不是？”
楊海的心猛地一跳：“還有別人來過？”
“除了你還有一個。”夜王子說道：“喂，你不會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思考者了？十年之前來這裏的那個家夥比你強了一倍不止呢。不過我不能告訴你他的名字，我的程序要求我遵守聯邦憲法，侵犯別人權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做了會怎麽樣？”
“都告訴你了，不能做的好不好？”夜王子的口氣有些不滿：“非要違法的話，還要先修改我的核心數據，很麻煩的你知不知道？你很無聊唉，一點都不像上一個來我這裏的人那麽幹脆利落。”
“這……這也不對啊。”楊海困惑地問：“按照你說的，你自己就是聯邦中央智腦——那給聯邦中央智腦設計邏輯牆的人又是誰呢？你成為聯邦中央智腦的時候，應該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身體？”
“不，恰恰相反。”夜王子道：“我是先編織了這一道邏輯牆，然後完成了所有未竟之事，才和智腦進行融合試驗的。喂，你的問題怎麽這麽多？難道你是查戶口的？”
楊海這才突然想起了正事。
該死的，自己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了。
“nprince前輩，我有一事相求。”
“我當然知道你來這裏是幹什麽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能夠瞞過我。”夜王子毫不客氣地說：“我曾經誇下海口，每一個突破邏輯牆的人，我都可以滿足他一個願望，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不違反我原則地幫他做一件事情。雖然那是我活著的時候這麽說的了——”
楊海頓時大喜。
“你最好想好了再提這個要求。”夜王子意味深長地說：“我可以幫你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幫你成為聯邦的總統，獲得無上的權力；比如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有錢的人。你成為職業玩家是為了什麽？如果是為了賺錢，或者名聲，那麽輸掉望海崖之戰又能如何？有我的幫助，你可以獲得很多好處。”
“不要！”楊海斬釘截鐵地說。“我就要dark商會沒有洗黑金的證據。我要望海崖之戰的勝利！”
“那麽我可以幫你戰勝tury，你不用費心地謀劃，自然就可以輕鬆勝利。”夜王子繼續誘惑著。
“可那是作弊！”楊海不得不用極大的毅力阻止夜王子繼續說下去，他一邊覺得自己是個傻子，一邊對卡爾德隆無比欽佩；他開始理解了卡爾德隆的心情，隻要殺了他，卡爾德隆就可以獲得護命匣，整個世界唾手可得，就好像現在的自己一樣。
楊海不敢讓夜王子繼續說了，他的意誌正在動搖，他怕自己做出什麽追悔莫及的事情。
“你可要想好了，你一輩子就隻有這麽一次機會了。”
“你真的確定你的選擇嗎？”
“就算這場遊戲輸了，你又不是輸掉了一切。掌握了我給你的資源，你隨時都可以覆滅tury，笑到最後。勝利者依然是你。”
“這個要求可以做的事情那麽多，難道你不仔細想一想？比如說，知道你父母的名字？你從來沒有好奇過，是誰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放在太行山上的？”
……
楊海最後幹脆將夜王子發過來的垃圾數據拆開之後撇到一邊不看，眼不見心不煩。
從小到大，楊海一直相信做人是需要原則的，原則之所以是原則，就是因為它並不值得因為金錢和權力而背叛。就像tony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值得用背叛一場遊戲為代價去換取。他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場遊戲，現在也不想這樣做；他從來沒有破壞規則，現在也依然不打算如此。
可以得到夜王子的一個許諾固然誘人，可這不是背叛原則的理由。
楊海突然發現一直在誘惑著他的夜王子沒了動靜。
他想知道發生了什麽，然後，突然之間，他感覺到無數的數據疊加在了他的思維上，他的腦海在一瞬間湧入了數不清的數據，他大為驚駭，拚命掙紮，可是很明顯他不是那個怪物的對手。掙紮讓數據的湧入速度變得更快了，他隻好原地不動。
楊海提心吊膽地看著發生的一切，並非沒有人嚐試著在天網中改造自己的思維，但是他們全都瘋了。楊海看到自己0=0的思維等式現在已經變得麵目全非，等式的兩邊被添加了無數的數據，他不知道那些數據代表的是什麽，除了這些數據完成運算之後肯定還是0=0之外，他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楊海知道一點——他的意識還很清醒，夜王子並沒有把他變成瘋子的打算。
反正也無法反抗，楊海幹脆仔細觀察起這些數據來。他已經決定了，一會兒一旦離開天網的中心區域，他馬上就還原自己的思維，然後一刻不停地下線。
但是看起來，夜王子是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了。
夜王子把他的思維弄得亂七八糟之後，又發來了一組垃圾數據。
楊海無力地拆開，讀出了電碼。
“你的要求我已經滿足了，下線之後自己查收。我非常欣賞你對待遊戲的態度，即使麵對著這麽大的誘惑，你也沒有屈服。其實剛才我隻是抱著逗你玩兒的心思那麽說而已，因為我向你承諾的那些誘惑我並不打算真正兌現，充其量敷衍了事。你是一個真正的職業玩家，我決定給你一些力所能及的獎勵。”
說著，夜王子不等楊海發問，也不等他把自己的思維等式清理幹淨，就直接把他踢出了天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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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有攻擊行為出現。
中央網域的核心區域沒有任何防備，在楊海的“視野範圍”之內，既沒有蓄勢待發的悖論，也沒有嚴陣以待的邏輯，整個中心網域萬籟俱寂，有的隻是數字。
像是海洋一樣的、一望無際的、密密麻麻的讓人望而生畏的數字。
在這種海量的數字前麵，楊海突然覺得自己放逐者的晉級之路相比之下顯得那麽輕鬆……
麵對完全不設防的聯邦中央智腦數據庫，楊海反而不知所措了。剛才nprince的邏輯牆都沒能阻擋它，可是這些數字卻讓他束手無策。楊海這才突然想起，聯邦中央智腦每一年都要占據世界能源產量的55%，這些能源產生的運算量全部用來記錄聯邦中央智腦所能夠監控到的每一個部分。
而聯邦中央智腦早就在一千多年之前就存在了，每一年占用海量的能源所計算出來的數據，在沉積了一千多年之後，已經成為了一個足以讓所有思考者絕望的存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是在其中搜尋一個數據，就算是拚命地在其中破壞數據，對於聯邦中央智腦數據庫來說，大概也就相當於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企圖去推倒摩天大樓。
該死的！
該怎麽在這些數據裏麵找到dark商會的資料？
楊海無可奈何。左右為難。
而就在此時，一串垃圾數據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楊海猝不及防，直接中招，好在垃圾數據是比較溫和的攻擊手段，他立刻使用三次運算解開了這些垃圾數據，出了一身冷汗。
天網是數據的世界。數據的世界是不存在“隱身”或者“透明人”的，可是楊海剛才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敵人，這種攻擊是從哪裏來的？
楊海還沒想明白。他就又受到了攻擊，依然還是溫和的垃圾數據，楊海隻能無奈地再次解開。
還是沒有發現敵人。
楊海突然有種見了鬼的感覺。
對於頂級的思考者來說。按照規矩，使用垃圾數據甚至都不能算是表示敵意，因為這種攻擊太弱了，可是如果是眼下這種情況，任誰都會不寒而栗。楊海看著被自己拆分的垃圾數據，眼睛突然睜大，如果他在這個世界有眼睛的話。
因為被他拆分的垃圾數據，按照電碼排列，組成了一個句子，兩組垃圾數據組成的是相同的句子。
“我在你眼前。”
什麽叫做在我眼前？
楊海突然之間明白了過來。頓時大為驚駭。即使在這個沒有身體的世界裏，他仿佛依然覺得冰冷刺骨的恐懼感如同煙花一般從脊椎處炸裂、蔓延。
他知道剛才的兩次攻擊的來源了——對他進行攻擊的是聯邦中央智腦的數據庫！
數據庫當然是不會進攻的，但是如果這個數據庫是一個人呢？
如果這個數據庫其實是以一個人的思維為基礎構建的呢？
霎那間，楊海也想明白了另外一個問題，為什麽一千年以來。全部中央網域都顯示著已經被占領的狀態。
因為這片地方確實是已經被占領的，聯邦中央智腦根本就不是ai，他是一個活著的人！
或者，很可能是一個死了的人！但是至少這個人的思維還是活著的……
楊海頭皮發麻，聯邦中央智腦是聯邦得以存在的原因，它強大的能量和冷冰冰的公正都讓人們感到無比安心。維持著這個聯邦的政府機構的運行正常，還有人們日常生活的秩序穩定。如果中央智腦其實是被什麽人控製的……
楊海有一種立刻斷線逃跑的衝動，不戰而退並不丟人，沒有任何人是眼前這個龐然大物的對手。但是他的理智阻止了他這麽做，因為他明白，他其實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機會，天網的世界思維為王，他和聯邦中央智腦相差太遠，如果聯邦中央智腦連阻止他逃跑都做不到，憑什麽支撐整個聯邦一千年的時間？
或許是在這一刻找迴了泰山崩於眼前而麵不改色的高手氣質，也可能是恐懼到了極點反而變得心如止水，楊海沒有後退，而是也將電碼藏在垃圾數據裏麵，向聯邦中央智腦數據庫發動了攻擊。
如果可以攻擊的話，那就證明這個數據庫的確是另外一個思維……
楊海在心裏麵祈禱，祈禱剛才是自己想多了，祈禱剛才所猜測的一切是一個又一個自己並不知道得巧合所組成的，但是很明顯，平時不信佛，臨時抱佛腳的他沒有受到任何神明的眷顧，在他緊張的注視下，聯邦中央智腦真的開始拆分起了他的垃圾數據。
楊海的電碼是在問：“您是誰？”
楊海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邊的網域的歸屬權便成了他的。[]這片網域的出現意味著，在他沒有想要占領任何網域的情況下，聯邦中央智腦將這片網域強行加給了他，這種情況對於一個思考者來說等同於被人控製了心靈，就好像哈利波特裏麵的奪魂咒一樣。
但是形勢比人強，他也隻能強忍著心中的不適。
很明顯，中央智腦給他一小片網域的控製權是為了增加他的運算量，方便交流。
他開始用電碼和聯邦中央智腦談話。
“你名字叫楊海，我對你有印象。”智腦的第491章體宿醉的產物？”楊海小心地措辭著。
“問出這樣的問題真是不符合你的智商水準。”夜王子毫不客氣地評論道。
楊海頓時啞然。他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現在仔細想一想，突然也覺得宿醉之後出現一個超級智腦這種說法太可笑了。
“我隻是嚐試著進行一個試驗。一個能夠讓我自己思維永遠存在於天網卻不會被天網當做無用數據給抹殺的實驗，”夜王子說道：“智腦的出現不過是一個副產品而已，我從來沒有要求他們用這個智腦當做聯邦中央智腦，但是他們主動這樣做了，我也沒辦法阻止，你說是不是？”
還沒等楊海迴答，夜王子就繼續說道：“還好，幸虧他們這麽做了，否則一千年的時間無所事事，不算是活著。也不算是死了，我或許早就瘋了。現在每天關注一下聯邦發生的事情，完成自己的日常工作，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驚天的秘密一點一點地從楊海的眼前揭開，夜王子廢話有點多。可是楊海除了聽著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夜王子絮絮叨叨地向他抱怨著每天看到的那些事情，很少有他想看到的，大部分都是他不想看到的，等等。
“隻是偶爾還是會感到一些寂寞。”夜王子繼續說道：“話說迴來，最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連續有人突破邏輯屏障進入天網內部。或許我該加強一下邏輯牆了。畢竟一千年過去了，時代也在進步，是不是？”
楊海的心猛地一跳：“還有別人來過？”
“除了你還有一個。”夜王子說道：“喂，你不會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思考者了？十年之前來這裏的那個家夥比你強了一倍不止呢。不過我不能告訴你他的名字，我的程序要求我遵守聯邦憲法，侵犯別人權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做了會怎麽樣？”
“都告訴你了，不能做的好不好？”夜王子的口氣有些不滿：“非要違法的話，還要先修改我的核心數據，很麻煩的你知不知道？你很無聊唉，一點都不像上一個來我這裏的人那麽幹脆利落。”
“這……這也不對啊。”楊海困惑地問：“按照你說的，你自己就是聯邦中央智腦——那給聯邦中央智腦設計邏輯牆的人又是誰呢？你成為聯邦中央智腦的時候，應該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身體？”
“不，恰恰相反。”夜王子道：“我是先編織了這一道邏輯牆，然後完成了所有未竟之事，才和智腦進行融合試驗的。喂，你的問題怎麽這麽多？難道你是查戶口的？”
楊海這才突然想起了正事。
該死的，自己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了。
“nprince前輩，我有一事相求。”
“我當然知道你來這裏是幹什麽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能夠瞞過我。”夜王子毫不客氣地說：“我曾經誇下海口，每一個突破邏輯牆的人，我都可以滿足他一個願望，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不違反我原則地幫他做一件事情。雖然那是我活著的時候這麽說的了——”
楊海頓時大喜。
“你最好想好了再提這個要求。”夜王子意味深長地說：“我可以幫你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幫你成為聯邦的總統，獲得無上的權力；比如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有錢的人。你成為職業玩家是為了什麽？如果是為了賺錢，或者名聲，那麽輸掉望海崖之戰又能如何？有我的幫助，你可以獲得很多好處。”
“不要！”楊海斬釘截鐵地說。“我就要dark商會沒有洗黑金的證據。我要望海崖之戰的勝利！”
“那麽我可以幫你戰勝tury，你不用費心地謀劃，自然就可以輕鬆勝利。”夜王子繼續誘惑著。
“可那是作弊！”楊海不得不用極大的毅力阻止夜王子繼續說下去，他一邊覺得自己是個傻子，一邊對卡爾德隆無比欽佩；他開始理解了卡爾德隆的心情，隻要殺了他，卡爾德隆就可以獲得護命匣，整個世界唾手可得，就好像現在的自己一樣。
楊海不敢讓夜王子繼續說了，他的意誌正在動搖，他怕自己做出什麽追悔莫及的事情。
“你可要想好了，你一輩子就隻有這麽一次機會了。”
“你真的確定你的選擇嗎？”
“就算這場遊戲輸了，你又不是輸掉了一切。掌握了我給你的資源，你隨時都可以覆滅tury，笑到最後。勝利者依然是你。”
“這個要求可以做的事情那麽多，難道你不仔細想一想？比如說，知道你父母的名字？你從來沒有好奇過，是誰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放在太行山上的？”
……
楊海最後幹脆將夜王子發過來的垃圾數據拆開之後撇到一邊不看，眼不見心不煩。
從小到大，楊海一直相信做人是需要原則的，原則之所以是原則，就是因為它並不值得因為金錢和權力而背叛。就像tony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值得用背叛一場遊戲為代價去換取。他從來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場遊戲，現在也不想這樣做；他從來沒有破壞規則，現在也依然不打算如此。
可以得到夜王子的一個許諾固然誘人，可這不是背叛原則的理由。
楊海突然發現一直在誘惑著他的夜王子沒了動靜。
他想知道發生了什麽，然後，突然之間，他感覺到無數的數據疊加在了他的思維上，他的腦海在一瞬間湧入了數不清的數據，他大為驚駭，拚命掙紮，可是很明顯他不是那個怪物的對手。掙紮讓數據的湧入速度變得更快了，他隻好原地不動。
楊海提心吊膽地看著發生的一切，並非沒有人嚐試著在天網中改造自己的思維，但是他們全都瘋了。楊海看到自己0=0的思維等式現在已經變得麵目全非，等式的兩邊被添加了無數的數據，他不知道那些數據代表的是什麽，除了這些數據完成運算之後肯定還是0=0之外，他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楊海知道一點——他的意識還很清醒，夜王子並沒有把他變成瘋子的打算。
反正也無法反抗，楊海幹脆仔細觀察起這些數據來。他已經決定了，一會兒一旦離開天網的中心區域，他馬上就還原自己的思維，然後一刻不停地下線。
但是看起來，夜王子是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了。
夜王子把他的思維弄得亂七八糟之後，又發來了一組垃圾數據。
楊海無力地拆開，讀出了電碼。
“你的要求我已經滿足了，下線之後自己查收。我非常欣賞你對待遊戲的態度，即使麵對著這麽大的誘惑，你也沒有屈服。其實剛才我隻是抱著逗你玩兒的心思那麽說而已，因為我向你承諾的那些誘惑我並不打算真正兌現，充其量敷衍了事。你是一個真正的職業玩家，我決定給你一些力所能及的獎勵。”
說著，夜王子不等楊海發問，也不等他把自己的思維等式清理幹淨，就直接把他踢出了天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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