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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影帝的勝利


    gc競技場的氣氛漸漸從輕鬆變成了緊張,每一個遊戲迷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著角度最合適他們的那一塊懸掛光幕,被dak和ban的每一次交火吸引著心神。【最新章節閱讀】


    在中央的競技高台上,ban的汗水就像小溪一樣從額頭上向下流淌,汗水溢進了他的眼睛裏麵,但是ban來不及擦掉,所以他隻能忍著又痛又癢的不適感覺,閉上那隻流進了汗水的眼睛,努力睜大另外一隻眼睛,緊皺眉頭,咬緊牙關,右手的鼠標就像開花一樣在屏幕上麵點開,左手則在鍵盤上麵飛劃過。


    因為負荷的操作,ban左手的無名指在向它抗議,這根活動能力最差的手指在高操作裏麵永遠是最先崩潰的那個——第二指節後麵的一小片肌肉出一種類似於拉傷的感覺,他知道那不是拉傷,那是疲憊的肌肉在出警告。


    顧不上了


    ban一狠心,反而提高了自己的apm。


    反正這根手指還可以通過理療來恢複,下一場比賽在十幾天之後,不怕應付不過來,但是這場比賽,絕對,絕對不能輸


    原來假裝崩盤也是如此辛苦的一件事情


    ban的喘息聲越來越急促,體力在飛快地流失,感覺到自己身體裏傳來的虛弱感,ban隻能苦笑。忘記是哪位前輩曾經說過一句話,打遊戲也是一種體力活,現在ban對此深有體會。


    dak強不強,ban不好評價,強是一個形容詞,形容詞都是相對而言的。dak這種進攻對於ban來說已經夠強了,但是和poseidon老大相比,簡直是弱到家了。ban已經習慣了poseidon老大那種驚心動魄的進攻,雖然dak的攻擊讓他覺得有點疲於招架,但是說實話,不過如此,也就不過如此而已。


    如果dak繼續攻擊下去,那麽等到整個星辰走廊走完之前,自己麵對最後的一段路程,還能保留一衝之力。


    這就是ban在第一次與dak交火之後得出來的結論。


    ban隻是高興了一瞬間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誰都知道在這張地圖上的追擊戰,追擊一方肯定是以壓縮逃亡方的空間為主的。如果dak采用主流戰術,那麽自己估計是真的難逃一劫。dak的遊戲風格如此大氣嚴謹,不留餘地,縝密無漏,怎麽會真的一直拚命攻擊自己呢?


    這樣一來,自己不是半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ban不甘心。


    poseidon老大告訴他,他可以打贏dak,那麽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打贏。ban並不是不知道自己和dak之間的差距,但是那又怎麽樣呢?他能感覺到poseidon喊出那句話的含義——他在盡全力支持我,他在給我力量,而我,早就不是之前那個混吃等死的混蛋了。


    我也有很大的進步


    我也可以變得很強的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ban又出奇地冷靜下來。剛才逆風局翻盤kid的那一場比賽給了他靈感,他開始想象。


    如果我是poseidon老大……


    我會怎麽應付眼前的場麵……


    幾天的悉心教導,poseidon的話又一次浮現在腦海裏,異常地清晰:


    “即時戰略類遊戲最重要的並不是占據優勢,而是控局,我是這麽認為的。對方再優勢也不怕,隻要局麵還在掌控之中,就還有勝利的希望。”


    “想要控製比賽有兩種辦法,一種是通過逼迫對方,讓對方可以選擇變少變少再變少,甚至直接將對方逼到絕路,這是在實力占優的情況下的控局;另外一種則是通過表現自己的弱勢——無論是真的弱勢還是裝的弱勢——讓對方針對你的弱勢進行攻擊,這樣一來對手的舉動自然就落在你的掌控當中,這是在麵對不可力敵的對手時候的控局。”


    “說實話,我不推薦影帝流,也比較反感在遊戲裏麵當演員,我感覺演戲是沒什麽前途的,攻擊才是王道。不過如果你遇到根本打不過的對手可以考慮演一演。對於影帝流的打法我沒什麽心得體會,因為我很少遇見強到不可戰勝的對手,況且就算遇到了也不裝……如果你一定要做影帝,記得,不演則已,演就演全套。影帝一定要冷靜,而且還要細心,為了裝得像,必要的犧牲還是要做的,而且細節方麵一定要演好,不能讓對方抓到破綻,不然就虧大了。而且,影帝流隻適合對付情緒上失控的對手,如果你的對手非常冷靜,他肯定是不會上當的。這也是影帝沒什麽前途的原因。”


    這些話貫通在一起,再加上自己躲進了隕石帶之後,dak在後麵為了純粹泄式的怒射,讓ban一下子明朗起來。


    雖然想要拿下這一場比賽肯定會非常艱難,但是ban覺得自己看到了一條崎嶇的路,一條崎嶇但是盡頭滿是光明的路。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決定用影帝流打法。


    現在dak憤怒難平,已經滿足了演戲取勝的先決條件——對手的情緒失去控製。


    但是該怎麽樣控局,讓對方被自己牽著走呢?


    毫無疑問,演戲。雖然poseidon老大強調影帝沒有前途,但是不懂得變通就是迂腐了。現在這樣的情況,不演根本就沒有任何希望,反正也是輸,為什麽不去爭取那一絲絲的希望呢?


    ban的腦筋在那一瞬間轉了無數彎,然後理清了思路。


    演是肯定要演的,關鍵在於怎麽演。


    先,不能讓dak的情緒恢複正常,一定要讓他繼續憤怒下去,這樣自己才有希望。繼續語言挑釁嗎?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ban否決了,dak是一個大賽經驗異常豐富的世界級玩家,偶爾挑釁一句話,估計還是因為自己說到了一輩子老五的命會讓他有所失控,如果繼續言語挑釁的話,那麽自己的目標可能會因此而暴露,dak肯定也會心中警醒,這一警醒,同樣會斷送了自己僅有的一絲勝利的可能性。


    ban又想起了poseidon老大沒事兒的時候給自己講的一些《六韜》、《孫子》之類的書裏的故事,那些書裏麵有這樣的一種思想:攻心為上,ban就覺得像要讓dak保持憤怒和過度興奮而不被察覺,估計要落到這句話上來。


    ban想了想自己,什麽時候最容易興奮呢……其實是在fc平台上虐那些會玩兒的菜鳥最興奮。會玩的菜鳥水平不是很差,因此虐起來有一種類似於強x一樣的小綿羊掙紮的快感,而且同時也不用擔心被這些菜鳥翻盤,幾乎是穩操勝券,這樣的對手就是最容易讓人興奮起來不能自已了。


    如果自己這麽覺得,那麽dak應該也這麽覺得——要演的話,也就一定要演這種會玩的菜鳥。


    尤其是自己一開始還向dak挑釁,那麽如果自己扮演一個會玩得菜鳥,說不定dak虐起來還會帶著複仇的甜蜜,說不定會更加欲罷不能。


    計劃決定了之後,ban卻有一種擔心的感覺,萬一dak根本就不上當,怎麽辦?


    ban明白了poseidon老大為什麽說影帝沒有前途,因為這種打法的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對方的手裏。


    但是現在顧不上這些了。


    ban把心橫下來,開始專心演戲。


    這些想法寫起來很多,但是真正在賽場上出現也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ban也沒法解釋為什麽自己的思路突然之間變得這麽清晰,但是能夠做到這一點是好事,至少勝利的希望更大了一些。


    真到了開演的時候,ban才察覺出痛苦來。


    經曆過poseidon老大攻擊的洗禮,雖然dak的攻擊對他而言依然犀利,但是ban應付起來已經不算是手忙腳亂了,至少應對的思路非常明確。但是現在是影帝時刻,他又必須努力地裝作自己應付地異常吃力的樣子,這就讓ban十分蛋疼。


    本來流暢的操作也因為要演戲而變得有些混亂起來。


    而且影帝也是有講究的,怎麽演,要注意什麽細節,什麽可以作為逼真的代價什麽不能作為代價,這些在頭腦中都要有一杆秤。ban現經過poseidon老大的調教和梳理,雖然自己的技術進步並沒有那麽的大,但是頭腦卻越來越清醒,一開始還有種應付不過來的感覺,但是後來卻越來越得心應手。


    ban一邊進行著操作,一邊仔細地觀察著dak的每一個動作,借此猜測他現在可能的心理變化,每當dak的追擊出現了些微的懈怠,可能連dak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時候,ban立刻就想辦法讓自己的對手重新興奮起來。


    要麽就是在一個小星雲的翹曲度場前麵“被dak偵察到具體位置並咬住”,然後“拚命掙紮一番”,“果斷棄車保帥”,丟下自己的部分艦隊逃之夭夭,dak剛剛降低的興奮點就這樣被調動起來,繼續追擊;要麽就是“在一團微型星雲後麵突然出現”,“意圖偷襲伏擊”,然後“被dak識破”,“狼狽而逃”,“又被消滅了部分艦隊”,dak更加興奮地追了上去。


    追吧追吧


    隻要你不壓縮堵截我的逃亡路線,我就還有勝利的希望


    誠如poseidon老大所言,演戲是要付出代價的,不然怎麽能演得逼真,演得栩栩如生呢?隻不過什麽代價可以付,什麽代價不能付,必須仔細思量清楚。艦隊的數量是一個可以付出的代價,但是並不能總用艦隊的數量做誘餌。因為在一路的逃亡當中,並不是每一次開展,都是ban故意讓dak追上的,其中有一半相遇都是dak的偵查戰機鎖定了海盜船艦隊群的地位置而追上的。


    如果總是用自己的部分艦隊作為代價,很可能到最後就失去了一拚之力了。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ban開始有意識地讓自己的有效操作開始下降。


    有效操作下降就是崩盤的表現,怎麽樣你上不上當?


    讓ban感到欣喜若狂的是,dak上當了。他看到ban的有效操作下降,而且持續下降,頓時以為ban是真的開始崩盤了。


    但是他並沒有注意到,ban的有效操作下降的度有點慢,也沒有注意到,ban的apm開始提高。當然了,有效操作這種東西出於玩家的操作慣性,如果不是真的崩盤,絕對不是說下降就能夠下降的。ban必須要讓進行大量的無效操作才能讓有效操作的白分比被稀釋,這樣一來就讓ban的apm有所提升。


    可是幾乎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因為一個職業玩家一場比賽在不同的階段apm都是不太一樣的,這個時候apm高,那個時候apm低這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真正值得關注的還是平均apm和峰值apm,一個時段的apm是沒有人去看的。


    46o+的apm遠遠過了ban的手指的負荷,他以前根本就沒有體驗過這麽迅的按鍵頻率,疲憊從最僵硬的無名指開始蔓延,但是ban為了演得逼真,演得再逼真一點,硬是咬牙忍住了這點痛楚,然後進行了更多的無效操作。


    於是在技術統計界麵當中,他的有效操作百分比越來越低,越來越低。他瞞過了除了亞當斯之外的所有人,當局者dak被騙了,全世界正在看比賽的人裏麵,除了那個門外漢胖廚師都被騙了,就連楊海都被騙了。


    ban照顧到了每一個細節,他把自己被追擊時候的狼狽表現得淋漓盡致,把偷襲的時候的猥瑣和偷襲不成遭到反擊時候的驚慌演得栩栩如生,那幾次勾引dak繼續追擊時候的兩個艦隊的遭遇也安排得合情合理,完美無瑕,甚至有那麽幾次,dak在隕石帶裏麵轉了好幾圈,都是看到了他“不小心”留下來的一點點細微的痕跡,費了一番心思才分析出來他所在的位置……ban的演技實在是太專業,太細膩,太天衣無縫了,dak非常愉快地上當了,隨著比賽時間的一點點過去,dak開局時候的怒氣全部被轉化為了興奮,而他自己卻沒有注意到,這種興奮他已經無法自行掌控了。


    從光幕上ban的主視角來看,海盜船在苦苦掙紮,被帝國第三艦隊追得沒有脾氣,好像隨時都可能全軍覆沒,卻咬牙支撐著那麽一口氣,一直挺到現在,風雨飄搖。


    但是ban知道,自己在一點一點地接近勝利。


    當整個星辰走廊已經追了整整9o的距離的時候,楊海看到ban的apm從47o一下子變成32o,有效操作從23變成了5o,愣了一秒,然後一下子站了起來。


    “我x”楊海抽了一口冷氣,嘴巴張開然後就合不攏了:“影帝”


    威廉王子先是一愣,眼睛裏閃過一絲迷茫,然後迷茫漸漸地變成了疑惑,疑惑又變成若有所思,若有所思變成恍然大悟,恍然大悟變成不可思議。


    “我x”儒雅的威廉王子也爆了粗口,臉上掩飾不住的驚喜和笑意:“這……哈哈”


    “表演結束了。”楊海喃喃地說:“就看這最後一下了。”


    當看到了這張地圖的南端那個熟悉的標誌性星體——奧克馬星雲的時候,ban就知道表演結束了,因為這之後已經沒有再演下去的可能了。


    到了這裏,就算dak還不醒悟,也絕對不會給他前進的機會了。dak在這裏肯定要開始封堵路線,再演下去也沒有必要。


    而且說實話,自己現在離勝利,也已經非常接近了……


    不僅僅是楊海意識到他看見了一場堪稱精彩的演出,在看到ban那變化極其巨大的操作數據的時候,很多人都一下子明白了生了什麽事情。


    他們或許不知道ban為什麽會這麽演,但是他們都能看出來ban在演戲。


    當然,dak也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這是上了ban的惡當了


    他憤怒,他不甘,而且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並沒有完全失去機會


    還有最後一段路程,隻要自己在這段路裏麵,將那個可惡的家夥的艦隊完全摧毀,那麽這場比賽自己還是贏了的。


    怒火攻心的dak操作完全爆了,在那一瞬間,dak的apm飆升到了6oo,但是他的有效操作卻沒有下降。剛才還在為教皇的“絕對實力”唱讚歌的解說都寂然無聲,就連dak的爆也沒能激活他們。


    狂猛而高效的攻擊接踵而來,所有人的神經都高度集中了起來,是成是敗,就看最後這麽一下了


    ban的眼睛紅了,一根又一根血絲從眼白裏浮現出來,讓他的雙眼血色一片。世界第五的教皇毫無保留的攻擊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力,經過了長時間的追擊,ban的艦隊已經完全殘破,再加上實力的差距,別說還擊,哪怕是後退都是舉步維艱。


    但是一股氣血支撐著ban,他看起來每一次都似乎要倒下了,但是每一次都艱難地成了下來。孤零零地幾艘海盜船主艦麵對著帝國宇宙航母的主炮顯得那麽渺小,就像是大海裏的一葉扁舟一樣。


    完美的炮口封堵角度,無數出擊的宇宙戰機在dak強大的操作能力之下狂暴卻有條不紊地開展致命的攻擊,憤怒、兇殘但是依然法度嚴謹而然,這就是dak的風格。


    人們以為下一刻ban就要全軍覆沒了,但是ban一次又一次地讓觀眾吃驚了。他麵對dak的毫無保留的攻擊,雖然沒有還手之力,但是卻表現出來了異常驚人的韌性,各種各樣的騰挪閃避,各種各樣的自保手段層出不窮,dak的攻擊絢麗,但是ban的自保手段同時也讓每一個遊戲迷擊掌讚歎。


    dak更加憤怒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叫ban的人怎麽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在麵對他的攻擊的時候,ban的層次感異常分明,先應付什麽,後應付什麽,該怎麽把自己的損失減到最輕,怎麽樣才能最大可能地退卻並保存實力,一切操作的排序都沒有出現任何錯誤,dak搏命的攻擊一次又一次無功而反。他拚命地封堵ban的撤退路線,但是ban依然冷靜地向那條他堵不住的路線撤退,非常冷靜,冷靜到讓dak感到心寒。


    他不知道這種防守是ban被楊海虐了將近一個星期硬生生虐出來的,對於ban來說,dak就算拚盡全力攻擊依然和可怕不沾邊,因為這種程度的攻擊比起poseidon老大來簡直是差的遠了。ban雖然還是防守不住,但是勉勵支撐卻一點問題都沒有。


    如果再給他一點空間,哪怕是一點,dak都有自信能夠將ban攔下來,但是……已經沒有了。


    除非ban犯錯誤。


    可是……怎麽可能呢……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子冷靜地就像是一個塊冰一樣,麵對如此壓力居然沒有絲毫的混亂


    dak並不知道,ban鍵盤上麵的左手的無名指已經僵硬得幾乎不能動彈了,但是ban忍著刺骨的疼痛,強迫自己的無名指繼續按鍵盤。


    每一次按,無名指都是一片鑽心地疼痛。這讓ban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猙獰,汗水越流越快。


    十指連心,痛楚不斷地刺激著ban的心髒,每一次他疼痛都在提醒ban,不要再動了,不要再動了。


    但是……不行


    如果現在放棄,前麵的努力白費了不說,最重要的是,這一局比賽就輸了。


    poseidon老大告訴我,我可以戰勝dak。


    所以我知道,我可以戰勝他。


    我也必須戰勝他


    你為了我,和龍族幾乎所有的高手為敵。


    你讓我找迴了我的夢想。


    你總是罵我,我知道你是恨我不爭氣。


    你沒有因為我以前做的那些混蛋的事情而放棄我,你為我出頭,用心教我技術,完全地信任我,讓我在這樣重要的比賽當中出任先鋒。


    我,無以為報


    你告訴我,我可以戰勝dak。


    老大,無論你說什麽,我都相信。


    這一場比賽,就算是死,我也要拿下。不僅如此,這個賽季還有兩場比賽關係到e-type的保級,我也一定會戰勝所有敢和e-type為敵的對手。


    老大,這些話我從來都沒說過,因為我害怕。


    我怕如果e-type降級,你不會來這裏。


    我怕以後就沒有辦法和你並肩作戰。


    我怕我被人欺負的時候看不到你瞪著眼睛怒吼的樣子。


    我怕再也沒有機會得到你的教導。


    我怕……再也聽不到你罵我的聲音。


    我害怕,所以我決不會讓這些事情生。


    至於痛楚,又算什麽呢?


    ban的神色瘋狂而平靜,左手無名指上不斷傳來的針紮一樣的感覺被生生地壓了下去,到後來ban開始習慣於這樣的痛苦,甚至在針刺感中感覺到一種優點異樣的舒適。汗水依然一滴一滴地趟進眼睛裏,讓他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他隻是用力眨一下,讓視線重歸清晰,然後也不顧被汗水激得不斷收縮的眼球,冷靜地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一樣,指揮著自己的艦隊後退,防守。


    沒有失誤。


    完全沒有失誤。


    dak越來越絕望,越來越絕望,他徒勞地掙紮著,一次又一次瘋狂的攻擊,每一次都能從ban的艦隊上撕下一塊肉來。海盜船艦群變得越來越稀少,越來越稀少,但是入口已經近在眼前。


    dak不甘心地低吼了一聲,他抬起頭看了ban一眼,看到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和一張神色木然的臉。


    在那一瞬間,在dak內心的深處,一種叫做畏懼的情緒油然而生,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瘋狂而冷靜的人,這一局他占據著實力上的優勢,可是他輸的心服口服。


    最後一絲機會也被ban的冷靜完全抹殺,dak看到麵對著近在眼前的勝利,ban甚至沒有絲毫興奮的神情,還是那麽木然,而他的操作也是一樣。


    不強,但是,完全沒有失誤。


    僅剩下的兩艘海盜船在全場寂然無聲的注視下,跌跌撞撞地撲向了接應部隊早已經張開的蟲洞,消失在了一片銀白色的光輝當中。


    這片銀白色照亮了ban的臉龐。


    在那一刻,係統宣布了他的勝利,dak被ban所戰勝。


    ban站了起來,競技場強烈的燈光讓他有點眩暈,他僵硬而艱難地轉過身來,看著滿臉驚訝和讚歎的楊海,也露出了一個驕傲的笑容。


    老大,你看,你總是說我笨,但這一次我沒給你丟臉呢……


    他向前走了一部,然而一股強烈的血液凝聚的感覺驟然衝上了眉心,ban沒能站穩,摔倒在地。


    e-type的幾個人大吃一驚,連忙跑上去扶起了他。


    昏迷隻是暫時的,ban摔倒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他躺在楊海的懷裏,艱難地扯出了一個微笑。


    “還有一個i的聲音異常虛弱。“我們就……贏了。老大,你說我能贏嗎?”


    如果我說你能,你就會相信嗎?


    你這個傻瓜……


    楊海的鼻子一酸,拚命地搖頭:“不行,不許上場。給我下去好好休息”


    “我聽你的,老大。”ban點頭,想要站起來,卻不由自主地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他在一片黑暗的視界裏麵看到了一個魔方,那個從兒時開始就讓他魂牽夢繞,不能忘卻的魔方。魔方艱難地旋動著,變換著,最後拚成了純色魔方。


    他的耳邊又響起了父親的低語:


    “這個可是很難的喲想要把六個麵都變成相同的顏色,隻有最聰明的人才能做到。哈哈,你行嗎?”


    楊海輕聲問道:“ban?”


    然後他現這個家夥已經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楊海抬起頭,在隔音牆外麵,幾乎所有的遊戲迷都站了起來,就連很多西看台的tc的遊戲迷都站了起來。


    他們在鼓掌和歡唿,為自己所看到的一場偉大的比賽。


    楊海相信此刻gc競技場的掌聲一定像海嘯一樣。


    遊戲的魅力不僅僅可以讓支持者歡欣鼓舞,也可以征服對手。


    看著熟睡的ban,楊海小心地抱起他,向選手休息區走去。


    廉在身後喊了一句。


    “嗯?”


    “icelord交給我了。”


    楊海轉過身看著威廉,王子的表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堅定。


    “好好照顧子認真地說:“一會兒團隊戰,ban可能上不了場,那個時候就全靠你了。”


    楊海抿著嘴唇,點頭道:“放心吧。”


    他摸著ban已經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眼睛有點濕潤。


    就算是為了你,ban,我也一定會拿下今天這一場比賽的。


    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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